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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轉移

劉二確實安排了人,在女皇必經之路上說何侍郎的好話,不過沒派上用場,因為何侍郎自己也安排了人,而且他的人可比劉二的人賣力多了!

只是不知是否賣力過了頭,總之原本回宮路上還念叨著,要親去庫房挑賞給何侍郎寶物的女皇,听完他們的話之後,便直接回了寢宮休息,自然也沒派人去挑選賞給何侍郎的東西。

何侍郎並不知這些,只納悶著女皇答應他,一回宮就賞他一尊白玉觀音,那是他為女兒要的,他這女兒嫁給女婿十年,卻一直沒有傳出喜訊,女婿是他的門生,不敢對他女兒不好,可是女婿的父母和祖父母可就不同了,一個孝字壓下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生不出孩子來,可是七出之一,就算女婿不同意,他的父母和祖父母卻是可以代他休妻再娶的。

女兒乖巧一直沒說,直到妻子上門探訪,才曉得這事。

他心疼女兒,想到女皇宮中有尊白玉觀音,求子極靈,所以才會大著膽子跟女皇求要。

女皇二話不說就應了。

只是天都黑了,怎麼會還沒送過來,難道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因為掛心此事,不免心不在焉,幾個姨娘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在想白日上門的那位夫人,爭寵之心燃起,不止要和那夫人爭,還要和身邊這些人爭,推搡間力道不免就大了些。

何侍郎雖是文人,但他畢竟是瑞瑤教的護法,身上哪能沒有半點武功,姨娘們再怎麼推搡,他都不動如山,姨娘們見狀心里更加沒底了,難道她們幾個還比不上那位夫人?要不老爺怎麼會對她們毫無反應呢?

當下就有人氣惱的甩手不干了!有人撒手,自然就有人跟進,不一會兒就統統撒手,一個個拿著氣惱的美目看著何侍郎,何侍郎原本被推搡著感覺非常不耐煩,但因心里有事,便沒發作她們,誰知她們一下子沒了動作,他反而感到意外了。

再一瞧,喲!全都氣鼓鼓的看著他,何侍郎當下憐惜之心大作,拉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安撫起來,連番安撫下來,他便順勢在眾姨娘的簇擁下,去了宋姨娘的屋子。

