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離得那麼近,大氣不敢喘,滿腔激情無處抒發,偷偷模模給邵司發短信︰「啊~我好激動~我坐在男神身邊耶~」
邵司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最右側,收到短信點開,懶得回復,只是抬頭對他做了個無聲的口型︰你好惡心。
李光宗繼續悶頭發短信︰「不行我現在有點喘不上氣。」
「……真的,我感覺我要窒息了。」
邵司把這兩句能惡心死人的話截屏下來發給離線狀態的顧延舟,並上書︰你的迷弟。
然而李光宗同志還沒有要停止抒情的意思。
邵司在他持續不斷地轟炸下,終于忍無可忍地站起身。
邵司今天穿了一件極其寬松的毛衣,站起身的時候有某個瞬間衣領開得特別大,鎖骨以及鎖骨往下露了一大片。
然後他擠進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臉上有點不耐煩︰「你坐邊上去,廢話那麼多。」
李光宗︰「……」
陳陽︰「……???」
這番動作,讓原本在看書的顧延舟抬起頭,往右側方向看。
邵司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側頭看過來。
于是兩人互相對視了兩秒鐘。
邵司說了一句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顧師兄好。」
此時顧延舟手指搭在書頁上,正欲翻頁。
他那雙手,手指骨節分明,從手腕往上看,黑色袖扣細致簡潔。
邵司雖然臉盲,並且審美有問題,但是這不妨礙他是個手控。
他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便听顧延舟開口提醒︰「你衣服。」
李光宗比邵司反應更快,拽著他衣領往上提︰「你領口!注意注意點形象,這什麼衣服啊……」
邵司任由他把衣服往後劃拉,面不改色︰「這破玩意兒,你問造型師去,以為我愛穿?」
李光宗︰「我回頭好好說說麗薩,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這丫頭穿衣品味挺色/情……」
麗薩是公司那邊撥過來的御用造型師,上次那回緋聞,戒指也是她給邵司配的。
沒想到能弄出來的這種事。
說起兩人的緋聞,這段時間熱度消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有一小撥粉絲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倆真結婚了。
李光宗給邵司看過那些辣腦子的評論,強行拉郎配。
——別說了,肯定在一起了,戒指哪能真戴婚戒呀,也只能戴這個過過癮了,解釋起來也方便。你看看現在,洗得差不多了吧,我等著真相到來的那一天。雖然戒指是假的,但是拴在一起的心是真的。
對此邵司只說了四個字,媽的智障。
四個人坐在休息室里,桌上的茶還冒著氤氳熱氣。
陳陽和李光宗兩人同為經紀人,很快聊了起來。不多時,兩人便相約去走廊上抽煙。
沙發上頓時空出兩塊位置,邵司往邊上挪了挪。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顧延舟手里拿的書是《面具》,在當代文學里算是一部曠世奇作,拿過很多獎項,也頻頻傳出要翻拍電影的消息。
邵司收起手機,盯著顧延舟書頁上那句‘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看了會兒︰「听說歐導有意翻拍這本書。」
「嗯。」顧延舟翻過去一頁,「下個月開機。」
……听這話的意思是演員都已經選好了。
邵司留意到書上有幾處標記,都是在男主角的台詞和內心獨白處。
看來顧大影帝這次出演的還是男主角。
邵司輕輕抿起嘴角。
為什麼他在拍惡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這種爛劇,而有的人卻可以準備起名著翻拍。
……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王警官推門進來,拿著文件示意他們繼續坐著,「不用站起來,就在這說吧,一樣的。咱們不用拘泥于形式。先說一句,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但警方能夠保證你們的安全。最重要的還是要靠你們的應變能力,這也是我找上你們的關鍵。」
兩位演技不俗的藝人,跟這個圈子有密切關聯,由他們來做警方的線人,是一次創新之舉,是一招奇招。
同時也是無奈之舉。
「這次案件性質比較特殊,」王警官又說,「說個題外話,國際上曾經做過一個實驗,測試各種行業人士的反偵查能力,而藝人,又或者說是明星,他們的反偵查能力可以列進前三名。」
明星,多少雙眼楮、多少媒體記者狗仔沒日沒夜地盯著。
如果他們想藏住一個秘密,那必定是極其謹慎的。
尤其當這個秘密,牽扯著太多人的利益——涉嫌吸毒的明星、明星經紀人、接手販毒業務的投資商們。
這些人緊緊地抱成一團。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給警方加大破案難度。
「我們現在已經抓到很多證據,但是這些證據還不夠,這些人也不能現在抓。」趁著邵司和顧延舟倆人看文件的中途,王警官喝了口水,頓了頓,繼續道,「因為這個販毒團伙的核心我們還沒有觸踫到,他們的證據也很難找,我們要卸只能卸掉他的左膀右臂。」
