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墨楓急了,「不是說等肚子大了給大家驚喜嗎?你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真是不守信用。」
羽羅起身指著墨楓得意的說道:「誰讓孩子在我肚子里,有本事你自己懷一個。」
「沒有我你哪來的孩子。」墨楓反攻。
沈靜姝突然想起羽羅下水救她的事情,又是嚇得一身冷汗,「天呀,那你那天還下水救我,你不要孩子也不要命啦!」
羽羅倒是滿不在意,一臉笑意。「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就是因為救了你回去肚子不舒服才發現是有了身孕。」
沈靜姝這下更緊張了,「不舒服,那你現在怎麼樣了?」
羽羅華麗的轉圈,「你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要是有事我能來這里找你嗎?」
沈靜姝放心了,羽羅待她親如姐妹,什麼事都替她著想。要是羽羅為了她而出了什麼意外,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孩子已經出生了,經過了刀割般的疼痛,沈靜姝終于在筋疲力盡的時候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嬰兒哭聲,只是期盼了這麼久,這一刻卻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只是令沈靜姝欣慰的是蕭懿進房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看孩子,而是輕輕握著她的手在她額頭給她一個輕輕的吻,「謝謝你,辛苦你了,姝兒。」
這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刻,可是沈靜姝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只是無力的說道:「讓我看看孩子?」
蕭懿從嬤嬤手里接過孩子,激動的將孩子放在沈靜姝身邊,「看,這是我們的女兒。姝兒你真厲害,你說是女兒就是女兒。」
看著身邊躺著的小生命,在看看一臉柔情的蕭懿,沈靜姝的心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夫君愛她疼她,孩子健康可愛,她還有什麼奢求呢?難道僅僅為了那一個被別人看做怪異的想法,就把觸手可得的幸福拒之千里之外嗎?
有些事情既成事實,又何必一直糾結著不肯釋然,曾幾何時,一直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而如今的蕭懿,在自己面前不就是如此嗎?他堅硬的稜角不都已經被她這個倔強的女子磨平了嗎?
「看,我們的孩子多漂亮。」沈靜姝小心撫模著孩子的小臉向蕭懿說道。
沈靜姝的聲音里是滿滿的幸福,蕭懿好久沒有听到沈靜姝對自己這般說話,甚至有些受寵若驚,「那是因為長得像你。」
沈靜姝很累,就沒有再說話,看著身邊的孩子和蕭懿,如果時間被定格在這一刻那也是最美的畫面。
第二天一早,郭宛凝來看小郡主,因為沈靜姝需要多休息,所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待她離開沒多久,靈兒就慌慌張張的進來,關門的時候還特意向外面察看一番。
「靈兒怎麼了?」
靈兒平息好情緒,向沈靜姝悄聲說道:「王妃,側王妃她可能沒有身孕,她都是裝的。」
沈靜姝冷眼,「靈兒,你再胡說八道我肯定重重罰你。」
靈兒緊張的說道:「王妃,您覺得靈兒是那喜歡造謠生事的人嗎?何況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小小賤婢也沒那膽兒不是。」
沈靜姝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那你為何懷疑側王妃,她大著肚子可是剛剛從我這出去,再說她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個孕婦,你是多想了吧。」
「不是,是奴婢親眼看到側王妃房里的簪兒拿著帶血的衣服偷偷扔掉,您看側王妃剛還好端端的來看小郡主格,那這肯定是月信之時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王妃,您看呢?」
