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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四章 自作孽怪誰

梅莊主人國子監先生高勝利,在得知關在梅莊里的兒子,竟然和王藺月滾到了一塊兒,下巴差點就接不回來了!

王藺月,那可襄靜大長公主的心肝寶貝啊!雖然前陣子听說,因為姐妹齟齬,使得大長公主大怒,進而將她拘在公主府里頭,可這做父母長輩的哪瞧不出來,大長公主還是心疼這小姑娘的嘛!

倘若王藺月徹底失寵了!那肯定是被扔回懷國公府去禁足,怎麼會留在公主府?留她在公主府里禁足,肯定是怕她回去後,會被她伯祖父母、祖父母及嫡母怪罪嘛!所以才要把人留在公主府,如此大長公主才關照得到!

便是因為如此,她上門來借梅莊,他才會點頭答應,否則區區一萬兩銀子,就想跟他借梅莊?哼哼!好吧!他還是會借的,畢竟會真的付錢跟他借梅莊的,還真只有她一個呢!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兒子竟然會跟王藺月滾到一塊兒去?!!

王藺月現在前途未明,大長公主究竟會不會解除對她的禁令?若會,何時?如果說只是訂親,以後王藺月若成棄子,那自家就算是退婚,就不會被扯進去,可是鬧成這樣……

這親事就甩不掉了!

想到兒子因為暗戀王藺月一事,被其妹高明玉得知後,不止把這事捅到王藺月那兒去,還跟王藺月一起嘲笑他,把他好好的一個兒子給刺激得有些不正常,高先生就滿肚子火。

可這火氣他不好向女兒發作,誰讓她姨娘黃氏不止貌美手腕還極高,最重要的是,當年曾救自己一命,為此他不得不違背當年夫子嫁女時,要求他許下不許納妾的承諾。

帶著黃氏回京後,妻子和岳家都無法體諒他,原本和睦的夫妻因此鬧翻,本來前程似錦的他,因為岳父與舅兄們從中作梗,散布他無法信守承諾,致使他從此只能在國子監任先生。

為此,他憤而與岳家撕破臉,好不容易熬到岳父過世,本以為總算能出頭了,可惜,他毀信棄諾的名聲已然傳揚出去,他不想再把時間空耗在國子監,與妻子商量,拿她的嫁妝為自己鋪路,謀一任外放也好啊!

本來妻子答應得好好的,誰知竟在最後關頭打了他的臉。

她不止沒拿出嫁妝來幫他鋪路,還聯合她兄弟們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黃氏說,她肯定是知道,一旦他外放成功,會帶著自己和女兒一同赴任,而將妻子及兒子留在京中,就為了不想讓他們雙宿雙飛,寧可毀了他的前途。

梅莊,其實是岳父留給女兒的遺產,黃氏母女一直想要,可高夫人緊攢在手里不放。

高勝利嘆氣,因為如此,他把內宅給由黃氏掌理,高夫人在兒子受創後,便避居到梅莊來,因此說他把兒子關在梅莊,其實是不正確的,應該說是高夫人把兒子帶在身邊,母子一起住在梅莊才對。

既然妻子在梅莊里,怎麼會讓兒子跑出來,誤食了王藺月用來算計人的吃食,然後和王藺月滾到一塊兒?莫不是她計劃好的吧?

反正王藺月本就要對男人用藥,那他兒子吃了,也沒什麼不對,他可是誤食的,又不是故意的。

想到這里,王勝利笑著捋把胡須,反正不是他做的,大長公主他們要怪,就怪王藺月自個兒唄!他家兒子不過是無辜被牽連的。

嗯。

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之後,王勝利就等著大長公主派人來說親事了。

誰知才剛做好心理建設,女兒高明玉就急吼吼的跑進來。

「爹,爹,王藺月真要嫁給我哥啊?」

「女孩子家吱吱喳喳的成何體統?」

「不是啊!爹,我哥他,他腦子不正常啊!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拍掌甩了到地上去。

「夫人?」高勝利驚訝的看著妻子,根本沒空搭理被婆子打臉摔倒在地的女兒。

高夫人對高明玉怒目而視,「在我的地盤上,說我的兒子腦子不正常?呵呵,我看是你腦子不正常吧?我好好的一個兒子,被你們姐兒兩個欺負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有膽子到我面前來,數落我兒子腦子不正常?」

高明玉對嫡母印象不是很深刻,因為在她向王藺月學習如何討好巴結老人家後,有祖母撐腰,她娘黃氏這個小妾在高家可比高夫人有地位得多,高夫人避居到梅莊來,就甚少回府。

高明玉母女在高家可說是說一不二的主兒,以致于高明玉都快忘記,自己的親娘是個小妾,她不過是個庶女,她們母女上頭還有個嫡母、嫡妻壓著,不過,等她娘生下兒子,嫡母也就成昨日黃花,不足為懼啦!