顧延舟粗略看了一眼後,放下那些資料,說︰「所以你們想利用我們,從陸家輝身上下手,從楊茵茵死亡這件事上動手腳。這也說明陸家輝不是普通的左膀右臂,他是能直接接觸到販毒集團核心的一條線。」
倆人都不笨,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沒點腦子可不行。
顧延舟這番話是點了點題,而邵司就直截了當地下了判定︰「陸家輝就是那個供貨人,K。」
王警官有點震驚︰「我這話還沒說呢,你們就猜出來了。」
坐在他面前的這兩個小伙子,一個坐姿端正,另一個懶洋洋的跟沒骨頭一樣。
但是眼神都很認真。
這並不是什麼難猜的事情,如果陸家輝只是個無名小卒,警方何必要在他身上費那麼多心思。
而之前王警官又特意提到過之前抓獲藝人的事情,提到過一個神秘供貨人。
王警官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楊茵茵的事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陸家輝一直利用手底下的藝人,進行毒品的販賣活動,常用手段都是去見一些大老板,先是引誘其跟他發生**關系,然後就引誘吸毒。楊茵茵出道前,家里欠了幾千萬巨額債務,陸家輝可能是一早就瞄準了這點。」
顧延舟听完之後總結︰「他們販毒,並且喜歡找一些吸得起毒的人。然後再通過拉攏投資商,去壓榨那些底層社會群眾。」
邵司想到他拿下影帝的那部片子,《緝毒》。
編劇是個有這方面經驗的人,她從小就看著她爸吸毒,看著她敬愛的父親如何變成魔鬼。
邵司有時候下了戲會去找她聊聊,編劇已經四十多歲了,提到‘毒品’這兩個字,還是會特別激動。
于是邵司想著想著,輕聲念起緝毒里的台詞︰「它是個怪獸,放大你所有的壞情緒,激發你所有壓抑在深處的卑劣,讓你失去理智,毒入肺腑……它讓你活活溺死在這深沼里。它帶給你一時的快感,代價卻是你全部的靈魂,和無盡的痛苦。」
這聲音听起來無足輕重,音質冷淡。
但顧延舟和王警官听得皆是一怔。
「台詞記得很熟。」顧延舟終于正眼看他。
邵司︰「過獎。」
一小時後,顧延舟和邵司雙雙從休息室里走出來。
顧延舟倒還好,他一直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邵司就顯得有些沉默。
回去的路上,李光宗故意緩解氣氛講了個冷笑話,邵司也沒像往常一樣嫌棄他。
李光宗︰「爸爸,你心情不好?」
「也不是,就是覺得有點沉重。」邵司說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只有他自己能听見,「總有些人活著不知道心存感激……」
[你所浪費的今天,是無數死去之人奢望的明天。]系統適時冒了出來,[你是想說這個意思嗎?不過這句話我忘記是哪位哲人說的了。]
邵司闔上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文化。]
[我平常也是會看看書的好不好,]系統道,[說起來明天就要執行任務了,小特工,你就沒有什麼其他想說的?]
[有。]邵司翻了個身,[想到顧延舟明天要來惡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客串,我就感覺很爽。]
顧延舟長腿半蜷著,在後座上躺得十分別扭。
風漸漸大了,邵司坐到車里,關上車門的時候隨口應了聲︰「他有東西落我這了。」
「……」
李光宗不是很明白︰「你倆什麼時候背著我搞到一起去的?」
「什麼叫搞?」邵司道,「我是你爹還是你是我爹?找到之後發給我,就這樣,乖啊晚安。」
李光宗冷不防又被懟了一臉,懟一錘子還喂一口糖。
邵司說完便掛了電話,只剩下李光宗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地開始翻通訊錄。
邵司打給陳陽的時候,陳陽那邊熙熙攘攘地特別吵,不過他接起電話後就特意往外走,避開那些聲音,說話聲也愈發清晰起來︰「……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陳哥你好,我是邵司,打擾了。是這樣的,顧師兄喝得爛醉,現在在我車上,你有沒有時間過來接一下?我車就停在龍悅KTV門口。」
陳陽家里出了點事兒,七大姑八大姨擠在一間小屋子里吵架。
他下午把顧延舟送回家之後就趕過去,誰曾想一轉頭的功夫,這邊又出了事。
「這……怎麼回事?」陳陽走到外邊,「他跟誰喝酒?還喝得爛醉?」
這根本不像是顧延舟的作風,無論是自制力還是對事物的把控能力,他都很有分寸。有時候陳陽甚至都覺得,顧延舟他根本不需要什麼經紀人,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好所有事情。
邵司三言兩語地回︰「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你把他接走自己問他吧。」
「……」
陳陽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邵司清清楚楚地听見一個鄉土口音的女人從屋里沖出來,嘴里喊著︰這錢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的,這房子也不能分!
