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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不冤

鄒鶯鶯叔佷兩加上護衛和僕役們,看著這一團亂,心里頗為得意,倒是負責動手的護衛頭兒,有點想不明白,這兩處是他們分工合作同時下手,按理人手少了,事情變多,會略有不順。

然而他卻發現,做起事來格外順當,彷佛神助,該不會冥冥之中有神明相助?可他們是傷人耶!神明也會助他們一臂之力嗎?

還是說這兩個女人就是壞人,收拾她們就是替天行道,所以神明知道了,也出手相助?

是這樣子嗎?

不過護衛頭兒沒說出來,只把事情放在心里,之後去了廟里或道觀,都忍不住去上香祝禱一番。

也許是心理作用之故,不管是去廟里還是觀里,只要去上過香,回來後再辦差,都感覺格外順當有如神助。

被人當成是神明,隱在暗處出手幫忙掃忙和補全的三衛為善不欲人知,不過做主子的自然不能看著下屬白白付出沒有得到回報,所以黎淺淺很大方的找上張七老爺及鄒雄,要求他們給予回報。

張七老爺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蒙。「你的意思是……」

「我們夫人的名聲,不是任人隨意想踩就踩的。」劉二笑眯眯的搖著扇子道。

張七老爺苦笑,「可那不是我們家的下人所為。」

「七老爺此言差矣,本家的主母御下不嚴,難道不是你們張氏一族的事?」劉二頓了下,等張七老爺反應過來,張七老爺看著劉二半晌,終于露出笑容來,而且這抹笑越來越大,劉二知道,他懂了。

張七老爺正愁本家會為此和自己扯皮,王女乃娘有錯,也是本家的下人,論理輪不到自己出手懲治,若是黎教主的人出面要求張家處理呢?畢竟王女乃娘無事生非,被她壞的是人家黎教主的名聲,在黎教主看來,都是張家人,她的要求有人出面處理,旁的她不管。

而且,也只有張家自己人在分本家和旁支,對外人來說,他們就是張家,是一體的。

又沒出五族,要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誅九族,疏蓮城張家也不能幸免。

哦,對,他們家住在趙國,若本家在南楚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只要張七老爺兄弟幾個不犯渾跑回南楚,就不會被論罪,但是他們的老子娘可都在南楚湘城呢!

所以說這關系是他們想撇就撇得干淨的?

其實人要是好好的,那萬事大吉。

偏偏昨晚上,王女乃娘一伙人出了事,全都瀉肚子到虛月兌,要是一個不好把人弄死了,本家那位肯定要借題發揮的!

黎教主這位使者來得太好了,話說得雖然有點蠻橫,但就是要這樣蠻橫,才能說服本家來人,瞧,不是我不按規矩來,而是人家黎教主的人態度很強硬,我不得不出面啊!

見張七老爺反應過來了,劉二便抱拳走人,後續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張七老爺去處理,畢竟是他們張家的事,外人不好置喙。

接下來去的是鄒雄叔佷住的客棧,雙方之前有生意上的往來,此番是由分舵主及玄衣作陪。

鄒雄看到分舵主,心里一咯 ,心說這幾位來意為何?

等听完劉二的主張之後,鄒雄有點頭疼,又有點想笑,這位黎教主未免有點太天真了,不,不止天真,還有點異想天開,怎麼把王女乃娘犯的事,推到他們鄒家頭上來呢?

「劉管事,您方才這話,實在有些牽強了,這張小姐女乃娘犯事,傷害到貴教教主名聲,您該找張家人負責去,怎麼找上我們家來了呢?」鄒雄笑嘻嘻,但看得出來,他其實對劉二他們極其不滿。

「按說,是跟鄒家沒什麼關系,不過這位張小姐不是已經是鄒大爺的妾室了嗎?可她讓下人跑到我們分舵外頭來放話,要我們公子夫人救她,您听听這是什麼話啊?這是把鄒家當龍潭虎穴,不能也不想進?」

劉二看著鄒雄的臉色拉了下去,方才只是面沉如水,現在就黑得跟墨汁沒啥兩樣了!

他滿意的勾起嘴角,「她這是想另攀高枝?還是鄒家指使她,來給我家公子和夫人潑髒水的?」

鄒雄嘴角抽搐,手掌緊握成拳,看得出來他這是在極力控制情緒,「您也別說我們公子夫人天真,我們夫人那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最過份的是,我們家夫人最近身子欠佳,大伙兒正哄著她,深怕她不開心呢!」

劉二板起了臉道,「您說,好端端的,就突然來了個人,硬要把她扯進渾水里不說,還有人想借機混入分舵,居心叵測哪!」說這話時,眼神還往一旁站著的鄒鶯鶯瞟了下。

這意思就頗耐人尋味了。

鄒雄心說,不會是那個王女乃娘仗著張玉嫻的勢,在外頭亂說抹黑小佷女吧?可是他怎麼沒接到消息呢?還是說,那個王女乃娘私下又對人說了什麼?

