這里是山河,訂閱正版一半以上的寶貝兒才能打開新世界大門麼麼噠他看見自己的身體站在了橋上,一低頭便是橋下幽深而隱秘的江水,頭頂是破空而來的耀眼光線,他往前踏了一步,翻過護欄,一頭栽進了滾滾的江水中。
夏商在等著自己沉入江底,冰涼的江水會爭先恐後的淹進他的口鼻,最後他的靈魂被廣闊無邊的水域層層包裹,就像是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里。
他知道自己該從夢中醒來了,嘴角不自禁上揚勾起一抹笑容,最後透過幽深的水域看了一眼那折射而來的絢爛多彩的日光。
溫暖的,明亮的,光。
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光啊……
只是這次卻有所不同,夏商發現自己好像被困在夢魘中出不去了,他剛剛還身處奔騰的江水中,現在卻在剎那間換了一個地方。
他睜大眼楮有些訝異的看著頭頂的燈,明晃晃的有些耀眼,濕潤的水汽凝聚在眼瞼,他鼻尖甚至嗅到了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有人站到了他的身邊。
夏商心中一驚,連忙轉身望去,只看到一個男人,一個渾身赤,luo毫無察覺有人在窺探他的男人。
夏商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夢中,心中覺得好笑,索性大大方方的欣賞起男人的身體來。他的目光在那筆直健碩的大長腿上流連忘返,毫不羞愧的視女干了好一會兒。
他想看看男人的臉。
仗著自己的夢自己主宰的原則,夏商托著下巴走到男人的正面,神色正經無比,絲毫看不出他那猥瑣的內心。
花灑下的熱水蒸騰出朦朧的熱氣,水滴落不到夏商的身上,只順著男人堅毅的輪廓滑入線條流暢的月復肌,他不知在想些什麼,寬大的手掌捋了把額角的碎發,又仰頭覆住了雙眸。
夏商沒能成功看到他的臉,卻覺得這人他好像在哪兒看過,思慮無果,他的目光開始不自覺的向下移,一點一點移。對方比他高出半個頭,他們之間距離不過半米,夏商微微一低頭,就看見了男人兩腿間的東西。
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挪開,又看了一眼,挪開,看了一眼,再次挪開……
臥槽好大的鳥!
畫面太過美好,他激動的都結巴了。
夏商顫抖著揚起鎮定的笑容,他最近被經紀人逼著不準看某個帶顏色的字母片也不準在網上搜刮什麼滿是一屏幕肌肉與長腿的寫真,所以能做出這種夢來,還真是……太好了!
他低頭望這自己的右手,沉思半響,表情跟變臉似的一會兒苦惱一會兒掙扎,五指探出去又縮回來,終于沒抵抗住內心的沖動,向男人那美好的**伸出了罪惡之爪。
指尖未觸到男人的胸口,就從男人身體穿了過去,他一愣,又不可置信的伸手抓了抓,依舊只抓到了滿滿的空氣。
夏商︰……???
一頭涼水兜頭澆下,夏商看著男人光滑的下巴和淡色的嘴唇,內心的小人躁動不堪,這樣一個極品放在跟前看得到吃不到,人干事?
