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怕我?」
歡喜有點怵李青陽問她這句話。
上一次,也就是開學前一天。她跟他說,她不要中午跟他一起吃飯時,他也就問了她這麼一句話,之後她的唇就腫了大半天,還是到晚上,她用靈泉水洗了,才恢復的。不然,她都不知道,第二天是不是能見人。
現在,他又問了,她的唇又被肆虐了。他的吻跟他的人一點都不像……不對,她其實一直覺得,她並沒有看懂他,更無法確定他的為人。很顯然,他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溫和的人。
他的人就像他的吻,時而輕柔如和風細雨,時而粗猛如狂風暴雨。時而靈活如戲耍頑童,逗得她心癢難耐,時而又如同暴君,不容抗拒的霸道凶狠……
而他的可怕在于,他將這一切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讓她被他完全掌控,沉迷。
就像昨天,就像今天,就像此時此刻。
更可怕的是,在她沉迷之後,她听到了什麼?他居然說︰去領證?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歡喜用盡全力才將他推開一些,抬頭,瀲灩的帶著□□痴迷的雙眸對上他的眼。半晌才不確定的微啟殷紅微腫的唇︰「領證?」
他有些不滿,有些味道,沒嘗過之前,永遠無法體會里面的美好。一旦嘗過,便欲罷不能,永遠不能饜足。所以,在她說完之後,就又忍不住吻了上去,稍微滿意之後,才道︰「恩。你二十了,年齡夠了。」
先領證,領了證,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名正言順的,毫無顧忌的親近她了。否則,總有一種在欺負她的心虛感。他當然不會被這樣的心虛感而打倒,可對她的名聲到底有妨礙。而他也做不到從此再不親近她,她的味道如此美妙,看不到她也則罷了,可只要她在身邊,他便根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至于他原來的計劃?他必須承認他錯誤的判斷了自己的自制力,更忽視了他對她的渴求,她對他的吸引力。現在發現了,所以需要修改計劃。利落果斷的放棄再苦守這三年……
歡喜好不容易才將心神收回,用盡全力才救回自己的唇,得到一時片刻的自由︰「不是說,等我畢業?」
「畢業舉行婚禮。」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又親了親,才繼續道︰「先領證。」
領了證就是合法夫妻,名正言順。舉不舉行婚禮,到是次要的。當然,他會盡量不在婚禮前把她吃掉,以免影響她的學業。不過,有了這一次的修改計劃,他在這麼想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下。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有了不確定性。
歡喜心尖微顫。
願意麼?自然是願意的。她舍不得拒絕,更不想拒絕。她活了兩輩子,早沒了年輕人追求浪漫的心理。因為曾受過騙,她也沒有為了戀愛而戀愛的精神追求,更不會為了享受戀愛而不結婚。
她務實的很。只要認定了,感情是真的,那麼結婚就是目標。婚後的生活,更值得經營和磨合。時間花在前面,不如花在後面。將所有不適合全都磨合,將不完善經營完善。然後,兩個人,好好的過,過一輩子。
可他這麼突然提出,她到底是有些意外和驚訝。他們確定這份感情,統共也就才幾天而已。這直接就是三連跳了好不?跳得太快,她心慌。
她久久不答,他便也自覺的放開了她的唇。看向她的臉,看著她略有些迷茫的眼神。眼底閃過一絲,不自覺的緊張︰「不願意?」
歡喜搖頭︰「只是意外。呃,舅舅才剛領證呢。」跟舅舅一年領證什麼的,想想就好窘。
李青陽嘴角輕勾,胸前一陣震蕩︰「他們那個年代,錯過的太多。我們趕上了好時代。」
「可總覺得怪怪的。」
「想想,你可願意嫁給我,跟我生活一輩子?」頓了一下,他又道︰「我會盡我所能的對你好,讓你生活無憂。你可以繼續上學,我早上送你過去,晚上接你回來。我們早上一起運動,晚上一起做飯,一起散步。放假了,我們可以一起到處走走,看看,一起畫下那些美麗的風景。你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畫畫,看書,電腦……等將來畢業了,你可以選擇繼續深造,也可以選擇工作,也可以什麼都不干。到時我們可以舉行婚禮,然後生個孩子。若是個男孩,我來教他怎麼做個男子漢。若是女孩,就讓你來教她,怎麼做一個小公主……」
