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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論甩鍋的本事

孟達生對表舅這里發生的事情,是全然不知的。

把信送出去之後,他就開始忙起來了!

黎韶熙和黎令熙兄弟兩個評估許久後,終于決定在湘城附近興建新的一間客棧。

黎韶熙早就在計劃這件事,黎令熙對興建客棧也頗有興趣,畢竟在趙國才做過嘛!只是那次牽頭的人多是權貴,還有趙國皇帝參與呢!

雖然黎淺淺的態度很強硬,不讓這些權貴把持住,但那些政客們的手段多得很,看似沒讓他們插手,那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呢?只有玩手段比他們更厲害的人,把這些人籠絡得團團轉。

幕後的大老板就是趙國皇帝啊!黎淺淺打著他的旗號,把事情交給親近黎漱的威遠侯,威遠侯也算爭氣,本已是游走在三流權貴間的他,因著此事一躍成為皇帝心月復。

畢竟威遠侯能幫自己賺錢,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皇帝怎能不重用他呢?

因為這麼一件事,讓趙國上層權貴悄無聲息的大洗牌,也是叫人意想不到的。

黎令熙對這些倒不怎麼在意,他感興趣的是,從畫紙上的彩圖,一點一滴化成實物的過程。

至于權貴間的角力及手段,他以前看得太多了!

別以為世間只有朝堂上的名利場,都說人間處處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就處處有紛爭,有人爭名奪利,有人被動反擊,不管如何最終都是會陷入名利場中,只是有人腦子清醒,終能全身而退,有人腦子雖清醒,但手段糊到底被踩得無法翻身。

總而言之,看多了,只覺得很煩。

還不如玩點實在的。

威遠侯久不在名利場中央,他一開始也是糊穿地心的角色,若不是他妹他們從旁協助,怕他還沒撐到讓皇帝看到他的好就已經離場。

身為協助者之一,黎令熙難得一回近距離觀察了這個頂級名利場,其實說它和別的名利場一樣,還是不對的,因為這個名利場上,獲得勝利得到的報酬是別的名利場無法比擬的。

但是一旦失敗,付出的代價往往比別的名利場更加慘烈,不止是失去自己的生命,有時甚至還連同自己的家族也一並得付出代價,畢竟當他得勢時,是他背後的整個家族,甚至是好幾個家族一同得利,那麼失勢時,連同這幾個家族也一並付出代價,再正常不過。

還不如埋首工地中,看著那一磚一瓦如何興建起來。

黎韶熙在前世時,就主持過無數項目,蓋客棧不過是小事一樁,特色飯店他蓋得還少了嗎?他眼光精準,把多項娛樂合並在一起,每家客棧都各有特色,讓各有愛好的客人能有多種選擇。

自然錢財滾滾而來!

鳳家莊本就錢來得快,但他們前期投資可不小,尤其他們投資的項目是人,屬于最容易生變的一種,因此看到黎韶熙才來湘城不久,就已籌資無數,不免有些眼紅。

這天大家齊聚一堂吃晚飯時,鳳莊主難得說話帶酸,黎漱不知其性子,並不以為意,但深知他性情的鳳老莊主和鳳二公子他們則被驚呆了,什麼時候這家伙也會說酸話了?

黎韶熙先是看了瞠目結舌的鳳老莊主等人,然後才道,「不是我本事好,嘴皮子利索,而是鳳大哥心有所屬,心有牽掛做起事來,難免有些影響,我則不然,做起事來不免沖得急些,就怕沒做出點事來,沒人敢把閨女兒嫁我唄!」

嗯,這話听起來似乎是說,他心有所屬了?對方家里對他養家能力有疑慮啊?

這對象是誰啊?

鳳莊主轉頭看向小弟,鳳公子搖搖頭,這事沒落實之前,他可不敢說。

鳳莊主又看向二弟,鳳二公子正在給外甥和佷子們喂飯,壓根沒看到他的眼神,鳳莊主又看向黎令熙,黎令熙雙手一攤,搖頭道,「我不知道。」

黎韶熙笑著轉移話題,「這事暫且不提,先說公事吧!」

公事,還有什麼公事好說的。

反正要在他鳳家莊地盤上蓋客棧,這事他們鳳家莊勢必要摻和的,會來湘城的,大多數是沖著鳳家莊來的,鳳家莊里有樓外樓供訪客居住,但那也不是免費的,再說了,住進樓外樓,只是讓他們探訪鳳家莊時有地方居住,可不提供休閑娛樂。

嫌住在這里無聊無趣,想找些樂子,行,進城去唄!