他不甘心,男人依舊覆著雙眸沒有動彈,夏商忽然有種想親吻他的沖動,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哪怕他根本觸踫不到男人。
他舌忝了舌忝唇,湊了過去,奇怪的是,兩人身體相交疊的那一剎那,他卻感覺到了唇上那柔軟的溫度,甜膩而動人,伴隨著沖灑而下的熱水,水汽氤氳中,男人忽的動了,夏商驚慌退卻,靈魂如風急劇的向後飛去,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奇詭的光幾乎要將他吞沒。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花來。
突然,他的手腕猛的被人緊緊拉住,力氣大的讓夏商吃痛的皺眉,靈魂漂浮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一道灼熱的視線盯上了他的臉,夏商順著那道目光望去,終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這張臉他見過無數次,海報上,電視上,甚至街道廣場的熒幕地鐵,都被這人佔據,但要真正算起來,這勉強能算得上他們第二次見面,上一次還是半個月前的一個意外。
夏商依舊覺得……如此震撼……
現在那雙黑如濃墨的眸子正牢牢鎖住他的咽喉,像是孤傲的狼咬住了獵物,只要他一個動作,對方便會毫不猶豫折斷他的手腕,夏商心中一悸,斂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掩去那一閃而過的驚訝神色。
這要是夢,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手腕上的力度忽然又松開,夏商失了挾制,濃重的倦色向他襲來,他的靈魂好似被擠壓彈出了這個空間,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看見男人未能抓住他的手,壓低的聲音掩不住的復雜與震驚。
「……是你?」
——
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到了一個危險的男人,夏商像是全身被碾壓過一樣,滿心疲憊。他將臉埋入柔軟的被褥中,那一瞬間的心悸到現在還無法停止,夏商咋舌,回味了下男人唇上的清爽味道,暗道一聲可惜了。
秦淮安……秦淮安……
半個月前他穿進這個身體時,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秦淮安。
男人的名字低低的在唇齒之間念著,以一種近乎纏綿的味道。
夏商輕笑了聲,起身下床,偌大的屋子顯得有些空曠與孤寂,他像是習慣了似的,踢開棉拖,光著腳往浴室走去,寬大的睡衣披在他身上空蕩蕩的,luo、露在外的腳踝精致瑩潤如瓷器,夏商順手拿起一杯水「咕嚕咕嚕」灌進了喉嚨,因為喝的太急猛的被嗆了幾下,胃一抽搐又吐了滿地。
吐的次數太多,他只能嘔出一小灘苦水。
這半個月內,他極少有能合眼的時候,即便睡著了也總是陷入原身從橋上跳入江水中的夢魘,這次情況更是又嚴重了許多,在此之前他已經睜著眼楮度過了整整三十六個小時,兩天一夜。他作為孤魂野鬼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睡眠這種概念,現在能睡了反倒睡不著,就好像他從前不能吃東西,先如今往胃里塞了那麼多,都吐了出去。
夏商剛沐浴完,遙望恰巧帶了早餐過來。
遙望是這副身體的經紀人,因為他陷入同性戀丑聞的關系,遙望不得不公司媒體兩邊跑,忙的焦頭爛額,夏商被勒令不準離開家門一步,偶爾遙望得空了會來看看他。
對于這個經紀人,夏商只有四個字,一言難盡。
光看他那張臉,標準的烈焰紅唇齊肩發小矮個,腰細腿長平胸死魚眼,誰又能想到這卻是個真正的雌雄莫辯大丈夫,即便他整天穿的跟個花蝴蝶似的招搖過市,一身基佬紫緊身皮褲身上死gay的氣息擋都擋不住,但這個身高一米六,氣勢兩米八的遙望,內心卻是個無比粗糙的東北漢子。
遙望將帶來的早餐扔在桌上,暴躁的扯了扯領口,一連串髒話像機關木倉一樣從嘴中吐出︰「他娘的狗仔玩命兒似的跟,要不是老子車技好,幾個漂移把他們甩了,明兒個你又得上頭條!」他唾了一口,托著死魚臉繼續說︰「這要真讓這群傻蛋發現了,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不得安寧!這事都過半個月翻篇兒了,這狗仔還跟群嗡嗡的蒼蠅一樣,聞到屎味就撲上來,也不嫌自個臭味燻天……」
夏商聞言,默默的放下了剛拆開來的小米粥。
遙望唾沫橫飛半響,見夏商不吃飯,將碗朝夏商那邊推了推,驚訝的說︰「夏寶貝兒,看著我干什麼?快點吃啊。」
夏商矜持的微笑︰「我不餓。」
還有,我不是屎,謝謝。
遙望一拍穿著緊身皮褲的大腿︰「不吃飯哪成!哥好不容易買的,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麻桿都比你粗!」
比你粗……
粗……
你他媽的語文跟體育老師學的?!
