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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到底有幾份藏寶圖

「你舅舅家離此地很近?」黎漱問。

「在凌雲城外的一個小城。」嚴姜智道,「我娘是從趙國嫁去南楚的,我爹過世的時候,我七歲時,外祖父安排她再嫁,她本想帶我一起過去,可後來,她听師父說我很有天份,就讓我留在璇璣門里,她自己回趙國改嫁了。」

咦?改嫁了?

鳳老莊主和黎漱對看一眼,似對嚴姜智對其母改嫁一事,沒有太多情緒感到訝異。

「那,你們母子……」黎漱遲疑片刻問。

嚴姜智的笑有點,怎麼說呢?淒涼!就跟所有被親娘拋下的孩子一樣,說起親娘來,都有點難以言說的情緒。

「自我娘回趙國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她,多虧師父舉家搬遷來趙國,我們母子才有了再見的機會。」所以他對璇璣門搬遷到趙國來,並無太多抵觸,而門里其他人,多的是孤兒,從小就沒見過爹娘,對南楚也沒有太多的依戀。

在他們心里,張門主夫妻就是爹娘,張建樂被人欺負,就是他們的姐妹被人欺負,要不是張門主和嚴姜智這個大師兄管得緊,他們早就把張建樂那個前未婚夫,和那個章少爺揍一頓了。

鳳老莊主好奇的問,「那你爹那邊的親戚……」

「我爹是孤兒,嚴氏族人把他養到七歲上,就叫他出外打工,不止養活自己,還得把錢上交族里,至于我祖父這房的財產,在他過世後,就被族里收回去了,听說是因為我祖父是犯法而死,死的不光彩,連帶著敗壞了嚴氏名聲。」

所以族長、族老們一致認定,他們這房的房產該由族里所有,以做為賠償。

話說得很理直氣壯,行為卻有點猥瑣。

嚴姜智見他們面沉如水,以為他們不願與自己為伍,忙小心翼翼道,「其實我祖父並不是惡人,我爹長大後去縣里查過,我祖父是春耕期間過世的,听說那年雨水不多,嚴家村和附近的幾個村子的人爭水。」

他祖父嚴壽讀過一點書,知道只要打起來,出了人命,就算本來自家有理也成沒理了。

他出面說和,可惜嚴氏族人覺得他吃里扒外,爭水那會兒,有官府的人在,官差們還說嚴壽好,嚴氏那些族人縱有不滿,也不敢立刻發作他。

直到官差們轉到下一個村莊去,嚴壽前和妻兒說要和族人去喝酒。

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嚴壽的妻子帶著兒子跑去請族長幫忙找人,可是被打發了,最後她自己帶著兒子去找,最後在田邊找到丈夫,他早已沒了氣息,嚴壽的妻子看丈夫那個慘狀,直覺是被族人活活打死的。

她不敢回家,抱著兒子直奔衙門。

最後她辦完丈夫的喪事,自己卻一腳踩空,跌入水渠身亡,自那之後,嚴姜智的父親嚴圖就由父母嬌寵大的孩子,搖身一變人人喊打的討厭鬼。

說是族人養大他的,其實給他的吃食,都是人家吃剩的,好不容易能從嚴家村出去,他就不想再回去,可是族長他們卻如血蛭一般如影隨形。

他努力掙扎著,從雜貨鋪的小伙計,跳到糧行當伙計,最後又到木匠那里當小學徒,不管他跑到哪兒,只要存下一點錢,族長他們就來了,搶走他的辛辛苦苦存下的銀錢。

其間還遇上壞心的同僚,搶走他的錢不說,還嘲諷他,就算自己不搶,改天嚴家族長來了,他還不是一樣得老實交出去?還不如給他幫著花了呢!

後來是嚴姜智的娘無意間撞上,幫了他爹一把,最後努力想掙月兌嚴氏族人的嚴圖,就娶了嬌妻何氏,在趙國待了幾年後,帶著妻小回去祭祖。

可惜的是,嚴圖回去後,就被嚴氏族人盯上了,最後雙方一言不合同歸于盡。

嚴圖從此跟父母團聚,沒能離開嚴家村,何氏一知丈夫出事,就立刻帶著兒子離開嚴家村,在川東城住了段日子,嚴姜智機緣巧合下,拜入璇璣門,何氏安排兒子之後,便回趙國改嫁,母子兩個從此就跟嚴家斷絕往來。

