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稍稍沾著椅子邊坐著的御史,趕緊起身離座,走到地中,向皇後施禮,「娘娘如此惦記微臣,微臣感激尚且不盡,哪里敢有半點抱怨之心。如今只求娘娘做主早日找到真凶,要不然微臣真是沒有臉面,再見將軍大人。」說完垂下眼楮。
皇後起身親自扶他,重新坐到原來的位置之上,「愛卿乃是國之重臣,莫說今日之事乃是由本宮而起,就是與本宮無關,也定然要為愛卿這等大顯國之砥柱排憂解難才是君臣之間的本分。說到了大將軍,現在還不知道此事的內情,若是看到女兒這般,不知要痛苦到哪步田地。他年歲也不小了,也格外珍惜這個女孩,唉!父母之愛子,必視之如掌中明珠,提攜捧負,畏其不壽。此一事又定成了大將軍的難關。」語中惋惜之意,不勝哀戚。至于皇後口中提到的那位大將軍在今日他女兒結親的日子並未能前來的原因,乃里因最近的邊關仍有小股的流寇來犯。因此耽誤了行程,大概明日凌晨的時候,才會班師回朝。
皇後那邊體恤完了御史與那位將軍大人,再提目看向一直在提起堂之下糾纏不去的御史夫人,御史大人看到皇後向堂下看,趕緊訓斥兩邊,「還不趕緊攙扶著夫人回去,有皇後在這里,怎敢來此哭鬧?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
旖貞有點後悔跟皇後說,要讓那位公子來對質的事了,一開始還覺得皇後讓人去請太醫是對的,但其實,皇後一定會用太醫的說法堂堂正正的讓那位新郎公子遲遲不能前來與她對峙。
皇後發表完這些感慨。又目含溫柔的重復看向旖貞,「貞兒只將這件事情的經過好好的講出來之後等御史家的公子好些兩廂對照就是。」然後她再看看旖貞猶豫的樣子,以母儀天下的氣質安慰道,「不用怕,只要將那些事實好聲的講出來就是。本宮,與御史大人必定為你做主。」
旖貞在心上冷笑,皇後啊皇後,你這戲做的可真是。若然你真的把我當成是自己人,此時此刻就一定會對我有錯必糾,呵斥嚴厲,生怕讓別人說因為我是你兒婦的原因,你對我有半分的偏袒。可實際的情形卻分明是。用反了功夫一味的將我袒護情狀,看來心中惱恨我的地方肯定是多之又多,才這樣習慣性的一出手就加以掩飾。
在此時,其實仍然猜不出皇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味的想要抓住旖貞。眼前此等情勢,一則是有可能因為里後並沒有暗算得成她心中想要暗算的人。但又想著賊不走空抓住一個也是好的。二則亦有可能是誤打誤撞踫到了這麼個抓住旖貞的好機會。
不過即使皇後不讓那位公子前來與她對質,她也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出現。此時計劃不了那麼多是對是錯的事,只有先做了再說,她抬起頭看一下皇後,在微微移目于那位御史大夫人,「真的只要說出這話就沒事了嗎?」
哥哥說他天真的樣子,最能騙人。可那些,從來都是用來對付愛他的人,對付這種想釣到她的凶狠魚鉤,就不知道到底作用如何了。
她忽然說她要坦白一切,皇後他臉色終于忍不住帶出了點兒疑惑,大概她也在懷疑,她會不會乖乖的招認一切,然後走上不歸路。
皇後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這一次她從頭到尾的笑容里都很少閃現犀利。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里會出現極限了吧?
無憂囁嚅著,「我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因為與公子約好的。凶手另有旁人,請皇後娘娘這就下令封鎖整個御史府查找凶手。」
她一語落地。屋子里一片驚嘆之聲。
旖貞在心上冷笑,這麼做,不過是要在拉攏過來一些自己人。御史家的近親很難再對自己落井下石了吧。然後這種說法也會讓那個奉皇後之命裝死的公子活活的詐尸過來,主動找上來與她對峙。這不是很好嗎?只用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方法就能換來一切局勢的扭轉。
御史大人聞言果然很有些坐不住。,不管這位皇後娘娘信不信,恐怕這位御史大人,早就相信了,十之**。心上早就換了副心腸。不會包庇她這個郡主也要設法救活她那寶貝兒子。
從小到大,她每次說謊都會有很大收獲。
旖貞在心里琢磨著,皇後娘娘,近期這麼巴結這位御史大人,八成是在皇上那听到了什麼要委這位御史大人以大任的風聲,才會不惜親自出來指婚。而現在要救出這位御史大人的兒子,也就變成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必需。
果然皇後不好,再逼旖貞,連她為什麼會來這里?本該問的問題也沒有問。旖貞知道御史大人會去問他的兒子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她也確信那個嚇得不輕的新郎公子,會再次被她的一廂情願嚇蒙,然後,給出驢唇不對馬嘴的答案,再加上御史大人在她這里先入為主听到的說法,整個事情只會帶上滿滿的熱情,更像糊涂里面去。
唯一可惜的,是現在要被關起來的地方並不是天牢,而是這間布置得相對華麗一點點的臥室。
唯有一點事讓她滿意的。眼前的桂花糕,手藝不錯,香甜軟糯,唇齒留香縈繞不去,本來是無意之間拿起一塊,卻有點兒貪戀上這種味道。
咦,這間屋子周圍里似乎有人在悄悄對話。
旖貞听了听,不在前窗附近,因為外面有很多的侍衛在把守,那聲音,似乎是在西窗,輕輕渺渺的透進窗紙來,旖貞本打算將那窗推開一點點,也好偷瞧個究竟,不過輕手輕腳的試了兩次才發現,這窗早就被人定死了,看來外面的人知道窗是被釘死的兒,屋中又沒有人,卻偏偏不知道,自己的之前被帶到了這里關起來的事。
旖貞很快對這場偷听失去興趣,該不會是從外面剛剛回來的婢子,藏在這平日里人跡稀少的地方,抱怨自家主母刁難責備種種吧。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而另一個明顯是女子聲音嬌滴滴的。
趣味的光澤閃現。
還以為給關在這間屋子里會很悶很悶,甚至覺得要不要自己跟自己下上一局棋,沒想到外面有這麼一局,更加高深,莫測的棋。
無故听他人衷腸,不大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