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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出手

玄衣听了後,便做主賞了在廚房當差的所有人,管事大喜過望,連連稱謝,玄衣站在廊下目送廚房管事走遠,正想回屋跟鳳公子回報,就見謹一站在身後。

「謹叔?」

「你們剛剛說的是那家的丫頭?」

「就是之前過壽的北晉耆老鐵老莊主家長房大小姐的丫鬟。」玄衣見他問,不待他問,便把底全交了。

謹一拍拍他的肩頭,「這些江湖耆老什麼的,最是煩人。」

玄衣有感點頭,「就是。」仗著比他家公子多吃幾十年飯,架子端得老高,嘖!真以為所有人都要買他的帳不成?

謹一笑,「這些耆老們確實是有些手段,要不,也不能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悠哉這麼多年。」

玄衣搖頭,「不過可惜,他兒子鐵莊主手腕不如他爹,那天他爹大壽,幾乎所有的賓客,都是沖他幼弟鐵榮松去的。」

「鐵榮松是北晉出名的武將,當初鐵老莊主曾經很猶豫,不知是該把他留在家里,還是放他出去另覓天地。」謹一沉吟片刻道。「為此,不信命的鐵老莊主,還特意尋如順法師,為他兒子批命咧!」

如順法師是出名的佔卜大家,一個月只卜三卦,還得有緣才卜,卦金隨緣,不過人們通常很自覺的付上大筆卦金。

近年因年歲漸高,已不再為人佔卜。

玄衣也知如順法師大名,卻不想鐵老莊主為兒子前途,竟然還去找過他。

劉二提著食盒迎面走來,看到他們兩站在廊下不知在說什麼,便揚聲喊他們一聲。

「走,吃飯了。」

「大教主他們用過了?」

「用過了。」劉二邊推開房門,邊抱怨,「這廚子不行啊!這粥熬得不夠透,大教主用沒兩口就不吃了。」說起他們家大教主啊!那真是名列不好養名單的頭名,都多大年紀了,吃東西比他家教主還挑,他們家教主真是個好孩子,好養極了。

從小到大就沒讓他們操心過。

謹一感同身受,以前都是他陪在黎漱身邊,對黎漱這毛病,可說最清楚不過了。

玄衣跟著謹一進屋,就看劉二手腳麻利的把食盒里的食物端上桌,鮮筍炒肉絲,炒銀魚,還有幾道鮮蔬。

玄衣一看,怎麼都沒怎麼動?納悶的看劉二,劉二笑了笑,「你家公子帶我家教主出去吃早飯了。」

「耶?外頭雨還在下啊!」公子怎麼要出去也不跟他說一聲?就這樣拉著黎教主跑了?

玄衣忽然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謹一則恍悟,「該不會是?」他轉頭盯著劉二,劉二苦笑舀了碗粥給他,「就是。」

謹一和玄衣把食盒提過來,就回房洗漱更衣去了,僅劉二侍候三位主子,結果等來等去就是不見黎淺淺和鳳公子,只有黎漱不悅的用飯,劉二就說他去請鳳公子和教主來用飯,才被黎漱告知,他們兩出去吃了。

謹一就奇了,問玄衣,「你們不也是頭回來這合興鎮嗎?怎麼就知道街上有什麼好吃的早點?」

玄衣苦笑,「我們確實是頭一回來,但鳳記是我們鳳家莊的,公子開口,誰敢不回答?」

也是。

只是要討好他們家教主,怎麼能落下他家大教主咧?就不怕大教主刁難人啊!真是個傻小子。

鳳公子左手撐傘,右手護著黎淺淺,不過到底雨勢大,還是潑濕了衣服,待找到掌櫃推薦的攤子時,兩人都松了口氣。

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她的攤子雖不是店面,但上頭卻是拉了油布篷,門面也因下雨而拉了油布擋了一半,她賣的是白粥和自家腌的小菜。

大概是因為下雨,所以沒什麼客人,大姑娘忙著手邊的事,負責跑堂的男孩原本蔫蔫的坐在攤子旁的小杌子上發呆,看到黎淺淺他們來,立刻瞪大眼,笑嘻嘻的迎上來。

將他們引到桌位,便伶俐的去端了兩碗粥,和四碟小菜,黎淺淺端起碗來,忍不住聞了下,白米粥清清淡淡的米香,配上自家腌的小菜,簡單有味。

黎淺淺早上吃的不多,也難得多吃了小半碗飯。

等他們回到客棧,就看到黎漱臭張臉坐在桌邊,謹一他們三人則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這是又怎麼了?」

一早他們說要出去吃早飯,黎漱不肯同去,只叫他們自去,那現在擺臭臉,又是在鬧咋樣?

