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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姍姍來遲

姚嬤嬤停了半晌,問老太太,「您說,他們是不是在等什麼解機關的高人啊?」

老太太想了想點頭回道,「應該是吧!我听說,那間頗出名的什麼客棧,就是建在那什麼機關門的城里的?」

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幾條消息混在一起說,雖沒全對,卻也差不離。

「你說,到時候要不要把那解機關的人……弄過來?」老太太沉吟許久,問道。

姚嬤嬤一听整個人都傻了,「老太太,您,您想弄個解機關的人做什麼?」

「會解就會做吧?我其實是想,讓他給我弄個機關在家里,如此就沒人能擅闖了。」到時就算自己百年之後,也就不愁大房那邊回來爭產了。

她還不曉得,大長那邊派了五老爺,長期盯著家外,還在家里里外外安插了不少眼線。

「那就不能讓這次來的人回去。」姚嬤嬤右手掌狠狠的比劃了下,「要不然他們要去回去亂說話,咱們就別想請到人了。」

老太太想了想,點頭同意,「你說的是。」這次來的人不能讓他們回去,否則肯定會壞了她的大事。

「對,他們會來大概是應安陽侯所請,他們和安陽侯一起死了,才能坐實是那些江湖人殺了他們。」

如果老太太知道,他們此行在前頭解機的,是黎漱的話,那她肯定不會這樣計劃了,可她這是不知道嗎?

鴿衛們听到這里,都頗為氣憤,這老太婆可真是歹毒心腸啊!

黎淺淺那里很快就得了消息,跟黎漱和鳳老莊主一說,這兩位倒是心平氣和的很,「你生什麼氣?不是早就知道,這老太太心思歹毒了嗎?」黎漱沒好氣的瞪眼問。

鳳老莊主則笑,「到底還是孩子,這老太太也還好,畢竟一開始,我們就都知道她是個心腸硬的,怕的是那種當面與你談笑風生,看似交情好得很,轉過頭就從背後捅你一刀,這種啊!才是叫人無從防備,因為你一直以為他跟你感情很好,沒想到這種人下手才是最狠的。」

武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奇人異士很多,奇葩惡人相對的也多。

如冷門主他們這種,還沒露面,就已經被人探查出他們在打什麼算盤的,雖然他們的打算很惡心人,但到底不是那種一來就和你姐姐妹妹叫得親熱,處得也好,轉過身就勾引男人的。

鳳家莊做的是消息的買賣,類似這樣的事情看得多了!

說到這里,鳳老莊主便給黎淺淺舉例說故事了!鳳公子見狀苦笑,鳳老莊主要說的這件事,他印象太深刻了,因為後續去負責調查的,就是他和他二哥,他二哥還險些被人拉去成親。

幸好他那時還小,人家對他毫不防備,他才能及時把他二哥給救出來。

鳳老莊主就說了,那時有一富戶的當家主母外出上香,上香歸來途中,救了個被親戚逼嫁的孤女,難得投緣嘛!把人當妹妹待了,結果人家轉頭就勾搭上她丈夫,還有個不止勾搭了她男人,還連人家兒子一起勾引了,最後是父子二人爭一女,直接把好心救人的當家主母給活活氣死。

鳳老莊主接到這則消息時,還特別好奇的派人去追查結果,才曉得最後出來收拾殘局的,是那當家主母最小的女兒,年僅十三歲的小姑娘,特有當家人的作風,快刀斬亂麻的把那女人給拿下。

然後當著父親和哥哥的面,質問他們是要那女人呢?還是要家人?

做父親的退縮了,他回說要家人,小姑娘的哥哥涉事未深,還是個熱血少年,他回答要那女人。

結果小姑娘做主,命人把那女人的手筋、腳筋挑斷,人是還活著,不過就是個廢人了!然後把人丟給她哥,又命人把她哥打包好給輛馬車,就把兩人趕出去。

這做哥哥的哪肯啊!要知道他是家中嫡長子,這個家日後就是他當家,就這樣形同淨身出戶,他不肯。

不過小姑娘可氣了,親娘都被你給氣死了!你還想不付代價,賴在家里做大少爺?帶同那個禍水一起坐享其成,享受她親娘幾十年的辛苦耕耘,所積攢下來的財富?門兒都沒有。

親自上去,搶過家丁手里的掃笤,直接把她哥給打出門去,沒到官府告你不孝就已經很好了好吧!

