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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蠢貨

冬日的陽光亮而不熱,魏家來的幾個小廝和管事躺在二門邊的樹蔭下,腳上的疼是鑽入心肺,不過他們都被人點了穴,所以就算再疼也叫不出聲來。

兩個年紀小的小廝,發現自己叫喊不出聲,可是嚇壞了,以為自己是中邪,所以會叫不出聲來,而且要不是中邪,為什麼他們所有人統統是一進郡王府二門,就摔了個狗啃泥,還都一樣傷了右腿?

因為他們摔到的當下就昏過去了,等他們醒過來時,就發現躺在身邊的人,竟然有酒樓的管事,還有茶樓的管事,要知道這些管事平常可是都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可都是他們模仿的對象。

他們絕對想不到,有一天他們會落得同樣的下場,躺在郡王府的大樹蔭下,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

也不知是那個缺德帶冒煙的,竟然把他們扔在這兒,郡王府今兒舉宴,人人都忙著,灑掃的人不會出現在客人面前,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發現這個角落里,躺了這麼一排人。

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之後,嗚嗚嗚,兩個小廝嗚嗚哭個沒完,其他人心煩意亂之余,也拿他們沒轍,因為他們統統被點了穴,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只能忍著。

還是守二門的一個婆子,因家里媳婦一早生孩子,她等孫子落地後,才匆匆趕來上工,因平常走的角門被關了,所以不得不繞路過來,不想拐過彎就看到大榕樹蔭下躺了一排人。

婆子素來膽大,走過一瞧就發現,這幾人竟是世子妃娘家的下人。

她驚呼一聲,便急急去向世子妃通報。

世子妃得知消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藍棠正在給把脈,耳尖的她把這事听了全,心里暗笑,面上卻是板著,對世子妃道,「還請世子妃別亂動,這樣會影響我把脈的。」

「你!」世子妃強忍自己的驚駭和不解,冷笑一聲指著藍棠道,「你是不是學藝不精啊!要不然怎麼把了這麼久,還沒診出我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藍棠輕笑一聲起身,「既然世子妃嫌我學藝不精,又為什麼硬要把我請過來,要知道我家教主適才被丫鬟潑了茶水,身上的燙傷都還沒處理好呢!」

郡王妃坐在上首,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黎淺淺被潑了茶水一事,她是知道,丈夫對這位黎教主很重視,所以她方才就不贊成去請藍棠來給長媳把脈,可是長媳當著客人們的面,哭得梨花帶淚,雖是沒說什麼,可那姿態在在告訴著旁人,她這做婆母的不慈。

明知府中有神醫的女兒來做客,卻不請她來給兒媳婦看病,只讓府中那些庸醫來給她診脈,一點都沒把她這個兒媳婦放在眼里,要真是看重她,就不會這麼怠慢她。

現在藍棠把黎淺淺被燙傷的事說出來,這事就有點意思了,大家忍不住要問,郡王妃是不是因為黎淺淺被燙傷,所以才不想請藍棠過來,畢竟她一來,就可能把黎淺淺受傷的事說出來,來府中做客的姑娘因為府中丫鬟的疏忽而受傷,負責宴會事宜的世子妃,不思己過,還想跟客人搶大夫?

眾人看向世子妃的眼光不禁有了變化,一位夫人就對好友道,「怪不得郡王妃不喜歡這個媳婦,商戶人家出身的姑娘就是一身小家子氣。」

「就算不喜歡又怎樣,誰讓人家家里有錢呢!」

郡王府缺錢,是眾所周知的事,郡王府的財政是現任郡王上位後才漸有起色的,但真正賺得荷包滿滿,應該是從錦衣坊等瑞瑤教的鋪子開張後的事。

說起這瑞瑤教賺錢的本事,還真讓人看了眼紅。

其中最為眼紅的,大概就數這位世子妃和她娘家了吧?

魏家以前財大氣粗,在水瀾城可謂是說一不二,世子妃魏氏嫁給世子之後,魏家在水瀾城更是如日中天,沒想到錦衣坊開張後,魏家的衣坊生意首當其沖一落千丈。

魏家因為順風順水多年,一身為魏家真正掌舵者的魏夫人,受不住打擊而病倒,後來不知是誰給出了主意,先是將衣坊名字改了,改成錦繡衣坊,跟錦衣坊一字之差,然後便是模仿錦衣坊的衣服。

雖然做工和質料都跟原件差了一大截,可人家便宜啊!吸引了不少貪便宜的客人,雖听說買回去的衣服穿沒兩回就出現問題,不是衣料褪了色,就是綻線繡件月兌落,反正問題一大堆。