「劉二?」

劉二立刻起身,拱手為禮後悄聲把適才鴿衛傳來的消息告訴黎淺淺二人。

黎淺淺听完之後,暗松口氣,「別氣啦!不是早就知道長孫夫人不是個好的,現在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你就不氣?」黎漱問。

黎淺淺兩手一攤,「氣啊!可,就算把自己氣死了,傷得了她一絲一毫嗎?」

「那就由著她?呵!真是夠不要臉了!你娘都過世幾年了,她竟然有臉,派人去跟你爹要聘禮?」

還說若是不給,那她就拿長孫筱母親留下的嫁妝來抵。

總歸一句話,就是休想從她那里要回長孫筱母親留下的嫁妝。

「我那好外祖父呢?他就由著她?」黎淺淺伸手在桌上的果盤,取了塊黃澄澄的西越瓜來吃。

這種瓜是從西越傳進來的,個兒不大,約莫一個大人的手掌大,味兒甜濃,吃起來清脆,大熱天吃塊湃涼的西越瓜很是解暑,不過從昨日就開始下雨,一早就有些寒涼,再吃這西越瓜就有些太涼了。

黎漱看著她吃完一塊,又要再拿,便拿扇子敲她的手,黎淺淺那可能讓他敲到,早早就避開去。

「再吃一塊就好。」

「不成,天涼,這瓜太寒了。」堅決不肯讓步。

黎淺淺只得老實了,接過鳳公子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後問,「我爹怎麼說?」

「你爹領兵去東齊邊境了。」咦?不是吧?「東齊要和南楚打仗?」

謹一搖頭,「不是,是去練兵,順帶震懾一下吧!」中州大陸里,小國且不論,這些大國之中,最弱的非南楚莫屬,南楚確實也缺軍事上的天才。

建國初期的那些大將的後人中,也乏將才,老將凋零,南楚一度因武將的缺乏造成斷層,而國力大減,幸而承平帝登基後,便積極和趙國合作,用人家的將來帶自家的兵,雖然一度讓自家的百姓,淪為趙國的炮灰,但好歹也歷練出一批將領來。

其中最讓承平帝驚艷的,當數黎經時父子。

他們出身平凡,沒有世家子家族的包袱,所以承平帝格外重用他們三人,此番會派黎經時領隱龍衛去南楚與東齊邊境巡邊順便剿匪,這個匪嘛!嚴格說起來,並不真的是匪,而可能是東齊軍假扮的,是為擾亂邊境居民而來。

當然,若剛好有什麼大肥羊經過,他們也不介意痛宰就是,反正又不是他們東齊人嘛!

南楚的皇帝接到消息,氣得不行,听說都氣暈過去,之後連著幾夜睡不著,最後才決定派隱龍衛去巡邊順帶剿匪。

黎淺淺覺得吧!南楚皇帝年紀也不小了,氣性還這麼大?真的沒問題嗎?

「我爹不在,那這件事……」

「是大公子處置的。」

劉二笑彎眼,「大公子派人把長孫府的管事,好生的送出京城,還送了一車的重禮。」

我哥沒病吧?「我哥真這麼做?」

「是,大公子還派人護送他們出南楚。」

黎淺淺撫掌,「他們一出南楚,就出事了吧?」

「是,西越、趙國和南楚交接的邊境,向來最是混亂,他們還沒出南楚,就已有消息說他們到南楚做生意,賺了不少。」

「只是修理個管事頂什麼用?」黎漱冷哼。

「要不能怎麼做?」黎淺淺也不高興了,「長孫夫人遠在西越,我哥就算想揍她,也揍不到吧!」

「傻啊!」黎漱伸手戳她腦門,「你忘了我們手上有誰?」

「高思梨?她是長孫雲的女兒,我覺得長孫夫人未必會看重她。」

黎漱笑,「那是。要是她曉得長孫雲遇到困境,她這好外孫女不但沒有幫她娘的忙,還給她扯後腿,現在甚至想搶她娘的男人呢?」

黎淺淺瞪大了眼,「您不會真要把這事,捅給長孫夫人知道吧?」

「有何不可?她都能對你娘對你們那麼狠了,我們不過是好心,通知她,她外孫女做了什麼。」

黎淺淺想了想,覺得長孫夫人都做初一了,能怪她們做十五嗎?

