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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當賊去

「所以是他爹不想要這個孫子。」藍海若有所思的道。

「這個做祖父還真狠心!」藍棠評論道。

劉二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不發表任何評論,黎淺淺看看他,點名問道,「劉二覺得呢?」

劉二愣了下,他向來是只稟事,問他看法,他有些不知怎麼回,黎淺淺笑著又道,「直接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就是。」

「我是覺得,第一王夫未必就真那麼狠心,許是大王子在旁攛掇的。畢竟鄂江王子與他同父同母,也頗具資格一爭儲君的位置。」

這話說的藍海一撫掌,「或許真是如此。」在他們看來,做祖父的心狠,不如大伯父心狠來的好些。

黎淺淺卻覺得他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忍不住想翻白眼,「你們似乎都忘記件事,長孫雲她不是北晉人,她是西越人,西越一直和北晉、趙國及南楚不是很和睦。」

「那又怎樣?」藍棠問,藍海也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只有劉二一臉恍然。

黎淺淺見狀只得再點得更清楚些,「如果她是趙國或是南楚、東齊人,興許第一王夫就不會下此狠手。」

「你是說,他是怕長孫雲可能是間者?」如果是這樣,那長孫雲就算真進了王府也不能叫她生孩子,更不能讓她接近書房等重地。

劉二他們不知道,長孫雲自吉慶客棧出來,就是去了鄂江王子的外書房,便是因此第一王夫才會起殺心。

「你們可別忘了,跟著她們母女來北晉的那個高管事是誰的人。」黎淺淺提醒他們,「看起來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我和表舅而來,但實際上呢?她們母女兩的行為,就像當初姚女官那個堂妹一樣,說不得高管事便是讓她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做什麼事都不會引人注意。」

「要不是因緣巧合,我們能這麼快就發現嚴管事和高管事之間的關系嗎?」

這還是他們發現的,誰知道高管事還往何處安排嚴管事之流的人呢?

被黎淺淺這麼一說,藍海方才有些明白第一王夫何以這麼狠了。

只是,「我明白為了兒子的前途,所以他很狠下心來,可是那手段……」藍海搖頭道。

黎淺淺其實也覺得第一王夫的手段有些過了,不過,「他那是為了把事情推到我和表舅身上才為之。」黎淺淺頓了下又道,「沒看高思梨那傻妞,都不用他們挑撥,就一副欲置我于死地的作派了嗎?」

「再說,沒鬧得這麼大,怎麼把馬兒受驚的事推給我們?」黎淺淺抿嘴輕笑,「不過呢!他們忘了件事,我們做事不用那樣拐彎抹角,不像他們宮里出來的,做事就愛七彎八拐的。」冷哼一聲,對劉二道,「今晚的行動,給他來個升級牌。」

「您想怎樣升級?」劉二想想已經安排好的計劃,不是很明白黎淺的意思。

黎淺淺嘴角微翹。

當晚全京城幾家戲班子一起推出了新劇,劇名是桃花落,這是一個痴情女為負心漢所害的故事,因為故事有部份與最近京城最熱的流言有些雷同,因此一經推出,便立刻引發熱議。

除此之外,還有茶館、酒樓中的說書人也推出了新段子,內容倒是和桃花落略有不同,主要講述的是,負心漢如何心狠,謀害痴情女的過程。

黎淺淺邀了姚女官夫婦和真陽公主兒子韓成暉夫妻,同去京城最大的戲班子慶和班觀賞。

看完之後,韓成暉看著黎淺淺欲言又止,倒是姚女官直接一些,「這戲是你們寫的?」

「我們不過是草莽,那懂得寫戲啊!」黎淺淺打死不認,「好看嗎?」

「好看。就是怕明兒這些戲班子就都得關門休息了。」

膽子忒肥了啊!有木有!

黎淺淺但笑不語。

請他們去茶館喝茶,又听了說書人說新段子,听完之後,韓大女乃女乃忍不住說,「如果戲班子演的是說書人的這個新段子,說不定會更加受歡迎。」

「是喔?那可真是可惜啊!」黎淺淺打哈哈的岔開話題。

回去的路上,藍棠也問這個問題,黎淺淺笑著在她耳邊小聲回答,「說書人的段子若真要讓戲班子來演,有些難度啊!」

如馬匹怎麼受到驚嚇,怎麼沖撞人,車廂怎麼翻覆,還有段子里穿插其中的江湖人與渣男對打,這些都要花時間排練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就是看他們排演的成果後,挑了這出先讓他們演。

回府後,黎淺淺讓藍棠先回屋,她和春江她們去去就來。說完主僕三人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這是怎麼了?」