至于她爹呢?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跟兒子爭,把老婆氣死,把小女兒逼成個凶婆娘,他很是羞愧,所以他就待在家里足不出戶,名曰守孝。

小姑娘沒理他,和另外幾個哥哥一起,把家業撐起來。

這小姑娘就是後來的西越首富安平樂。

她那幾個哥哥覺得自己本事沒妹妹大,也沒她果斷,所以索性就由她當家,他們樂居于她之下,再說了,家里嫡出的就她和被趕出門的嫡長子兩個,他們是庶出,當家掌權,沒她理直氣壯,底下的人也不听他們使喚。

後來她大哥安元樂窮困潦倒,拖著妻子和一雙兒女,回來投靠,喔,對,他的妻子並不是當年那名禍水,那個禍水雖說手腳都動彈不得,但人家有張好皮相啊!憑著那張臉,被西越一位王爺給收房了。

她大哥帶著妻兒回來,一開始還挺安份的,後來他的一雙兒女就開始不老實了,對外揚言他們才是真正的繼承人雲雲,安平樂彼時正在為自家女兒相看,對方見這事兒鬧得,便打了退堂鼓。

不過安平樂的女兒是個有福氣的,西越華方玨華大儒的孫子華德剛,一次雨中偶遇後,就喜歡上這個溫柔可愛的姑娘,華大儒為人低調,他孫子只比他低調,而且還比他祖父宅,華大儒經常還會和友人開開詩會、畫會,也會到西越的國子監給學子們上課。

華德剛少時還會隨祖父出門,但華家子孫眾多,他又不愛出風頭,因此後來機會都讓與兄弟們,他則待在家里看書習字畫畫。

別說,大概是因為只有他有耐心,坐得住,所以華家三代里,只有他的書畫有資格和華大儒相提並論。

安平樂的丈夫姓蘇,女兒名叫蘇杏,容貌僅中人之姿,但她性情溫和,頗受西越京都閨閣們喜愛。

而安元樂的女兒安幼儀擁有絕俗姿容,若說蘇杏似杏花,她就有如濃烈的薔薇,氣質很有攻擊性。

華家派人上門提親,安幼儀以為是為自己而來,高興萬分,並于隔天的賞花宴上就宣揚出去。

不想卻被華家的姑娘給兜頭潑了盆冰水,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你誰啊?你說你是安家嫡長孫女,你就是了啊?來來來,先說說,這十幾年來,你那身為嫡長子的父親都上哪兒去了?

你姑姑這些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家業,你們父親一張口就要搶了去,誰給你們的膽子啊?你爹安元樂不早就被逐出安家了嗎?

是的,安家的事情,當年不止鬧得滿城風雨,而且當年還未及笄的安平樂,把她哥逐出去之後,就由他們父親安吉祥出具證明文書,去官府備案了,言明其子不孝氣死其母,現將他逐出家門,此後安家再無此人。

本來是沒鳳公子兄弟的事,誰知安幼儀經此打擊,就鬧騰開了,抓住當時在打探消息的鳳二公子,以為他就是那個藏頭藏尾不肯露臉的華德剛。

黎淺淺听到這里,非常訝異的看著鳳公子,「不是吧?以你們兩個的實力,怎麼會被人抓到的?」

鳳公子呵呵笑了兩聲,當下毫不隱瞞的出賣了他二哥,「武功高也沒轍啊!他那時正洗澡呢!」

因為壓根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兄弟兩又長得好看,一出現在西越京城街頭時,就引起不小的轟動,安幼儀自然也注意到他們兄弟兩了!

