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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奇怪的退場

慕容泠風這一覺睡得很熟,若不是烤肉的香氣傳來她大概也不會醒過來的。

小公子揉揉眼楮,從稻草上爬起來,迷茫地呆坐在哪里,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雖然睡得熟,但稻草又硬又扎,一覺醒來反倒更加腰酸背痛了。

宮禹正在撥弄著手中的烤肉,抬頭瞧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下,「醒了?」小公子這造型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頭發上沾著三四根稻草,頹廢至極。宮禹朝她比劃了一下,「你頭上有東西。」

慕容泠風迷迷糊糊地抓了下頭發,草沒抓下來,倒是更亂了。她從稻草堆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順著香氣走到了宮禹的身邊,乖巧地蹲在他的身旁,兩只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插在木棍上的烤鵝。

宮禹時刻關注著她,就怕她一個不穩整個人都栽到火里。他抓著她的手臂,把人拉遠了一些,「還沒熟呢,一會兒能吃了我喊你!」

慕容泠風點點頭一**坐到地上,抱著腿邊愣神邊醒盹。她四處瞧瞧,見破廟里安靜得很,便問道,「他們人呢?怎麼都走了?」

「雪停了,難道他們還留在這里等著跟你告別嗎?」宮禹從包袱里拿出一包調料,灑在了烤鵝上,「你這一覺可是睡得夠久的。那些人一早雪停的時候就走了。大概是想趕著第二場雪來之前盡快下山。」

「第二場雪?」慕容泠風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倒真是要來雪的樣子,「那我們怎麼辦?豈不是又要在山上待一晚?哎呀,你怎麼不叫醒我!」

這可真是冤枉宮禹了,「我叫了,您也得醒得了啊!」

慕容泠風也知道自己睡著了是什麼樣子的,再說了她這回是真的累了,她把頭靠在腿上扭過臉來看著宮禹,「那現在怎麼辦呀?」

宮禹把烤好的鵝腿掰下來遞給她,「你不用操心那麼多,先吃點東西吧。」

慕容泠風靠在門口,邊吃邊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我們真的要等第二場雪停了再下山嗎?」

「第二場雪不會來的。」宮禹拿出酒壺來問小公子喝不喝,以小公子那酒量出門在外自然是不會喝酒的,便婉言拒絕了。宮禹也沒勉強她,自己喝了兩口,暖了暖身子。「別看天這麼陰,但不是下雪的樣子。第二場雪最快也得三天後才會來。」宮禹篤定地說道。

慕容泠風揚了揚眉毛,「看不出,你還懂得天象啊。」

「稱不上懂,只是流浪在外,看得多了也就了解一些。一個東西看上幾十年總會看出些門路來的。」宮禹說得輕巧,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他這個天涯劍客的身份。

「那我們現在下山嗎?」慕容泠風問道。

宮禹看了看外面,往後一靠,悠閑地喝起酒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等事情都過去了再下山吧。現在跑過去可是會惹人嫌的!」

宮禹擦了擦手把小公子叫了過來,讓在背對著自己坐下,他從懷里透出一把梳子,動手為小公子梳起頭來,「這還是我第二次為女人梳頭呢。」

「那第一次是為誰?」慕容泠風下意識地問道。

「我的妻子。」宮禹的眼楮里出現了眷戀與懷念,但終究還是恢復了平靜。「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去沒有太多的機會親自來照顧她。只有我們大婚的第二天,她坐在銅鏡前,我為她綰發,為她畫眉,之後便再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他這話說得小公子後背發毛,又僵著身子不敢動,只能硬著頭皮問道,「那你的夫人呢?她現在在哪里?」

「她離開我了。」宮禹的神情有些傷感,但手下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我在外流浪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找到她。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沒有一丁點兒線索。」看得出,宮禹和他的夫人感情很深。

慕容泠風眨眨眼楮,找人她在行啊!慕容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又有泠雲閣這個湛天大陸最大的情報機構,還有湛天宮在後面撐腰,找個人而已,這對小公子來說易如反掌,「你有你夫人的畫像嗎?或者其他什麼的?我可以幫你找找看呀!只要她還活著就算在地下十八層我也能給你翻出來。當然,就算真的不在人世了,我也能給你個消息啊!」這種事情,交給小公子就對了。

宮禹卻只是搖搖頭,「我知道你在湛天大陸的勢力,可是出了這里呢?你又能做些什麼?」

慕容泠風轉過頭來與他對視什麼意思?他夫人不在湛天大陸嗎?