雲珠大概猜到了,不過望向主子時,只笑著搖搖頭道不知。

藍棠不疑有他,帶著雲珠回房去。

黎淺淺這里,與劉二他們會合後,便直奔大王子府,不一會兒,就見大王子府的正門被打開了,緊跟著是作響的馬蹄聲,數十匹寶馬從正門沖了出去。

隔天一早,大王子和宮里新賞的美人兒一起用早飯時,忽有丫鬟來報,道管事有急事求見。

大王子不耐煩的抬腳把來報的丫鬟用力一踹,「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沒看到老子正在和美人兒用飯嗎?」女皇新賞的美女聞言朝大王子嬌笑了下,端起碗舀了匙珍珠米粥喂大王子吃。

另一位美女不甘示弱,端起一旁的參茶,嬌嗔著要大王子喝一口。

被踹翻的丫鬟忍著痛開口,「王爺,管事的說,說您,才到手的,才到手的那幾匹寶馬,全全全都不見了!」

什麼?

大王子也顧不得美人在懷了,震驚不已的站起身來,「你說什麼?」

「管事的說……」丫鬟話還沒說完,大王子已經出去了,美女們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丫鬟卻已經昏過去,其他丫鬟見狀,忙把她扶出去,並通知大王妃。

大王子急匆匆過來時,管事正焦急的搓著手在原地踱步,看到大王子來了,如有了主心骨般的急急上前。

「大王子……」

「不必說了,領孤過去瞧瞧。」

「是。」管事連忙領路,來到馬廄外的夾道,大王子沒有听到往日常听到的馬兒嘶嗚聲,正覺得奇怪想問管事,就看到長子帶著幾個兄弟從馬廄出來。

跟大王子見禮之後,大王子問︰「你們來這兒干麼?」

「父王,兒子一早要出門,卻遲遲不見小廝把馬牽過來,弟弟們也是,所以我們就一同過來查看,一進去才曉得,咱們家的馬全都不見了!」

什麼?

大王子生平最喜歡搜集美女和駿馬,所以大王子府在修建時,馬廄修建的極為周全,可以說全北晉再也沒比大王子府的馬廄更好的了!大王子要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除了周全,也是令人嘆為觀止的大,馴養的馬匹足有近百,而他最近新得的寶馬,更是從北邊的黎汗國得來的,北晉和黎汗素來不睦,想從黎汗國弄馬進來,實非易事。

但大王子是何人,他想要的,哪能不弄到手,就算貴,就算難,只要他想,就多的是人樂意幫他弄進來。

「怎麼會不見的?」

「不知道啊!」馬廄的管事和小廝們一問三不知,他們哪曉得,早上起來竟然變天了!他們精心照顧的馬兒竟然一夕間全都不翼而飛。

難道這些馬兒長了翅膀飛出王府去?否則大王子府戒備森嚴,這些馬兒是怎麼不見的?這廂正在追查時,長史官來了,臉色鐵青的道,「稟大王子,昨晚不知何時,王府大門被人從里頭打開了,所有當值的人全都昏睡過去,一早去換班的人發現後,卻怎麼都叫不醒人。」

大王子青色臉皮抖啊抖,府門被人打開,所有人都睡過去?听起來怎麼和長孫雲從客棧失蹤一事,頗為雷同?

「那些人呢?門房小廝管事倒也罷了,府衛呢?他們是干什麼吃的?」

長史回道,「他們也都昏睡過去了。」

「查,給我仔細的查。」

這一查才發現,不止府門大開,所有的門全都被人從內打開,就連內院連外的門也不例外。

大王子臉皮子一顫,內院連外的門也都被打開?這什麼人干的啊?他們這麼大手筆,難道只為了他那些馬?大王子不相信,抬腳就往內院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大王子妃讓兒媳婦們扶著,危顫顫的走出來。

「王爺!」大王子妃這一喊,大王子才發現,妻子的眉毛,兒媳婦們的眉毛,不,不止她們,就連她們身邊侍候的丫鬟、宮女也都沒了眉毛!

「怎麼回事啊!」

「那些人把妾身的首飾一掃而光,然後留下這字條。」大王子妃保養得宜的手,不停顫抖著,大王子從她手中接過一張字條。

‘多謝王爺慷慨解囊,緩解草民等人阮囊羞澀之苦!’龍飛鳳舞的字跡很是豪放,若讓大王子的幕僚們來說,此人寫得一手好字啊!可惜,找死,竟然敢跟大王子作對。

「各位先生可看出這字是出自何人之手?」

沒有可堪比對的字跡,是要叫他們跟誰比啊?不過大王子這麼問,是不是心里早認定是何人所為?

「卑職等人愚,看不出是出自何人之手。」大王子心月復幕僚第一個開口,事實上他不開口,其他人也不敢說啦!

