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是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的。
他叫阿離的時候,阿離正在緩緩的抹著藥膏。等葉尋撞門的時候,阿離就已經回床上躺著了。
阿離閉上眼楮,蓋被被子,一副熟睡的形容,當葉尋把層層疊疊的幔帳掀開的時候,她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無辜的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葉尋看著有些生氣,他把阿離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的,然後冷著聲音問道︰「睡的可好?」
阿離誠實回道︰「不好,我睡得不安穩。」因為根本就沒有睡著。
在被窩地下的腳踝有些隱痛起來,阿離皺了皺眉,終于覺得有些疲倦了。葉尋這幅形容,分明就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模樣,他這大半天也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既然葉尋沒有發現什麼,阿離就松了一口氣,眼楮終于忍不住要合上了她現在特別想睡一覺。
阿離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蟬蛹,然後往床榻里邊滾去,「我真的不舒服,你在這兒我睡不著。」
葉尋這次沒有繼續再堅持,而是道︰「行,那你好生歇著,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接下來幾天,葉尋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阿離,幾乎阿離每天一睜開眼楮,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
他這樣守著她,他自己弄得好像沒有事情干一樣,當然,阿離被盯得這麼緊,也沒法干自己的事情了。
阿離心里有些急躁,「我說葉大人,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你以前不是天天忙得腳不沾的麼?怎麼最近都不去查你的案子了?」
「以前忙夠了,現在自然就閑下來了。」
閑下來?阿離一驚,她原本是軟軟的靠在榻上的,此時卻直起身子,「你找到凶手了?」
「自然不是。」
阿離又給躺了回去,她記得,之前覃歌說過,葉尋最近在忙那些瓷器的事情,現在應該就是在等那邊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查到那一步了,現在她也沒辦法去問人。
阿離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才道︰「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踏青的。」
葉尋雖然是說他閑下來了,但其實還是走不開的,不出阿離所料,他果然有些猶豫起來。
阿離也不生氣,「其實我是想讓你帶我去一趟普相寺,我最近總覺得不能安心,便想去見見了無大師,讓大師講講佛法。」
葉尋再次猶豫。
阿離可等不了了,一下子什麼手段都使了出來,她想,要是這樣,葉尋還不答應她,那麼她的美人計就干脆別使好了。
阿離最後,撒了個謊,「我實話同你說了吧,其實我去普相寺,是想找了無大師替我父親超度超度,他是見血橫死的,我怕他的亡靈不能安息,普相寺內都是得道高僧,說不定有大師替我父親超度,他來世便有享不盡的清福。」
葉尋一听,臉色柔和下來,「那邊去吧只不過要等些時日過後,如今我真的走不開。」
阿離看著葉尋,認真問道︰「你如今,到底在等什麼?」
「證人。」
阿離眉頭一跳,心里越發不安起來,等到趙子箴來找葉尋的時候,阿離就知道了,她這股不安來自何處了。
趙子箴來找葉尋的時候,葉尋正在阿離那兒,趙子箴也不避諱阿離,直接當著阿離的面,對著葉尋說道︰「大人,那些您讓我們去查探的會仿造瓷器的人,都沒有嫌疑,不過,其中有一個已經搬家了。」
「那些還留在京中的人,可有一一審問過了?」
趙子箴答道︰「下官和同僚都已經審問過了,他們都沒有燒過那套茶具,現在只有那個搬家的人沒有問過。」
「知道他之前住在哪兒嗎?帶我去瞧瞧。」
隨後,他們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走出去了,阿離看他們走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葉尋本來說,要過些時日,他才能帶阿離上普相寺去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其中不過是僅隔了兩天,他就帶上安陸,上了普相寺。
阿離略微一驚訝之後,就想通了大概。老李搬家了,葉尋那天出門,肯定沒有找到他,葉尋也知道老李躲哪兒去了,便只能慢慢找。
這一找,定然是會花費許多功夫的。
阿離面上浮起疑惑的神情,問道︰「你之前不是說,這些天走不開的嗎?怎麼現在就帶我去普相寺了?」
葉尋的神情平淡,阿離看不出什麼來,「自然是因為現在走得開了。」
阿離抿唇輕笑幾聲,然後偏著頭,斜著眼楮看向葉尋,「葉大人,該不會是……你的證人沒有找到吧?」
葉尋微微皺眉,苦笑道︰「為什麼我會有種你在幸災樂禍的感覺?」
阿離理直氣壯的瞪他一眼,「我就是在看你笑話!」
葉尋只當阿離是在跟他說著玩鬧的話,並未放在心上。
馬車很快就行駛進了普相寺,葉尋問道︰「你可要隨我去見見了業大師?」
阿離急著見到了無,哪里會跟他去看了業,是以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必了,你有事便先忙去吧,我先去找了無大師,等你要走的時候,便讓七寶來找我。」
只不過,阿魯這一去,卻沒有找到了無,因為他並不在自己的監院里。阿離等得有些著急,但是了無卻遲遲不見人影。阿離問身邊的小沙彌,「請問了無大師去哪兒了?」
小沙彌想了想,回道︰「方才小僧看見他往了業大師的院子里去了,就不在隔壁不遠,姑娘想找,不若去問問。」
阿離朝他點頭道謝,「多謝小師傅。不過,阿離卻是沒有去了業那兒找了無,而是坐在院子里,開始等待了無的歸來。
阿離等得有些久了,山間不時有陰風怒號,她被吹得有些冷,但是卻還是一動不動坐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阿離最後才听見推門的「吱呀」聲響起,阿離抬頭看見來人就看見看了了無。
了無的僧帽上,還掛著一片枯黃的菩提葉,阿離眯著眼看他,最後才笑道︰「了無大師,你可回來了,我來找你……講佛法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