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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茶茶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對現在的茶茶來說,能見到盧天策就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但是如果見到盧天策的同時,還要見到他捧在手心中的妻子穆清荷,那自然就是一番折磨。

可是茶茶卻仿佛上癮了一般,不斷地折磨自己,哪怕心中再痛,也要逼著自己去看。就像是一個滿身傷痕的人,每天都要將自己快要結痂傷口一點點的揭開來,看著鮮血汩汩地從身體中流出,就仿佛很是痛快一般。

茶茶樂此不疲地做著這種事,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盧天策同穆清荷很快就擁有了一個孩子,穆清荷懷胎十月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茶茶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盧天策幾乎是到哪里都恨不得將穆清荷打包帶在身上,只要有一柱香的時間見不到穆清荷,盧天策就會下意識地尋找她,想知道穆清荷現在在哪里、可有在做著一些什麼。

這是最讓茶茶痛苦的一段時間,可是茶茶還是熬了過來,再痛苦,茶茶也忍住了沒有離開這里。

茶茶想著,要是自己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盧天策了,那可怎麼辦?

心中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沒有志氣,可是茶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見不到盧天策,那還能做什麼呢?

盧天策仿佛已經成為了她的動力,她的源泉。

不管是快樂的源泉,還是痛苦的源泉,都來自于盧天策。

盧天策同穆清荷生得是一個兒子,茶茶見過,生的很是可愛喜人。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很像盧天策,所以茶茶也很喜歡這個孩子,哪怕這個孩子是盧天策同穆清荷所生的,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

但是光憑他是盧天策孩子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過去了。盧天策的面容變得越發越成熟,茶茶卻還是以前的模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可是即使盧天策已經變成了盧天策大叔,可是茶茶還是喜歡他。

穆清荷也變成了一個風韻十足的美婦人,時光似乎頗是偏愛盧天策同穆清荷兩人,兩人都是越長越有味道。

盧天策同穆清荷的兒子也漸漸長大了,從一個俊俏的小男孩一天天地長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盧天策給他們唯一的兒子取名為盧安沅。為什麼他們只有一個孩子呢?因為盧天策心疼穆清荷十月懷胎的辛苦,所以舍不得再讓穆清荷承受一次,所以干脆也只有盧安沅這一個孩子。

茶茶曾經苦中作樂地想到,要是自己遇見了現在的盧安沅,自己也會喜歡上他麼?畢竟盧安沅同盧天策長得有八分想象,自己當初遇見盧天策的第一眼不也是因為他出色的容貌符合了一節的審美,才發生了以後這麼多事情麼?

沒有遇見,就不會有這麼多痛了,不是麼?

可是茶茶卻還是不後悔。她已經忘了自己當時遇見盧天策時候他是什麼模樣了。茶茶只覺得時間過得太快,盧天策的模樣一天天都在變,而她最愛的,永遠都是盧天策現在的模樣。

所以哪有什麼如果不如果呢?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茶茶一天天看著盧天策同穆清荷漸漸變老,自己卻還是原來的模樣。

盧安沅大婚了,二十三年前漫無邊際的紅色再次出現在了茶茶眼前。

茶茶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殺人的**。

沒錯,這麼多年以來,內心的那股殺人的**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變淡,反而愈演愈凶,茶茶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控制自己到什麼時候。

她忘記了冥界中的很多事情,只記得自己是個冥王;

她忘記了初見盧天策的場景,只記得自己很愛很愛他;

她忘記了兩人之間的相處,只記得她同盧天策關系很好;

她忘記了上一個……夢境,只記得自己殺了穆清荷以後盧天策憎恨痛苦的眼神。

盧天策,我會努力……不讓你有機會恨我的,但是,如果要恨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盧安沅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宅子中已經煥然一新,到處都裝點著鮮紅的綢緞。

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宅子,到處都是賀喜的聲音,似乎什麼地方都同二十三年前的大婚一模一樣。

不,不對,當然是有東西不一樣的,茶茶定定地看著高堂上坐著的兩個人,他們,是不一樣的。

二十三年前的主人公,現在是這場婚禮主人公的父母。

呵呵,二十三年前的主人公,現在是這場婚禮主人公的父母。

光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不一樣了,是吧?

茶茶,這是盧天策同穆清荷兒子盧安沅的大婚日子,不是盧天策的大婚,你要分清楚!

盧天策早就在二十三面前就同穆清荷大婚了,當時的你什麼都沒有做,現在你還想做什麼?

你早已經,遲了二十三年,不是麼?

宅子中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的大紅色,到處也都是熟悉的賀喜聲同熙熙攘攘的交談聲。

這些場景,一幕幕地都熟悉地讓人難以呼吸。

「哎,男的俊,女的俏,真真是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嘛,而且盧公子同穆姑娘自幼就是青梅竹馬,感情自是不必多說,真是羨煞我也……」

「哎,能見到這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老李,你我當同浮一大白!」

「就是就是……」

「新娘子好生得漂亮,就像是天仙下凡一般,也只有盧天策盧公子這般鐘靈毓秀的兒郎才配得上!」

「可不是嘛,我和你說……」

熟悉地對話聲一幕幕傳來,讓茶茶開始不斷地懷疑自己所處的時間段,這真的是二十三年後,而不是二十三年前麼?

這真的是盧安沅的大婚,而不是盧天策的大婚麼?

這條通往大廳的路,茶茶都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一種煎熬。可是茶茶卻每一次都不願意錯過,哪怕結局變得再痛苦,下一次也依舊義無反顧地走進去,然後看著大廳中的新人拜堂成親。

這一次,茶茶又要進去了,是不是會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呢?

