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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承擔

這麼鬧了一通,耿熙吾自然是再不敢胡來了,將蘭溪小心翼翼擁在了懷里,輕聲細語地問著她,「可吃得好?睡得好?胎相可穩?孩子有沒有鬧她?于大夫可說過,需要注意些什麼?」

起初,蘭溪還挺享受,可是,在他同樣的問題問到第三遍時,蘭溪終于是忍不住了,一抬腳,便想將他踹下去。

誰知,腳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想讓我下去?你開口便是了,作甚自己動腳啊?若是把你腳踹停了,又該我心疼了!」

蘭溪愕然,這人怎麼傻缺成了這樣?

鬧了一場,蘭溪有些餓了,這幾日,雖然還是孕吐的厲害,但偶爾還是有胃口較好得時候,比如今日的一盅乳鴿湯,她便是喝得極香,直到見了底,才當下了湯勺。

直到丫鬟們收拾好了,蘭溪這才想起,竟忘了問耿熙吾要緊的事。

「你可去宮里向聖上復命了?」

「放心吧!該說的都說了,聖上恩典,讓我早些回來陪你。」耿熙吾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的人,即便他再想念蘭溪,也知道要先將有些事交代清楚。

蘭溪點點頭,她其實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若是沒有交代清楚,方才斷不可能生出與她親近的心思的。對于這點,她倒是沒什麼不高興,嫁給這樣的男人,反倒讓她安心了好些。

「平城那邊……」早先,覺得他能平安歸來,她便什麼都不在意了。可人心,總是不足,見他安然無恙回到了身邊,卻又不得不去擔心其他種種,擔心起事關他們的以後。

耿熙吾的目光微閃,然後,點了點頭,「平城郊外,有一處重兵把守的隱秘基地,我偷偷遣進去看過,那里正偷偷練兵和鍛造兵器,這已是坐實了平王謀反之心,另外,我還湊巧尋得了一些別的證據……這一次,是真正證據確鑿,平王想賴也是賴不掉了。」

蘭溪點了點頭,可是明明該放心的,這顆心卻又怎麼都放不下。

看清她眉宇間散不去的擔慮,耿熙吾嘆息一聲,抬起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道,「這些事,不該是你一個女子擔心的。你只需好好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外面的事,有我!」

蘭溪扯了扯嘴角,為著他想一肩擔起他們未來的氣魄,但要真正不擔心,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她總有一種感覺,因為她,因為趙嶼,那些前世的一切,都要提前上演了。

「好了,別多想了,我適才問過秦媽媽,你近來嗜睡,每日午膳後都要睡一會兒。今日因著我回來,已是擾了你的覺,這會兒我有事與侯爺相商,你便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好好睡一會兒吧!否則,咱們兒子怕是要抗議了。」耿熙吾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護著她的小月復,然後已是不由分說將她抱起,一步步送到了床榻邊上。

蘭溪噘了噘嘴,不樂意了,「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萬一是個女兒呢?」

耿熙吾的回答是將她輕輕放到榻上,神情柔和地給她蓋上了被褥,然後是低頭,愛憐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道,「女兒也好。像你一樣的女兒,一定是嬌女敕如花骨朵兒一般的可愛,我必定將她捧在手心里,讓她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

蘭溪方才那一瞬的不舒坦盡數消散,一顆心,因著他的話,軟得一塌糊涂,嘴角悄悄上彎。「咱們的女兒只能是世上第二幸福的姑娘。」

耿熙吾一愣,轉而明白她的意思,卻是雙眸一暗,眸中悠蕩一縷琥珀色,而後,他迅疾地一俯頭,便已是捕捉了她的唇。

蘭溪一愣,張嘴驚呼不成,卻已被一條靈敏的長舌登堂入室,直到她頭腦昏昏,他才終于挪開了他熱燙的唇,額頭抵著她的,略略喘著氣道,「真是個小氣的娘親。不過……我答應你!我們的女兒一定很幸福,而我,永遠會讓你比她還要幸福。」

鬧了這麼一出,反倒是將蘭溪方才縈繞在心中不散的那些愁緒和擔慮驅逐了個干干淨淨,在耿熙吾低柔的那聲「睡吧」中,她乖乖點頭閉了眼,嘴角自始至終掛著甜蜜的笑,慢慢的,困意一點點上涌,不過一會兒,她便睡得香甜了,連耿熙吾什麼時候出去,又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一無所知。

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是黑暗,而她,躺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不願意醒來。

沉浸在幸福之中,蘭溪沒有再去追問它究竟與靖北侯談了些什麼,也無需去問。這場雪像是下不完一般,沒日沒夜地下著,雪片,又大又密,就在大雪的第三天,靖北侯舊傷復發,臥床不起,甚至連握筆的力氣也沒有了,由其子靖北侯世子代為上了折子,告假在家。靖北侯自覺自己傷病不斷,又上了歲數,鎮守北關怕是力有不逮,但念及北關地處要塞,是大慶北門,不能無人主事,特請聖上另派將領前往。

聖上卻是對折子留中不發,反倒是在朝上問了耿熙吾不少話,皆是有關靖北侯的病情,噓寒問暖,那叫一個關懷備至啊!而散朝後,耿熙吾前腳進府,後腳常公公便帶著聖上的賞賜跟來了。俱是一些滋補的珍稀藥材,而因著靖北侯下床不易,甚至還特有聖上口諭,免他下床謝恩,可謂恩寵。

只是,關于前幾日,耿熙吾向他匯報的平城情況他卻還沒有任何的動作。

蘭溪與耿熙吾二人私下談起這事時,耿熙吾只是嘆息道,「聖上的兄弟已經不多了……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這個決定怕是不那麼容易的。我們只能等著。」

蘭溪點了點頭,是啊,聖上已上了年歲,今年看著也不若去年精神,人老了,就會怕很多東西。當年的儲位之爭,較之如今,還要殘酷。太後與當今聖上都是沒有手軟,如今才能站在勝利者的位置。但就是那一場爭斗中,聖上十幾個兄弟如今只剩他與平王兩個。他自然要顧忌很多,不只皇家那淡薄到幾近于無的骨肉、兄弟之情,還有史官手中筆,更有口耳傳唱身後名。

「這決定遲早得下。」即便聖上想粉飾太平,平王又可會允許。

「所以,咱們現在,只能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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