不過現在嘛!還是得給她點面子,省得她腦子抽了,跑回家去跟她姨娘爭權。

「母親。」高明玉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向高夫人磕頭。

不等她磕滿三個頭,高勝利已然開口制止。「行了!孩子還小,一會兒磕壞了。」

「怎麼會呢?老爺不是說王妹妹最是知禮懂禮,她教出來的女兒也最是知禮才是,多年不見嫡母,不過磕頭見禮罷了!老爺這就舍不得了?」

「多年不見?怎麼會是多年不見,她姨娘說了,明玉每個月初一十五都來梅莊跟你請安的啊!而且她還時常帶人到梅莊來游玩,同在一莊怎麼會多年不見?」

「是嗎?可妾身在梅莊居住多年,可從未見她來跟我請安過啊!這事,全梅莊上下都曉得,老爺隨便叫一個人來問就知道了!」高夫人居高臨下的看高明玉一眼,甩開高勝利的手,走到廳中的太師椅坐下。

高夫人話聲才落,高明玉已經迫不及待反駁了!「可他們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瞧瞧,可真是知禮數!跟嫡母說話都不用敬稱的呢!」高夫人嗤笑,「可真是不負她姨娘的教導。」

高勝利再笨也看出來了,妻子沒必要說謊,但女兒卻有可能因為不想對妻子服軟,就算同在梅莊里,也不曾前去向嫡母請安過。

高勝利有對女兒和妾室黃氏欺瞞了自己有些惱,畢竟當初說好的,妻子避居梅莊,女兒每個月都得來請安兩趟,最好還能小住幾日,與妻子培養下感情,以便女兒及笄之後,能把她記到嫡妻名下,畢竟就算是記名嫡女也比庶女好找人家。

他沒想到,她們母女兩竟對自己陽奉陰違,虧他一心為女兒謀前途,她二人既然不看在眼中,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來人,把小姐捆起來,送回房里。」才說完就看到高夫人冷冷的看著自己,高勝利忙改口,「關到柴房去,讓她敗敗火,三日不許給吃食,就給點水就好,夫人,您看這樣可好?」

高夫人看著他良久,道,「她自有親娘教導,我呢!就不討人嫌了!日後,老爺也別想著把她記到我名下來,人家啊!可不在乎呢!」

話說到這兒時,高勝利正想說些軟話好說服妻子,不想那頭高明玉掙扎著吐掉塞在她嘴里的布,高聲大叫著,她才不在乎被記為嫡女。

後頭原本還有一句,她想要她姨娘扶正,做個名正言順的嫡女,不想抓住她的婆子們可不想她說出來,連忙把堵嘴的布塞回去。

氣得高明玉只能唔唔唔叫個不停,不過沒人在乎她叫什麼,高夫人不在意,高勝利也不在意。

高明玉就這樣被扔到柴房里頭關起來,高夫人才不想替黃氏教女兒,高明玉是好是歹,都跟自己無關,反正滿京城的人都曉得,高明玉是小娘教養的,她的教養如何,自有高老夫人和王姨娘自己去扛。

自己作的孽,自然是要自己去扛嘛!她啊!沒那個本事替人背鍋,就不湊這個趣了。

高勝利卻還想讓妻子好好教教高明玉,免得日後嫁出去,因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拖累了自家。

高夫人懶得和他唆,直指要害,「兒子和王藺月的事,你怎麼看?」

「這個嘛!還得看大長公主和懷國公怎麼決定。」

「你別等了!再等下去,你就等著為兒子收尸吧!現在立刻派人給懷國公府遞帖子,命管事去請一個媒人,備上厚禮,你跟我一起去懷國公府提親。」

「嘎?不是,咱們就這樣殺過去?成嗎?」這門親事不該先試探下懷國公府和大長公主是何意思嗎?就這樣直來直往的,會不會有點失禮啊?