他想到了王女乃娘一伙人最後是被張七老爺帶走的,他們鄒家和鳳家莊分舵有生意上往來,自然也得知道疏蓮城里的情況,張家一直想和鳳家莊攀上關系,只不過一直未能如願。

如果他們利用王女乃娘這機會向鳳家兩位當家人示好……,王女乃娘是張家本家小姐的下人,在外人看來,張家本家和旁支是一體的,但私下如何,誰也不好說。

若能用一個本家犯錯的下人,換來和鳳家莊合作的契機?相信任誰都曉得該如何選擇。

至于他鄒家,反正犯錯的人是王女乃娘,那是張家本家的下人,與他張家旁支有何關系?張家本家的張老太太是鄒家的姑祖女乃女乃,與旁支扯不上邊,好處更加分不著,那借抹黑鄒家來討好鳳家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鄒家人知道了,想要因此向張家討要說法,也只能向張家本家說去,畢竟王女乃娘是本家的下人,與旁支何干?他們只是把王女乃娘說的話,轉述給鳳家莊的人知道而已。

因為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鄒雄的臉更黑了,鄒鶯鶯的臉色也不好了,她倒是沒想到張玉嫻主僕,還能把事給扯到自己頭上來。

「是王女乃娘說了什麼嗎?」鄒鶯鶯問。

劉二笑,「那位王女乃娘居心不良,我相信鄒家人肯定一早就看出她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月兌口而出的是鄒鶯鶯的大丫鬟梅沁,鄒鶯鶯聞言轉頭驚訝的看著她。

察覺到自家小姐的目光,梅沁訕訕道,「小姐,不是奴婢故意隱瞞您,夫人說,表小姐她們主僕是一丘之貉,要是主子是個好的,那個王女乃娘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鄒鶯鶯心知母親對大嫂一直不怎麼滿意,因為她進門多年一直未能傳出喜訊,但是人家娘家父祖兄弟都是得皇帝賞識的,她大哥是白身不說,日後要接掌門主之位,名符其實的是個江湖人,大嫂嫁過來是下嫁,為了三哥的前途,她娘不敢明著對大嫂表示不滿。

利用張玉嫻給她添堵,再恰當不過。

只不過她娘想不到的是,怎麼就這麼剛剛好,大兒媳有喜啦!還差點被張玉嫻搞得這一出給鬧騰得差點小產?

這是誰都始料未及的事啊!

梅沁心說,大小姐是個耿直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管你是何身份,撞到她手里,就只有被她數落的份兒。

自家夫人可憐哪!攤上這麼個女兒,想使個手段,都得小心不能讓女兒逮到,不然能念叨到你投降為止。

梅沁不曉得的是,張玉嫻得鄒三爺點撥,已然幡然醒悟,只不過她扭頭又掉進鄒三爺的溫柔陷阱里頭。

鄒三爺對這個膽敢算計自己的表妹很是厭惡,正巧他對大嫂的一些舉動不是很滿意,他剛想從大哥夫妻的下人著手,給他們夫妻安插根釘子,一來給大嫂添堵,二來幫自己打探他們夫妻的情況。

這個表妹自個兒送上門來,從頭到尾都沒自己的事,就算父母之後有所懷疑,也扯不到自己身上來,就順手利用了一把。

鄒三爺安插在母親身邊的釘子,倒是早就告訴他,母親對長嫂的不滿,所以他對自己把表妹甩鍋給大哥一事,完全毫無愧疚之意,誰讓他老婆先出手招惹自己的呢?

至于他大哥會不會因此不滿?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只不過鄒夫人知道張玉嫻主僕的行動,知道長媳和其娘家的作為,卻不曉得鄒三爺已然知曉所有的事,並且隱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她只想趕緊將此事落定,至于張玉嫻,究竟會不會進門作妾?那不是她所關心的,重要的是,不要讓她的長孫因此受到影響。

梅沁是鄒鶯鶯的大丫鬟,跟著她出門,怕女兒會被張玉嫻主僕給哄了去,鄒夫人才對她說了一些事,讓她看著女兒,別被舌燦蓮花的王女乃娘給騙了去。

劉二在鄒雄叔佷這邊放了把火,為黎淺淺夫妻討要到賠償,就帶隊回去了。

鄒雄這頭氣得半死,命人去張家打听消息,雖然鄒雄的人在疏蓮城算是混得挺開的,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張七老爺家在疏蓮城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張七老爺想利用王女乃娘一事,和本家爭權奪利,面對外人的刺探,都是口風一致,把他們想說的,推說是王女乃娘說的,至于王女乃娘?她是別想活著出去了。

