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醒來以後就開始在軍中行走,常山默默跟在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連翹一路出來,趕到鏞關的時候,頓頓的看著被炸壞的鏞關大門,略有些懵逼。
「褚聶瘋了?」
常山:「……」
這與將軍何干?
「他沒必要這麼破壞大門吧?」
常山:「……」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這大門,是您老炸的吧?
「這是你炸的。」
常山木然的開口,不能昧著良心讓別人吃虧啊。
連翹:「……」
默然別過頭。
「別以為你是褚聶手下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常山:「……」
算了,這樣也挺好的不是?
好歹是有了精氣神和他斗嘴了。
這樣就好了,真的。
「你要下懸崖?」
常山試探性的問道。
連翹默默白了他一眼。
「你是覺得我是個傻子?那麼深的懸崖,我下去干什麼?」
常山:「……」
不是……找人麼?
為什麼感覺遇上了一個假連翹?
話說連翹醒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是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那懸崖。」
連翹語氣平淡。
如果安逸真的死了……
連翹眯眯眼,眼神浮動。
她怎麼會還這麼悠閑的活著呢?
所以,絕對不可能死。
暗暗的撫著心口,連翹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心里的蠱活著。
不得不承認冉是個非常有心的人。
否則也不會在當初離開之際在她心上種下子蠱。
當初有多恨,現在就有多慶幸。
要不是做了那場夢,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而身懷母蠱的安逸此刻正吐出一口墨黑的血來。
雲落看著眼前的黑血,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只知道這位公子身懷劇毒,否則也不至于嗜血之癥總是只能克制而不能根治。
但是絲毫沒有想到……
居然這麼多!
「公子……」
雲落正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但是旋即想起他听不到,又吶吶的閉了嘴。
安逸看著地上的血,心里也是悶悶的。
所以……
冉那個老家伙學藝不精,還敢禍害她!
死老頭子!
特麼怪不得不敢和她呆一塊!
安逸吐完血,抬起頭來,微微笑了。
「驚擾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雲落:「……」
「並未驚擾,只不過,雲落很是好奇公子心上的蠱是怎麼回事?」
安逸:「……」
冉那東西到底背著她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蠱?」
安逸確定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
雲落坐下來。
「雲落不才,早些年,因為好奇所以有所涉獵,蠱毒就是通過豢養的蠱蟲植入人體之內,然後起到不同的作用,而公子你體內的,大約是子母蠱的一種。」
安逸眯起眼。
「那麼……我體內的,是子蠱還是母蠱?」
「是母蠱。」
母蠱……
那麼……
子蠱在哪里?
「子母蠱是用來做什麼的?」
安逸提出了一個基礎知識問題。
雲落:「……」
我要是真說了,怕你听不懂啊……
微微一笑,雲老師決定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學生。
「公子放心吧,母蠱對你有益無害,所以無需擔心。」
「所以子蠱是有害的?」
安逸的眉頭皺的更緊。
「只要你不出事,子蠱寄生者不會有事。」
安逸:「……」
冉!
當真好手段!
安逸想想,站起身來,對雲落長長一拜。
「雲落姑娘,在下這條命就仰仗雲落姑娘高手救治了。」
雲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生生受了安逸這一拜。
安逸這個人,她救他回來就知道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就算是後來清醒了知道是她救了他,也只不過就是道了一聲謝謝,現在……
居然行此大禮。
「公子快快請起。」
安逸抬起頭。
「其實……」
其實這一句一出來,雲落就呆楞住了。
女子的聲音輕柔雋永,好似山間清泉流水,月色憑空而下。
但是……
明明救回來的是個男子啊!
「你……」
「我是女子。」
安逸自顧自說。
「只不過因一時好奇故而扮做男子玩耍而已。」
「所以……姑娘日後為我救治不必有什麼顧慮。」
雲落:「……」
果然……
我就知道是有目的的。
安逸默默看著雲落,不做聲。
雲落與她僵持了一會,隨即笑了。
「你啊,真是女子為什麼不早說呢?」
雲落頓了頓。
「還害得我費心去改了自己的衣服給你做男裝。」
「既如此,月兌衣吧。」
雲落起身慢慢道。
安逸:「……」
我受到了驚嚇!
怎麼原本以為表明女子身份能少些顧忌,怎麼現在……
居然掉進了狼窩嗎?!
雲落剛打算好好看看安逸的身體情況,抬頭就看見安逸一副一言難盡又打算英勇獻身的模樣……
我又沒打算干什麼……
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不得了的事的。」
雲落不由得覺得好笑。
這人……
還真是,有趣啊。
「我只是看看你的身體,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
看看身體……
安逸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
「既然都是女子,你怕什麼?」
雲落莫名的想要逗逗安逸這個她一見到就格外冷漠的人。
「更何況……你表明女子身份,難道不是為了讓我更好的醫治你?」
安逸:「……」
說的好似很有道理,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惡意調戲我?!
我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假仙女?
雲落看了略有些別扭的安逸,心里覺得好笑。
「你先出去逛逛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雲落看安逸窘迫的樣子,也懶得再接著調侃她
她現在……
需要好好想想她體內的毒了。
若是男子,那毒自然是致命的,但若是女子……
就不一定了,貿然解毒怕是會害了她。
本來還有些疑惑不解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
那麼很多藥,怕是都要換一換了。
……
安逸這是第一次出來。
依然听不到聲音,但是……
花若開,芳香自來。
安逸走在山谷之間,第一次覺得自己格外寧靜。
這世上多的是大風大浪,可最讓人覺得懷念的,仍然是小橋流水。
而安逸,向來是能把大風大浪變成小橋流水,把小橋流水變成大風大浪的行家。
雲落寫好藥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安逸卷了兩天褲腿在河間叉魚……
那姿態,怎一個熟練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