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國。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而千里還是沒有回信,這讓安淺的心中便焦急了起來,就像是在洪水漩渦中不斷翻滾著的魚兒一般,孤助無援。
而此時,慕容岳的情況已經變得更加厲害起來,就連橙光的藥香,都已經隱隱的出現了要壓制不住的傾向,以往是用香一次,可以沉睡四五天,五六天的時間,可現在,一味香,就只能讓慕容岳沉睡短短三兩天的時間。
看著慕容岳日漸消瘦的臉頰,還有每次皺的越來越深的眉頭,安淺不禁心如刀割,這個曾經總是纏著她逗笑的男人,如今,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和她好好的說過話了。
而此時,驚風、張曉月、包括霓羅和花冷策他們,都正在幫著安淺想辦法,看看怎樣才能將百曉弄過來,或者,怎樣次啊能殺出他們的包圍圈去。
但眾人幾乎是徹夜不眠的磨皮了嘴皮子,甚至就連水痘沒有好好的喝一碗,最終卻仍然啊是沒能討論出有效的辦法。
「慕容岳,你一定要挺住好不好,你看,孩子正等著你呢。」
慕容岳憔悴的躺著,眉頭皺出了一道深深地溝壑,紙白的嘴唇已經不知道干裂了多少次,安淺強忍著鼻尖的酸澀,拿起慕容岳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讓他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動。
但或許是父親與孩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即便是緊閉了雙眼沉浸在睡熟中,覆在安淺肚子上的大手,卻因為月復中孩子調皮的一動,也微微的伸展了一下。
「慕容岳,你感覺的到吧,我們的孩子可健康了呢。」
感覺到慕容岳的手動了一下,安淺簡直要開心的掉下淚來,她知道慕容岳睡的並不熟,因為,痛苦已經遠遠超過了困意,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慕容岳只好強制自己去睡。
‘砰’!
正在這時候,緊閉的門突然被一腳踹了開來,隨即,便走進來一個個頭高高瘦瘦的黑衣人,手中持著寒光凜然的長劍。
而此時,他正朝著安淺緩緩的走來。
安淺所待的,是霓羅的茉璃宮偏殿,因為眾人都覺得,想要給安淺和慕容岳一些獨處的時間,所以便齊齊的跑到了花冷策哪里去討論對策。
但不想,這個原本好心的做法,卻是使得這一個病號,一個孕婦就這樣子落了單。
「閣下,可有什麼事?」
見黑衣人已經走到了面前,安淺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語氣中听不出一絲情緒,現如今她正大難當頭,所以,一定不能慌張。
因為花冷策的宮殿距離茉璃宮該稍微的有些距離,就算是他們听到了動靜趕到,也需要一小會的時間,所以,安淺必須極度冷靜,盡量的拖延時間,等他們過來。
「殺你。」
黑衣人只有簡短的兩個字,沙啞的聲音就像是被石礫磨過似的,難听的不像樣子,但是安淺知道,這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特意偽裝的。
「可以告訴我理由麼?」
安淺笑了笑,將慕容岳的手拿起來,掀開錦被放回去,又輕輕的將錦被蓋了回去,並仔細的掖好了被角,就仿佛,她身邊正是親近的朋友正在日常聊天,而不是一個舉著劍,正等著要殺她的黑衣人。
「沒有理由。」
看著安淺井然有序的動作,還有絲毫都不驚慌的語調,黑衣人搖搖頭之後,又終于忍不住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不怕?」
「怕什麼?死?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很多人都要殺我,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見黑衣人問自己,安淺不由得笑的更加明媚起來,就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將自己的安危講的如此雲淡風輕。
「哼,這一次不會的。」
見狀,黑衣人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露在面巾之外的眼楮閃過了一絲寒意,隨即,又沖她陰測測的補充道,「他們都不在。」
「嗯,你說的有理。」
安淺不可否置的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來,正面對著比自己高出了好多的黑衣人,看著他,目光平靜而淡然。
「哼,那就受死吧!」
見安淺竟然站了起來,黑衣人不由得就是一愣,隨即便將手中的劍舉了起來,狠狠地刺向了安淺,但是,卻被安淺靈活的躲了過去。
只是,剛剛躲過了一擊的安淺還不等站穩,卻發現她剛剛閃過的那一劍,此時並沒有因為落空而停留,反而是直直的朝著床榻上躺著的慕容岳刺了過去。
「你敢!」
見狀,安淺便又狠狠地撲了過去,同時伸手在慕容岳躺著的里側,模出了一把長劍來,還來不及出鞘,抬手就沖著黑衣人的劍尖抵擋過去。
‘叮’!
劍尖抵在了黑鐵所打制的劍鞘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而與此同時,安淺連忙伸手拔劍,又狠狠地沖著黑衣人刺了過去。
「嘖,想不到你這樣子也能打。」
「哼,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
安淺反懟了他一聲,隨即手中劍花一挽,長劍便如同銀龍一般沖著黑衣人而去,見狀,黑衣人又是冷笑了一聲,便也加速了手上的攻勢,而很快的,安淺就感到了一股吃力。
雖然這黑衣人的身手並不是非常好,可現如今的她,並不是這個已經發了全力的黑衣人的對手。
「不逞能了?」
眼見著安淺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黑衣人的攻勢就越發凌厲了起來,到了最後,安淺別說是反擊,就連攻守,都狼狽的不成樣子。
背後是深愛的男人,肚子里是未出生的孩子,安淺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是在強迫著自己做出反應,她不能停,更不能倒。
「你不會得逞的!」
黑衣人的見狠狠劈來,安淺咬著牙死死擋住,但因為體力不支,這一下,安淺也已經盡了全力,于是,即便是擋住了黑衣人的一擊,可也因此,安淺被這一劍震得虎口發麻,隨之,長劍也月兌手飛了出去。
「哼,永別了,安淺。」
此時,安淺已經是手無寸鐵,見狀,黑衣人不由得輕蔑的冷哼了一聲,隨即便高舉了手中的長劍,沖著她狠狠地刺了過去。
而安淺也靜靜地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安淺印象中的劇痛卻並沒有傳來,反而,還听見了‘ 當’一聲,長劍掉在地上的聲音。
安淺連忙睜開眼楮,卻發現,黑衣人保持著拿劍的姿勢靜立不動,而他的手腕處正有一根銀針在輕輕的晃著縴細的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