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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琳腦中叮了一聲!眉頭擰了起來,看在徐景升眼里,還以為她是提起舊事傷情,倒沒有多想其他方面。

憑一般男女有私情都不敢留下什麼證物來說,徐景升不該這麼問。她再出格,也讀過不少詩書,自然知道私相授受留下話柄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在當今這個時代,名聲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

而引起如琳懷疑的是徐景升的態度,他似乎更在意的是那幾封信,可惜她當年連看都沒看過,就把信給燒了個干淨,不然她就能知道他到底寫了什麼?能引起他這麼不喜形于色的人的緊張。

如琳快速沉吟,想怎麼答合適,要如實說嗎?幾乎瞬間她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她不能說實話!就算欺騙試探他有風險也要去博一下,也許這正是她靠近真相的突破口。

「我也不記得了,當時母親剛剛過世不久,我整日以淚洗面,`.``當時只想與你徹底斷了,各自安好的活著,便收了起來,沒去在意。這些年我身邊丫鬟婆子換了幾批了,也不知道那東西收到哪里去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也許早就成了老鼠的糧食了。」如琳面帶笑意,好像真的被老鼠吃信的畫面惹笑了一樣。

「怎麼不撕了?既然已經決定徹底了斷。」徐景升追問。

「當時想著就放著吧,反正我也不看,就讓它在角落里默默的陪伴我吧,對那時候的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徐默了一下,方回道,「不看也好,那時候畢竟太年輕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想來也有些可笑。表妹現在是右丞相的夫人,那些信還是要盡快處理掉的好。」徐景升像真誠關心表妹一樣叮囑如琳。

「徐大人說的有理,回去我就好好找找,找到就一把火燒掉它們,留著也是一種隱患。」如琳顯出有些害怕的樣子,好像剛想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樣,有些驚慌的望向徐景升。

「寧沐他,對你好嗎?」。徐景升沒繼續在上個問題上打轉。

「他對我很好,兩個孩子也很優秀。」如琳說著此話,臉上還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要是此刻這話被寧沐听到,必然要對她嗤之以鼻。

徐景升听她這樣說,心才放下了一些。

「下午還答應了要陪孩子練琴,就不打擾徐大人了祭拜了,我把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就朝碧竹碧桃走去,帶著二人下山去了。

徐景升凝立在原地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表妹,真是和從前不同了,既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樣,也不是他後來听到的那樣。

確認徐景升再也看不見她了,如琳才站定身子,微微一顫,幸好碧竹及時扶住了她,「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歇會再走吧。」

「不了,我沒事,繼續下山吧。」心中一陣陣後怕,福伯是家里的老僕人,自然對徐景升也是極熟悉的,他哪里知道幾人之間的糾葛,自然以為都是親人祭拜踫面了也沒什麼。幸好自己和父母說的話沒被他听了去。

更可怕的是,如果夢里的一切的都是真的,徐景升卻連這種不甚重要的小日子都要來祭拜,那這個人心機到底該有多深沉,臉皮該有多厚!

看來她從未了解真正的徐景升,也許她之前喜歡的只是自己幻想中的那個完美的他罷了。

因比計劃回到府里的時間提前了不少,回去的時候正是中午吃飯時間。

外出回來了要和老太太報個平安的。小丫鬟進里通報後出來回話,老太太請太太進去回話。

一進屋里就看到老太爺老太太和咚咚三個正在用飯,旁邊站著喜梅和碧琴伺候。

咚咚正在和一塊排骨作斗爭,看到母親總算回來了就小**一抬要跳下凳子來,被老當益壯的老太爺一把摁在了凳子上。大手壓著咚咚的肩膀,咚咚在下面怎麼也扭不開。「爺爺!快放開我呀!」兩條小胖腿怎麼踢也沒用,屋里的人俱都被她給逗笑了。

老太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兒媳婦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啊,咚咚飯都要少吃一碗,這一上午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呀吃完飯趕緊把她領回去!」

喜梅趕緊吩咐小丫鬟給如琳加了碗筷。

「母親這話我可不信,看她吃的滿嘴都是油,哪里是吃不下飯的樣子?」如琳打趣道。抬眼看了碧琴一眼,碧琴又怕又委屈的低下了頭,趕緊遞上了帕子,要給咚咚擦臉。不是她不想擦啊,老太爺老太太實在是不注意這些啊,她伺候多了,他們就嫌她煩,連夾菜都用不著她。

碧琴手里的帕子還沒踫到咚咚的臉,咚咚就抬起手臂,一把蹭在了袖子上,然後笑咪咪看著如琳,「娘,我擦干淨了。「如琳臉色就有些變了。碧琴恨不得跪下,她膝蓋剛有點發軟,踫到太太警告的眼神,就一下子站直了,太太有火怎麼可能在老太太這里發,老太太老太爺鄉野出身,最是不在意這些,她一跪下,不是幫著太太打他們的臉麼?

老太太並非什麼都看不出來,「兒媳婦,咚咚還小,慢慢教,呵呵慢慢教,你就不要太嚴厲啦。」

「母親說的是,兒媳婦明白,咚咚我會慢慢教她。」咚咚小團子突然感到身上一冷,總感覺逍遙的好日子到頭了。

「還有啊,這父親母親的,繞的我耳朵疼,在外面這樣叫就罷了,在家就叫爹娘,听著多親切。」老太太又說。

「誒,爹!娘!」如琳稱是。

飯後把咚咚領了回去,如琳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自己身前軟軟糯糯的小姑娘,一雙大眼楮眨巴眨巴的,長長的睫毛翹翹的,好像是被叫醒的蝴蝶的翅膀。

「娘,我錯了,我再也不那麼粗魯了,我以後一定改,娘不要氣了好不好?也不要不喜歡我,我以後一定改了。」說著說著有了哭音。

如琳趕緊告訴她自己沒生氣,把她及時安撫住了。她本來是想教育女兒幾句的,可是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她真正該批評的只有她自己,是她這個母親一直的缺位造成了咚咚這個樣子。

缺的她會慢慢補回來,而不是去數落孩子。

「她今天去西山了?」夜晚,書房里,寧沐和端方分析完朝中之事,寧沐問道。

「是,她今天帶了兩個丫鬟去給父母上墳去了。」這府里的大事小事沒有端方不知道的。

「難道說冷血之人真有回溫的時候?」寧沐不以為然。

「你猜她今天踫到了誰?」端方猜他打死也猜不到。

「徐景升。」寧沐慢慢吐出來三個字。

端方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有什麼難的,他哪年不去了?今天是師傅的生辰,他必然是要去的。」

「他們見著面了,你不生氣?」端方很八卦的想探探。

「我生什麼氣啊,我何時阻止過他們見面?是她自己要斷了情,又要把自己鎖死。」他當年話雖說的狠絕,卻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只不過徐景升手底下的事兒踫到他手里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給他找點麻煩玩玩兒。

「你說徐景升這是什麼意思?」端方有點看不透,這每年去祭奠的比親兒子都勤,而眼前的這位大爺呢,一年也就去一次,還都是挑夜深人靜的時候去。

「呵,假仁假義唄,要麼就是心里有愧。」說完低頭喝了一口手中的清茶,看碗里升起的霧氣縈繞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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