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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疑惑

有間客棧工地的角落里,黎淺淺一行人坐在剛搭建好的廂房里,這間廂房用料普通,梁柱家具上都只刷了清漆,保留了木材最原始的本色,也沒在上頭刻花樣紋路,一切都是原木本色。

正堂和西廂還沒建好,這東廂一開始是先弄出來擺放東西的,正堂的梁柱和家具自然要講究些,所以建造的比較慢。

東廂堂屋里,黎淺淺和鳳公子坐在窗下下棋,黎漱和鳳老莊主在閑聊,謹一和玄衣等人則在一旁的桌邊忙著。

謹一和劉二在看鴿衛送進來的消息,玄衣他們則在看鳳家莊送過來,要讓鳳公子處理的文件。

春壽端著茶盤進屋來,對劉二道,「國都有消息來了,你要看嗎?」

「是什麼消息?」

隨著葉千亞兄妹認祖歸宗,各自成婚後,冷大小姐姐妹共侍一夫,岑大小姐也與二莊主喜結連理,蘇南殊的婚事目前呈膠著狀態,其他對鳳公子抱持著別樣心思的人,目前已經陸續離開。

鳳公子夫妻都已經不在國都了,她們還留下來干麼?沒看最具競爭力的四大家小姐,都已各有著落了嗎?哦,蘇南殊還沒,不過應該也快了!

眼下國都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放到皇宮里的皇帝身上。

說起來,皇帝己經病了好一陣子了,听說還昏著呢!太醫院的御醫們到底沒有沒辦法,治療皇帝啊?不是說冀王從外地請了個名醫回來了嗎?

到底有沒有用啊?

黎淺淺她們比外頭的百姓更早得到消息,而且還有兩位長公主的通風報信,對趙國皇帝的病情,那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又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是那位黎小姐。」春壽才說完,就看到才走進來的春江沒好氣看自己一眼,春壽朝她露出討好的笑臉。

黎淺淺抬頭看過來,「她又來了?」嘆氣,這女人是盯上表舅了嗎?

「是啊!」春江今兒才從國都過來,親眼看見黎晨曦一行人,軟硬兼施就為進門的樣子。

鳳公子轉頭問黎漱,「表舅,這黎晨曦究竟是何人,怎麼一來就纏上咱們了?」

不說是冀王請回來給皇帝治病的嗎?那她不好好在宮里給皇帝治病,天天跑他們府上堵人是為那般。

黎漱看黎淺淺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她沒把自己跟她說的事,告訴鳳公子。

黎淺淺回以聳肩,那是表舅的私事,他如果願意讓鳳公子知道,那天就不會單獨跟自己說這件事。

黎漱握拳輕咳了一聲,把黎晨曦的事,向大家交代了一下,原本只跟黎淺淺說,是怕那人會找不知情的她幫忙說話,卻沒想到,那人不依不饒的纏上來。

鳳公子想了下問,「表舅對她有何看法?〞

「沒有看法,沒有想法。」黎漱嗤笑,「你以為我會對她有什麼想法?」

「畢竟……」從那人的舉止看來,明顯是對表舅動了心的。

黎漱搖頭,「你們趕緊生孩子,讓我好從小栽培小孫孫要緊,旁的,都不用放在心上。」

听他這麼一說,鳳老莊主立刻表示贊同。

老實說,與其再去經營一段婚姻,一段感情,還不如把心力放在栽培孫輩上頭,閑時,也可幫兒子處理一點公務,以便他們小夫妻能和孩子多點時間相處,別像他當年一樣,自以為是信任,其實是漠視女兒與妻子,冷落她們而不自知。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是無可奈何,是為了家,是為了鳳家莊上下,女兒和妻子應該體諒他才是。

還以為她們一直待在原地,等著他有空時,去搭理她們一下。

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沒有人全停留在原地,等待著你,就如你一樣,不會停留在原地,等待你等待的人。

鳳老莊主嘆氣,鳳樂悠被人帶歪了,妻子則是從還沒進門,就遭人算計而不自知,身為她們的丈夫與父親,卻是在無可挽回之後,才恍然大悟,可已經來不及了!

妻子和女兒都已經不在了,留下個孫子給他,兒子夫妻生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在肚子里,日後就有三個小孫孫等他好生栽培啊!想起來心頭都覺得一團火熱,恨不得能趕緊把小孫孫們抓過來,好生的教導。

看鳳老莊主眉飛色舞的說著要怎麼教孫子,黎漱就有點不痛快了!

