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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5章 渾水才好摸魚

蘇韜和倪靜秋趕到倪家別墅,里里外外已經亂作一團,這也充分證明了倪步偉在家族中的地位,他是頂梁柱和主心骨,如果他出問題了,那麼倪家這個龐然大物很有可能直接倒下。

倪家的人都在打電話,試圖找到能讓倪步偉走出困境的辦法。

蘇韜跟在倪靜秋的身後,他看似很悠閑,但腳步能穩穩地跟上倪靜秋。

倪靜秋見到了汪巧珍,緊張地問道︰「我爸,怎麼樣了?」

汪巧珍搖頭嘆氣道︰「袁醫生給你爸做過全面檢查了,病因是中毒,但不知道是什麼毒!他現在已經采集了你父親的血樣,帶回研究所進行調查。不過,按照你爸現在的情況,雖然注射過了一些抗毒藥物,恐怕也熬不過半小時。如果半小時內,袁醫生無法找到解毒的辦法,你父親恐怕就不行了。」

倪靜秋握住汪巧珍的手,安慰道︰「媽,你放心吧,蘇韜過來了,他的醫術很好,肯定能治好爸。」

汪巧珍點了點頭,她也是蘇韜的病人,朝蘇韜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請求道︰「還請你一定要治好我丈夫!」

蘇韜面色凝重地說道︰「事不宜遲,先讓我看看病人吧!」

來到了二樓的房間,已經被改造成了病房,倪步偉面色發黑,形體僵硬,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生命氣息脆弱,宛如死人,他手臂上掛著點滴,身上纏繞著各種生命檢測儀的導線。

蘇韜先給倪步偉搭了個脈,皺了皺眉,趕緊拔掉了倪步偉腕上的輸液針。

「你這是在做什麼?」立即有一個醫生攔阻蘇韜的行為,「病人出現中毒癥狀,我們正在輸液。」

蘇韜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醫生,道︰「連中毒的原因都不知道,就進行輸液,這不是荒謬嗎?」

醫生質問道︰「你是誰?」

倪靜秋嘆氣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名有實力的大夫,你先離開吧,接下來的工作全權交給他來處理。」

醫生自然認識倪靜秋,他是袁醫生的助理。袁醫生一直是倪家的保健醫生,醫術水平不錯,此刻不在現場,帶著倪步偉的血樣,去進行解析。

他們這種醫生,治療一些常見的小病,不在話下,但面對這種急性中毒的突發情況,顯然沒有太多的準備。

蘇韜對眼前這名醫生的惡劣態度,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自己貿然沖出來,算是搶人家的飯碗,顯得有些不道義。

他耐心地解釋道︰「倪先生的病情很危急,雖然暫時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但已經蔓延到全身血液,這個時候輸液,等于自殺,因為輸液會加速他體液的循環,毒素在這種情況下,蔓延的速度會更快,看上去輸入了一些抗毒的藥物,但歸根到底加速了惡化。」

醫生並沒有因為蘇韜的這番解釋而釋然,瞪了蘇韜一眼,不滿地說道︰「既然倪女士決定交給你來治療,那就請吧!」

蘇韜朝倪靜秋無奈地一笑,倪靜秋理解蘇韜的意思,道︰「交給你來處理吧,讓別人來治,我還不放心呢!」

听到倪靜秋的這番話,醫生鼻子都氣歪了,調頭就出門,掏出手機給袁醫生撥通了電話。

听助理說明來意,袁醫生皺了皺眉,確認地問道︰「摘掉輸液管的人,年齡多大?」

「看上去特別年輕,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吧?」助理醫生不屑地說道,「搞得一副牛氣轟天的樣子,我真心看不慣!」

袁醫生微微沉吟,暗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啊,是有眼不識泰山。那個年輕大夫,肯定是蘇韜。咱們運氣不錯,幸虧他拔掉了輸液管,不然真出了問題,我還得承擔責任呢!」

「蘇韜是什麼來歷?」助理醫生沒想到袁醫生把自己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困惑地問道。

袁醫生對自己這個助理很了解,醫術水平不錯,辦事也挺認真,只是為人處世有所欠缺。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趕緊從倪家撤出吧!蘇韜是今年剛入選的國醫,他的醫術已經受到公認,如果他沒辦法給倪步偉解毒的話,咱們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讓助理走,也是為了保護他,不然的話,說不定會影響自己與倪家的合作。

倪家這樣的大家族,每年在醫療上的費用,投入在千萬左右,屬于重要客戶,可不能白白損失了。

助理醫生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國醫是什麼組織,那是專門給中央領導人治病的,在古代那就是御醫。自己剛才竟然鄙視了一個御醫,仔細想想,還真有點自不量力。