「不對啊!你師父不過是收你為徒,嚴家怎麼可能就此放過你?」他們連嚴圖都沒放過,黎漱與張門主是故交,對他收徒的始末是心知肚明。

嚴氏族人不全是壞人,如嚴圖幼時能活下來,嚴氏族人里必有好心人照看著他,只是掌權的人是無賴,貪得無厭之徒,他們斗不過這些人,只能低調給予嚴圖協助,何氏能帶著兒子順利離開,也全賴這些好心族人相助。

「我娘和師父對外都說,我娘把我賣給師父,那時璇璣閣落魄至谷底,外界只知師父是個木匠,旁的都不知道。」

嚴格說起來,張門主和嚴圖曾有同門之誼,嚴圖和何氏能認識,也是老張門主無意中居中牽線的。

所以張門主對嚴姜智,除了有師徒之情,也還有照顧故人之後情份在。

黎漱拍拍他的肩頭,「你爹當年拜入老張門主門下時,我就認識你師父了,那時他就讓我幫忙查過你父親的身世,你祖父當年其實立了大功,但是官府把這功勞記在他一個人身上,族人們討不著好處。」

于是為了爭搶這份功勞及好處,族長和族老們便設計弄死嚴壽,族長的兒子頂了嚴壽的名頭,由此補了個小官,這算是當時的父母官能給的最好的補償吧!因為之後當地縣令就高升去了上等縣當縣令去了。

嚴族長為給兒子補這個官,花了不少私房,所以他需要添補這個花費,便盯上了嚴壽家的家產。

想想看,奪人前途,又奪人生命,最後連人家留給兒子的家產也奪了去,為了不讓嚴壽長大後回來討要,就把他逼入谷底,讓他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卻沒想到,有的人是遇到的挫折越大,反彈起來的威力也越大。

眼看著真相即將大白,他們將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嚴族長他們豈能忍?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已經弄死過一個了,再弄死幾個也不手軟。

別以為鄉下純樸,就不會有謀財害命的事情發生,嚴家村是嚴族長帶頭為惡,村長是族老之一,平日行事皆以族長馬首是瞻,嚴壽父子的事不過是冰山一角,張門主雖是江湖中人,路見不平見義勇為的事不是沒做過,但嚴家這事太大。

後頭嚴族長家又出了個官差,民不與官斗,張門主只能盡力保住徒弟的小命,旁的,就不想了。

畢竟那段時間,他自個兒也是煩麻事纏身。

鳳老莊主點點頭,道,「你娘考慮得很周詳。」她都被逼得把兒子賣了,嚴家人要是還敢逼上來,難保她不會來個魚死網破,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嚴族長他們現在是穿上鞋了,自然是怕她這個光腳的。

「你娘再嫁了?」

「是,不過繼父已經過世了。留下兩個妹妹,都已經出嫁了。」所以他娘看到兒子很高興,本來以為母子兩今生無法再見,沒想到有再見面的一天,就是有點可惜,兒子的心思全在機關術上頭,她手上的鋪子沒人接手。

「難得母子團圓,日後好好孝敬她。」

「是。」嚴姜智高興的點頭,開心得看起來完全沒有平日穩重的樣子。

鳳老莊主拿出幾張藏寶圖給嚴姜智,「仔細看看,之後我們再出去實地堪察。」

嚴姜智點頭接過,仔細的一一看過之後,才抬頭說,「不瞞二位,臨來時,師父給了我一卷藏寶圖,我粗略看過這幾張圖之後,可以確定圖上所繪的藏寶地,就是那卷藏寶圖上所記載的地方。」

黎漱有點蒙了,「你師父手里有五行山行宮的藏寶圖?」

「應該是吧,師父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您信上說是在五行山,師父在書庫里翻找了好幾天,最後找出來的就是這卷藏寶圖。」

黎漱輕咳了一聲,「收在你師父的書庫,竟然還找得到?」

嚴姜智也咳了一聲,「要不是從南楚搬過來,興許得花更長的時間才找得到。」

璇璣門的書庫頗為龐大,而且因為張家人沒心思收拾,東西總是亂擺,要不是搬家時整理過一次,到趙國後,又重新收拾了一回,說不定真得花上幾個月才找得到呢!