夏商麻木的推開他散發著香水味的身子,起身朝冰箱走,遙望吊著死魚眼在後面嘰嘰歪歪,衣服上的亮片跟著晃動。夏商打開冰箱,遙望眼巴巴的跟著︰「你想吃什麼,哥給你做,冰箱里有啥能做菜的,我來我來。」他一把扒開夏商,露出冰箱里堆的滿滿當當翠綠翠綠的……
「……黃瓜?!」剛剛還正常的聲音猛的拔高了幾個度,還詭異的轉了幾個彎兒。
夏商看著他猶如遭遇雷劈一樣的神色,面無表情的拿起一根咬了下去,嘎 脆。
遙望覺得腿間一涼,難得的躊躇了一會兒,猶豫的望著那個頭粗細剛剛好有著某種特殊作用的蔬菜,說︰「你買這麼多黃瓜干什麼?」
夏商聳聳肩︰「最近剛剛好想吃來著。」
遙望面色有些扭曲,明顯不相信夏商的說法,他「哦」了一聲,目光在夏商的大腿和**上徘徊,頗為艱難的隱晦道︰「寶,寶貝兒……你悠著點,用的時候小心點,記得把刺洗干淨……」
夏商狐疑的撇了他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遙望的臉色更差了,他看著夏商「嘎 嘎 」咬碎黃瓜的樣子,不安的絞了絞手指,心一橫難以啟齒道︰「黃瓜畢竟不安全,其實,其實我知道幾家評價不錯的情、趣用品店,用起來舒服還健康……」
夏商︰「……」他到底腦補了什麼?
對面一米六的小矮個咽咽口水,以不符合他形象的姿勢搓搓手,目光漂移道︰「你,你可以試試……」
夏商忍了忍,又忍了忍,沒忍住一巴掌糊牆似的糊上他的臉︰「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
遙望被一巴掌糊愣了。
夏商微笑︰「這真的是用來吃的。」
遙望委委屈屈的捂臉︰「哦。」
7月20日,全國首映,不見不散。
夏商再一次翻看胡斐給他的電影成片的時候,偶爾會想起那天夜里男人靠在車上抬頭望他的情景,他眉目平靜,在夜空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沉默,誰都無法想象,那挺拔堅毅的軀體中,隱藏著多麼熱烈而絢爛的焰火。
像極了影片中盛言信看沈孽的目光,隱忍而爆發。
夏商還是暈乎的,自打那晚見面後,他心里早已飄飄然然跟喝醉了酒一樣,面上卻別提多乖巧,要多听話有多听話,這種情況體現在,遙望責令他不準踏出小區外,他就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傻呵呵的看電視樂一整天,還體現在……
他每晚準時準點吃完飯洗完澡反鎖房門沖上床,然後盯著手機等視頻電話,等鈴聲響五聲數五下,再按下接通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一聲「喂」。
每當這種時候,任憑遙望在外面如何叫喊他也是听不見的。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電影首映那天,胡斐包了一場,除了各個演員與工作人員之外,他還邀請了一些專業影評人,時間定在了夜里八點到十點半,剛剛好是人流高峰期。
夏商卻沒有跟著遙望一起去,他當天果斷跑路,被秦淮安帶到了另一家電影院,二人混跡在人潮人涌中,只戴著帽子,頗有些刺激。
夏商原本還戴了口罩的,但發現那樣反倒更加引人注目,只好除了,他穿著簡單的T恤,夏天的夜里風都是燥熱的,露出的胳膊不時擦過身旁的人,街上的光影綽約,燈紅酒綠,他生怕自己被人發現,每路過一個人就壓低帽沿。
身旁的男人倒是淡定的很,夏商剛要抬頭悄悄撇一眼,帽子就被大掌壓下,男人的手攬過他的肩膀,沉聲道︰「低頭,被認出來我們可沒地方跑。」
夏商心神一緊,連忙乖乖的看著腳下的路,再不敢眼楮胡亂瞟,他卻沒看見也沒注意到,男人嘴角勾起的笑容,以及那攬住他肩膀的手,直到進電影院前再沒有放下去過。
等到八點鐘陸續入場,二人特意等人都進去了才在最後一排坐下,電影院里昏暗的很,誰也看不清誰是誰。令夏商驚奇的是,在場竟然座無虛席,他們前面都是滿滿的人,雖然大部分可能都是沖著秦淮安來的。