歡喜微垂著眸,靠在他的胸前。屋里的光線越發的暗了,使得她的神色也更有幾分難辯。
他手抬起她的下巴,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
「你在害怕?!」
「什麼?」歡喜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害怕什麼?」
「嫁給我,或者說,害怕改變。」
害怕嫁給他嗎?害怕改變嗎?歡喜驚詫的看著他,卻在他幽深的眼神下,不得不認真的思考。「有,有那麼一點,一點點的。」
「為什麼?」
「怕我不如你以為的好,若是等到將來,你發現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不喜歡我了怎麼辦?若是妹妹,我們可以一直如此。可若是愛人……我們便退不回現在這樣的了。」是的,她在怕。她很膽小,還有些貪婪。她膽小的害怕改變,她也貪婪的守護著自己擁有的一切,不想失去任何一點。若是他樣結婚以後,他對她還不如現在好,那她寧願不要。
「你很好,很好很好。」李青陽輕嘆一聲︰「我會對你好,一直一直。」
這樣話自然是很動听的,但她其實並不怎麼信。但他本就是一個容易讓人信服的人,似乎只要他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實現,讓人相信他。
天邊最後一道光線,透過門上的玻璃照射進來,照在李青陽的臉上。使得這一瞬間,他更多幾分莊重威嚴。而他的話,落在她的耳里,也好似九天而來一般,在她的心神中,烙下重重的烙印。
這一刻,她受到了盅惑,直覺得,若是這人,不論說什麼都是可信的。甚至還想著,若是此人,怎樣都好。于是,當他的眼里出現了緊張,出現了害怕,還有更多期待時,她便不自覺的再次啟唇︰「好」字,就要突口而出。
可世間事,總要應一個好事多磨。他已然見她口型,知她心意。雖用些小計,卻也是滿心歡喜。只待這到了嘴邊的字出來,這鴛盟便算定下。之後,也就由不得她後悔了。可偏在此時,外面一個輕微沉悶的聲音傳了進來……這聲音很輕微,卻讓兩人齊齊回神,警惕心起,一起沖了出去。
李青陽的速度比她快,所以沖在了前面。她也只是慢一步,緊跟其後。因為那聲音,是有人翻牆的聲音。結果一看到院子里的人,李青陽眼里怒氣幾成實質,咬牙切齒的叫著那個人的名字︰「許超。」
之前出了那樣的事,讓他們對于翻牆之類的事情,十分的敏感,幾乎有些驚弓之鳥之勢。他卻又以這樣的方式進來,簡直就是討打。更別說,他還選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歡喜就要點頭,結果因為他而功虧一簣。
許超咳了一聲︰「我這不是急著見小喜子麼?」許超這幾天□□練的狠了點,整個人瘦了一圈,但精神卻的很。
李青陽將怒氣壓下去︰「我記得,你的特訓是一個月。」
「沒錯,但正好昨天有一次小比,我得了第一,得了一天的假。」因為只有一天,所以他才會想抓緊一時間。急到繞個院子走到大門口都不願意浪費。
李青陽臉發黑,卻也不好再說什麼。許超能得重用,為的就是他的好身手。若是得不了這第一,他才要惱火。可現在他壞了他的終身大事,于是對他得了第一這種小事,根本連一點欣慰之情都生不出來。只恨不能把他丟出去,讓時間回到一分鐘之前。
「超哥只有一天假麼?我去給你做飯。」她不問他在哪里特訓,只想著,超哥瘦了很多,得給他補補。至于李青陽之前的話題,被她下意識的丟到腦後去了。能拖得一時拖一時吧,她還要好好考慮考慮。
她還未動,就被李青陽一把抓了回來︰「來不及。」
他可知道他在哪里特訓,就算他速度再快,也不夠她做一頓飯的時間。
許超立刻笑道︰「小喜子,別忙了。我就能待五分鐘……」
歡喜眼楮一下子就紅了,兩輩子,都沒有人對她這麼好。「超哥。」
「乖哈,乖啊。超哥就是不放心,所以給你送兩把鑰匙過來。」一邊說一邊就將一串鑰匙塞到她手里︰「一把是我那房子的,一把是車。車就停在院子里。地方你知道的,李叔那里不能住了,要是李青陽欺負你,你就搬過去。那里有給你準備畫室,里面工具什麼都有,你直接搬過去就行……」
歡喜眼楮更紅,「謝謝超哥。」為她,還是為她。
「真是謝謝你了。」李青陽面無表情,卻咬牙的更厲害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頓了一下又道︰「鑒于你私闖民宅,知法犯法,此次特訓時間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