宮禹拍拍她的頭,「別亂動!一會兒梳歪了!」

小公子卻不在乎,「隨便綁一綁就好了!小爺向來如此的!」

「那怎麼成?」在這件事上宮禹出奇地堅定。他把小公子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還為她戴上一頂玉冠,這才滿意地收了手,「這樣就更像了!」

慕容泠風一臉黑線,沒有鏡子她也大致猜得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如此嚴肅的裝束,恐怕真的和楚京城那位位高權重的王爺一般無二了!

宮禹聰明地沒有給慕容泠風留下發泄的時間,收拾了東西便牽著馬拽著她出了破廟。「雖然雪不會來,但是再等下去天該黑了,我們豈不是又要在山里過夜了?」大雪過後的夜晚可是最難熬的!

宮禹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山了,他帶著慕容泠風從一條小路下山,這條道因為被石堆掩蓋著,所以並不容易發現,但它意外地比其他地方都要平坦上許多。

走了沒多久,慕容泠風的尖鼻子就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慕糖糖似乎也察覺到了,蹬蹬蹄子,步伐有些許地猶豫。

宮禹模模它脖子上的鬃毛,安慰著它,「沒事的,都過去了。別害怕!你可是馬中的帝王,豈能被這麼點血腥味嚇到。」

沒錯,那種味道就是血腥味。如此濃郁,恐怕死的不只一個兩個那麼簡單。

慕糖糖無奈地甩了甩毛,血腥味它當然是不怕的。當年西華被圍的時候,它可是和小公子一起浴血拼殺了三日,才為西華拼出一條血路來的!不過,有了那次的經驗,糖糖確實對血這個東西比較反感。它抬起蹄子瞅了眼,那髒兮兮的東西染到身上很惡心的!如果宮禹知道了這批神馬其實是在怕髒,非讓它氣笑了不可!

血腥味越來越濃了,似乎就在前方。慕容泠風心里打著小鼓大雪封山,誰還會在這個時候死在這里呢?

慕容泠風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枯樹枝,突然大叫一聲跑到宮禹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不敢抬頭。宮禹朝她剛剛看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一個還留著血,面部猙獰的腦袋掛在了樹杈上。那雙還來得及閉上的眼楮里流露出無邊的恐懼。

慕容泠風抱著宮禹的胳膊小聲問道,「那個是不是之前的鏢師啊?」

「是啊,就是一開始去找你借火的那個,說起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啊。」宮禹半開玩笑地說道,似乎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沒什麼。

慕容泠風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你不怕嗎?」

「早就知道會這樣,又有什麼好怕的?」宮禹干脆把慕容泠風抱在懷里,攬著她往前走,「你若是害怕就不要睜開眼楮,前面的會更加血腥,女孩子還是少看這些為好!」

這動作有些曖昧,小公子下意識地挪開了一些。她慶幸雲漠那個老醋壇子沒有看到,不然他非得拎著赤霄劍和宮禹大戰三百回合不可!