他們前腳剛離開書房,後腳消息就傳到何夫人那里了。

她派去關切的大丫鬟剛到姨娘院子,正好遇上小廚房送水進屋,提水進屋的丫鬟看到她來,連忙放下水桶曲膝行禮。

「快送進去吧!天冷水很快就涼了,凍著老爺可就不好。」

「是。」提水的丫鬟如釋重負,這天確實冷得很,這桶熱水已是第二桶,要是耽誤了,可能真會凍著老爺。

大丫鬟目送她進屋,轉身回去復命。

「宋姨娘的手段可真不錯。」何夫人剝著橘子,瑩白的手指在橘紅橘皮襯托下,顯得更加晶瑩。

「夫人,待會還要給老爺送補湯嗎?‘

「別,再送,他身子可就扛不住了。」何夫人順手把橘皮扔到身邊的燻籠上。

「是。」大丫鬟應諾出去。

僅剩何夫人的屋里,橘皮受熱散發出淡淡的橘香。

書房里卻是散著墨香。

饒是章朵梨再這麼厲害,這仿書得花的時間愣是不能少。

雖然吳林已在何侍郎方才喝的補湯里動了手腳,但在密室待得愈久,出狀況的可能性愈高。

章朵梨每做完第一冊的書頁,就由吳林在書房里,利用燻籠的溫度加速墨汁干涸,同時把墨香蒸發掉。

在書房侍候的其他小廝,因老爺不在書房,故早早就都回房去了,老爺不在,他們在這里干麼?還不如回去養好精神,等老爺來書房時,才有精神討好老爺。

所以吳林在書房里忙,張志在外間守著,倒也不愁被人發現。

就是何府的護衛們發現他們兩的異狀,也只以為這是兩個傻不溜秋的呆子,老爺又不在,在這兒做什麼都是無用之功。

大概就是因為這份自以為是,才讓黎淺淺他們順利將密室里的書冊仿造。

「這些書可不少。」鳳公子看了一眼要轉移的書冊。

「嗯,所以我已經把人手找來了,一會兒先把書冊搬出密室就好。」

大晚上的,只能靠人力搬運,黎淺淺把鷹衛全都招來了,等書搬出密室後,就由他們負責搬運出何府,在何府外,早備了車接運。

「夜半三更的,用車運送,會不會太過打眼?」

「放心放心,又不是立刻運走,等天亮了再動就是。」黎淺淺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鳳公子听說是天亮再動,也就不再多話,轉身幫忙把書冊搬出去。

劉二、謹一和玄衣也沒閑著,章朵梨還在忙,黎淺淺被鳳公子帶到一邊,「你就待在這兒看著就好。」

黎淺淺點頭,轉頭卻看到黎漱盯著放著瑞瑤教寶物的箱籠。

「表舅是舍不得這些東西?」

「這都是我們的。」黎漱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但想到這些寶物全是何侍郎他們偷盜的,他就感到心痛。

黎淺淺正色道,「這些寶物一定得割舍掉,不然怎麼讓女皇相信,何侍郎比她還要富可敵國?」

「我知道。」可是知道歸知道,情感上割舍不下又是另一回事。

黎淺淺想了下,索性把他帶出密室,「表舅您在這兒看著,吳林他們身手雖不錯,但萬一何侍郎的死士臨時跑來,他們可能連躲都來不及躲就被殺了。」

吳林一听蒙了,「教主,您是說,何侍郎還有死士?他們不是都死了。」

黎漱看他一眼道,「你傻啊!管家不過是尋常人家,他有必要派出所有的死士嗎?」

他手里自然還有死士,就是不知還有多少就是。

按說以何侍郎手底下那些死士的身手,要對付管家那樣的家庭,十個就綽綽有余了!竟然用了上百個!這應該不是何侍郎的本意,而是他手下那幾個心月復搞的鬼。

不過要不是他們故意要顯擺,也許還不會暴露出來。

何侍郎的眼光不行,運氣倒是挺好的!有這種豬隊友,竟然到現在才曝光,運氣也實在逆天了。

其實早些年,何侍郎和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很小心謹慎的,只是順風順水太多年,一直位高權重的他,漸漸失去警戒,尤其在得知黎漱把教主之位傳給小徒弟之後,他便愈發放松了!

黎漱是根硬骨頭,不好啃,但黎淺淺呢?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是孤兒,沒爹沒娘的,失去黎漱這個憑仗後,她還有什麼可懼?就算有黎漱護著,他們這些護法不給她臉,她還不是一樣得乖乖受著?

黎漱他們在華城出事,他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本來還想派人趁兩代教主出事,潛進總壇,把總壇那些寶貝全運出來,只是人還沒出京,就听聞他們平安月兌困,差點沒把他氣得吐血。

之後真陽公主請藍海為韓駙馬治病,他以為真陽公主當年追殺藍海,藍海大概是不會答應她的,萬萬沒想到藍海那個沒骨氣的,竟然答應了!得知黎淺淺他們到了京城,他就一直派人盯著防著,深怕他們盯上自己。

發現他們忙著和姚女官、顏家及無雙公子他們打交道,何侍郎暗松口氣的同時,對底下人的約束便放松了!