有客人上門理論,卻都被強勢的掌櫃拍回去。

一句一分錢一分貨,就足以讓上門討公道的客人老實了。

當然還是有人不甘心,想要把事情鬧大,魏家便把郡王府搬出來,讓對方就算想計較,也不敢了。

因為如此,魏家在水瀾城的風評是每下愈況。

郡王妃也因此對這個媳婦越加不滿,不過到底是兒子的正妻,大庭廣眾下不給她臉,就是讓兒子沒面子,郡王妃今兒一直忍著,但應邀來赴宴的這些夫人太太們,那個不是人精,又豈會看不出郡王妃的不滿。

郡王妃眼見藍棠甩手要走,笑著開口挽留,「藍姑娘,真是對不住,在您百忙之中將您硬請過來,只是請您看在我一片慈母心的份上,勉強幫她看看吧!她進門前也是個脾氣好的,可進門後這脾氣就見漲,也不知是我們郡王府的水土不養人,還是和她犯沖,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變成今兒這模樣了呢?」

郡王妃頓了下,又道,「既然您已在這兒了,還請您勉為其難的幫她看看吧!」郡王妃長嘆一聲,「您不知道,我們全家為她這脾氣可真是操碎了心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進門到現在,都不曾傳出好消息。」

郡王妃話聲才落,廳里已有不少夫人的臉色微變,看向世子妃的眼都帶了些同情和憐憫,世子妃還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藍棠听到這兒,不禁看世子妃一眼,隨即轉過頭,「郡王妃見諒,小女才疏學淺,只診出令媳身子健康得很。」想借她之口,判定世子妃患了惡疾,想以此為由把她休了?

「若真要說有什麼,大概就只一樣,平日進補太多,身形怕是會受到影響。」換句話說,就是會變胖啦!「除此之外,實在診不出來令媳所患何病。」

呵呵,想休媳婦,就直說啊!干麼把她扯下水。哼!藍棠朝郡王妃笑了下。

郡王妃見她不上道,也沒說什麼,本來嘛!她什麼好處都沒許給人家,憑什麼要人家配合自己?

郡王妃沒有著惱,笑著點頭,「真是不好意思,麻煩藍姑娘了,惠姑,你幫我把藍姑娘送回黎教主身邊去。」

被稱為惠姑的中年僕婦點點頭,上前對藍棠施禮,藍棠向郡王妃福了福,便隨惠姑離開。

世子妃惡狠狠的瞪著藍棠的身影,雲珠緊跟在藍棠身邊,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那股陰冷的視線,她回過身冷冷的回視世子妃一眼,世子妃被那冷然凌厲的一眼嚇到,右手輕撫胸口一副要喘不過氣的樣子。

她身邊侍候的丫鬟見狀,機靈的要開口說話時,卻被郡王妃堵了回去,「方才藍姑娘就說了,你沒病,身體好得很,就別再這麼裝模作樣了。」看著惡心。

郡王妃雖沒直說,可那未竟之意溢于言表,世子妃氣得半死,卻不好再裝柔弱多病。

幾位夫人湊在一起,暗笑,「真是丑人多作怪!」世子妃相貌平平,不過素日落落大方端莊,曾令不少夫人暗暗稱許,現在嘛!得知她身體很健壯,這動不動不適的樣子不過是作態,紛紛對她起了反感。

「雖然那位蔣姨娘的行止不可取,不過對上世子那麼一個出眾的男子,還真不能怪涉世未深的蔣姨娘會被世子拐了去。」

「可不是。」有人在旁刻意引導,不少人對世子與蔣姨娘之間的風流韻事,不再似之前那麼反感,反倒替他們說起好話來。

郡王妃听著底下人回報,暗暗點頭之外,還交代人給黎淺淺和藍棠送禮去。

惠姑領著藍棠回之前的小院,魏嬤嬤才把章朵梨和春壽領過來,見門上鎖頭還在,知道派去通知的人還沒回來,她不禁暗松口氣,可才把鎖打開,轉過頭正要伸手把章朵梨推進去時,就听到身後一道女聲問,「魏嬤嬤你怎麼在這兒?」

魏嬤嬤一驚,這聲音不是郡王妃身邊那個最討人厭的老姑婆惠姑的聲音?她怎麼來了?

強行鎮定的轉回頭,魏嬤嬤立時瞠大眼,因為她看到了,此刻應該在為世子妃請脈的藍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惠姑可沒那閑功夫和她耗,皺著眉頭走過來,又問了一次,「你在這兒做什麼?」

饒是魏嬤嬤機靈,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有點回答不上來。

惠姑不等她回答,伸手推開她,沒想到竟在門上發現鐵鏈和鎖頭,這是怎麼回事?這兩樣東西怎麼會在門上?

