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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接頭人

真要王知府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說不出來,只能說是他的直覺吧!

他就是覺得,這個接頭人很重要,興許能挖出一些東西來。

只是蔣老太爺咬緊牙不肯說,他一時之間還真拿這老家伙沒辦法。

「大人,您看要不要對他用刑?」幕僚見王知府為此苦惱,不由建議,王知府搖搖頭,「不好,我怕他死扛也不肯說。」

幕僚想了想,又道,「您看,要不要跟他身邊那個古春講,讓他想辦法套他的話?」

讓那個叫古春的幫忙套話?王知府沉吟半晌,「行,就試試看吧?」

「學生這就去辦。」

也不知幕僚是怎麼跟古春說的,反正隔天下午,牢里就傳來消息,古春套出話來了。

怎麼做到的?王知府很是好奇,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接過幕僚手里的口供,打算先迅速看過一遍,只是看到中間一段時,他微微愣怔了下,抬頭看幕僚,「這,是真的?」

「是。」幕僚點頭,雖然他也不怎麼相信,不過那個叫古春的問過三遍,蔣老太爺都是給予一樣的答案,不由得他不信。

「可是這……」王知府深吸口氣,問,「他長子與長媳怎麼可能同意?」

「這個……蔣老太爺不是都說了,他長子夫妻並不知情,就是蔣老太太也不曉得。」幕僚提醒他,「蔣老太爺是家主,只要他一聲令下,底下這些人怎敢不照辦?」

大概是太過匪夷所思了,王知府還是無法相信。「但是就這樣把孩子給換了?雖說一樣都是女孩,可是把外室生的女兒當成嫡長孫女來養,然後把真正的嫡長孫女交給外室,養在青樓里頭,這也未免……」

同一時間,接到消息的黎淺淺也愣住了,藍棠好奇靠過來看,當看到口供上說,第三代接頭人竟然是水瀾城里最出名的花魁娘子時,她也愣住了。

「蔣老太爺和她之間肯定有私情。」章朵梨也靠過來看,不過她倒是沒愣住,反而第一時間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高靈兒托著腮,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直覺。」章朵梨揚眉看著她回道,高靈兒失笑,這可真是個好答案呢!

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幕僚讓古春去問,古春又是怎麼問出來的?

黎淺淺已經往下看,看到花魁娘子生有一女,不過她讓蔣老太爺把女兒抱回去養,自己帶在身邊的,是蔣大老爺夫妻的嫡長女。

「這也太狗血了一點吧?」黎淺淺忍不住道。

「什麼?」藍棠還在看口供,听到她的話,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

黎淺淺忙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蔣老太爺也未免太狠心了吧?孫女就不是他的血脈了?竟然把孫女交給花魁娘子,讓她在青樓長大?」

高靈兒听到這兒也好奇了,湊過去瞧,黎淺淺一看,大家都對這事很感興趣,索性讓藍棠念出來給大家听。

听完之後,大家的臉色都有點微妙,雖說她們幾乎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對親人都有一種渴望,但是,她們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種祖父!

想想看假蔣茗婷在蔣家的生活,再看看真正的蔣茗婷,竟是在青樓長大的,真是……

「讓劉二去查查這位真正的蔣家大小姐,過的好不好?」

好好一個清清白白的千金大小姐,卻在青樓長大,而那個頂了自己身份的女子,卻過得那般無拘無束,恣意妄為,沒來由的,屋里的姑娘們全都替這位真正的蔣家大小姐感到難過。

尤其在劉二把查到的數據送過來時,大家一看,就更覺蔣老太爺真不是人!

花魁娘子花名金含柳,其實她年紀不小了,只是手腕很好,又有人捧,所以一直稱霸水瀾城的煙花界。

大家一直在猜她的金主是誰,不過老鴇不肯說,底下的人也難得的不松口,讓人忍不住懷疑,是這金主太過有權有勢,所以大家才都不敢說?還是有別的原因?