他絕對想不到,黎漱早就盯上他了,還打算讓他從此絕了女皇的寵信,否則,他派出死士要對付的首要目標,絕不會是管家人,而是黎淺淺他們。

「何侍郎和管家有何深仇大怨,要滅人一家老小的口?」

黎淺淺聞言一愣,「鳳莊主不說了嗎?為了那塊扇玉佩啊!」

黎漱沒好氣的 她一眼,「他是這麼說,但那塊玉有何特殊之處?為何為了要奪玉就要滅人滿門?」

呃,真是個好問題,但是,她沒答案,等等,那本書,還有那薄如蟬翼的紙片上的字和圖。

「表舅,我們瑞瑤教到底有沒有寶藏?」

黎漱看她一眼,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所曉得的,都是他爹記在冊子里的記錄。

「要是記載寶藏的紀錄,早就遺失了,那您和師祖不知內情,也就不足為奇了!」黎淺淺站在黎漱的身前,低語道。

黎漱聞言垂眸深思,良久,「確實有可能。所以我爹對此也不是很清楚。」

「那本書,畫有那四塊玉佩的那本書,上頭都寫了些什麼?」

黎漱翻看過那本書,只是除第一頁畫了那四塊玉,其余並無什麼文字說明,後頭記的是其他瑞瑤教收藏的寶物,只是那些東西並不在此密室內。

「等回去再好好的查閱那些書冊吧!」黎漱道。

黎淺淺深表同意的點頭。

把書房密室里的東西轉移之後,他們坐在何府外的馬車里等天亮,因車多,黎漱和謹一同車,玄衣和章朵梨搭同輛車,鷹衛統領帶人在外護著,劉二還在何府里善後,黎淺淺自是和鳳公子同車,就見她靠著車壁,右手戳著自己的臉頰。

「想什麼?」

「想,我們瑞瑤教到底有沒有寶藏。」

鳳公子笑,「寶藏自然是有的,只是有些寶藏在某些人心中是無價之寶,但同樣的寶貝,在別的人眼中卻棄之如敝屣。」

「哦?」黎淺淺睜開眼看著他,昏暗的車廂里,只看到他清淺如玉的笑容,「怎麼說?」

「我們今天運出來的那些書,不是有一摞是孤本嗎?」何侍郎不是個愛書人,要不也不會把那一摞孤本就這樣扔在箱子上。

「你說那些孤本在不識字的人眼里,你說會是什麼?」

他以前也以為寶藏不是金銀珠寶,就是古玩古籍,倒是沒想過,武功秘籍、藥典等書也會是寶藏。

但黎淺淺那次造假藏寶圖,他才發現,寶藏的定義其實是因人而易的。

對某些人來說,孤本古籍那是稀世珍寶,再多的金銀也不換。

可對不識字的人來說,別說孤本古籍、武功秘籍了,就是一般的書冊,在他們眼里,也許不值一張草紙值錢。

而對一個餓了就快死掉的人來說,再多的金銀珠寶不如一顆能添飽肚子的饅頭來的實惠。

「你說,何侍郎為何為了那扇形玉佩大開殺戒?」黎淺淺不解的問。

鳳公子沉吟半刻道,「這得去問他。」

何侍郎會說?黎淺淺 他一眼,鳳公子笑,「那本畫了玉佩的書,不是拿回來了嗎?回頭好好的查閱,就能知道了。」

黎淺淺听他這麼說,就知章朵梨並未告訴他,那本書只有圖沒有文字說明。

「也許其他書上會有記錄。」鳳公子很樂觀的說,「你想想,這些護法都想扶持一個新君上台,他們扶持的人,必定跟自身親近,否則誰會花這些功夫?因此他們之間其實並不團結。」

各為其主。

其中又有多少人同何侍郎一樣,想自己上位的呢?

「所以他們從總壇偷來的東西,肯定不會一家獨得,而是大家分。」

「也就是說,那扇形玉佩的圖其實是有說明的,只是不知是那個護法拿去了。」

鳳公子頜首,「還有那張紙片,不知是制作那本書的人放進去的,還是後來的人放進去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張紙片,應該和那幅圖有關系,否則他大可放在封面或封底,而非放在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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