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島祝大家春節快樂!
九月初十,夜,西梁元辰宮,穎貴人的十八誕辰,舉宮齊賀。
此刻,皇上依然在座,頻頻與後宮嬪妃舉杯,除了太後和皇後,宮中的妃子算是來齊了,級別最高的便是容妃,只是她看起來並不算高興,不過是強顏歡笑。
孫瑤略一沉思,便明白其中的緣由。穎貴人不過是仗著皇上寵愛,一個小小的生辰便如此陣仗,怎能不讓她傷心。太後本來也是要出席的,卻是突然身體不適,皇後便借口去照顧太後,算是全了自己的面子。只是容妃畢竟不是皇後,她的面子便無人顧及了。
不過,容妃的傷心里,卻有著一絲快感,畢竟她是六皇子的生母,而六皇子又非常的爭氣,她娘家也是位高權重,雖然太子已立,但太子生母早亡,娘舅家更是無人可以依靠。六皇子絕對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更何況目前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利于他們。一個穎貴人而已,若有一天皇上仙去,看她還怎樣蹦,早晚也是她手里的羔羊。
容妃引了一杯酒,皺起了眉頭,她發現孫瑤在看著她。她只好擠出一個微笑,舉起了酒杯。
「娘娘還是少喝些吧,當心不舒服。」孫瑤離她並不遠,便也小心提醒。
容妃慘淡的一笑,正欲答話,皇上卻是站了起來,拉著穎貴人的手,往孫瑤走來,眾人都是起立,孫瑤和容妃也不例外。
「容妃,瑤兒,陪朕喝一杯。」
「是,皇上。」
飲畢,皇上溫柔地看了一眼穎貴人,一旁的容妃更顯得淒慘。
「朕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給穎貴人慶賀。」
「臣妾恭送皇上。」眾人異口同聲,連外間的王公大臣的家眷也是如此。因著皇上的關系,她們的座位都擺在了外間,避免與皇上相見,這大約是西梁的規矩。皇上離開的時候,走的是正間,並看不到她們。
「哦,對了,瑤兒,女子覽書局人員確定後,直接告訴太後和皇後就好,也要去覽書局通報一聲。」
「兒臣明白。」
皇上離去後,穎貴人命人將擋在內間和外間的屏風撤去,這內間和外間便合為了一體,那屏風不過是為了皇上才加上去的。
眾人見屏幕撤去,當下便齊聲恭賀穎貴人生辰,聲音倒是出奇的一致。
孫瑤看去,外間一共有九桌,倒也坐的滿滿當當。很多人孫瑤並不認識,不過明道的妻子永安郡主、莫如織、馮雲初卻是在的。只是不知道馮雲初什麼時候回了京州,想必是在大明鎮玩夠了。不過是一個蠢人,孫瑤並不在意。
只是這卻苦了容妃,眼下的情景只會讓她更難過。
「穎貴人,各位姐妹,我不勝酒力,方才是喝多了,就不打擾你們的興致了。」她說罷便欲離開,穎貴人卻是拉住了她。
「姐姐莫急,這女子覽書局怎麼能少了姐姐。」
容妃顯然沒想到穎貴人會如此說,當下竟是愣住了,連孫瑤也比較詫異。並非她沒有考慮容妃,可容妃身份過于高貴,有協理六宮之權,恐怕也是不得空。
「今天雖然是我的生辰,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這個生辰宴的另一個目的,我也不拐彎了,就是選出幾個德才兼備的女子,組成覽書局,專門負責處理瑤山印書局的相關事宜。大家也都不要矜持,有什麼便說什麼。今日咱們務必要選出這幾個人,明日還要呈報皇上呢。容妃姐姐,你說呢?」
「今日是你的生辰,這瑤山印書局又是你與瑤公主主張的,我自然也是听你的。」
「既然如此,要論德才兼備,姐姐自然當仁不讓,我提議這女子覽書局,萬不可缺了姐姐。」穎貴人拉著容妃,朗聲說道。
「娘娘不要推辭,您進入覽書局,我們都服氣。」眾人還未說話,倒是遠遠的有一個女子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太傅家的大小姐啊。」馮雲初。
「是冰瑩多嘴了,請娘娘和貴人責罰。」
見馮雲初咄咄逼人,謝冰瑩並未硬頂,反而是直接軟了下來。這倒讓馮雲初瞪大了眼楮,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謝冰瑩似的。
下面立即議論紛紛,多半是指責馮雲初的不是。孫瑤卻是冷眼旁觀,這個謝冰瑩藏得很深啊。長此以往,馮雲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怎麼?雲初郡主是認為我配不上這德才兼備二字嗎?」容妃心情本來不佳,見穎貴人如此抬舉她,心情剛剛好一點,這馮雲初卻是一下子跳了出來,果然是一點眼色都沒有。就算你是太後的佷女,那又如何?就你這個樣子,爛泥扶不上牆,太後早晚會對你喪失信心。
「雲初不敢,不過是氣憤謝冰瑩慣會逢迎,一時氣不過而已」馮雲初心下焦急,一臉冷汗,孫瑤都覺得她可憐。
「那你是覺得我不配有人逢迎嗎?」
「不是,容妃娘娘息怒,雲初知錯了。」馮雲初也不傻,此刻也立即低頭,不再 嘴。後宮之事,這麼多年,她看得也不少了。現在的容妃急需一個發泄口,她好死不活的正好撞了上去,也是夠倒霉。
「罷了,既然是選德才兼備的女子,看來你是無緣了。你的德我是不知道,但你的才我卻是知道的。」
「多謝容妃娘娘。穎貴人,雲初多喝了兩杯,冒犯了貴人,還請貴人責罰。」
「都是自家人,不妨事,雲初郡主既然喝多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多謝穎貴人,雲初先行告退。」
經過雲初這麼一鬧,很多有心爭奪名額的人,也變得老實起來,萬一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容妃或者穎貴人,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女子覽書局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若是有利可圖還好,但若是清湯寡水,還累死累活,那豈不是虧大了。畢竟這女子覽書局是個新鮮事物,任誰也沒有經歷過。當下,大家都是各懷心事,安靜下來。
「太後說了,這女子覽書局就是為瑤山印書局服務,而這瑤山印書局正是為咱們西梁女子服務。所以啊,這進入女子覽書局的人,是不算俸祿的,就權當為咱們西梁女子貢獻一份力了。」穎貴人見大家安靜下來,立即明說了女子覽書局的情況。
她這一說,很多人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清水衙門啊,這便沒什麼意思了,有空還不如聊聊家長里短。
孫瑤看著很多人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你們不來正好,這個所謂的女子覽書局不過是在照顧皇上的面子,有沒有都一樣。就算是選出來了,孫瑤也會想辦法把它完全架空。
孫瑤和穎貴人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