他們不攔著,但是不保證從城里回來時,樓外樓里還有空房等他們住。

黎韶熙想要興建的有間客棧,正好滿足大家不想進城,想要有地方住,有地方玩兒,還離鳳家莊近一些。

這間客棧還有個特別之處,那就是會設立一個拍賣場,這個拍賣場競拍的東西和別處的不一樣,它專門拍賣江湖人所需之物,如什麼武功秘籍啦!什麼名劍、名刀之類的武器,甚或是那些名家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新品。

前者呢!有真有假,後者呢!往往有需求的人找不到門路買,名家們也苦無出手之地,這間拍賣行正好滿足了這些需求。

另外還有各式各樣的丹藥。

藍海近來閑得沒事干就煉丹藥,各式各樣強身健體的丹藥,還有他從黎漱收回來的書籍里得到的藥方,他在宮里有皇帝當靠山,什麼樣的藥材都緊著他,各式藥方中所用藥材都不缺,自然就放開手腳煉起來。

他煉的丹藥都是他精心再調配劑量後才煉化的,功效自不是韋長炫那樣胡搞瞎搞煉出來的丹藥能比擬的。

然而藥材若保存不當,或存放過久,藥效都會消褪,更何況煉化出來的丹藥,自然也是有時效性的,那麼多藥材煉制出來的丹藥,若放到壞掉或失去藥效豈不可惜?因此黎韶熙臨出京前,就跟藍海商量過這件事,藍海也很贊同他的做法。

畢竟花了心血才煉制出來的,看著丹藥放到壞掉,他也心疼啊!能換些錢回來,並讓這些丹藥能在適當的時候,發揮出它們的功效,這才是它們最好的去處。

于是客棧還沒蓋好,拍賣行要拍賣的東西就已經有著落了。

至于打造兵器、暗器的名家,也不愁找不到人,有鳳家莊做後盾,加上黎韶熙強大的業務能力,到時候只怕這些名家會追著黎韶熙,要提供上拍賣的寶貝吧!

鳳莊主想了下,問,「罕見的物什也能拍嗎?」

「什麼樣罕見的物什?」

「例如名人失傳的武功招式,或他們當年的配件、用具等物。」

黎韶熙聞言愣了一下,抬手撓了撓臉頰,「你們有這些東西?」

「不在手里,但知道在哪,或在誰手里。」

黎韶熙頓了下,回道,「成啊!只要有人想買,咱們就能賣出去,就是這價格……也許要你們的人幫忙,把價格炒上去。」

大家都見識過拍賣行的能耐,對此沒有意見,點頭同意後,用完飯,黎韶熙就被鳳莊主兄弟拉去書房了。

黎漱看著這幾個小家伙,竟然忘了他和鳳老莊主,當下也拖著好兄弟跟了上去。

至于孟達生,他原也想跟過去的,不過侍從送了封信過來,他看了信就走了。

黎淺淺和藍棠看著都忍不住搖頭,「他就是心軟,看不得人低聲下氣的求助于他。」藍棠抱著小兒子笑道。

黎淺淺嗤笑一聲,「你說他和魏七能成嗎?」

「成不成的,全在他一念之間,跟咱們沒多大關系,反正他成親的時候,咱們都得送禮,至于去不去,還得看他在哪辦喜事呢!要是離得遠,別說咱們兩了,就是他們也未必有空跑這一趟。」

這他們指的自然是鳳公子兄弟了,鳳公子成親時,孟達生沒有缺席,他成親,鳳公子與他的交情,自也不好缺席,但是女眷嘛!那可就不好說了,尤其黎淺淺現在還懷著身孕呢!

看孟達生今天來時的狀態,怕這門親事有變,能不能成還兩說,要是成了,也不知何是迎親,要是恰巧遇上黎淺淺生產或坐月子,那她自是不能出席,而藍棠嘛!妯娌生產坐月子,她身為大嫂自不好走開。

只要不想去,多的是理由不出席,她們兩不愁。

藍棠帶著孩子們回房睡覺,黎淺淺也回房歇息,春江她們侍候她洗漱歇下後,劉二來了,春壽讓他去了耳房。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嘿,孟盟主那里事情有變。」