電影的開始,是一段往事,青年站在胡同里,逆著光,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他的背後光影交錯,眸色沉沉,看著鏡頭的目光直刺人心,寒涼而寂寞。
「多年前我救你一命,不過是一時興起,你別當真了,盛先生。」
他走了,走的義無反顧。
時間轉到盛言信剛剛接手命案時,殺人魔的狂妄和血腥,動手殘忍至極,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陰暗恐怖的霧霾下,人人自危惶恐。
他用鮮血在城中吶喊︰
沈孽,找到我。
找到我!
沈孽出獄,盛言信作為負責人,將二人的生死牢牢綁在一起,隨著案情的深入,卻牽扯出了很久之前的往事,案情越發疑雲詭布,他們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沈孽此人,也愈來愈讓人捉模不透。
他像是精密的機器,卻又在面對男人時熱情如火,他像是純情又浪漫的紳士,卻下了一個又一個枷鎖,讓男人深陷其中。他可以為了一只流浪狗將自己困在冰河中整整三小時,他也曾親手割斷礙眼人的喉嚨,看著那人掙扎,一點一點放干血液,而後微笑的放上一束綻放的花朵,美好又寧靜。
誰能說他是個好人?誰又能說他是個壞人?
沈孽終究是沈孽,如同他的名字一樣,生來就是罪孽。
故事的最後,青年趴在男人肩膀上,耳邊是呼嘯的烈風,指尖滴落下來的血液,一路延伸到盡頭,多麼的鮮艷而美麗。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回眸望了一眼身後,污濁的黑暗好似逐漸離他遠去,他活了這麼多年,苟延殘喘,拼命的想擺月兌那噩夢的深淵,沒想到臨死前倒是實現了。
可悲又可笑。
這地方遠在郊外,無車無人煙,盛言信要想帶著他及時找到醫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沈孽明白這點,所以他在男人耳邊輕道了句︰「別跑了。」
男人不說話,腳下步伐邁的更大更快,風聲凜冽,他的額頭血與汗交融,抓著青年雙腿的手青筋暴露。
沈孽蒙住他的眼楮,嘴角扯了扯,道︰「我想看看你,看看天,你背著我,走完這一段路。」他被打的筋脈俱損,骨骼碎裂,抬起手這個無比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疼的難以忍受。
他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自己的兒時,那樣殘酷而冰冷的童年,他沒死,後來他輾轉涉黑,他也沒死,即便最後鋃鐺入獄,他還是活的好好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死了,還是為了救一個男人。
盛言信顫抖著閉上眼楮,他不敢去看青年的臉,不知是欺騙自己還是欺騙他人,聲音嘶啞的驚人。
「我帶你回去,你不會死……」
他背著青年一步一步朝前走,頭頂的夜空灑下星光,郊外的野草嘩啦啦吹的寒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什麼,就好像他還沒有走到盡頭,天空就要塌陷了。
沈孽望著男人的側臉,忽的抬手拿衣袖去擦他臉上的血污,他擦的認真而緩慢,手有些抖,卻沒想到自己衣袖上也都是血跡,越擦越髒,他可惜的放下,面色蒼白的厲害,喚了一句︰「盛先生。」
他緩緩道︰「我說我對你一見鐘情……是真的。」
盛言信說︰「我知道。」
他又道︰「我說多年前我救你是一時興起,也是真的。」
盛言信露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寒氣不斷侵入,冰冷的厲害,說︰「我知道。」
沈孽低頭,言語間帶著纏綿悱惻的眷戀,輕聲道︰「多年後我再救你一命,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是真的。」