蘇韜仔細檢查了一下倪步偉的癥狀,面色青中含紫,嘴唇干裂,皮膚時而冰冷時而滾燙,他給倪步偉輕輕刺了一陣,倪步偉如同在酣睡中被驚醒,突然挺直腰,猛烈地咳嗽,蘇韜連忙將幾張紙放在他的嘴邊。

倪步偉咳出的是黑血,散發著惡臭味,足見中毒很深。

蘇韜與倪靜秋和汪巧珍等人說道,「不出意外,他中的是見血封喉,同時還混合了七星海棠。」

「怎麼听上去都是武俠小說里的毒藥?」倪靜秋焦慮且緊張,不解地問道。

蘇韜要趕緊給倪步偉解毒,簡單地解釋道︰「見血封喉又叫做箭毒木,一旦接觸血液,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們稱它為見血封喉;至于七星海棠,葉子與尋常海棠無異,花瓣上有七個小小的黃,根睫花葉均劇毒無比,制成毒物後無色無臭,無影無蹤,令人防不勝防,死者臉上還帶著怡然的微笑,堪稱天下毒物之王。」

一種毒藥不夠,還用兩種毒藥,可見下毒之人,是要至倪步偉于死地。

從他的身體狀況來看,應該是慢性投毒,然後等在他體內日積月累之後,才會爆發。

這種投毒方式非常隱蔽,治療起來也非常困難。

「我還有多長時間?」倪步偉在蘇韜的針刺之下,悠悠醒轉,虛弱地問道。

「我也沒有把握!」蘇韜無奈道,「治療這種天下奇毒,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我建議你,有什麼話,趕緊交代吧。」

蘇韜並非嚇唬倪步偉,如果在倪步偉體內的毒素爆發之前,他發現了,或許還有辦法,但現在倪步偉中毒真的很深,自己治療的把握不足五成,所以趁著倪步偉還在清醒的時候,讓他盡量交代一些遺言。

倪步偉重重地咳出一口稠黑的血痰,他意識很清醒,明白蘇韜的用意,催促道︰「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立遺書……你們趕緊……讓鄭律師過來吧……」

倪靜秋見蘇韜朝自己點了點頭,暗嘆了一口氣,連忙通知人去請鄭律師。

等待律師到來的過程中,倪步偉好幾次暈厥過去,都被蘇韜用針刺的辦法,給弄醒了。

同時,蘇韜也在現場調制藥物,不停地試藥,努力找到解毒的辦法。

見血封喉和七星海棠,之所以被稱作奇毒,原因在于毒源太烈,沒有百分之百治愈的辦法。

蘇韜之所以還在嘗試配藥,是因為倪步偉是慢性中毒,毒素在慢慢侵入他的五髒六腑,所以自己還有治好的可能性。

針灸只能控制毒藥在體內蔓延的速度,歸根到底,還得調制出能中和毒性的解藥。

蘇韜要控制倪步偉的病情,也目睹了倪步偉立遺囑的過程。

倪步偉願意將把所有的遺產,全部交給自己的女兒倪靜秋。

雖說對老烏龜倪步清的印象不好,但蘇韜看在他臨死之時,對女兒和妻子真情流露,還是隱隱感覺到了憐憫。

悲天憫人,藏在絕大多數醫者的靈魂之中。

倪步偉用盡全力握住了汪巧珍的手,表達了自己這麼多年來,因為忙于家族事業,所以對她格外冷落,讓她蒙受了不少委屈。

「老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要相信蘇韜的醫術!」汪巧珍原本以為自己丈夫,對自己冷淡絕情,但從未想到,他其實內心對自己藏著關心,也忍不住落淚不止。

蘇韜並沒有關注這生離死別的場景,他在抓緊一切時間試藥,因為下毒之人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

「皇叔」佟左青所開設的茶館包廂內。

秦經宇目光落在鼓掌之間的青瓷杯上,手指不停地調整杯身,杯中琥珀色的茶水出現了漩渦,卻沒有絲毫濺出,他看上去漫不經心,極其放松。

坐在身側的佟左青接到了個電話,嗯嗯了幾聲後,不動聲色地說道︰「倪家那邊已經有動靜了!」

秦經宇嘴角浮出一絲冷傲的弧度,唏噓道︰「婦人之心,果然是天下至毒。葉家那邊呢?」

佟左青眉頭一擰,見手機屏幕亮起,淡淡道︰「這就有消息過來了!」

等听完來自葉家的匯報,佟左青感慨道︰「倪步偉和葉一龍一旦相繼出事,整個燕京恐怕要大亂了。」

秦經宇眉頭微微一皺,緩緩道︰「渾水才好模魚,就怕他倆不死,這燕京亂不起來呢!」

佟左青連忙道︰「王國鋒雖然已經不是一個醫生,但他讓藥王谷拿出來的毒人方案,世界上絕對沒人能治!」

秦經宇模了模下巴,道︰「看來這廢物偶爾還有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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