看向黎淺淺夫妻的眼光極為不善,似乎在質問,他們兩個怎麼到現在還沒傳出好消息啊?

黎淺淺被他看得背脊發涼,訕笑著道,「表舅,您別這麼看我,這生孩子又不是說生就生的,得天時地利人和嘛!」

「你們回頭去給我好好查一查,這附近有那家寺廟求子最靈驗的,我趕明兒就帶他們夫妻兩去上香。」黎漱口氣很強硬的對謹一說,謹一看黎淺淺夫妻一眼,見他們回以苦笑,不禁感到好笑。

回過頭就看到黎漱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連忙應下,起身往外頭交代去了。

黎淺淺想到要去廟里上香,就覺得頭疼欲裂,拜拜上香磕頭,這些她都不怕,怕的是隨之而來的喝符水。

呵呵!別看黎漱平時很開明,遇上這關于神佛之事,那就是不打折扣的,師父拿了符叫你化在水里喝了,那就是得化在水里喝干淨,沒有二話,敢唆,他就板起來教訓到你寧可乖乖喝符水,也不敢有意見了。

要是藍海在呢!也許還會幫忙說話減個量什麼的,可惜他現在不在!

「對了,南楚那邊送了加急的信的過來。」春江拍額驚呼,連忙從腰間荷包掏出那封信。

黎淺淺接過信,然後扭頭看著她腰間那荷包看了下,荷包是長形的,應該是扇袋吧?

那個扇袋荷包繡了綠竹、紫竹,秀雅別致,很搭春江的氣質。

「您還不快看信?」春江撫額提醒自家教主。

「哦。」黎淺淺展信一看,不禁要感嘆一下,這是什麼孽緣啊!算算時間,遠在南楚的藍海發生街頭車禍時,正好也是黎晨曦在趙國國都的黎府門外踫磁那天。

她一目十行把信看完,然後讓謹一給表舅看。

「這是怎麼回事。」黎漱看完氣道。「不是有南楚皇帝派人保護他嗎?怎麼還讓他遇險?」

頓了下,黎漱看著黎淺淺抱怨道,「你大哥也是,有他陪在身邊,怎麼還讓人欺負你藍先生?」

黎淺淺和黎令熙不約而同的為大哥一掬同情之淚,他不過是被藍海叫過去,陪著坐了段馬車,然後有人對付藍海,他被波及已經很可憐了好嗎?表舅這麼說,是以為她大哥能事前制止那些混蛋犯渾?

鳳公子按住妻子的手,制止她跳起來抗議,不過他只按住老婆,對老婆的三哥,他就管不到了,實在太遠啦!

就見黎令熙跳起來抗議,「我大哥也不知有人要對付藍先生嘛!再說了,大哥那武功壓根就不夠看,好嗎?他不過是個文官,他是能擋住人家找藍先生麻煩不成?」

「總之……」黎漱有點依老賣老仗老不講理了,鳳老莊主都覺沒眼看啊!

鳳公子最後站出來做和事佬,沒辦法,他大伯父擺明了袖手旁觀,老婆也為大舅哥抱屈呢!開口相勸肯定會和她三哥一起被表舅噴,只能他出馬了。

「表舅,藍先生他們那天是怎麼月兌困的?」

「是藍海破開車廂後壁,才逃出去的。」黎漱沒好氣道,「真是的,你們大哥好歹也是個將軍,是個因軍功而封伯的爵爺,怎麼遇上這種事,就全靠你藍先生相救?」黎漱越說越生氣。

鳳公子連忙笑著上前拉住他,把他往窗邊的大炕上引。「藍先生的武藝之好,那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大舅哥的身手本就不如他,不是嗎?要不然您早就把他收入門下了。」

嚴格說起來,黎韶熙要比黎淺淺更適合教主一職,他是男人,對商事甚至比黎淺淺更加敏銳,沒看有間客棧一號店就是在他手里由無到有的嗎?

而且方方面面都考慮周詳,讓人看了都叫好。

更吸引了不少客人,沒看趙國不少原本家族認定是紈褲子弟的人,因有間客棧之故,踏上了人生的正軌,為家族開創新局。

這一切都是黎韶熙無心插柳所致,如今柳將成蔭,總不好將他的功勞給抹煞掉嘛!