其實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為金含柳才是這間名為花滿樓的青樓幕後大老板,樓里的龜公、打手及老鴇都是她培養出來的人,他們都知道她的手段,誰也不敢違逆她。

也是因為如此,大家雖很同情金含柳的女兒,卻沒有人敢跟大老板作對,就算私底下偷偷幫忙的也沒有,因為他們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會不會悄悄去跟金含柳告密。

「金奴兒今年二十歲,是金老板與蔣老太爺生的女兒,不過她雖是金老板的獨生女,在樓里的待遇,卻連打雜的雜役都不如。」

「金老板對她是動轍打罵不休,脾氣一上來,不是拿熱茶潑她,就是拿茶盞砸她,還不能躲,只要她躲了,就會招來更重的處罰,三天兩頭不許吃飯,是司空見慣的事。」

黎淺淺問,「蔣老太爺就不管?」

「他不知道。」金含柳怎麼可能會讓蔣老太爺曉得,他的寶貝長孫女,過得比青樓雜役還不如的生活?

「那位金老板可神了,也不知從那找來個女孩子,長得跟金奴兒有八分像,蔣老太爺來,她就帶那孩子去見他,說是他的孫女兒金薈萃,蔣老太爺從不曾起疑,又看金老板請來名師教那孩子琴棋書畫,就以為金老板是好的。」

花滿樓里所有人都知道,那金薈萃是金老板從外頭帶回來的,根本不是蔣老太爺的女兒,他和金老板生的女兒是金奴兒,但沒人敢跟蔣老太爺說。

蔣老太爺把金老板生的女兒和家里的長孫女交換一事,樓里的人不曉得,大家都以為金奴兒是他們兩生的女兒,雖對金老板的作為覺得不解,可也沒人敢去戳穿這一切。

他們可都是親見看過,金老板就那樣維持著絕美的笑容,看著一個膽敢跟她頂嘴的女子,被灌了藥,然後扔進有十幾個壯漢的屋子,等到三天後,那些壯漢離開,他們進去收拾時,那女人體無完膚早已氣絕身亡,脖子上那道勒痕讓人觸目驚心。

那女人被那十幾個男人輪了,最後更是死在他們手里,听說那些人,全是金老板的手下。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金老板一個青樓女妓,怎麼把那些人攏在手里的?那些人臨走時,就是稱呼她金老板,所以後來大家都稱呼她金老板。

那女人生前淒慘,死後,還被金老板命人將之扔去亂葬崗喂野狗!

然而劉二也從這些敘述中,窺探到一些事情,金老板這個第三代接頭人,不止心狠手辣,手底下還有批強人听其使喚。

就不知她是何來歷?

「怪不得蔣茗婷那女人,小小年紀就一幅煙施媚行的模樣,原來是得自她親娘真傳。」高靈兒拿出瓜子兒來嗑,章朵梨點頭同意,春江忙去沏茶來,春壽則是在旁熱切點頭。

雲珠因去檢查繡娘們給藍棠繡的嫁衣,還沒回來,暫時無緣參與其中,不過她特地交代春壽,等她回來要跟她仔細的說,春壽因為專心在記,所以沒空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們說,蔣老太爺奉命派人犯下的滅門血案,會不會是她讓他做的?靖親王夫妻和世子根本就不知情?」章朵梨把所有的東西都想過一遍後,忍不住張口問。

「動機呢?」藍棠听完直接問。

是啊!動機呢?所有人都安靜了,雖說商場上的競爭確實很激烈,但激烈到滅門?這似乎有些過頭,感覺應該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這樣做才對。

黎淺淺拿了張紙,在紙上寫了金老板,青樓,蔣老太爺,靖親王府,及那幾家苦主的名字,再把他們經營的生意寫上。

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來有什麼關連性,正想提筆把它們全抹了,不想高靈兒靠過來,見她要提筆抹了,忙攔住她。「等等,如果他們都去過花滿樓呢?」

咦?

藍棠抬眼看她,「為什麼這麼說?」

「他們那些做生意的,不是都很愛去酒樓或青樓,有美女相伴,又有美酒美食,花滿樓是水瀾城最大最負盛名的青樓,金含柳是出名的花魁娘子,他們沒去過花滿樓才奇怪吧?」

「所以只要查他們生前可去過花滿樓,然後看他們在花滿樓時,可曾發生什麼事情,也許就能找到動機了。」

黎淺淺說完後,劉二點頭應諾,「我這就讓人去查。」

因為有些案子有些久遠了,想查,就只能從最近的一樁查起,只是苦主一家都死于非命,就連侍候的人都沒能逃過一劫,想查他生前行蹤,似乎有些難度啊!

接到任務的鴿衛都快哭了!

要過年了啊!還要跑外頭查線索,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休息放假啊?

不過說起來,也算他們走運,就因為年關將近,很多去外地工作的人陸續返家,讓他們的工作極為順利的完成了,終于可以好好休息放假了!