自然是不能。

劉二領命出去,西越那邊的鴿衛委實不多,不過管用的話,一個就夠。

小江他們接到通知,便伺機而動,衙役們愕然發現,他們竟然一直護送個假高思梨,氣恨起來把高家的下人全都胖揍一頓,不過,出了這種紕漏,要是傳將出去,他們也得要吃罪。

想到那些路人說的,高家在西越可是豪富,帶頭的衙差,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搜出他們身上所有的銀票,然後將她們其中一個丫鬟打死,將之假扮作高思梨,之後請來當地的仵作,花了幾十兩銀子,收買對方幫忙做證,證明假高思梨是急病而亡。

當地縣令根據仵作證言,開立死亡證明,並看著假高思梨安葬于當地的墓園。

之後,衙役們就把高家人押送出北晉,並出立文書,這些恐有傷害北晉之心,故從此拒絕他們幾人入境。

高家人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計策,竟然會失敗,再加上身上所有的銀票,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被衙役們搜刮一空,更狠的是,衙役們命他們簽下文書,然後將他們押送出北晉。

衙役們狠賺了一筆,卻不敢大意,老實的回京交差,又踏實的在衙門當了大半年的差,這才相繼以各種理由離開。

這些,也是鴿衛們當初點他們時提到的,鴿衛們原不以為然,覺得他們做下這事,高夫人或長孫家的人知道了,大概會找他們麻煩。

長孫家知道高思梨被護送出北晉死了,確實派人來北晉想查明真相,只是他們才找到高思梨的墓地,就接到高夫人在鄂江王府的消息,外孫女自然不及女兒重要。

于是長孫家的人,就棄高思梨生死之謎不管,徑自趕往京城,一進京,知曉高夫人和鄂江王子的新寵互撕,據說那名新寵還是她閨女兒高思梨時,長孫家的人全都蒙了。

不是說高思梨已死?怎麼又會跑到鄂江王府,去跟她娘爭一個男人呢?而且長孫雲還輸得淒慘!

當長孫家的人找到被鄂江王子厭棄,扔到京外別莊上的長孫雲時,只見她早已失了往昔的風采,整個人瘦骨嶙峋,臉上還有被指甲抓傷的痕跡。

待確認傷她的,就是高思梨時,所有人全都傻了,長孫雲有多疼這個女兒,她們全都再清楚不過,沒想到,高思梨也傷她最重。

長孫家的人氣不過,想要把高思梨帶回西越,交給長孫夫人處置時,竟傳來高思梨難產而亡的消息。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真正的高思梨由黑衣護衛護送前往京城,臥床休養的長孫雲正興奮的等著和女兒相聚,殊不知女兒已經完全變了樣。

黎淺淺他們在合興鎮一待就是五天,其實大雨連下三天就停了,只是黎漱不願走,覺得路上泥濘不好走。

為此,只能再多待一天,等天氣晴朗再出發。

這幾天,鳳公子拉著劉二幫他化妝易容,黎淺淺看著劉二幫他化妝,心里實在很佩服,劉二這出神入化的技巧。

沒花多久時間,就把鳳公子從一個豐神俊朗的男神,變成一個相貌尋常平凡的讀書人,劉二非常細心的連他的手都一並照顧到了。

鐵家那兩個丫鬟,這段時間不時來試探謹一和玄衣,不過她們家的小姐,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過面,這神隱的功夫,大概只有黎漱可堪相比。

住在合興鎮這幾天,雖然一直在下雨,不過黎淺淺和鳳公子都沒閑著,兩人有劉二的易容相助,不時溜出去外頭玩,就是在大堂里喝茶听八卦。

他們入住那天,互相爭斗不休的兩位小姐,婚事終于定下了,全都許給那位陳公子作妾。

因此陳公子這幾天春風滿面,甚是得意。

鎮民們有人不屑,也有人艷羨,各種反應都有。

不管如何,雖是作妾,還是得準備嫁衣,兩家為了一爭長短,不顧大雨傾盆便趕赴京城的錦衣坊訂制嫁衣。

鳳公子驚道,「沒想到錦衣坊的名聲,已經傳到京外來了。」

「嗯。」黎淺淺沒什麼精神的應聲,鳳公子知她為親娘感到不平,不過要讓長孫夫人受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到的,黎淺淺其實也知道,只是長孫夫人時不時來那麼一下,著實讓人氣惱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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