「我這邊情況你也听到了,一時半會兒怕是趕不回來,」陳陽無奈地說,「能不能拜托你照顧一下延舟?」
邵司︰「沒有別的選擇了?」
陳陽︰「……」
「行吧。」
邵司自我安慰道︰就當他是一具尸體,扛回家往沙發上一扔什麼也不用管,其實還是挺方便的。
顧延舟喝醉之後很安靜,就閉著眼楮睡覺。不打呼,也不會突然說夢話深情款款地喊誰的名字。
等邵司一路把車開回地下車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他熄了火,下車,繞到後面去開後座車門。
然後他又猶豫了。
他是真不想把他扛上去,看著都累人。
于是邵司倚在門邊上醞釀半天,不死心地沖顧延舟說了句︰「到了,你能自己走嗎?」
「……」
安靜。
非常安靜。
「算了。」邵司認命,撩起袖子,彎腰鑽進去。
顧延舟挺沉,邵司扛得有點吃力。
他忙里偷閑瞥了一眼顧延舟,發現顧延舟那件襯衫的領口越開越大。可能是他扛的姿勢不太對,總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從領口往下探,除了luo.露在外的大片胸膛之外,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幾抹月復肌的影子。
……難怪看著不胖,扛起來卻那麼費力。
邵司也是練過月復肌的人,不過他那個月復肌長得跟玩兒似的,有時候上鏡還需要化妝師用陰影和高光加深幾下。
現在更是,已經變成了似有若無的月復肌。
那時候李光宗每周都會給他制定健身方案,不過邵司整天就知道偷懶。
只要李光宗一走,出去接個什麼電話的,他立馬就從跑步機上跳下來,窩沙發里打游戲。
邵司把人扛到門口,騰出一只手按指紋輸密碼。
然後他說到做到,把顧延舟往沙發上扔完就沒再管他。
[咱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邵司有點小潔癖,聞著身上沾染的酒味難受,走到房間里拿了換洗衣服︰[有什麼不厚道的,我已經仁至義盡。倒是你,上次找你自動回復說系統正在維修中,一個月你要維修幾次?我真怕你哪天就報廢了。]
系統︰[不用你說,我自己也害怕。]
邵司開始月兌衣服,系統又惆悵地說︰[我真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可憐系統。]
[……別唧唧歪歪的,]邵司道,[這任務現在警方介入了,怎麼算?]
以前的那些任務,都是個人獨立完成的,現在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慘遭突變。
況且就算最後警方破了案,那功勞怎麼想也跟他關系不大。
系統坦言道:[講真的,如果你能一個人把這個販毒團伙一窩端了,我們活到一百歲這個夢想就不再是夢想。]
[哦,這樣啊。]
所以這個任務獎勵,本就是按照案件的參與度給出的。
邵司洗完澡,去客房給顧延舟拿了條毯子。
結果剛俯準備把毛毯一股腦扔在他身上的時候,左手突然就被人握住了。
他一時間有點發愣。
只見顧延舟緩緩睜開眼,眼神深邃,幾分清醒幾分醉意。
握著他手的時候,力道並不輕。手指骨節分明,指甲蓋剪得很干淨。
邵司沒洗頭,不過洗澡的時候發尾沾上了點水,他現在姿勢又是向前傾的,那兩三滴水珠就直接滴落在顧延舟脖子里。
並且那幾滴水珠還有不斷往下滑落的趨勢,斜著往顧延舟胸口里淌,最後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行水漬。
邵司掙了掙手腕,剛掙開,顧延舟就直接摟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壓。
……
日。
邵司手臂撐在他兩側借力,勉強躲過一劫,臉沒往他胸口上貼。
「顧師兄,你松松手。」邵司暗自吐氣,非常後悔沒把他直接扔在龍悅門口。
不料顧延舟閉著眼,躺在他身下衣冠不整地摟著他就算了,另一只手還抬起來在他頭頂上揉了兩把,嘴里哄了兩句︰「露西,別鬧。」
邵司當場就崩不住了,五根手指揪著顧延舟衣領︰「露你媽的西。」
兩人離得近了,邵司有幾縷發尾垂在他胸膛上。顧延舟可能是感覺到那陣涼意,他皺了皺眉,然後緩緩將眼皮睜開一道縫,又說了一句︰「是不是**癢了,找打?」
「……」
顧延舟就這樣半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