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首領撩起目光,「這就是我們的矛盾所在,我們要在那些混亂里面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找到他們。而且那里不能見血。簡直成了他們的避難地。」
「他們不需要休息也不進食嗎?」
「休息與進食也可以在祈福的過程中完成。他們從來如此。」
「不過就算現在他們玩的轉消失的把戲,我們也會再次發現他們,因為他們如果想讓我安全的逃出我們的控制,就必須要做好那幅畫,否則他們一旦走出那些混亂,我們就會再次找到他們。」異族首領說完,轉向他們的人,用奇怪的語音吩咐著,「定好了的畫像,只要上面的線條,再消失一筆,就是他們停下來的時刻。行動中的作畫是不可能完成的。」
大閼氏捧起茶盞看向外邊正輕手輕腳向里面看的婢子,「密信來了?我醒著呢!讓她直接進來吧!」
婢子答應著,退了出去。剛要動手掛簾。
大閼氏已經出聲,「挑著吧!」
婢子答應著出去。
大閼氏咽了半含在口中的香茶。覺得睡意全無。
外面縴細的身影輕巧進入。
還不等她行禮。
「情況進行的怎麼樣?」大閼氏已經發問。
「他們現在就在您大帳之外的祈福場上,混亂的人群當中。」縴細的身影垂頭。
「哈哈,這是他們故意的還是失誤,怎麼離他們向往的可汗越跑越遠了呢?」
「應該是他們的蓄意為之。密信上說,在足夠黑暗與混亂的人影之中蝴蝶飛火的追蹤秘術會漸漸失去作用。」
「也就是說,我們要再快一點找到他們。讓我的衛隊全部出去尋找。」
婢子抬頭,「那您的守衛任務……」「沒有知道的空虛就不是空虛。」
婢子又道,「我們另外的幫手已經趕到了。」江直在馬上飛馳了不算太長的時間,就已經能夠看到在祈福場上不斷旋轉的密密麻麻的身影。
手下的副將向他稟告,「我們已經趕到了指定的地點,不過仍然沒有發現寧詌uo帳系納磧埃?頤鞘遣皇且?侶斫?牖 業娜巳褐校?鷚凰蜒埃俊包br />
他騎在馬上想著,確實應該那樣,再也不能輕易那樣。能從大閼氏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寧月一定是擁有強大的靠山,而且會將自己引為仇人。他不該一股腦的沖上去,還是應該首先找到退路才算得上明智,對,就是應該首先找到退路。當龐大的馬隊,在這個祈福場的外圍靜止下來,頭頂的明亮的月光穿過他們彼此間隔的縫隙,在沙地上繚亂了他們的身影。
關于這些祈福者的來歷向來眾說紛紜,似乎在所有的著作中都沒有留下他們來源的起始時間與地點,他們簡直像某一天接受了點滴雨露,不需經誰同意,就生長在這里的樹苗,唯一讓人感慨的大概是他們持之以恆的那種生命力,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迎著沙風吹拂的將軍,仿佛能夠目睹,他們從沙土之中潛出身形來的飄渺虛幻樣子。他知道今天在這里的所有行事都要小心謹慎,這些人祈福者存在的真正意義看在大閼氏眼里,也許並不是如看在外人眼中的是值得珍惜的擁戴者,應該更像是一種桎梏。也許會有一種可能,她想借他之手,除掉這些,永遠盤旋在她眼中的纏縛之繭。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徹底用雙手帶住了自己的坐騎。然後他的思想之中竟然想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現在就回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或者向那隱藏在人群之中,或者從某個人與人的縫隙之間,向他做出窺望的寧月伸出援助之手。
他心底涌起的猜測,緩慢而清晰的鋪展開接下來的畫面,寧月會問他的第一個問題,「已經出賣過一次的人,還能再出賣一次嗎?」
然後他或許應該很不服輸的回答,「這世上除了權勢,沒有定論。如果寧詌uo帳夏芄恢匭祿竦每珊溝南舶??一嵩阢帳先僖?氖奔淅錛絛?匪妗N頤塹腦級ㄒ勻僖??蕖U餛涫當熱魏蔚睦?婢欄鴝幾??健!包br />
那麼身處逃亡的寧月一定會答應他的離奇說法。可當那女人跳出火坑之後,一切又將無法保障。記憶之毒,會讓她回憶起他從前的拋棄。
可就在他接下來為自己到底要何去何從還在猶豫的時候,已經听到有人在叫他,在他沒有回頭的時候,在心上仔細分析那聲音有可能的身份!
不好的判斷涌上心頭!那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大閼氏的侍衛。
看來,他趕過來監視自己的行動了。
再無法裝作听不到的時候,他回過頭去。
「怎麼樣?將軍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了嗎?」大閼氏侍衛幾乎在與他相互見禮的同時提問。
「能被發現的,只有混亂,但是,你知道嗎?這還是一些有規律的混亂。起碼,我是第一次知道,這些祈福者在行進的線路上會彼此呼應,他們在用他們的身體,組成巨大的漩渦。然後,只有他們能隨便進出的無數條通道,在其核心中交匯,但是,有誰想輕松而貿然地闖入其中,絕對是不可能的,從前,大家以為他們不停的在這里轉圈子,大概都是瘋子,現在來看,在他們眼中,我們才是什麼都不懂的瘋子。那些用他們的身體,而布置出來的陣型,每一個,都能將進入其中的人困死。或許也不會死,但是要得到他們的同意才能繞出來。卻一定是真的。」
大閼氏的侍衛扭頭看了一眼,正在被江直說的神乎其神的,那個祈福者不斷圍繞的圈子,說實在的,他可沒在那個了,眼花繚亂的人群中,看出有什麼神奇的布置。或許,他更能參透的是江直的另一種想法——故弄玄虛!
「可寧月他們一定進去了!反正我們眼中的事實是他們就那麼倉皇失措的進入了將軍剛剛所說的那個幽深而神秘的迷宮之中。如此看來,慌張或者說是忙忙似喪家之犬,才是打破這神秘迷宮的精準鑰匙。」語聲的末尾處,是他毫不掩飾的嘲笑!
寧月覺得自己幾乎是被沙木腳不沾地的拖進了那群混亂的人群之中,而本來在外面看起來十分擁擠的隊形,在他們真正進入其中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規整有序。之前她想的,他們會不會被這些人無情的踩踏,問題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他們好像一直都無法真正的進入這些祈福者在運行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