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臣妾並不是因為這個治驪貴嬪的罪,臣妾是因為她親手害死了母親,才以殺母大罪,發送她去尚刑司的!」
此言一出,眾人驚呆了,月兌月兌漁面如死灰,絕望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尊,眼楮里滿是祈求︰陛下,拿刀殺了嬪妾!
尊痛苦瞧著她。
月兌月兌漁淚水瀅瀅而下,顫聲道︰「陛下,魚兒求您!為了母親!也為了我!」
尊轉過頭去︰朕……做不到!
那好……
月兌月兌漁轉頭看見最近的一個紅色攀龍宮柱,急站起來,卻走不動,腿被月兌敏死死抱住,「娘娘!不可自尋短見!」
「放開!」月兌月兌漁厲聲喝道。
月兌敏哭道︰「娘娘!老奴死也不會讓您走那一步的!您還是個孩子,魏王臨出宮之前,對老奴說,本王的女兒是一個不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的混蛋,要是沒有父親在宮里護著,就是別人的箭靶子,你要給本王看著她,只要別死了,就行了。可奴婢要是連您的周全都護不了,將來怎麼面對王爺?」
「護她周全?就憑你一個太監?」慧妃呵呵冷笑。
轉頭目光如一把冰刀,逼視皇帝︰「陛下,從前您被蒙在鼓里,也不能怪您,可現在,臣妾倒要問,這樣殺母的十惡不赦之人,您還要專房專寵?還要留在宮里?」
尊不語。
太皇太後像听有趣的故事︰「慧妃,空口無憑,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慧妃咬牙道︰是。
她從德仁太後月兌月兌英死後留下遺囑招月兌月兌漁進宮做皇後說起,月兌月兌漁怎麼利用母親紅杏出牆的事,借刀殺人,讓父親魏王逼死自己的母親,她趁機逃逸,後來被抓回來,進了宮……
壽康宮里的人听了這個驚天大丑聞,目瞪口呆,世上有這麼奇葩的夫妻,奇葩的母女,丈夫殺了妻子,是女兒的預謀。!一聲悶響,太皇太後蜜蠟拐杖失手落地,摔斷了鳳頭。
她以為可以像剛才那樣,找出破綻,替月兌月兌漁月兌罪,可這一次,分明是不可能的。
喃喃問︰「月兌月兌容華,此事可是真的?」
月兌月兌容華跪下,伏地,羞恥地放聲大哭︰嬪妾……不知……
慧妃一字一句,緩緩道︰「太皇太後,這事情雖然當時被父親壓下來,但府中的奴婢都在那個事件里面傷殘,臣妾身邊的九指玳瑁,珍珠,和被割了舌頭的珊瑚,她們都是證人,太皇太後隨便問!要是覺得奴婢的話不可信,還有兵部大人邱秋的夫人,她和死去的母親是堂姐妹,又住緊鄰,當時也是聞訊趕來,這件事情,有上百人可以作證!」
陰妃大怒道︰「證人雖多,又有什麼好問的?罪人自己都已經俯首認了!這樣害死親生母親的禽獸,居然可以在宮里做嬪御,簡直侮辱皇家的體面!傳出去,葦原宮內命婦的德行成什麼了?」
元德儀也皺眉道︰「慧妃娘娘為何不早說?當初不就可以阻止這樣的女人留在宮里了麼?」
慧妃看見眾女不滿,申辯道︰「元德儀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月兌月兌漁留在宮里,是廢皇後東城鳳一意孤行,你們一眾嬪妃只做壁上觀。本宮還是小小貴人,又懷有身孕,頗多顧忌。而後看陛下燒了她的牌子,根本就沒有再寵幸她的意思,想著她只要和月兌月兌容華做個伴,老老實實在芳若宮里一輩子養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背負殺母大罪,任誰娶了她,也是一件棘手的事。」
「可萬萬沒想到,她實在太有本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迷的陛下神魂顛倒,本宮實在不能看著陛下被蒙在鼓里,夜夜寵幸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所以才下狠心把這事情說出來的!只是連累九泉之下母親的聲譽……」
她控訴著,就失聲痛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嗚……
陰妃過來拿著帕子給她拭淚,勸道︰「慧妃娘娘不必自責,您這也是為陛下著想,不想他一直被奸人蒙蔽,清譽受損,這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會來責難您。」
慧妃點點頭,方才止住了傷悲。
月兌月兌漁和太皇太後對視,看見那一雙經滄桑的老辣的眼楮里,全是不舍,這一老一小從來相愛相殺,她們見不得對方好,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可一旦面臨死別,就會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奇妙感覺。
慧妃用哭腫的眼楮,偷眼見皇帝。
看見他緊攥刀柄,眼楮里潮水般涌動著一些東西,那喉嚨像被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這無聲的痛苦難道其實是她的錯覺?
不愧是君王,雖十分年輕,也喜怒不形于色,要是換做旁人,瞧見自己的女人將被活活斬殺,還不氣瘋了?雖然這女人只是他床上發泄的工具,也事關比生命更重要的尊嚴。
她在心里冷笑,即使皇帝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天大的權利,也不能抹去殺母的大罪,此乃十惡不赦之首,即使不是親手,但金涼律法,就是當面辱罵父母,都要凌遲處死。
她知道,事不宜遲,要速戰速決。
就喝道︰「來人!把這罪大惡極之人押送尚刑司!」
胡臘八躬身答應,領著幾個內監,打算過來架起月兌月兌漁,
月兌月兌漁一舉手︰不要你們!本宮自己會……
話沒說完,只覺得一只看不見的手把五髒六腑翻轉過來,又掉過去,一股惡心直涌上喉嚨,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下,俯身吐了一地……
大殿里彌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犯人居然怕到嘔吐,眾嬪妃惡心的皺眉,離的老遠,用帕子捂住口鼻。
宮人們職責所在,一時亂了,急忙過來,七手八腳,撤去那一塊腌髒的地毯,有人奉茶給月兌月兌漁漱口,幾個香薰爐里加重料,氣味兒才被掩蓋過去。
「魚兒,你怎麼了?」
月兌月兌漁渾身無力,靠在趕過來的皇帝懷里,搖搖頭。
尊拿帕子給她擦臉上的虛汗,吩咐道︰傳御醫。
御前的人答應著急忙去了。
看見大罪人被皇帝抱著放在貴妃榻上躺著。
慧妃怒道︰「陛下!她這是裝病,可是沒有用,除非死了,否則就應該立即去尚刑司受審!」(未完待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