不等她開口發問,章朵梨和藍棠已經發現不對,春壽上前邊推門邊揚聲問道,「教主,春江姐,你們在里頭嗎?」

「嗯。」春江應聲,不過聲音听來有些不太對,惠姑見多識廣,听這聲音不對,又想到門上的鐵鏈和鎖頭,當下就有了不好的猜測。

魏嬤嬤冷哼一聲,「惠姑,我勸你最好別跟我家小姐作對的好,要知道這郡王府日後是誰當家掌權。」

惠姑聞言一笑,「魏嬤嬤還是別急著威脅人,這黎教主可是郡王交代要好好招待的,你們主僕膽敢不把郡王放在眼里,這膽子實在是叫人自嘆弗如啊!」

郡王交代要好好招待的?魏嬤嬤聞言愣怔住了,不是世子交代的?難道不是世子想要納這位相貌艷麗的女子為妾,所以她家小姐才會怒火中燒,出手要對付她們的?

惠姑冷冷的看著魏嬤嬤,而藍棠她們已經進屋里去了,魏嬤嬤見她們都進去了,嘴角掀起露出笑意,惠姑見她她笑了,覺得不對,可又不知那里不對,想到是章朵梨她們進屋後,她才露出笑容的,便揚聲讓黎淺淺她們趕緊出來。

「要出去嗎?」

「出去吧!」黎淺淺本來是想等她們把人弄來,然後送她們一份大禮的,不過有郡王妃的人在,看來這份大禮暫時是送不出去了。

惠姑方才是獨自一人領藍棠主僕過來的,眼下她要守著魏嬤嬤,又要看著這屋子不能讓人進去動手腳,見黎淺淺她們出來了,便同黎淺淺商量,跟她借丫鬟一用。

黎淺淺自然是應允了,雲珠適才跟著惠姑過來的,郡王妃也見過她,她去請郡王妃過來,再好不過了。

雲珠轉身離開,一離開小院,她便使展輕功,不一會兒功夫就回到郡王妃待客的大廳。

郡王妃等人看到她,都有些驚訝,惠姑呢?正想開口問,就見雲珠已然閃身來到郡王妃身邊,她輕聲對郡王妃道,「惠姑在我家教主待的小院守著不敢擅離,還請郡王妃移駕走一趟。」

「是……有什麼事嗎?」

「這我不好說,還請郡王妃自己去看吧!」

郡王妃一听臉色微變,連說都不肯說,這表示了什麼?「敢問姑娘,除了我那僕婦在哪,還有誰在?」

「一位魏嬤嬤。」雲珠看郡王妃臉色變了,便不再多言,也不再回答郡王妃的問話。

郡王妃心中惱怒,面上卻還要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差點沒把自己嘔出血來。

她笑著和幾位交好的夫人笑言幾句後,請她們幫忙招呼客人,然後就帶著世子妃先行離開。

大家都不是傻子,見雲珠去而復返,就知肯定有事,但郡王妃都請人幫著招待她們了,她們也不好追問,于是一個個揣著疑問應酬著。

而世子妃被婆婆帶出待客廳,心里有些慌,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覺得慌,直到跟著郡王妃來到一座小院。

她雖交代人要對付黎淺淺等人,可她沒來過,所以並不知此座小院,就是她們算計黎淺淺的那座院子。

等到進了小院,看到黎淺淺等人,她才驚覺不妙。

她是負責宴會的人,侍候的丫鬟潑黎淺淺茶水,她可以說那丫鬟笨手笨腳,可她要怎麼解釋,她的人把黎淺淺主僕關在屋里,燻香爐里的安神香,為什麼味道和尋常的安神香不同?

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一推二五六,可卻無法解釋,魏嬤嬤要把人鎖在屋里。

世子妃頹然跌坐在地,完全不知如何回答婆婆的質問。

「郡王妃,世子妃犯錯,你要懲治她,那是你們的家事,我不管,我只問你們邀請我們來赴宴,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倘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黎淺淺說完就走,藍棠和章朵梨自然也沒耽擱,緊跟在黎淺淺身後,雲珠、春壽沒動,春江朝郡王妃福了福道,「我家大教主素來疼寵教主,要是知道教主在府上受了氣,肯定會大發雷霆,還請郡王妃盡快給我們一個答復,不然等我們大教主知道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春江說完後,對郡王妃又是福了一福,然後轉身走人,雲珠和春壽也沒停留,緊跟其後走了。

郡王妃看到惠姑手里的香爐,氣得雙手捧起然後摔在世子妃的跟前,把世子妃嚇得跌坐在地。

「蠢貨!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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