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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本末倒置

趙峰武為難了,如果因為舉報者涉嫌故意誣陷,而懲罰他們,那麼以後,就沒有人敢再來舉報了。萬一有人真的發現了可疑之人,卻又因為害怕責罰,因為過于謹慎,而沒有及時舉報,豈不是就放過了抓住奸細的大好機會了嗎?

可是,若趙峰武為了鼓勵士兵舉報,而不問是非,獎勵了那些舉報者,冤枉了被舉報者,豈不是又本末倒置,寒了士兵們的心,更加擾亂了軍心,助漲了南越國奸細的囂張氣焰?

于是,趙峰武既沒有懲罰虛假舉報者,也沒有為難無辜的被舉報者,經過一番調查之後,就將他們都放了。並向軍中宣布,若誰能夠提供有效的線索,並幫助雲侍衛抓住真正的奸細,哪怕是新兵,也可破例升為將軍。

一時間,在軍中掀起了一股抓奸細的熱潮。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眼楮,盯著身邊的同伴,不管有任何可疑之處,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事關前程,誰也不敢大意,所以,越是在這樣的重賞之下,大家反而越是謹慎了。沒有士兵再不加思索地貿然舉報,一定是找到了有力的證據,發現了可疑的行為,才會悄悄向雲侍衛舉報。

而那些真正的奸細,在全軍士兵的嚴密監視下,也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如今,軍中每一個人都謹言慎行,不敢稍有差池。即使不是奸細,也不敢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做出任何令人懷疑的事情來。

然而,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全軍的士兵在給那些真正的奸細施加壓力的同時,也給自己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

平南軍營中的氣氛變得十分沉重,人人自危,也人人自保。該說和不該說的話,都放在了心里,用懷疑的眼光去看待身邊的每一個同伴,甚至是自己的將軍。

也不僅僅只是懷疑對方是不是奸細,還要擔心自己有沒有在什麼時候,無意間得罪過別人,自己會不會被人陷害?或者,曾經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上,對方會不會趁此機會要挾自己?會不會為了立功,而舉報自己?

士兵們一開始是為這個升職的機會感到興奮,很快就又被這種壓抑的氛圍和郁悶的情緒逼得喘不過氣來。

于是,軍營中開始有了逃兵,而這些想要逃走的士兵,一開始被懷疑成是要出去通風報信的奸細,後為經過調查發現,卻只是一些意志不夠堅定的新兵們。

為了穩定軍心,趙峰武並沒有按照軍法,嚴厲地處罰這些企圖逃走的士兵。而是,由他們各自的將軍認領回去,好好教導,並適當地進行懲罰。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卻是,令逃兵屢禁不止,而且越來越多。

然而,這樣做的目的,卻也正是為了給南越國的奸細一個渾水模魚的機會。希望可以令那些奸細心存僥幸,妄想趁機逃走。

這個辦法是軍營中一個姓毛的軍師想出來的,這位毛軍師雖然年紀很輕,但是很有一些獨特的想法。他原本只是先鋒營中一名普通的副將,因為武功不弱,熟讀兵法,智勇雙全,所以得到了趙峰武的重用。

毛軍師認為,那六只弓弩極有可能還在軍營里。而且,奸細們正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地想要將那些弓弩送出去。所以,毛軍師建議,明松暗緊,明面上對這些逃兵從輕處置,讓奸細們放松警惕。然而,實際上,卻命人暗中調查和監視這些逃兵。看他們最近和什麼人接觸得最多,而這些人之間又有什麼聯系。

如此這般,竟然還真的被雲侍衛暗中查出來了一些線索。因為這些逃兵中,有好幾個人都是兵器營里的士兵。而他們在逃跑之前,都與兵器營中一個姓胡的副將,有過明顯的沖突。

這位姓胡的副將,在王將軍被關起來之後,便成為了負責管理兵器營的兩位副將之一。這幾個士兵的逃走,和這位胡副將對他們的懷疑和訓斥是分不開的。

于是,毛軍師懷疑,胡副將利用公務之便,迫使營中的士兵逃走,制造混亂,極有可能是南越國派來的奸細。而這位胡副將,也就成為了雲冬的重點調查對象。

然而,雲冬經過調查,並且向王將軍詢問了一些胡副將平日的表現。卻發現,這位胡副將已經在軍中服役多年,平日話不多,但是做事很細心,嫉惡如仇。

胡副將跟隨王將軍多年,與王將軍感情非常深厚,這一次王將軍被陷害,反應最強烈的就是他,曾多次找到趙大將軍,力保王將軍的清白。

也正是因為王將軍的關系,所以,胡副將最近性情暴躁,想盡快找出兵器營中的奸細,幫王將軍洗月兌冤屈。以致于搞得兵器營中怨聲四起,甚至逼得這幾名士兵冒險逃走了。

趙峰武和王將軍都認為胡副將不太可能是南越國的奸細,但是,卻還是將胡副將抓了起來,等找到證據和同黨,再一並發落。並且,趙峰武當眾宣布,若再有士兵逃走,不僅逃兵就地處死,而且,連同那名逃兵所在軍營的統軍將領,也將一並革職查辦。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軍營中又安靜了許多,再也沒有士兵敢冒著被處死的危險逃走了。

三日前,丘先生和暗黑終于連夜趕到了平南軍營。並且,丘先生一到,便開始著手調查最近發生的這幾件懸案。在听了雲冬的調查結果之後,丘先生又親自去見過了王將軍、孫將軍和胡副將。

第二天早上,丘先生就命雲冬暗中把兵器營中的另一名姓葛的副將抓來問話,並且秘密關押起來。此事,除了丘先生、趙峰武、雲冬、周天啟等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當天晚上,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前來兵器營,暗中打探葛副將去向的人,全都悄悄地抓了起來。

一連抓了十幾個人之後,又把這些人交待出來的同黨都揪了出來,而且,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去哪兒了,究竟交待了一些什麼。也不管他們交待的人是真還是假,都先抓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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