被靈兒這麼一說再細想之前的事情沈靜姝也覺得有可能,那天落水時自己身子明顯很沉,而郭宛凝雖比自己晚一個多月但卻輕巧太多,再則羽羅說那天是郭宛凝故意害她,如果郭宛凝沒有懷孕,那麼她的確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上演一出一同落水的戲碼。
「靈兒,你確定那是側王妃的衣服?」沈靜姝還是有些疑慮。
靈兒肯定的點頭,「當然了,先別說那衣服是之前您送給側王妃的,單憑那衣服的料子也錯不了,等天黑了我就去把那衣服偷偷拿過來。」
沈靜姝點頭,示意靈兒先拿到證據再說其他。
待晚上靈兒將郭宛凝的衣服拿過來後,沈靜姝見靈兒所說確實屬實,心里就盤算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側王妃是否假孕也是她這個王妃應該調查清楚的。
門外傳來了婢女請安的聲音,沈靜姝趕緊讓靈兒將衣服收起來。蕭懿進來讓靈兒出去,然後從背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梔子花樣式的白玉玉佩,晶瑩剔透,溫潤細膩。
「喜歡嗎?」蕭懿問。
「嗯,很漂亮。」沈靜姝狠狠的點頭。
蕭懿將玉佩拿出來,卻是三塊碎玉,見沈靜姝一臉錯愕,他解釋道:「我專門找人造了這三塊玉,合起來就是一朵梔子花,我們和女兒一人一塊,只有我們在一起這個家才是完整的,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和孩子。」
沈靜姝感動的含著淚水,露出幸福的笑,蕭懿擦掉她的淚水,「都怪我把你都弄哭了,你還在坐月子不能流眼淚,否則對身體對眼楮都不好。」
沈靜姝見蕭懿對自己如此呵護,她覺得自己更有責任去查清楚這件事情,于是向蕭懿說道:「今日郭側妃來看小郡主面色不太好,我想去外面請個大夫給她看看。」
蕭懿有些疑惑,「史太醫一直在府里,他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
「你看,史太醫一直在府上郭側妃還是出現了不適,之前史太醫一直給我把脈都是做預防的,從未出現不適,也許是各自體質不同,或許從外面請來的大夫開的藥更對癥。」
「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郭宛凝了?」
「我這不是剛生完孩子,真的是體會了做母親的辛苦,所以才想關心下她,你就說行不行,要不是我出不了門我也不找你了。」
「行,怎麼不行。」蕭懿抱起孩子說道:「我給孩子起名妍琦你覺得怎麼樣?」
「妍琦?好奇怪的名字,念起來有些繞口。」沈靜姝覺得不太滿意。
「我覺得挺好,妍琦,就是美麗而快樂的意思。」
听蕭懿這麼一說,沈靜姝又開始喜歡這個名字了,嘴里不停的念叨,「妍琦,妍琦,妍兒……」
翌日一早,沈靜姝讓靈兒從外面請來了大夫,由蕭懿帶著去了郭宛凝那里,沈靜姝則在屋里等著消息。半個時辰後,蕭懿一臉陰沉的回來,沈靜姝見狀心里明白了幾分,但也不好直接問是不是沒懷孕,便說道:「怎麼?是郭側妃身體不好還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蕭懿沉默片刻,面色有些慍怒,「我早該想到你根本不是關心宛凝,可是你怎麼可以去懷疑宛凝她是假孕。」
沈靜姝怔住,「我懷疑也是有依據的。」
「我不管你是什麼依據,現在由你讓靈兒請來的大夫都已經確定宛凝確有身孕,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白費這些無謂的心思。」要不是蕭懿無意看到靈兒詢問大夫宛凝懷孕是真是假,他還真不敢相信沈靜姝竟會懷疑宛凝,現在郭宛凝也快生了,就算為了孩子他也不希望郭宛凝受到任何傷害。
沈靜姝無言以對,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現在蕭懿已經生氣,要怎麼收場才好,她低頭裝作哄孩子不敢看蕭懿。
這時靈兒進來,臉頰紅腫,雙眼含淚,看到蕭懿在這里嚇得趕緊跪下。「王爺千萬別怪王妃,這都是靈兒惹得禍,您要是嫌罰的不夠靈兒願意挨板子挨鞭子,王妃現在還在月子中,您可千萬不要遷怒王妃。」
蕭懿听完冷冷的看了一眼沈靜姝拂袖離去。
靈兒起身走到床邊,小心的說道:「王妃,您沒事吧?」
沈靜姝搖搖頭,然後問:「郭側妃真的是確有身孕?」
「嗯,是大夫親口給我說的錯不了,可是那衣服是怎麼回事呢?要不,咱們把衣服拿給王爺看看可好?」
「算了,拿出去扔了吧。」