安幼儀當天參加的是賞花會,用過中飯之後,姑娘們沒歇午,聚在一起閑聊順便吹捧一下小伙伴們。

安幼儀不是在西越長大的,安元樂被趕出安家後,帶著禍水一路從西越京城,流落南邊的靖王封地,禍水因生得一張好皮相,且剛生下安幼儀不久,有股清純中帶點妖媚,似少女卻略成熟的模樣,令識女無數的靖王對她一見傾心。

靖王見過的女人多了,可像她這樣,還真沒有,如此美女卻手足俱殘,讓人見之生憐。

于是她就被靖王帶走了,臨走那位王爺丟了一大筆錢給安元樂,要求他離他的封地遠遠的。

安元樂哪肯離開,後來被打了好幾回,都是他那位妻子杜珍珍救得他,所以他後來才娶了她,那姑娘不是西越人,安元樂娶她之後,就隨她和她父親回了北晉。

杜珍珍的父親杜成是北晉的藥材大批發商,去西越是為了進貨,順便帶女兒回去探望她外祖母。

本來杜成是想把女兒嫁給妻子高氏的佷兒,不過打听了一番後,覺得很是失望,那姓高的小子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敗家子,妻子娘家的產業已經被他敗得七七八八,要是把女兒嫁給他,自家肯定要被拖下水。

那時他很慶幸,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因此行帶女兒同來,又有打算聯姻,所以沒讓岳父母知道他們來了,如今女兒看上了個小伙子,無父無母的是個好拿捏的。

于是連面都沒露,就帶著女兒和準女婿回了北晉。

此番安元樂帶著妻女回西越,是老岳父慫恿的。

人嘛!總是習慣為自己臉上貼金,在岳父問起自家身世時,安元樂便忍不住說了謊,把事情全推到禍水、他爹和他妹身上。

當年明明是他和父親搶禍水,把安夫人活活氣死的,可他對岳父說起時,卻說是父親被禍水所迷,母親因此生氣,被氣得吐血,妹妹卻跳出來指責母親,不該這樣欺負父親,母親被氣死,父親為保自己名聲,就把禍水推給他,然後把他趕出家門,而立妹妹為繼承人。

這番說詞其實禁不起細細推敲的,但老岳父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安家如今已躍升為西越首富,如果女婿能把安家產業拿到手,那自家的產業豈不是更上層樓?

不去爭,是肯定拿不到手,要是去爭了,就有一半的機會能爭贏,爭不爭呢?反正又不是他出面,得到安家的產業,外孫能繼承的財產就更多了!

雖然也看出女婿的話不盡實在,但杜成不以為意,打發他們夫妻回西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再娶。

元配高氏年前過世,夫妻兩只有杜珍珍一個閨女,但是高成不是不想要有個兒子,只是早年曾對高氏許諾不納小不收房,偏偏妻子生女兒傷了身子,他雖感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但是,妻子突逢意外過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族人再度提及過繼嗣子一事時,他忍不住來氣,這些人真把他看扁了啊!就認定他生不出兒子來嗎?他就再娶個年輕的老婆生給他們看。

然而外孫都能娶妻了,他這個年紀要再娶,女兒保不住有意見呢!為免女兒干擾,索性找了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他夫妻兩攆回去。

對鳳公子他們竟然能查得如此詳細,黎淺淺感到無比的佩服。

鳳老莊主笑,「全是莊里派駐在各地的公子們功勞。」鳳老莊主伸手拍拍佷兒,「安幼儀的人上客棧抓人的時候,也沒想到他哥正在洗澡。」

鳳二公子先天條件不佳,但也沒讓上門逮他的人佔便宜,來抓他們的人,有三個被打成殘,兩個手斷了,一個被踢斷了腳。

最後鳳二公子被擒,全是因為他們抓住了睡夢中的鳳公子。

其實那也不能怪他啦!畢竟那時他才十歲,他哥也才十二歲。

「你們說說,安家那些人眼楮是有多瞎,才把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當成是二十出頭的華德剛?」

華德剛那時名聲還不顯,可好歹是個大人了,鳳二公子兄弟就算長得高,那沒長開的孩兒臉一看就知道還是孩子呢!是怎麼把二者混為一談的?

幸好鳳家莊的繼承人們,小小年紀就被丟出去磨練,遇到事雖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鳳二公子為了弟弟,只能束手就擒,同時也是為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怎麼好端端的,有人上門要綁他們兄弟兩呢?