高夫人听完他的顧慮之後,冷哼的同時揮手命人去準備,「這件事還怎麼試探啊?要知道這件事,理虧的,可是他們王家,不是咱們家,是他們家女兒跑到咱們家來,設計謀害人,可巧的是中了算計的,是咱們的兒子。」

她嘲諷的看丈夫一眼,沒提醒他,這橋段與他和黃氏當初結織時好生雷同。

當年高勝利出游,被人看上暗中給他下了藥,想要以此成就好事,好進門與她共侍一夫,誰知竟然被黃氏識破,把高勝利救出來,但其時高勝利已然中了媚毒,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與黃氏生米煮成熟飯。

這是高勝利說的版本,可高夫人查到的版本是,算計高勝利的本來就與黃氏是一伙的,之所以增加事端,讓黃氏把高勝利救出來,是因高勝利此人生性極為高傲,倘若黃氏在他被下藥後,立刻與他發生關系。

等他清醒之後,未必能如願嫁給他。

若多了一重救命之恩呢?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因救他而搭上自己清白,高勝利若不娶她,就成忘恩負義之徒了。

黃氏當初大概沒想到,自己看上的這個男人早已成親生子,而且他的岳家還在他迎娶妻子時,要他許諾不得納妾。

更叫她想不到的是,雖然讓她進了門,可是男人因她而前程盡毀,當下他或許不以為意,或還沒反應過來,但等他回過神來,她的下場大概就是自此被冷落在後宅中,吃不飽餓不死直到終老。

所以黃氏一直很小心的哄著高勝利,就怕一個不小心,讓他對當年事起疑。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是你的敵人,最了解黃氏的人,也高夫人莫屬,所以她在說起兒子與王藺月的事情時,也是格外小心,還不時稍稍影攝當年事。

乍一听似乎沒什麼,高勝利也不覺有異,可說得多了,難免就開始多想。

而商大表哥這頭,把妻子和她的表妹們帶回客棧之後,連話都懶得跟妻子多說,直接就命人把她們分別拘起來,「侍候她們的丫鬟們統統關在一起,她們,不用人侍候,每日派婆子給她們茶水飯菜,不許她們外出。」

商大表哥話聲才落,黃梓姐妹就出聲抗議了!「表姐夫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我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把我們關起來。」

「就是,你又不是我們爹娘,憑什麼管我們?」黃櫟附和姐姐,其他如顧明珠等人也面露贊同,不過沒敢發聲。

「你們吃我的用我的,這一路的開銷全他媽的花的是我的錢,闖禍要人去幫你們擺平的時候,怎麼不撇清關系,不用我出面啊?我的女兒要是像你們這個樣子,我他媽的趁早捏死她們,免得給我生事找麻煩。」

商大表哥怒不可遏,指著黃梓姐妹的鼻子就開炮,因為不是自己的親表妹,商大表嫂也就沒插話,黃梓姐妹兩個卻看著她,想要她幫著說話。

「你們不用指望她了!她已經被你們害得快要被休回家去了,你要敢再幫她們說話,那你就回娘家去吧!屢教不听,屢勸不改,你當我是神仙,有那麼好的耐性和脾氣陪著你們胡鬧?」

听到丈夫要把她休了,商大表嫂傻了,扯著丈夫的袖子直說以後不敢了,她會改,她一定會改。

「遲了!我一再的給你機會,可你就是當耳邊風,以為老子就得這麼任你予取予求?哼哼!你把她們放在心上,為她們的婚事如此上心,我問你,你可知道咱們兒子現在在哪兒?女兒學會女紅了沒有?」

「兒子,兒子不是在家里嗎?」商大表嫂道,「女兒,咱們女兒手笨得很,我根本沒打算讓她學女紅啊!」

「錯了!兒子在京城的鴻澤書院讀書,我前天才送他去書院讀書,女兒手雖笨,不過學到現在已小有所成,這個荷包,是她前兒晚上剛繡好的。」商大表哥撩了下系在腰帶上的荷包。

商大表嫂愣怔住,她怎麼沒發現,兒子和女兒都跟著一起來南楚京城了?

「你根本不曉得他們跟我們一起來京城,對吧?」商大表哥自嘲的笑了下,「因為你眼里心里全是她們,所以就連兒女就在你身邊,你也都毫無所悉,你啊!真是個最失敗的母親了!」

商大表哥這句話彷佛是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壓垮了商大表嫂的神智,眼前一片漆黑的她就這樣倒下,商大表哥命人把她送回房,然後揮手令婆子們把黃梓她們給送回房去。

沒有他的允許,不許她們出房門半步,「我既把你們帶來京城,就得把你們好好的送回去,才不辜負了你們長輩托付之心。」

換言之,你們休想再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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