「東西放在行李里頭,我這就回去取。」

「我讓謹一送你回去。」黎漱對謹一做了個手勢,謹一便上前帶嚴姜智出去,行宮太大,他們來的人雖不算很多,但黎漱他們住的地方已經沒地方容納他們,只得就近找地方安置他們。

幸好這兩天安陽侯的人在換崗,人員來來去去,一時間也沒人留意到嚴姜智他們這幾個生面孔。

唯一較愁人的是,璇璣門人的武力值普遍不高,要額外派人保護。

這其實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他們都把時間花在研究機關術上頭,用在武術上的時間自然就減少了,再有他們手頭上各式各樣的防身武器多得是,出其不意制服歹人,其實並不難。

黎淺淺知他們有能力自保,可到底人家是應邀而來,不能說人家有防身能力,就不管不顧了吧?

但派人去保護他們,又怕傷人自尊,這分寸拿捏就叫黎淺淺愁白頭。

幸而之前在地宮時相處過一陣子,把人安插在三衛住處中,也不算太過突兀,也正好讓三衛不動聲色的保護對方。

剛把人安置好,就見謹一護著嚴姜智過來,黎淺淺有點意外,「這是談完話了?」

「不是,是過來拿點東西。」

「哦。」黎淺淺指了一間廂房道,「他們說那間留給你的,你的東西都放到里頭去了。」

黎淺淺說完,就見嚴姜智道謝,然後便進房里去了。

黎淺淺這才抓著謹一問,謹一自不會瞞她,便把事情說給她听,「所以嚴圖是張門主的師弟?」

「是,不過當年張老門主護不住他,便使了小計,讓他離開南楚,不承想他就和何氏成了親。」謹一說起此事,也覺好笑,「當年張老門主本來是想招他為婿的,不過他閨女兒早就和青梅竹馬的閨蜜兄長私訂終身。」

後來家里要給女兒訂親,怕徒弟見了心里不舒服,就派他去鄰城見何氏的父親。

何氏的父親要請張老門主修復一座壞掉的屏風,但他眼下被困在鄰城那里談生意。

嚴圖長得好,雖不擅言詞,但心性堅毅,讓何老爺對他頗有好感,何氏更是對他印象深刻。

後來她又無意中撞見,與嚴圖一起來的同伴跟他要錢,氣憤之余便出手幫了他,二人越走越近,最後結成連理。

張老門主大概沒想到,修一座屏風卻賠上了一個徒弟。

不過這也正合他意,離開南楚,也遠離了嚴氏一族。

想來嚴氏族人應該不至于,為嚴圖為數不多的月錢,大老遠跑到趙國去討要才是。

只是沒想到的是,嚴圖最後還是命喪嚴家村。

黎淺淺嘆氣,「那他不是在張門主門下嗎?嚴家人沒再上門找麻煩?〞

「沒有,剛剛他說了,他娘對外說是日子不好過,她要改嫁,不想帶個拖油瓶過去,便把孩子賣給張門主了。」

雖然嚴姜智還是姓嚴,但他已是張門主買下的下人,嚴家人也看不上他一個下人每個月的月錢,之前追著嚴圖討要月錢,那是因為他是嚴氏族人養大的,而且他是良民,找他要錢,不過是要回之前養他的費用。

嚴姜智都已經被賣身為奴,他們要還去跟個奴才拿錢,嚴村長的臉都要丟光了,還有嚴族長的兒子也是,他如今可是個官啊!

也就因為如此,嚴姜智才能月兌離嚴氏族人的桎梏。

謹一還想往下,卻突然停了,黎淺淺扭頭就看到嚴姜智匆匆跑過來。

「拿好東西了?」

「是。」嚴姜智笑著舉了舉手,黎淺淺點點頭,示意謹一帶他回去,謹一揚眉無言的問她,不一道兒走?

「我還沒忙完呢!」黎淺淺板起臉嗔道,「玄衣派人把我的大幫手拉走了,我這里缺人呢!」

謹一笑,揚聲對外頭喊道,「難怪沒看到鳳公子,玄衣把人拉哪兒去了?趕緊的,叫他給送還回來。」

就听春江她們幾個的笑聲,從各處響了起來,好一會兒,春壽才從一間屋子里冒出頭來,「公子說他去去就來。」

「玄衣好像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找公子去看看的。」

黎淺淺冷哼,謹一見狀不免好奇,問,「怎麼回事?」

「听說又有凌雲城的人過來了,而且好幾個姑娘是沖公子來的。」春江快步走過來,低聲對謹一說道。

謹一訝異的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人沖公子而來?」

「不知道啊!明明在凌雲城的時候,公子和教主都易容了。」

按說應該沒人能認出他們夫妻,可這幾位才過來的姑娘,卻一來就揪著追問鳳公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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