咦?「他那里又有什麼變化?」

「剛剛魏七請人送信給他,邀他過去一敘。」劉二進了耳房,接過春壽遞過來的茶水,天氣漸涼,晚上起風了,喝杯熱茶正好暖暖身子。

「知道啊,剛散席,莊主他們去了書房,孟盟主原也要去的,後來接了封信就走了。」

「是了,就是那封信。」劉二嘆道,「也不知這孟盟主這是什麼運氣,以前拖著公子到處走到處救人,給公子招惹不少爛桃花,現在公子和教主成親了,不隨他四處閑逛了,他這桃花運就變強了。」

春江看他這勁兒,忍不住開口,「行啦!趕緊說,咋回事?」

劉二老實了,忙道,「別急,別急,我這就說。」

原來孟達生接的信,是魏七寫的,道是要向他道歉賠不是,是她的丫鬟們信口開河亂說話,全是她管教不嚴的錯,請他看在她的面子上赴約,好讓她當面賠不是,請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雲雲。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孟達生能不去?

自然是不能的,結果這一去,就出事了!

孟達生為避嫌,不肯進魏七房里,畢竟已經是晚上了,所以他們就在客棧的包廂里踫面,孟達生一行人先到的,魏七帶著丫鬟們後到,進了包廂分主次落坐後,魏七就執酒要賠罪。

孟達生自是沒有拒絕的理,畢竟人都來了,就喝吧!

結果,這一喝人就倒了,丫鬟們便七手八腳的弄暈魏七,想要把兩人送作堆,然後她們引人過來,魏七名聲被毀,孟達生好意思不負責嗎?

只是她們領人過來時,卻發現屋里她們家小姐確實還昏著,但男人卻不是孟達生,而是湘城里一個有名的紈褲。

魏七醒來,得知事與願違,鬧著要尋死,眼下還在客棧里鬧騰著。

「那孟盟主呢?」

「走啦!魏七自己作死,怪誰呢?再說了,那個紈褲家世不比她差,就是自小身體不好,家里人縱著他,人品還不算差,也不是個貪花的,她要是嫁給他,安份老實過日子還是行的。」

劉二搖搖頭,「孟盟主心腸還是太軟了!還是給她挑了個好女婿。」

春江嗤笑,「他要真好心,何苦把人推給那紈褲?直接自己娶了不得了!」

春壽倒是沒表示意見,拉著劉二追問,「那魏七會老實嫁過去?」

不是說這姑娘身體虛弱,爹不疼娘不愛,扔在南楚孤零零獨自長大嗎?怎麼還會用這種方法算計人?

是的,就算魏七哭著喊著訴說自己的冤枉,可是,沒有人相信她,就連準婆家的公婆妯娌和大小姑子們,都沒人相信她,統統一致認定就是她算計了他們家兒子。

至于為什麼算計他家兒子?還不是因為他家的傻兒子爛好心唄!日前曾在路上幫了魏七的忙,結果魏七和孟盟主的事沒成,她就著急找下家了,深怕自己嫁不出唄!

其實說來也沒錯啦!

魏七家世雖然不錯,她祖母娘家在當地也算是世家名門,但是她本人不討喜啊!家里多的是自家嘴甜的兒孫,對這個外姓娃,待遇自然差一層,而且她自出生就一直沒回過家,跟魏家長輩們沒多少情份在,沒看她親爹娘都沒把她擱在心上了嗎?

要不然也不會年年只派下人來探望,親爹親娘和兄姐們壓根不曾來看望過她。

知根柢的,有好的人選,誰也不會選她,身體欠佳不說,嘴巴還不甜,性情古怪還不知進退,這樣的姑娘娶進門,既討不著好,還得小心供著她,免得那天一病歸西,魏家人上門找麻煩。

之前算她走運,逮著了孟盟主這個傻大魚,不想她運氣到此為止,沒能順利嫁進孟家成為盟主夫人,親事就黃了!

也難怪她要逮著人就算計了!

魏七這門親事在湘城引起不小的震蕩,紈褲醒來之後,根本不肯認賬,奈何魏家丫鬟做得太絕,領上門的是湘城幾位最是嘴碎的婦人,有她們在,紈褲不想認賬壓根行不通,不認賬?他想娶魏七以外的姑娘為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這幾位誓會將親事攪黃了。

紈褲差點被她們逼得去尋死,後來他娘說了,娶吧!就當做好事,給魏家姑娘一個歸宿,不過一雙筷子一個碗,咱們也還養得起。

至于她的病?想來魏家給的嫁妝,該夠她吃藥得了!畢竟打出生到現在,也都過了十幾年了,要是真虛弱到瀕死的地步,那魏家就不會讓她出嫁!

要不然結親就成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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