「卑職等愚。」眾人異口同聲。

大王子沒有比此刻更痛恨這些整天酸言酸語,臨到頭時卻說不出什麼好計策的混蛋。

「你們就沒看出來,這字和鄂江王子的字神似?」

別說,他們還真看不出來,就不知大王子是從那里看出來的。

「大王子慎言,鄂江王子才痛失愛子,寵妾雖救回一命,但到底不能再生育,他此刻正傷心,那有空做這種事!」

「他沒空,可他那些黑衣護衛們,一個個本事可高著,難道就不能是他們所為?」

黎淺淺要是知道大王子如此上道,不用人引導,就自動自發把這事的罪魁禍首栽給鄂江王子去背了,肯定會很高興,可惜鴿衛打進大王子府時日尚短,沒能第一時間就探知此事。

其實也不怪大王子如是想,黑衣護衛們本事高強,他曾親眼目睹,要不然他也不會對何家死士見獵心喜。

黑衣護衛是第一王夫祖上傳下來的私兵,是第一王夫的父親親自指派給鄂江王子的,別說大王子了,就是第一王夫想使喚他們,也使喚不動的。

當年真陽公主遠西越征戰,第一王夫令鄂江王子尾隨其後,伺機把真陽公主除去,其父擔心小孫子的安危,特命黑衣護衛隨身保護,不過鄂江王子尚未返京,第一王夫的父親就過世了。

他一死,鄂江王子回來,這些黑衣護衛便成了無主之人,他們與第一王夫和大王子間都不如與鄂江王子親近,且老主子臨死前給他們的命令,就是保護好小主子,所以他們從那之後,就一直留在鄂江王子身邊。

有這麼一支鐵血護衛隨身保護,是連大王子都沒有的待遇,叫大王子怎不眼紅,可是眼紅也無用,他們不听他使喚,就算弄過來也沒用。

但因他見識過這些人的本事,所以王府一出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完全沒有連想到黎淺淺他們這些江湖人身上去。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們壓根不認為這些江湖人有這等本事,而且他們也沒理由嘛!大王子完全忘記他和第一王夫命人往京里散布的流言了!

大王子的自以為是和自信,讓他們找錯了報復的對象。

清算了一天一夜後,才統計出總共損失多少,光是大王子那些馬,就損失三百萬兩,內院女眷們的首飾也近三十萬兩。

大王子看著清單眼前發黑,第一王夫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只是事發當天一早女皇病情有變,他接了消息就進宮去了,等女皇病情穩定來,他才知道長子府里出了大事。

他一來便問,「那些馬呢?找到沒有?」

「沒有。」大王子垂頭喪氣的道。

第一王夫見狀頗恨鐵不成鋼,但也不好說他什麼,只問,「可找到犯人了?」

「也沒有。」大王子說的干脆,其實他已經認定,就是黑衣護衛干的,除了他們沒人有此等本事。

「馬兒離府後,難道沒有回來?」不都說識途老馬嗎?兒子養的那些馬里頭,總該有一兩匹認得路回來的吧?

「沒。統統都沒回來。」大王子道。

第一王夫問,「你有沒有貼紅條發懸賞?京里這麼多人,總會有人看見的。」

問題就在于,沒人看到啊!

「各城門的人你都派人查過了?」

「查過了,都沒異狀,我那些馬要是沒死,就都還在京里,只是京城這麼大,根本找不到。」

他那都是上等寶馬啊!尋常人家擁有那麼一匹,轉手賣了,換得的錢就夠他們一輩子吃喝了!

可惡啊!到底是誰干的?要是讓他查出來,他定要讓對方好看!

「哈啾!」黎淺淺揉揉鼻子,藍棠擔心的看著她,「好好的,怎麼突然打噴嚏?」

「大概是表舅在念叨我吧?」

「我倒覺得是鳳三在念你。」藍棠一本正經的道。

黎淺淺聞言哈哈大笑,「那大概是鳳三說我什麼,然後表舅听了就開始念叨我啦!」

好像有點道理啊!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幫她把把脈。「過來過來,我幫你把個脈,你們那天晚上這一就跑到城外去,也沒多加件衣服,我怕你是吹了夜風染風寒了。」

「那就這麼嬌貴了!」黎淺淺又打了個噴嚏,藍棠更加不放心了,見她不乖乖過來,伸手就把人扯過來。

邊把脈邊問,「你們那天是干麼去了,怎麼鬧到快天亮才回來?」

「我們啊!去偷馬啦!」還偷了不少首飾呢!雖然值錢,但樣式真不怎麼滴,所以她讓人全都融掉,按新到的首飾樣圖打造新款。

「哪那些馬呢?」逗她呢?還偷馬!

「全送給真陽公主去了。」當然最好的那幾匹,她請鳳家莊安排送回南楚給她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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