黎漱沒想到鳳公子會扯到這件事上頭,其實黎經時四個兒女當中,以年紀最小的黎淺淺資質最好,黎令熙次之,黎茗熙較黎令熙差一點,不過力大無窮很好的彌補了這點缺陷。

資質最差的當數黎韶熙,偏偏人家腦袋瓜子最強,最靈活,就連被大家推崇的黎淺淺,要做出客棧的整體規劃,也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可黎韶熙速度卻很快,考慮周全,讓人意想不到。

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黎韶熙可以這麼快速又面面俱到的,把客棧的企劃做到極致完美。

黎淺淺卻知,那是大哥前世的累積,莫氏集團的飯店偏布全球,幾乎幾天就要看一次各地飯店的回報總集。

可以說,興建客棧時會遇到的問題,黎韶熙在前世時,就已經遇到過無數回,解決的方案,也不是光他一個人想,而是由智囊團想轍,有這些智囊在,當老板的只需做決策。

現在則是想轍和決策都由一個人來完成,不需要去說服別人認同自己的想法,也不必向股東們交代,想起來就感覺很爽啊!

黎韶熙跟黎淺淺說過,那次的企劃,是他做過的企劃里頭做得最爽的,獲利雖無法和前世的任何一家飯店相比,但是,給他的成就感卻是最大的。

但是因黎韶熙不是習武的好苗子,所以被黎漱排除在繼任教主人選之外,黎淺淺一開始對此深表不滿,不過還是鳳公子提醒她,就算黎韶熙是練武的好苗子,那又怎樣?按南楚皇帝對他的重視,他不可能放棄目前的地位,去接替她擔任教主。

殊不知,黎漱也是因為如此,才會這麼狠批黎韶熙,彷佛罵得越凶,越能肯定他將之剔除在繼任教主候選人之外是正確選擇。

黎漱在鳳公子的勸說下,漸漸平息怒火,並在鳳公子的提醒下,把怒火投向幕後的罪魁禍首,其實這件事,最該被責罰的,根本不是原本就是局外人的黎韶熙,而是那些太醫的兒孫們,以及那幾個太醫。

沒本事把長歪了的兒孫扳回來,那也就算了,想借機扔給藍海,幫他們教孩子是怎樣?哦,最好是一邊幫他們帶孩子教孩子,一邊還讓這些孩子把藍海的本事全偷學回來,以壯自家聲勢。

嘖嘖嘖,真是太壞了!

這些人才是最該被懲罰的人,不過不急,現在不急著出手,他可以等南楚皇帝出手時,再來痛打落水狗,現在收拾這些人,萬一一個不小心把人收拾過頭,回頭南楚皇帝看了,覺得他們很慘,便不收拾他們了怎麼辦?

黎漱接過鳳公子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後,交代謹一,「記著,回頭南楚皇帝收拾他們的時候,讓我們的人順勢下絆子,好好的收拾他們,替藍先生出氣。」

謹一笑著應下,劉二在旁跟著記下,這種事自然不會是由黎漱他們出面,動手的應該是站在第一線的鴿衛們,以及負責護衛之職的鷹衛。

畢竟這些老御醫,多半都是出自醫藥世家,家中怎麼可能沒養幾個武藝高強的護衛呢?鴿衛們打探消息很厲害,但要是露了行蹤,可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鷹衛的作用可不小。

自然連系鷹衛作陪,都是由鴿衛出面,不必主子額外交代。

遠在南楚的王御醫等人,不知怎麼地忽然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們只以為春雨降臨,引發他們幾個老家伙身子不適所致,殊不知他們已經被瑞瑤教的人給盯上了。

于此同時,國都里,黎晨曦坐在馬車里,望著黎府的大門興嘆。

那天好不容易用計進了黎府,可人管事說了,家主人偶染風寒,服過藥歇下了,她毛遂自薦說自己是名大夫,可以為老人家把脈診療。

誰知卻被婉拒了,還說他家老主人最是小心謹慎,對來路不明的人、事、物都極其防備,似乎是年輕的時候,曾遭人謀害,害他家老主人錯失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機會,連身子也因被人下藥而毀了。

听得黎晨曦差點跳出去跟對方怒吼,她沒有謀害他,她不知道自己那樣做,會害他錯失見親人的機會,不能怪她,誰叫他什麼都不跟她說呢?要是她知道,那時他急著離去,是為見親人最後一面,她肯定不會對他下藥啊!

至于管事所言,什麼被下藥身子毀了一事,黎晨曦壓根不信,認定是管事胡謅的。

她身邊的丫鬟卻害怕的全身發抖,她一直以為自己下的藥失靈了,畢竟黎漱一直活得好好的嘛!她沒想到黎漱的身體因此毀了,可要是他的身體毀了,又怎麼在之後打敗一個又一個找他麻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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