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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自己找死

王老爺默,道理他都明白,父親的話,他也懂,問題是,犯錯的是他的妻子,她不肯面對現實,他能怎麼做?

再說,人都有點僥幸的心理。

王太太覺得公爹是危言聳听,鳳家莊要真這麼厲害,鳳莊主訂婚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到什麼厲害人物出現?

王太太不認為,鳳樂悠是自己害死的,反正她本來就該死,不是嗎?害死了自己的親娘,還害死了自己的叔嬸,要不是她的寶貝兒子喜歡,她才不會讓她進自己家門。

王建業前未婚妻兼王建毅妻子謝氏艷麗,謝氏退婚另嫁,卻不是遠嫁,而是嫁到王家來,讓王太太膈應,鳳樂悠的容貌比謝氏更出眾,但美中不足的是她心智不足。

謝氏進門後,沒少在府里放話,話里話外無不同情憐憫前未婚夫王建業,就算跟她無緣,也不該娶個心思歹毒的女子,本來王家人並不知鳳樂悠以前的事,全是謝氏的人散播開來的。

王太太得知媳婦的過往,便一改之前的態度,認為如此不孝之女,怎堪配她的寶貝兒子?看著她優秀的兒子變成心智不全的人,整天只會和媳婦兩個傻兮兮的種花蒔草,而同樣嫁作王家婦的謝氏,卻越來越妻憑夫貴,在王家族人面前,越來越有話事權。

王建毅是小兒子,幾個兄長都跟著祖父母在京城,或在書院,或在國子監讀書,或由父親幫著蔭封官職,王華光這房是嫡支長房,是除族長外最有話語權的一支。

王建毅原本也要進京讀書,不過他爹娘在族中很有份量,族親常常找上門求助,王建毅的娘親舍不得小兒子,硬是把他們夫妻留下來,留在身邊不能不給兒子和媳婦甜頭嘛!

兒子要考科舉,所以她就把媳婦謝氏帶在身邊,謝氏在族里雖非族長孫媳,也非宗子媳婦,但她的人望卻遠比長嫂高。

這讓王太太怎能不惱?謝氏原本應該是她的兒媳婦啊!

鳳樂悠進門晚,她才懷孩子,謝氏已經生有一兒一女,王太太看了更加眼紅,兩個孩子粉妝玉琢,相比之下,動了胎氣早產生下來的孫子就瘦弱得跟只猴兒似的,不只身形瘦小,小臉頰還瘦削無肉,無福啊!

看著因生產月兌力的媳婦,她毫不猶豫的命人要了她的命,反正生孩子本來就是道鬼門關,她又是被嚇動了胎氣早產,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是常有的事,事後只要把在場的人清理一遍,保證沒人會懷疑。

反正留著她也沒有用,本來還以為可以因為她,攀上鳳家莊,為王家增添臂助的,既然沒用,那就找個由頭休了她,反正她本就身染惡疾,真把她休了,外人也沒話說。

只是可惜她的那些嫁妝!

王太太不只王建業一個兒子,她還有一兒一女,兒子還小,女兒卻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要出閣,還有王建業父子,總要再娶,要不然孫子誰來照顧?

王太太本就听了妯娌及謝氏的話後,對鳳樂悠不喜,又被她們刻意引導,當得知鳳樂悠出事,她就當機立斷拿了主意,讓鳳樂悠死。

但孫子得留著,他娘死了,他若也死了,那鳳樂悠那些嫁妝可就留不下來了,等他大一些,再讓他去跟他娘作伴,到時候就算鳳家莊要收回鳳樂悠的嫁妝,她也已經從中得到好處了!

再說了,嫁妝由她這做祖母的代管,鋪子和莊子不好動,但那些首飾和衣服都是好貨啊!天寶坊和錦衣坊的貨,可都是特制的,外頭沒賣的好東西呢!

這些東西都要留下來,還有庫房里的那些珍玩。

弄死鳳樂悠之後,王太太便大張旗鼓,讓人把媳婦那些好東西,統統搬到自己的庫房去,她沒放到公中的庫房,怕婆婆和大小姑子誤把那些東西佔為己有。

這些都是她媳婦的,就是她的兒子和孫子的,她代管,當然能代媳婦送給小姑嘛!

至于庶子女他們,休想沾手。

接著她便安排自己人去接手鳳樂悠的鋪子和莊子,拿到賬本時,她大吃一驚,真是沒想到,這媳婦的家底竟然這麼厚,光是羨城中幾間鋪子的收入,就比他們這房一年的總收入高上四、五倍。

想到這些錢,都是她的,王太太就興奮得睡不著。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當她興高采烈的準備給兒子相看繼室時,親家公竟然來了,接下來的發展令王太太想不到!