結果,「被綁到安家之後,我裝睡,我哥裝昏,他掩護我逃出去,因要辦喜事,安元樂的人忙得很,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我,我就在他那宅子里閑逛,知道是安幼儀誤以為我哥是華德剛,要搶在他和蘇杏婚事訂下來前,先和他拜堂完婚。」

「所以你就把你哥救出來了?」黎淺淺托著腮好奇的問。

「嗯,我溜到廚房,拿了吃食之後,順便放點小火,再繞去賬房偷點銀子,好制造點混亂。」

然後他就折回去找他哥,兄弟兩個在房里飽餐一頓後,趁亂,大搖大擺的從大門出去了。

「玄衣他們呢?」

「他們還沒到我們兄弟身邊侍候呢!那次隨行的是他們的師叔和師兄,他們就跟在我們身後,暗中保護著。」鳳公子笑,「你不會以為,他們沒發現我們被抓了吧?」

黎淺淺點頭,「剛剛原本是這麼想的,後來我就知道了,他們是故意讓你們被抓,反正有他們看著,你們不會吃太多苦頭,再有就是如此一來,才能知道到底是誰要綁你們。」

鳳公子點點頭,「確實如此。」

「那,安家這場鬧劇,後來如何落幕?」

「安幼儀身體本就不怎強壯,又搞這弄那的,沒熬到出嫁就病死了。」鳳公子意有所指的看鳳老莊主一眼,鳳老莊主笑著搖頭,「我和你爹還沒動手,你娘就出手了。」

鳳公子聞言一驚,「我娘?她咋知道這事?」

「你這話問的不是傻嗎?你們兄弟兩個回家後,老是湊在一塊嘀嘀咕咕,洗澡的時候,也是一個在里頭洗,一個守在外頭,你娘能不起疑?不過你娘給她下了藥,讓她大病一場,以示懲戒,此外,還有人出手了。」

事實上,安幼儀會死,是多人同時出手所致。

一個是鳳老公子夫人,就是讓她病一場,第二個出手的,自然是女婿差點被搶的安平樂,你都敢來搶我女婿了,還能饒了你?這次是你運氣不好抓錯人,要是讓你得逞呢?我女兒還嫁不嫁人了?

第三個出手的,是安幼儀的親娘。

她雖被挑斷手筋和腳筋,但納了她的王爺手底下奇人異士甚多,有人獻藥把她給治好了,她有心機有手段,當初會栽在安平樂手里,全是因為沒想到這小妮子,小小年紀出手這般狠辣。

她調養好之後,憑著一張臉和一張巧嘴,甚得王爺寵愛,沒兩年就生下了一兒一女,兒子倒也就罷了,偏偏女兒生得像她,也就和安幼儀有七、八分相像。

她和王爺就比安元樂一家四口,早兩個月回到京城。

之前沒鬧出這等笑話,旁人也就玩笑似的說,似水縣主和安家那新冒出來的孫小姐長得像,鬧出搶婚笑話之後,旁人再提及這容貌一事時,禍水就覺得人家是在嘲諷她女兒。

當初生下安幼儀,她就將之拋諸腦後,誰會想到,這個女兒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呢?

說起來她很走運,進了靖王府之後,立刻就有人獻藥,她的傷不算太嚴重,很快就恢復如常人一般,來年她就生下女兒似水縣主,轉年又生了兒子,從此在靖王後院立穩腳跟。

她對安元樂其實也就是閑時撩一下而己,她心所愛之的其實是他的父親安吉祥,後來她成了要人侍候的殘廢,是安元樂照顧她的,他要她為他生孩子,她只能順從,她把安幼儀當成是償還安元樂對自己照顧的回報。

對似水姐弟,那才是真心疼愛,她對靖王也是真心愛戀,對兩人愛的結晶,自是百般疼愛。

安幼儀讓似水間接被人嘲弄了,她就讓人除掉她,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畢竟她從頭到尾都瞞著靖王,自己在跟了他之前,還給安元樂生過孩子。

「那安幼儀死了,她爹還留下來爭產不?」

「爭啊!只不過全京城的人,都還記得當年的事情,沒多久就灰頭土臉的回北晉去了,安幼儀不是她生的,死了,她也不覺得傷心,倒是安幼邦挺傷心的,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過了幾年就忘記有這個姐姐了。」

安元樂夫妻帶著兒子回北晉後,赫然發現杜成再娶,父女兩當場鬧翻,杜珍珍把她娘的陪嫁統統拉走,誰也想不到的是,杜珍珍這麼一走,杜家就此敗了。

那時所有人才曉得,杜家這個大藥材商,其實全靠高氏的嫁妝支撐著,就有人說,原來這才是杜老板不納小不收房的真正主因吧?

說完了閑話,春壽便進來稟報,璇璣門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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