「小爺怎麼可能怕這些!」她把宮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拉下來,不過還是拽著他的衣角,「你剛剛說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們是鏢師啊!你不會以為就知道我對那三個箱子感興趣吧?」他帶著慕容泠風往前走去,果然看到鏢師的尸體都躺在了山路上,身首異處無一幸免。他們護送的那三個箱子,全部都不翼而飛了。「我只是好奇他們那箱子里裝的是什麼,不過有些人可是專門沖著那些箱子去的!」

「你不會是說那一家三口吧?」大雪封山,山里除了他們也沒有別人了。更何況那三口是和鏢師們一起走的,沒理由鏢師們遇害了,他們卻逃出生天。唯一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就是凶手!但是小公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這麼做,不怕嚇到孩子嗎?」

「孩子?」宮禹笑著搖了搖頭,他拉著慕容泠風到一個尸體旁蹲下,指著他脖子上的血痕說道,「你看,他這道傷痕明顯是由下而上留下的,想要從這個角度殺人,一般人可是很難做到的。」

慕容泠風自然明白宮禹的意思,「你是說,殺人的是那個孩子。」

「其實那一對夫妻我倒是沒見過,但那個孩子辨識度還是很高的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宮禹依舊在研究鏢師身上的傷口,「這些傷痕不是普通利刃造成的,而是一些像鞭子又帶有刀片、棘刺之類的東西。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慕容泠風收起疑惑,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童女唐穎的流星錘。」

宮禹模模她的頭,「孺子可教!」

慕容泠風站起來微微嘆了口氣,「我昨晚上怎麼沒有發現?如果認出她是唐穎,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宮禹不禁問道,「怎麼?你們有過節?」

「當初在江陵府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我雖然沒有和童女正面交鋒,但也有她推波助瀾的成分。我說過,與那件事有關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宮禹拔出長劍,「她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我去幫你殺了她?」

慕容泠風愣了一下,才說道,「你都不問是什麼事嗎?或許是我不佔理也說不定呢!」她感動于宮禹的維護,可是他這樣的反應確實出乎慕容泠風的預料。

「那重要嗎?」宮禹反問道。「你只要說要或者不要就好!」

慕容泠風長嘆出一口氣,「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抓住她。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去楚京,不能再耽擱了!」

這次變成宮禹不理解了,「距離小公主的大婚還有十多天呢,以照夜玉獅子的腳程,我們最多四日便可到達楚京,說不定還能趕在送親隊伍的前頭呢,你急什麼?」

慕容泠風急什麼實在是說不得,只能就著安舒璃的理由繼續往下編,就是楚顏生病了,她得去給楚顏治病,「所以說我不是要去楚京,我得趕上送親的隊伍,去照顧顏姑姑!他們現在應該離曲江府不遠了,宮大叔,你知道去曲江府最近的一條路怎麼走嗎?」

宮禹一听楚顏生病了也慌了神,可讓慕容泠風一句宮大叔又喊得無語了,「你還是直接喊名字,叫我宮禹吧。大叔這個……輩分不太對!你說小公主病了?得的什麼病?」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得去診了脈才清楚。」慕容泠風回答。

「那咱們別耽擱了,快走吧!」這回宮禹簡直比慕容泠風還急,拽著她,腳底生風,沖下了山崖。

宮禹這次可是真的著急了,下了山直沖向馬場,調了馬場里最好的一匹千里馬,隨著慕容泠風上路了。兩匹千里馬並駕齊驅,不過半日他們便到了曲江府。小公子稍一打听,果然,安舒璃她們就在曲江府,只是她們並沒有去楚帝為她們準備好的驛館,而是住在了慕容家坐落在曲江府的宅院里。

說來也奇怪,真正到了曲江府,宮禹反倒躊躇不前了。他把小公子送到慕容府前,並沒有和她一起進去,而是拽著人到了一棵大樹後,「既然已經把你送到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為什麼呀?」慕容泠風一直以為他護送她過來是為了用她做紐帶,想要見到南楚皇室的人,可事實上好像並不是那樣的,「你不想見見他們嗎?」

宮禹搖搖頭,「還不是時候。」

「你不要和別人說我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提。我會再來找你的!」說完,宮禹便閃身離開了。

慕容泠風一個人站在樹後,莫名其妙。這個人出現得奇怪,離開得更加奇怪,實在是讓人模不著頭腦。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斷定宮禹和南宮家一定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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