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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依柔

鳴琴亮明,他是在等的目的。無憂想,鳴琴其實,應該並不知道那會是合周還是鳴棋?但他巴望著會是合周。會更直接引起大公主的注意。而他摻合起來也更安全無害。

「世子的想法有時候可真是天馬行空。」無憂優雅一如從前。心上卻在激烈的計算著剛剛自己在院子里時,有沒有留給合周可能發現這一切已經變成陷阱的蛛絲馬跡。

鳴琴托起腮來將她打量,「可女差從來都是如此。」

鳴琴定定的看著無憂,「女差很恨我!」

「至少不相信你。」無憂說這話的時候向他微笑。

鳴琴用胳膊支起身子,又坐直了一點,以方便他的眼神正好看到屋子的門口。

無憂也看出了他那個動作的意思。且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就偎在喉嚨口,而且,隨時能夠被驚嚇得跳出來。

鳴琴的得意就像是,馬上要綻放的花苞那樣艷麗。只被注視一剎就開出鮮艷到燃燒的花開。

鳴棋得意的時候,也喜歡不加掩飾。是因為,他們長得這樣相像,無憂才會想到這些。她沒心沒肺起來自己都會覺得可怕。

鳴琴堅持在這里等某個人出現的意思,就如同瞬間吹起的風那樣的呼嘯而來。由不得人不感知。

無憂想用一把劍從他的胸口穿過去,是剛剛才動起的心思。而眼前這個人對她,甚至是他自己的兄長打這樣的主意,恐怕已經很久了。世上的人在他眼中一定傻的可怕。

怎麼是到今天才發現,鳴琴其實也很敏銳?他甚至連剛剛出現的那個婢子的一舉一動也知道的這麼清晰。

無憂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投喂給他一些喜歡的誘餌?那樣,他露出的尖牙就會暫時轉向別人。不過,他們之間能得達到的和諧,也不過是短短的暫時而已。這一點,無憂倒是從始至終的清晰。

鳴琴再品了一口茶,「來和女差相見的那個人,估計不能走那個婢子的門路,從而知道我在這里的消息吧,時間太短了,就算是什麼樣的威逼利誘,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成且不留有後患。那麼,真的是太不巧了,我來這里的消息,女差就再沒有一個恰當的辦法轉告訴給那人呢了!除非,你們的愛讓你們心意相通。從前的女差,可以算得上是手眼通天,可現下這一刻卻是求告無門。也許在想和我交換一個秘密吧!可,能讓我放下口中這塊肥肉,的另一塊肥肉,到底會有怎樣鮮美的味道呢!又是否是女差能夠真的烹調出來的小鮮呢,我真有些垂涎欲滴了。那人是否已經走出了他的屋子?只需要再經過,一座拱橋,和幾個院落就能走到這個即將與女差密會的地點。一般來講,女差要見的不可能是凡人,我心中雖然有那麼幾個人選,但卻不想武斷的說于一定,但是怎麼說呢?現在看來,不凡也是有時限的。說不定現在的寂然無聲,就預示著一會兒,我那兄長出來時候的風雲突變。」

鳴琴總在懷疑,忽然消失的鳴棋,會抱有一定的秘密出現。雖然他還猜不透那內中到底藏著什麼,但是本來應該光明正大的鳴棋卻忽然變得獨來獨往,應該是有什麼真正的用意正在遮住人們的視線。他覺得那個用意離陰謀很近,他只要知道一絲一毫就能一下子從中獲得巨大利益。

所幸他一直就在猜錯。

但這個錯誤卻離真相並不遙遠。無憂又重新恐懼。讓鳴琴見到,來與自己會面的和合周,雖然有些說不過去,但是如果小心的解釋,也並不一定就真的說不通。只是明眼人會很快想到他們相見背後的目的。鳴琴也很快會將這相見,捅到大公主面前,再將那繁鎖的思考,通通交給大公主來做。

那樣,大公主就會知道,無憂在側妃的整個事件中,幾乎沒有起到一點點的作用。而鳴棋在那凝結了大公主無數鮮血的巨網中,是怎樣揮刀斬落一個節點,放了那女子一條生路。他姑息的應該是他父親的骨肉,而大公主,在那血肉之上就只能看到仇恨。

如果讓大公主發現這一切,無憂重回的王府,就會變成能把她安全葬送的最後所在。她惶恐著,卻不能讓她的惶恐,有一分出現在臉上,就算現在已經置身刀頭之下,她也會提防自己臉色的變化。從容是最好的,如果實在不能從容,也要糊涂,連偶爾幾次的失神,都會是致命的。

但鳴琴說的沒錯,也許就是現在,有一個人站在院子外面等自己,那就是合周,然後,無憂想起他們的約定,是要在掌燈之前見面。

她想到了什麼。慢慢站起身,將身後的百花燈,次第點燃。這是一個極小的院落,是以,院中並沒有可以安置氣死風燈的所在,不過因為天色漸暗,如果是從外面進來,會看到屋子里面已經上燈。聰明如合周,定會想出這個過早上燈的用意。

她對著百花燈剛剛微笑,身後就已經掠過起一帶而過的身風,那動作極快,她只來得及瞧見鳴琴高高飄起的一片衣角,眼前的百花燈,就已經被他動用內力全部吹熄。

雖然,有一點點遲的,但是,他還是看出了無憂的意圖。

無憂轉向他的時候,還是微笑,但,她現在很清楚,這個笑意在她臉上,從來與她的心緒無關,她已經習慣了做這個動作,恐怕在她一腳踏入深淵時,也還能笑得這麼從容,或者,更加明艷如花讓人過目不忘。

她的聲音也依舊柔流水,「無憂的心思,從來是無人知曉的。今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覺得是說錯了呢!因為世子打破了無憂的這個想法。」

鳴琴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之所以吹熄這些蠟燭,我的真實用意,可並不像女差想得那麼復雜,我只是不想在燈下觀美人,尤其是觀兄長的女人!」說到這里時,他臉上無所謂的笑意,已經變成了一個邪魅的笑臉,並有逐漸加深的趨勢。啊,他好像比鳴棋多長了一個酒窩。這個算作今天唯一一個驚奇的發現。因為是在昏暗之中,所以覺得算得上是特別壯舉。

然後,他對著無憂又看了半晌,「女差好像只有在听我提起我兄長時,才會笑得好看。嗯,就是人們所說的,那種會心的微笑。真是有些傷心啊,這樣上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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