她的寶貝兒子是謝氏和王建毅連手坑害的,兒子會和鳳樂悠湊一塊,也是他們兩干的,想到自己被謝氏等人帶歪,對兒媳婦痛下毒手,一樁樁一件件,王太太一肚子怒火無處去,生生把自己逼吐血。

王太太很想去把謝氏給撕了!更想把王建毅給拆了,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因為王建毅夫妻被抓進牢里去了。

「太太,您要早做準備。」王太太的幾個心月復憂心忡忡的看著她提醒著。

「做什麼,做什麼準備。」王太太有些驚恐有些語無倫次。

幾個心月復交換一眼,最後由年紀最大的嬤嬤開口,「老爺已經知道大女乃女乃是怎麼死的了,您說再多,只怕他也不會相信您。」

「那,那又怎麼樣,我還是他的妻子!」王太太色厲內荏的道。

「只怕老爺對太太已經心存意見,您也知道的。」嬤嬤滿眼憂心,沒辦法,男人都很天真,娶了一個老婆又納了好幾個妾,更是收了丫鬟通房無數,以為這些女人們個個嬌憨無比,在他面前跟他身後都是一個性子,她們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沒有紛爭沒有妒恨,沒有宅斗。

卻不知,再溫柔的女人也容不下男人心里有別的女人,再大度的妻子也容不了一個又一個的妾室,生下一個又一個的庶子女,王老爺後院里的妾室,都沒有最得寵的,因為最得寵的,都已經掩沒在歲月之中,能生下兒女的妾,全是老實頭,不老實的,自有人收拾她們。

王太太在丈夫眼中,向來是個大度溫婉識大體的妻子,甫得知妻子下手弄死兒媳,他只以為妻子是被謝氏她們給哄了,尤其是看到謝氏一雙漂亮又聰明的兒女時,為兒子感到不平,其實別說妻子,就是他自己,看到謝氏那雙兒女後,也時常在想,如果兒子沒出事,是不是這樣漂亮聰明的孫子和孫女,就是他們家的了?

因為如此,所以他能體諒妻子的憤恨,甚至失去理智做下胡涂事。

嬤嬤擔心的是,王老爺現在還不曾將妻子的作為,和他那些早逝的妾聯想到一塊。

試想想,對全然無辜的兒媳,尚且能痛下毒手,那對跟她爭寵,甚至在夫主跟前給她上眼藥的姨娘們呢?她會不會狠下手置她們于死地呢?

只要王老爺往這個方向去想,太太肯定討不著好。

王太太當然也曉得,只是她有辦法為自己解困嗎?

主僕幾人坐困愁城,相對無語。

王老爺從父親那里出來,進到屋里,看到妻子一臉憂愁,上前勸慰了幾句,王太太這才轉憂為喜,露出笑臉來。

只是很快,她的笑意就僵在臉上了,因為王老爺說,「父親說了,這事得你親自出面才行,畢竟事情是……,孫子呢?」王老爺左右張望著,並未看到孫子的人影,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了,他從未在正房看到孫子,妻子是不敢看到孫子,怕看到他就想到他娘,是怎麼死在她手里的?

還是純粹討厭孫子?他略遲頓的回想起來,那天幾個佷女們來他們這里玩,沒多久就狼狽退走,沒多久就听到有人說,妻子虐待孫子,要不然那麼小的孩子,為何全身是傷?

那時他是怎麼說的?他說幾個佷女眼瞎,誤把胎記當傷痕了吧?

之後他也沒空去注意這件事,難道,那幾個佷女兒說的都是真的?孫子身上真的全都是傷?

想到這里,他轉頭問妻子,「孫子呢?在哪兒?」一開口想到孫子連個小名都沒有,更不用說大名了,他爹都要出孝了,這孩子就要滿一足歲,卻連小名都沒有,這該是孩子的父母來做的,可憐這孩子的父親是個痴兒,不懂得這些,親娘被不慈的祖母給弄死了!搞得他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有。

王老爺很自動的略過自己,把自己這個做祖父的責任全撇得一乾二淨。

「在他屋里。」王太太面露厭惡的指了東廂,本來孩子剛抱來時,是住在與他們夫妻相連的暖閣里,不過她嫌孩子吵,天氣轉熱,她就要讓人把孩子搬去園里的院子住,被他斥責,那麼小的孩子獨自一人住在園子里,要是被下人欺負了,他們做祖父母根本都不可能知道,于是孩子就被挪到東廂去住。

離得夠遠,他們也照看得到。

王老爺提腳就去東廂,王太太氣得砸了一個茶碗,听到動靜的王老爺停下腳,想要回頭看,不過被丫鬟們勸住,說是太太不小心手滑才砸了東西。

這樣的話自然哄不住王老爺,可他能如何?回頭找妻子吵架?吵架能解決問題嗎?

