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回到府里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大管家馮貴,「馮管家,咱們府里以前可有一個叫黃毗的人?」
馮貴想了想道︰「有,他現在也還在。」
「他還在府里?我怎麼沒見過他。」
「他人在莊子上,所以大小姐不知道。」
秦娥沒想到時隔多年,黃毗居然還在秦家,欣喜道︰「他在哪里,我想見他。」事關母親的冤屈,秦娥不得不小心謹慎,「別讓人知道。」
馮貴表情微詫,但並沒有多問,「他在京郊二十里外的一個小莊子上做管事,過段時間我會把各個莊子上的管事都叫來對賬,到時候安排您見他一見。」
秦娥恨不能立刻見到人問一問,但也知道除之此外別無他法,她總不能偷跑到二十里外去找人。
解決了這件事,秦娥想起另一樁,「馮管家,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大小姐請講。」
「我想置辦個鋪面,您幫我找個合適的。不用太大,位置要好,最好是在東大街附近。」
「東大街的鋪子都不便宜,就是小的也要不少錢呀。」
秦娥知道馮貴是擔心她沒錢,微笑道︰「沒關系,您先幫我找一找。」
馮貴的確是擔心她沒有錢,不過轉而一想,秦娥既然有錢買鋪面,肯定是沈氏給她留了錢。沈氏當年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雖然嫁妝都被秦家收走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便藏一點恐怕都不少。
馮貴想通了便不再勸,答應道︰「我知道了,我讓馮七去給你跑。」
秦娥大喜,馮七辦事最穩妥不過,有他出馬這件事成了一半,「這事不著急,找個合適的最要緊。」
安排好了事情,秦娥略略松口氣,母親的冤案有了進展,她手里還有一筆沒人知道的巨款,未來的日子眼看著好過起來。
而且她還有孟景柯。
秦娥的心一熱。
十一給她傳話,孟景柯讓她安心等著,和衛家的婚約他會去解決,然後還會帶來他們的好消息。
他們的好消息,指的自然就是婚事。
世上還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讓人歡喜甜蜜。秦娥想到孟景柯,想到兩個人未來的日子,心里就又暖又甜。
此刻的孟景柯正靠在床上看公文,文昌給他端來藥碗,孟景柯看也不看一口喝掉。
「雖說你放心我,但也不要這麼放心。萬一這碗藥里有毒,你現在可就死了。」
孟景柯眼楮不離公文,「那我就變鬼回來找你索命。」
「死了就是死了,當鬼也沒用。」文昌接過空碗,「衛夫人剛從宮里出來,衛貴妃已經派人去請衛大人進宮了。衛夫人平時腦子不夠用,這次倒挺聰明,知道去找衛貴妃幫忙。衛貴妃比她哥哥強太多,衛家這些年能屹立不倒,多虧她費心運作,這次她插手,秦大小姐和衛長青的婚事暫時肯定是不成了。」
「衛長青一日不成親,他和秦大小姐的事就一日不完,得抓緊給他找個媳婦。閔氏那邊怎樣了?」
文昌道︰「一早派人去請了何夫人。」
孟景柯從公文里抬起頭,「何同知的夫人?」
「就是她,秦老夫人的佷媳婦。」
「閔氏倒挺會找人。」孟景柯冷笑。
「也不知道閔柔跟她說了些什麼,閔氏居然真的和衛家爭了起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攔住閔氏?」
「不用攔,放手讓她干。」
文昌不解的看向他。
孟景柯笑道︰「真不容易,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孟景柯沉聲道︰「皇上對我和靜安侯一直不偏不倚,我若上表求娶秦大小姐,皇上必定要問靜安侯的意思。靜安侯肯定反對,到時候我就陷入了被動,再想要有所動作就難了。秦大小姐還會成為皇上牽制我的籌碼,因此這一條康莊大道走不通。為今之計,就是把事情捂的死死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意圖。」
「可你不攔著,秦大小姐就成她的兒媳婦了!」
孟景柯著看向他,「這有什麼區別嗎?」
文昌愣了愣,忽然茅塞頓開,「你想移花接木?」
孟景柯微笑,「或者說偷龍換鳳。」
文昌敲著一年四季都拎在手里的折扇,興奮道︰「雖然你不認她,但閔氏是你的繼母無疑,你的媳婦自然也是她的兒媳婦。你讓閔氏去跟秦家說親,然後來個移花接木,最後把你和秦大小姐的事做實了。等到她發現不對,也沒有辦法。而由她和靜安侯出面給你說的親事,皇上也不能多說什麼。」
文昌賊笑道︰「閔氏到最後發現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為你做了嫁衣裳,只怕會氣死。哈哈,這可真是一箭三雕,好的不能再好的辦法。」
孟景柯也笑起來,「事情听著容易,真想要辦成了,里面哪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文昌刷的打開折扇,胸有成竹道︰「交給我來辦,保你圓圓滿滿的把人娶回來。」
孟景柯道︰「別的你來管,何夫人我要親自見。」
「為何?」
孟景柯沒說。
文昌做事從來都是只問結果不問過程,讓他去找何夫人,少不得威逼利誘。何慧娘和她的小丫頭交好,他不想讓何家受委屈,讓小丫頭為難。
而且他也想通過這件事看看,何家到底值不值得他的小丫頭操心和奔波。
何夫人一點兒也不知道孟景柯準備請她去麒麟門喝茶。此刻她正坐在靜安侯夫人面前,消化著靜安侯夫人剛剛說的話。
「夫人讓我幫忙去秦家說媒?」
閔氏微笑道︰「沒錯。」
何夫人微微坐直身子,「夫人看好的是秦家哪位千金?」
「秦家統共只有三個女兒,二小姐和三小姐年紀才十一,我說的當然是長房的嫡長女秦娥了。」閔氏笑道︰「我听說你女兒慧娘和她關系很好,你一定對她很了解。」
何夫人笑道︰「秦大小姐長得不僅國色天香,性子也頂好,是真正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大家閨秀。」
閔氏滿意的點頭,「我在李老太君的壽宴上見過她,的確是個好孩子,和我們軼兒很相配。」
何夫人陪著笑了笑,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