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通點頭道,「長樂府之戰到底是苦難了些,听說吳越國也摻和此事了?」
紀韞想起他曾遠遠見到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物,縱使有兩年未見,那人依舊是如記憶之中的模樣,身雖弱心卻堅。
紀韞頷首,「若非臣弟此次身受重傷,定會繼續在長樂府待下去,如今長樂府雖駐兵仍在,有兩名副將帶著俘虜先行回了朝,兵力卻不多了,吳越國虎視眈眈,怕是會趁機出兵,還請陛下派了將領過去,已保萬無一失。」
說到這里,李通倒想起來了前兩日隨兩名副將俘虜而來的閩國國主王政,此刻還一處宅院之中禁著呢,不僅是王政,與此一同俘虜來的還有幾名閩國官員。
想到這里,李通面上便帶了些為難之色,他向來只喜舞文弄墨,對這些政事來說,倒不算拿手,因此,他倒是依靠朝臣多些。
因此,李通看向坐在下方的紀韞道,「閩國國主王政被俘,依四弟看應該作何打算?」
紀韞回道,「王政並不能像尋常犯人一般處置,既不能處死的話,陛下不如封他一個閑置無實權的京官,讓他不能隨意離開江寧府就是。」
李通對他的話細細一琢磨,便覺得尤為可行。
「那那些順勢綁來的官員呢?」
那些官員的死活紀韞倒是不怎麼在意,便隨意道,「遵從陛下自個兒的意願便是,無論如何,都無傷大雅。」
李通心中的雜事已然解決,這會兒便陷在了兄弟回歸的喜悅心情之中,正好這會兒御膳房將剛做好的膳食送了過來,又像是李通肚子里的蛔蟲一般,除卻菜肴,倒還有兩壺御酒。
他們正是把酒言歡之時,這御書房倒是進了另一人,是他們最小的弟弟,保寧王。
經宦官通報過後,保寧王走了進來,向李通行了禮之後,又看向紀韞道,「四哥回來了。」
保寧王的面色雖然如同常日一般,可卻仍有些不大自然。
紀韞的目光只停留在保寧王身上一瞬,又收回到面前的酒菜之上,兀自的點點頭,算作回應。
「你四哥剛回來,便擺了一桌酒菜為他接風,正巧你過來,那便過來飲一杯吧。」上首的李通招了招手,便將保寧王叫到近前來了。
保寧王自是沒有推辭,坐在了紀韞的身旁。
他伸手執起綠玉酒杯,面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向紀韞敬了酒,「四哥出征在外保我唐國,臣弟在此為大唐子民謝過你。」
紀韞頓了頓,並未以酒杯相踫,輕聲道,「五弟可是沒喝酒就醉了?我出征在外,保的是我唐國,何必言謝?」
保寧王嘴角輕勾,面上便浮上了一層深深淺淺甚是不明的笑意,「四哥好大的胸懷。」
紀韞沒有理會,倒是坐在上首的李通素來知道他這五弟的脾性,四弟戰場殺敵傷勢剛好,此刻哪能就同五弟爭執?
「好了你們兩個,喝酒,吃菜。」李通道。
他們的父親還在之時,他們的相處要比這般融洽多了,可到底是今非昔比,摻雜了別的不可言喻之事,倒是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
……
紀韞從宮中離開,策馬便到了燕王府。
四喜已在府外恭候,等紀韞回來,便回道,「主子,良駒已經帶回來了。」
四喜口中的良駒,是早些時候從契丹買回來的那幾匹駿馬,歸來時將良駒放在了別處,等四喜過來安排好一切,便讓人將良駒給帶了回來。
紀韞頷首,道了一聲,「進去吧!」
四喜應了聲。
「殿下。」還未關上府門,便听見了個嬌俏的聲音出耳,喚的自然是紀韞無疑。
紀韞回過頭,看清面前人是誰時,便下意識的皺了眉頭,「惜柔郡主。」
被稱為惜柔郡主的人連忙從馬車中下來,走上前來,一副姣好的面容此刻倒是顯得可憐兮兮的,眼圈微紅,像是被誰欺負了一般。
四喜識趣的退到了紀韞的身後。
惜柔郡主走上前,伸手便去抓紀韞的衣袖,紀韞不動聲色的將手臂背在身後,那滑膩的衣袖恰巧劃過惜柔郡主的那雙縴手,是她手中空空,什麼都未曾抓到。
也許遇上別的女子這般倒會有些尷尬,但惜柔郡主並非是別的女子,僅說在燕王府門口堵紀韞的次數,就比別的女子加起來堵紀韞的次數還要多。
自然,別的女子有心沒膽,但惜柔郡主不僅有心有膽,還有後台。
惜柔郡主姓劉,單名一個蕊字,是大將劉應的愛女,劉應時常守在邊關,因此無法照料愛女,因此,劉蕊這幾年便是跟著皇太後住在宮內,分外得皇太後的歡心,去年便封了惜柔郡主的稱號。
且惜柔郡主對當今燕王殿下的愛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偏偏惜柔郡主更不知矜持為何物,時常為了見紀韞一面,堵在了燕王府門口。
因此,紀韞本就不愛在百姓視野之中出現。
紀韞這一次剛從外歸來,自然是要進一次燕王府的,因此,劉蕊得知紀韞歸來的消息之後,很是自覺的命人駕著馬車到了這燕王府。
果然,不負所望,她終是見到了紀韞。
「听說你在北地受傷了,可是很嚴重?」惜柔郡主很是憂心的問道。
紀韞抬了抬眼,不願同她過多糾纏,只是道,「不牢郡主掛心。」
說罷,便要抬腳進了府去。
惜柔郡主見他這般進去,不知要再過多久才能再見上一面,索性銀牙一咬,心一橫道,「殿下,太後要為我賜婚。」
紀韞並未因這句話停住腳步,只是听惜柔郡主又在身後道,「假若太後賜婚的對象是殿下你,殿下可敢抗旨?」
這世上只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紀韞願意做的事,一種是紀韞不得不做的事。
可太後賜婚他與惜柔郡主,並非是願意做的事,也並非是他不得不做之事,而是他最為厭惡的事,絕無半點可能。
他大步跨進燕王府,命令四喜道,「關門。」
四喜听了好長時候的牆角,頗有些不好意思,听了紀韞的話,連忙將燕王府的門給關上了。
接著跟在紀韞的身後,「主子,接下來去哪?」
紀韞回到屋內不知翻出了什麼東西,這才又出了屋,對著四喜道,「備好馬,去東城蘇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