男人嘴唇張了張,竟然發不出一個聲音來,腳下步伐停下,他痛的想要彎腰,只覺心都要裂開了,沈孽再次蒙住男人的眼楮,感受到手心的濕潤,他湊近男人耳邊道,聲音虛弱幾不可聞︰「可惜,接下來的路,你得一個人走了。」
我一生活在深淵,等不到救贖,後來有人偶然給了我一點光,我便還盡他此生。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年沒有救下你這條命,我是不是可以活的不那麼骯髒與不堪,但我現在無比慶幸,早知道我如今會那麼的愛你,我依然會這麼做。
如果我能活的更久……那就好了……
他覆著男人的手垂下的那一刻,還是笑著的,笑得單純又美好。
盛言信站在原地,他努力想喚醒青年,卻被酸澀的脹痛堵住,他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成了黑白剪影,天光猛然褪去,大片大片的陰影鋪天蓋地的降臨。
真疼,他的心疼的變成了一個空洞,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他張了張嘴,從喉嚨里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痛到窒息徹骨。
盛言信沒有告訴沈孽,他作為一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卻放棄了大好的前途,甘願退伍到一座小城當個局長。
他在部隊的時候,偶然看見一個檔案,不動聲色的向隊里的老一輩打听青年的事情,然後申請調令,一步一步接近那個滿身防備的青年。
他想說,我來找你了。
既然你無法跟我一起站在光明下,那我便跟你一起墮入深淵。
——
讓我們回到最初,這是一段往事。青年依然站在那個胡同口,他嘴角的笑容依舊安靜又美好,他道︰「多年前我救你一命,不過是一時興起。」
「多年後我救你一命,那是因為我愛你,盛言信。」
一聲哭泣響起,這就好像一個預兆,電影院內斷斷續續的隱忍的抽噎聲,一瞬間變成了嚎啕大哭,他們顧不得面子,顧不得形象,只為了電影中的那個青年,哭的淚流滿面,心都在抽搐顫抖。
就像盛言信一樣,心真疼。
電影已經唱起了片尾曲,卻沒有一個人離座,這片黑暗的空間內,誰都跟誰不認識,卻在這一刻達成共鳴。
夏商倒是還好,他只覺得心里有些難受,看著眾人淚奔的場面心里更加難受,臉上一臉茫然無措,他旁邊就是一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生,埋在閨密的懷里,不能自已,夏商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衣角,卻忽的被人握住。
秦淮安的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晰,夏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似乎比平時多了一些變化。
男人與他十指相扣,聲音不知為何沙啞的很,道︰「我們會好好的。」
夏商更加茫然,心中疑慮,但是覺得男人周身的氣息好似隨時都可能被陰霾淹沒的樣子,只得點了點頭︰「嗯。」
人終于陸陸續續的出去,二人跟著人群走,到了外面還能听見抽泣聲,氣氛安靜壓抑的厲害。他拉著男人走到大街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霓虹燈閃爍的映下行人匆忙的影子。
路旁的三個女生似乎是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的,兩個眼眶紅腫,一個蹲在路旁,啪嗒啪嗒的掉眼淚,那兩個女生安慰了她一會兒,似乎跑到不遠處去買熱飲,留她一個人在原地,站起身靠著牆,眼淚還是不要命的掉,擦干淨又哭出來,嘴里喃喃著什麼。
看口型好像是……我的……夏夏?