劉二把資料送過來時,已是臘月十九,藍棠一早就去看嫁衣,章朵梨雖怕冷,不過又嫌待在客棧里無聊,所以拉著高靈兒陪著一塊去,倒是黎淺淺沒去,她留在客棧里練功。

黎漱覺得她最近練功不是很積極,所以她近來被盯得很緊,不過同樣被盯的,還有鳳公子,鳳老莊主剛遭逢喪女之痛,極需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黎漱便把鳳公子也拖下水,鳳家三兄弟其實都是練武的好苗子,鳳二公子如今不能練武,鳳莊主又遠在鳳家莊,鳳老莊主便把重心全放在鳳公子身上。

幸好鳳公子天資聰穎,就算被加強力度訓練,他依然游刃有余,除了他本就是習武的奇才,更因為他體內有父母灌在他體內的內力。

劉二送鴿衛們查到的消息過來時,就看到院子里,東邊是他家大教主正在盯教主招式對不對,西邊,是鳳老莊主在和鳳公子過招,他也是習武之人,難得有機會看到高手過招,腳下不免遲疑了下。

最後索性就站在廡廊下看住了,直到黎漱說停,黎淺淺才揚聲和他打招呼。

「大教主,教主。」他轉過身,見鳳公子還在和鳳老莊主過招,就沒出聲打擾了。

「怎麼過來了?」劉二很忙的,黎淺淺大概已有五天沒看到他了。

劉二笑著把鴿衛們打听到的消息拿出來,「這是鴿衛們剛送回來的,您看看。」

黎淺淺略驚訝,就是黎漱也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年後才有消息。」

「他們去花滿樓附近打听消息時,正好遇見一個記憶力超群的大叔,這人是做苦力的,自小就住在大雜院里,吃百家飯長大。

「第一樁滅門血案發生時,先帝還在位,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小伙子,因為不曾听聞這麼可怕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對他來說印象極其深刻。」

「這一件血案發生時,應該還是第一代接頭人的時候吧?」黎淺淺問劉二,劉二翻閱手頭上的資料,點點頭。

第一代接頭人死後,換了第二代,當時靖親王的情況很不好,靖親王府一團亂麻,第二代接頭人見有機可趁,趁機做了不少事,包括中飽私囊,及改投另一位有可能出線的皇子。

所以等靖親王妃把王府穩下來之後,就把他給收拾了。

至于這第三代接頭人,「沒想到會是女子。」

「還是隱藏在青樓的花魁娘子。」黎漱和謹一一人一句,接的到是順溜。

「第一樁血案後,隔了很多年,才又出現類似的案子。你們說,這是不是有些奇怪?」黎淺淺把她的疑問拋出來。

只是黎漱和謹一都沒搭話,畢竟年代久遠嘛!

劉二卻道,「那個大叔說,他家其實就住在那起案件被害者家附近。」這話一出立刻引起大家注意,就連鳳公子他們也走過來了。「

「難道他看到什麼了?」

「不,應該說,他听到什麼了。」

劉二遂把事情娓娓道來,原來這位大叔姓吳,他說他家住在被害者家附近,其實應該說,他就窩在被害家的牆根下一棵大樹上睡覺,時至夏天,天氣炎熱,他剛從外地工作回來,之前住的地方早被人佔去了,只要不下雨,在外頭睡,還比在屋里睡涼快。

那天他睡到半夜,忽然感到一陣惡寒,叫他從夢中醒來,不想醒來後看到的一切,比惡夢還恐怖。

「他說那些人出來的時候,經過他所在的那棵大樹,他听到當中有人氣憤的追問著另外幾人,為什麼要滅人滿門。被追問的那幾人,被問得煩了,轉身直接打了那人一掌,之後本來還要繼續打的,不過被其他人阻止了。」

劉二喝了口水又說,「阻止那人的人說,他們不是有意的,這是沒辦法了嗎?他們都被人叫破身份了,不把對方都殺了,難道等著他們去向王爺告狀不成?本來就只是想教訓對方一頓,叫對方收斂一些,別老在王爺面前跟他們爭功,沒想到一時失手,就把人爹娘老婆給殺了。」

所以第一樁血案是失手犯下的?

「他怎麼沒跟官府的人說啊?」

「他哪敢?听到王爺、爭功的字眼,他想到的是水瀾郡王。那可是水瀾城的主子,這些人連王爺的人都敢殺了,難道會放過他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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