劉二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把王女乃娘推出去。

鄒雄的人撒了不少錢出去,才換來肯定的答復,把鄒雄叔佷氣得不輕,要是王女乃娘在他們面前,肯定會被活活掐死了。

鴿衛們把情況回報給劉二,不免要問一聲,「就這樣放過王氏?」

「沒放過她,鄒家和張七老爺都不會讓她活下去,張太太的人更加不會放過她。」

鴿衛們放心了,繼續盯著事情發展。

黎淺淺他們也要出發離開疏蓮城了,這日天還沒亮,鳳家莊分舵角門外已停了一隊車馬,黎淺淺是由鳳公子抱著上車的,黎漱他們看他照看得穩妥,這才分別上車,車隊由分舵離開時,張家本家來的車隊正好進城。

雙方擦肩而過,張家來的張老太太心月復賀嬤嬤撩起車簾往外瞧,看到黎淺淺他們的車隊,不禁贊嘆了下人家車隊的駿馬,實在是太俊了!

賀嬤嬤的丈夫和兒子專為張家飼養馬匹的馬夫,耳濡目染下,賀嬤嬤對駿馬的鑒賞力也高于其他僕婦,她精明果斷,所以張老太太才會派她前來。

不是張老太太不相信兒媳,而是這個兒媳婦干的蠢事實在多不勝數,讓她不得不派人盯著。

張太太耳根子軟,她生的兒女都跟她一樣,有這個毛病,連帶的,她使的心月復也跟主子一個毛病,處理不了王女乃娘不打緊,就怕三言兩語被人模透了底不說,還被策反了。

雖然說,已經把王女乃娘娘家和婆家人全都處置了,可是王女乃娘那張嘴,讓張老太太心生忌憚,不得不小心防備著。

「賀嬤嬤,您要真喜歡那家的馬,不如讓管事去買下來?」張太太派來的曾嬤嬤討好的說。

賀嬤嬤冷笑,「這天下的好馬多了,難道還能都買回來不成?」曾嬤嬤被這麼一懟有些下不了台,訕笑了下想要打哈哈好混過去。

誰知賀嬤嬤壓根就沒打算讓她混過去,「剛剛過去那家,應該非富即貴,不管是拉車的馬,還是護衛騎的馬,全都是上等的好馬,就是咱們家主的馬,都沒法跟人家比。」

曾嬤嬤听明白後,臉色大為不好,賀嬤嬤放下車簾,道,「要真能讓我們買下,你說,這馬要不要獻給家主呢?再說了,那樣神駿的馬兒肯定不便宜,就算把你我賣上個十來回,都湊不齊買馬的錢呢!」

曾嬤嬤張了張嘴,卻不知要從哪回起,似乎怎麼回,都有錯啊!最後她只得訕訕的閉上嘴巴。

「對了,听說王女乃娘日前跑去鳳家莊分舵外頭亂說話。」賀嬤嬤頓了下,等曾嬤嬤抬頭看自己,她才接著說,「你說這個人這麼笨,她是怎麼把太太給哄得團團轉的?莫不是有人在太太面前幫襯著?」

曾嬤嬤一听急紅了臉,忙要為自己辯解一二,誰知人家賀嬤嬤嗤笑了一聲,曾嬤嬤不解其意,正想開口問,就听賀嬤嬤說,「王女乃娘在玉嫻小姐身邊侍候著,甚少在太太面前走動,她卻能把太太哄得服服貼貼,肯定是有人在太太面前為她說話。」

「不是我。」曾嬤嬤月兌口而出,賀嬤嬤笑,「我也沒說是曾嬤嬤你啊!而且那也肯定不是你,不然太太不會派你領這個差。」

曾嬤嬤乍听她的話,心里一松,但隨即心又吊了起來,「賀嬤嬤這話是何意?」

「這不明擺著的嗎?誰代太太出面處置王女乃娘,肯定要得罪玉嫻小姐的嘛!畢竟那是自小把她女乃大的女乃娘啊!」

曾嬤嬤這時總算听懂了,咬牙切齒的恨聲道,「程桂枝!」

這人與曾嬤嬤同是張太太跟前得用的嬤嬤,「我就說嘛!她這回怎麼這麼好心,把這差事讓給我,原來,原來啊!」

曾嬤嬤氣得牙癢癢,她只想到在太太面前露臉,卻忘了這件差事會得罪玉嫻小姐!失策,真是失策啊!

賀嬤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說,這兩個都不是好東西,要真是好的,怎麼會幫著王女乃娘哄騙太太?這趟差回去之後,曾嬤嬤肯定不會放程氏罷休,到時狗咬狗兩敗俱傷之後,再由老太太給太太好的使。

賀嬤嬤在心里盤算著,府里有那些人是得用的,送的禮也厚實的,到時候她可得好好挑幾個好的給薦上去給老太太。

至于太太身邊這些人,這些年也收了王女乃娘不少好處,這回統統被收拾,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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