女生長的很是斯文可愛,長發,哭起來卻凶悍又不在乎形象,夏商望她望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秦淮安眼眸深了深,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來,道︰「怎麼了?」
夏商搖搖頭,他猶豫著道︰「等我片刻。」然後壓低了帽沿,快步走到那女生跟前,將口袋里的一包紙巾遞給她,輕聲道︰「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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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看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下巴。
兩個同伴恰巧回來,將熱乎乎的飲料給她緩和一下心情,見她怔怔的,問道︰「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許江橙將手中的紙巾抓緊,她忍不住向著青年走遠了的方向看去,青年身旁還有一個男人,目光一直牢牢的追隨在青年身上,明明沒有什麼多余的動作,她卻覺得極為溫情。
許江橙揉了揉眼角,掏出手機熟練的上了微博開始刷話題,她的ID叫「夏夏是小天使」,很簡單直接的名字,她還是夏商最早的那一批粉絲。後來那批粉絲走的走,轉黑的黑,只剩她跟幾個死忠的負責人還在支撐。
幸運的是,現在已經慢慢好起來了。
許江橙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她聯絡了平常熟悉的幾個, 里啪啦開始打字︰「剛看完夏夏的電影。」
立馬有人回復,幾個大哭的表情︰「哭的我稀里嘩啦的,現在還覺得難受。」
許江橙吸了吸鼻子,打上一大段話︰「接下來各位得忙一陣子了,估計會有很多新粉加入,為了以防萬一,後援會暫且關閉,粉絲群可以新增,管理員的人選我們也商討過,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微博就會炸開,大家要做好準備!還有,記得在群里跟所有人說清楚,我們是死忠粉,但也是理智粉,夏夏的新電影會有人喜歡,但也會招來黑子,我們不必理會,只要安安心心的刷話題和熱度就行,必要時心平氣和的跟他們講道理。」
「大概就是這些,各位,加油!」
發完,許江橙笑了笑,腦海里不知怎的閃過剛剛那位青年那熟悉的下巴和聲音,青年已經不見蹤影了,她卻忽的停下腳步,猛的回過身。
她的指尖停留在夏商的微博界面,上面的青年笑的格外溫柔,那笑容她曾經無數次見到過,那帽沿下的側臉她也曾無數次痴迷過,那傳來的聲音她幾乎天天都听在耳畔。
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許江橙捂住了嘴巴,眼淚再一次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夏夏,是你嗎……」
僅僅一夜過去,微博熱搜被電影話題佔據了大半,而「沈孽」一再被提及,夏商和秦淮安的微博已經被人馬踏爆,下面皆是一水的淚奔,連帶著胡斐和編劇都快給眾人的刀片給淹沒了。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一邊哭一便咒罵導演,又一邊去電影院刷第二遍,第三遍……被虐的死去活來也甘之如飴,這樣自虐的心態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直到有位知名的影評人發表了一小段文字,不長,卻字字珠璣。
「我一直認為,一部電影作品,不僅要有血有肉有骨有皮,還要有深刻的靈魂。當受邀去看《深淵之下》首映的時候,其實我並沒有抱多大期望。為什麼?因為我們都知道,秦淮安是個影帝,再加諸胡斐的天馬行空,即便另一個主角再不出挑,這部電影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們都料想到它會成功,卻沒有想到,它成功的這樣聲勢浩大,空前絕後。
也沒有想到,一直不被我們看好的另一個主角,卻成了電影中最美麗而耀眼的靈魂——夏商。
空洞乏力的文字遠遠無法表達出我內心對這個青年的震撼,他把沈孽帶到了人世,也把沈孽活成了不朽。」
有人質疑,有人不屑,還有更多沒有看過《深淵》的人對于微博上一邊倒的贊美和巔峰的口碑很是不信,于是紛紛抱著懷疑的態度去刷電影,票房一路狂飆,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驚人高度,這次,夏商真的是一夜成名,紅透半邊天。
那些人刷完電影淚崩著回來,再提不出一句微詞,不知誰在夏商微博底下說了這樣一句話︰「重新認識一下,夏夏,你好,我是夜黑風高不殺人,開始愛你,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