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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對峙

蘭溪與沈燕疏這一番機鋒打下來,沈燕疏心中憋氣得很,沈氏卻又何嘗不是?

只是沈氏比沈燕疏要有眼色,看得出形勢,並且沉得住氣,所以她一聲喝令,「行了,為了下人的事,這般吵鬧成何體統?」

這一聲過後,沈燕疏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也只得暫且壓了下去。

沈氏這才又看向蘭溪,道,「總歸是你的護衛先將人打傷了,于情于理,燕疏要問責,那都沒有錯。而你呢,一上來便讓你的護衛們這般行事,還在家里亮出了刀兵,怎麼?是要以勢壓人不成?」這侯府中,明面上,就只有靖北侯和耿熙吾有護衛,其他的便都只是會些粗淺功夫的家丁罷了,所以沈氏才有此一說。

蘭溪听罷,卻是低眉垂眼,將一個媳婦兒的恭敬表現得淋灕盡致,這才道,「夫人嚴重了,一家人何來的以勢壓人之說?我能有什麼勢?不過都是侯府的面子罷了。我讓侍衛們攔阻,不過是因著六弟妹一上來就喊打喊殺,我怕她一時沖動做出錯事,畢竟,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還沒有問清楚不是嗎?」

這個蘭氏,還真是禮數上全然不缺,一席話說的句句在理,但細究起來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沈氏恨得咬牙,深吸一口氣道,「事情起因如何,這暫且不論。這耿護衛將二虎砍傷了,這總是不爭的事實吧?這耿護衛是薛媽媽的愛子,那二虎又何嘗不是崔媽媽的心頭肉?都是人生父母養,誰又比誰低賤?耿護衛恃武凌人,在府中持劍行凶,將二虎砍傷,如今傷成那樣,還不知能不能救得回來呢,崔媽媽哭得都快昏死過去了,出了這樣的事,難道就因為是你院里的人,我就連過問的資格也沒有了?」

蘭溪听得嘴角抿笑,果然,沈氏比之沈燕疏,那可是高明了不知多少,哪怕是同樣的目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入情入理,讓你不好反駁。

但只是不好,並非不能。「夫人說的是。只是這前因後果,夫人覺得無關緊要,我卻覺得要緊得很,即便今日一定要罰,但如何罰,罰得輕與重,也總得視情況而定吧?日後,世子爺回來了,問起我事情的經過,我才好交代不是?」

沈氏嘴邊冷笑,這蘭氏,果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還查什麼查?不過就是幾句口角,再尋常不過,偏生他仗著他兄弟前些日子剛救了四哥哥,在這府里有些臉面,又知道有四嫂為他撐腰,所以便肆無忌憚了。」沈燕疏卻是等不及沈氏開口,便是促聲道。

「幾句口角?六弟妹是想讓我相信,就幾句口角,長漠便會出手傷人?」蘭溪嘴角也是冷冷地一抿。

鳳目如同兩把銳利的刀朝著沈燕疏射去,沈燕疏猝不及防,被刺得脖子一縮。

蘭溪卻是已轉頭望向地上的如今卻已只能被稱作長漠的長風問道,「沈六女乃女乃說,你是因著幾句口角,所以便出手傷人,你可有話說?」

蘭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長風會因著幾句口角便動手傷人的,總想著,好不容易得著了機會,讓他開口,只要他說出了真相,那她必然就有可為之處。誰料想,長風卻似沒有听到蘭溪的問話一般,沉默著。

而起初還有些緊張的沈燕疏見狀,卻是不由笑了,「你看看,他這不是心虛了麼?還有什麼好問的?」就是沈氏,也是臉色和轉。

唯獨蘭溪,卻是狐疑地蹙緊了眉,定定望著地上的人,不解,更不信。

薛媽媽更是著急,撲了過去,便扯著長風的手哭喊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呀!你怕什麼?有夫人在呢,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你說出來,夫人也好為你做主啊!」

可是誰知,長風卻是成了那鋸了嘴的葫蘆,無論薛媽媽如何哭叫,他就是閉緊了嘴,一聲不吭。

但見他這般,蘭溪越覺得這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眉心不由蹙得更是緊了。

然而,沈氏他們又如何會讓她想個究竟,「看來……確實沒有必要再問了。」這回開口的,是沈氏。蘭溪轉頭看她時,她甚至微微笑了起來,笑中有得意,「怎麼?耿護衛自己都默認了,莫不是四郎媳婦兒還要強詞奪理不成?」蘭氏啊蘭氏,這回任你如何巧言善辯,怕也挽回不了事態了。這讓沈氏如何不得意?沈燕疏知道薛媽媽這兒子的重要性,沈氏如何不知?看蘭氏這般費盡周折為一個護衛求情便可見一斑了,而此事雖是沈燕疏挑起,沈氏起初還覺得她太過莽撞,如今卻也覺得能借此打擊到那個孽種喝蘭氏,也不錯。

蘭溪目光卻是投向了長風,見他還是垂著頭,一言不發。她不由嘆了一聲,現下可如何是好?她無論如何是得將長風保下的,可他一句話也不說,她能怎麼辦?

「將人暫且壓下去吧!就看二虎的傷到底如何,再做處置,這下,四郎媳婦兒,也該無異議了吧?」沈氏笑笑,那雙與沈燕疏很是相似的鳳眼睞著蘭溪,眸底閃爍著冷意。

蘭溪還不及開口,沈燕疏卻是先有了異議,「母親……」卻是對沈氏的處置不太滿意的意思,她巴不得立馬便要了這個耿長漠的命,哪里還等得了?

沈氏卻是瞪了她一眼,沈燕疏心有不甘,也只得偃旗息鼓。但隨即,又瞧見沈氏給她使了一個讓她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心中一動,繼而又喜,隨之,連忙將那喜壓在了眼底。

而那邊,那些一直蠢蠢欲動的家丁見這個情勢,再無顧忌,便上得前來,欲將耿長風拖走。

「且慢。」突然,一聲清脆的嗓自院門外傳來。

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一如雕像的耿長風卻是有了動作,驀地扭頭望向院門處。夜色如墨,一道身影緩緩從當中踱出,一步步走到近前,一襲素色衣裙,在夜風中飄零,一頭青絲未曾挽起,只喜一根絲帶攏在腦後,一些不听話的發絲在眼前飛舞,愈發襯得那張臉蒼白淒惶,蘭溪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隨之,心卻是咯 往下一沉,有些不好的預感。流煙?她怎麼來了?

認出流煙的,當然也不只蘭溪一人。「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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