搖搖頭,提腳進了東廂。

隔日縣衙開堂審理王建毅夫妻,謀害王建業一案。

堂上謝氏不斷哭喊著,說自己是無辜的,根本就不知丈夫想對王建業做什麼。

可是若真不知,為何要做得這麼隱密?大可大大方方的請他到謝家赴宴,然後宴請他,為什麼要在王建業出門游學時,暗中跟過去,然後在客棧里頭,悄悄給他下藥?還問王建毅,為何不趁他病要他命?王建毅則回她,就是要看著他活著受苦,卻毫不自知才痛快!

這對話一被縣令大人說出來,公堂內外為之嘩然,原本如小白花般楚楚可憐的謝氏則是癱軟在地,像是全身力氣被抽得一乾二淨,再也支撐不起她的傲骨一般,王建毅原本還在旁邊為妻辯解,等到對話也是一愣。

他記得謝氏問他這句話時,是在客棧的客房里頭,房里只有王建業和他們兩人,如果不是謝氏說的,難道是王建業說的?可他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怎麼可能記得這些話?

若是謝氏所言,那就表示她在準備為她自己月兌罪了?他揚起眼皮子,雙眼銳利的狠瞪向謝氏。

謝氏被他看得渾身發抖,抖著聲音說,「我沒說,我沒,沒有,沒有招,沒有。」

縣令大人冷冷的看著堂下二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二人做賊心虛,在犯案時,真查過屋里除你二人與被害人之外,就再無他人了?那是在內室吧?內室里的高矮櫃子有嗎?」

客棧的客房,自然有不少高低櫃,好供客人擺放衣物及物什,縣令大人這麼一問,不止王建毅要多想,就是圍觀的群眾們也好奇了。

難道那房里真有人藏著,沒被王建毅夫妻發現?

縣令看看堂下,又道,「謝氏你與王建業當時是未婚夫妻,進他客房內室,似有不妥,據聞謝家家教不錯,謝家小姐出門應該不止一個丫鬟陪著吧?」

「是。」謝氏訥訥應道,回想當時的情形,確實,那時她身邊有不少丫鬟陪著,就是王建毅身邊也帶著小廝和侍從。

「所以你二人的口供就與事實不符了。」縣令大人這話似乎就把招出這話的責任,推到了謝氏的丫鬟和王建毅的小廝及侍從身上。

王建毅和謝氏因未老實招供,而挨了板子,王建毅原本還想喊著自己是秀才,縣令不能打他,誰知,還沒開口,縣令就先革去他的功名,「對自己的親人尚且如此狠心下手,就算才學再高,也不能為陛下牧守一方。」

「你不可以,我祖父,我祖父是戶部侍郎!我……」

「是,你祖父王華光曾是戶部侍郎,不過就在日前,他已因案被收押,等待陛下勾決。」

勾決?這是被判斬刑?他祖父犯了什麼案子要被砍頭?王建毅納悶的看著縣令大人,縣令大人冷冷回視他。

在大堂外圍觀的群眾,有王家族人,听到這里,連忙跑回去。

誠二老太爺比族人早得到消息,此刻他帶了兒子和孫子來拜訪鳳老莊主,從鳳公子這里得到了消息。

「貪墨近百萬兩銀子?這不可能,我大哥哪有這個能耐?」

「他有沒有能耐,我們不知道,問題在于皇帝信不信。」鳳公子淡淡的看了大伯父祖孫兩一眼,誠二老太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鳳公子又道,「如果他老老實實的把銀子的去向給交代了,也許,只是也許,皇帝會饒家眷一條命,他嘛!命是保不住了。」

誠二老太爺緊咬牙根,怎麼也想不到,他大哥膽敢貪墨戶部的銀子,而且這麼多銀子,他把它們弄哪兒去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瘋狂的想法,瞠大了眼轉移了視線,不敢讓鳳公子他們看出自己的心思,卻不知自己的動作早就引人注意了。

「其實您老不說,我們也料想得到,他大概是想從龍之功,把錢從戶部弄出來給那位皇子了吧?」

只是幾位曾經最有望角逐大位的皇子,都已死于非命,王華光若是跟其中一位皇子勾結,老實招供,只怕會惹皇帝更加生氣,認為他是為推到已故皇子身上是為卸責。

誠二老太爺想到這里,不禁要大罵兄長胡涂,若他真是和已故的皇子勾結,為什麼不在皇子們出事後,就把證據銷毀?留著這種罪證,不是自己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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