晚上,沈靜姝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可是一來自己還在月子中,二來蕭懿也認定郭宛凝確實有身孕,一時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蕭懿感覺到沈靜姝好似很煩躁,就問是怎麼了?沈靜姝雖為這件事情心里很堵,但是還是不能再向蕭懿提起此事。白天她已經吩咐靈兒仔細盯著郭宛凝,臨產的時日越近她就越容易露出馬腳,這件事情必須弄清楚。
「沒事。」沈靜姝枕著蕭懿的胳膊閉上眼楮,「這就睡了。」
第二天午時,宛凝突然跑來沈靜姝房里,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沈靜姝也被她的舉動驚呆。
郭宛凝挺著肚子,聲淚俱下,道:「姐姐,不知道是妹妹哪里錯了讓您連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你勸說王爺讓外面的大夫來給宛凝把脈,姐姐這樣做讓妹妹情何以堪。」
「你身體不適我這也是想關心一下,是郭側妃你多想了。你懷著身子趕快起來,若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擔待不起的。」沈靜姝說罷示意靈兒將郭宛凝扶起來。
哪知郭宛凝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沈靜姝服了軟,「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你趕緊起來別跪了身子。」
「姐姐就不要裝了,現在確定妹妹是真的有身孕讓您失望了,接下來就該把孩子解決掉了。」
「你在胡說什麼?」
「我哪里胡說了。之前孩子沒出生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姐姐看著自己的孩子母愛泛濫,肯定不想讓她和我的孩子分享王爺的愛,再則您生的是女兒,我的孩子已經找高人看過絕對是兒子,你怕將來生不出兒子在家里地位不保反被我騎在頭上,自然會想辦法除掉我的孩子不是嗎?」
「一派胡言,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姐姐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姐姐整天裝的大度賢惠,其實和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一樣,為了孩子和地位不折手段。」
郭宛凝這句話也把自己給套進去了,沈靜姝想到了羽羅說的話還有打宛凝的那一巴掌,頓時怒火中燒,「你可真夠狠的,玉石俱焚你都想得出來。」
「沒法和姐姐比,姐姐要是這會兒害了我的孩子怕是我的命也保不住,您可是一箭雙雕。」
「我從沒想過要害你的孩子,也不屑如此。你趕緊起來走吧,以後各不相擾。」
「我不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沈靜姝對郭宛凝這怪異的舉動被弄的一頭霧水。
「妹妹就想在這里跪著。」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你就在這里跪著,一直跪著。」沈靜姝被郭宛凝惹的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自己也拿她實在沒辦法,若是強拉怕更會出意外。
誰知蕭懿這時候進來,沈靜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郭宛凝哭的更厲害,像沈靜姝哀求道:「姐姐,不,王妃,您就放過妹妹吧,妹妹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惹到您了,您要懲罰也得等到妹妹把孩子生下來,除非您是不想讓這個孩子來到這世上。」
蕭懿听到這里,將郭宛凝扶起來,冷冷的看著沈靜姝,說道:「不要以為你是王妃是這里的女主人就可為所欲為,她也是側王妃,也是有身份的。」
「王爺就別責怪姐姐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惹姐姐生氣的。」
蕭懿又凌厲的看了沈靜姝一眼,扶著郭宛凝離開。
「為所欲為?真是可笑,我都不知道在他眼里我都做了些什麼,竟落了個為所欲為的罪名。」沈靜姝冷笑,又一次對未來有所失望。
接下來幾天,沈靜姝一直情緒低落,動不動就對身邊的人發脾氣,好像看什麼都不順眼,又覺得大家對她有敵意,除了靈兒和妍琦的女乃娘她誰都不願意見。就連蕭懿來了,她也是嘲諷兩句,她就是要為所欲為看看,不然就對不起蕭懿向他說的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