大廳正上當,二十三年後的盧天策同穆清荷正端坐在高堂上,盧天策同穆清荷的眼中藏著笑意。

盧天策時不時都要撇過頭去看坐在一邊的穆清荷,眉目眼梢間全是情意。穆清荷也在盧天策這猶如實質的目光中兩頰漸漸飛上了一抹薄紅,整個人顯得嬌艷奪目,如同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花,國色天香。

時間帶走了穆清荷的少女年華,卻為穆清荷增添了更加奪目的光芒,也讓她變得加吸引別人的的眼球。

「盧老爺同盧夫人的感情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好呀……」

「可不是麼,這二十多年以來,你看盧老爺的府中除了盧夫人一個,其他的連個侍妾都沒抬……」

「盧家可真是出痴情漢呀,我看那盧公子,也肯定同盧老爺如出一轍,一定也是個疼愛妻子的人……」

「是呀,是呀,盧老爺可真是個良配啊……」

「要是我也有個女兒就好了,我一定得排除萬難,也要讓她嫁給盧家……」

「嘖,就你,你要是有女兒,也得人家盧公子看得上眼啊……」

「別異想天開了吧,人家大婚呢……」

「對,就是這個理,快快快,新郎子新娘子要出來了……」

「是嘛,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依舊是那一身奪目刺眼的紅衣,讓茶茶都為之側目,將一直痴留在盧天策身上的視線轉移到了盧安沅身上。

盧安沅同盧天策長得可真是相像啊,看到這樣一身喜袍的盧安沅,茶茶只覺得自己仿佛又看見了二十三面前大婚的盧天策。

茶茶靜靜地看著盧安沅同新娘子上來,莫名的,茶茶竟然在那個新娘子身上看出了點穆清荷的影子。

茶茶苦笑,該怎麼說呢,難不成是因為這兩個父子兩之間的審美也差不多麼?

心中一種嗜血的**在蠢蠢欲動。

茶茶,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們?盧天策同穆清荷在一起整整二十三年,你不痛苦麼?

不可以殺他們,我不想盧天策恨我自己。

茶茶,你為什麼不離開他們呢,你這樣折磨自己,不是更痛苦麼?

痛苦,可是我樂意啊~

你這樣痛苦的意義在哪里呢?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理解你,也沒有人會知道你付出了什麼,你每天都在忍受怎樣的痛苦。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時刻很難熬吧?可是有誰會關心你、疼愛你、憐惜你呢?

……

放棄吧,茶茶,不要在試著壓抑你自己的**了,這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一件事了。你是堂堂的冥界之主冥王茶茶,有什麼是你想要得到,卻不能得到的呢?放過你自己吧,茶茶,跟著你自己的的心,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

心中的聲音一直在蠢蠢欲動,不斷地催促著茶茶,煽動著茶茶。

一直沒有得到茶茶肯定的回復,那道聲音變得越來越柔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越來越尖銳,一句句都如同刀子一般,一次次地插入茶茶脆弱不堪的心髒,茶茶只能被動忍受著這撕裂般的疼痛。

茶茶,別痴心妄想了,盧天策都已經忘記你了,你還在奢望著什麼呢?難道是在期盼著哪一天,他還能想起你,記得你的存在不成?

盧天策……已經忘記自己了麼?

茶茶心頭一震。

其實自己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吧,這麼多年以來,盧天策提都沒有提到一句關于自己的事情,這顯然,就是忘記自己的存在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二十四年前,緣客來酒樓中隨手相助的茶茶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自己追了他整整一宿,只是為了知道他的名字的茶茶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有一個飲著竹葉青酒,吃著三味肉干,同他談天論地的茶茶了吧。

真悲哀,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戀終究成為了一場笑話,一場空。

終于認清了自己在盧天策的一生中所處的是什麼樣的角色,是一個如同路人一般的,全然的陌生人。

心中蠢蠢欲動的**已經壓抑不住,嗜血的**漸漸沖昏了茶茶的大腦。

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茶茶還是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她還是不能接受,盧天策看向自己,全然是仇恨的目光。

一想到盧天策也會仇恨自己,茶茶就覺得心如刀絞,那樣就意味著自己的愛戀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與其讓盧天策憎恨厭惡自己,茶茶寧願成為盧天策相見而不識的陌生人。

而且他們的年紀也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更像是四十多歲的父親同母親。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本該是新人的盧安沅卻變成了坐在高堂上的主賓?那麼,現在成婚的新人……是誰?

茶茶的心中滿是驚慌,想要控制住自己轉移目光看向新人的舉動,可是身體已經快了思想一步,茶茶已經看到了堂中正在成婚的一對新人到底是誰。

是盧天策同穆清荷!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她生不如死地堅持了二十三年,難道那二十三年都是一場夢麼?自己堅持,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壓抑,全部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麼?

茶茶想再看一眼盧天策,卻震驚地發現,高堂上同穆清荷坐在一起的人竟然變成了同盧天策有三分相似的盧安沅,而穆清荷的位置變成了她之前看過的那個穆清荷有三分相像的那個新娘子。而且盧安沅同這個新娘子的穿著也不再是大紅色的喜服,而是顏色稍稍喜慶了點的正裝。

二十三年前就經歷過一次的痛苦,現在還要在經受一次麼?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呢?

盧天策,你告訴我,現在的你,難道也不是真的,而是一個幻想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

鮮血汩汩流出的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周圍的人都驚恐地睜大了眼楮,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高亢地喊著拜堂禮節的喜婆被人用手刺穿了心髒。

鮮血不斷地從喜婆的身上流出來,那個喜婆震驚地睜大了眼楮,似乎還在疑問自己的胸口前為什麼多出了一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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