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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推脫

雖說是一家骨肉,但今日之前從未見過面,再加上長孫氏與四郎的亡故,三郎的下落不明,黎經時面對小女兒時,真是既尷尬又滿含歉疚。

原本以為他和兩個兒子代替兄長及佷兒出征,嫡母和兩位兄長應該會幫他照應妻小,誰知竟然是這樣的照看,尤其可惡的是,還讓人在中間假傳消息,想到這些年送回去給妻小的皮料、首飾等物,不知落到誰手里,他就覺得怒火中燒。

從西越人手里奪過來的戰利品,也許價值不菲,但不是他們父子費心挑選的,誰拿去,他都不在乎,然而他們父子特地給妻小挑的禮物,一定要拿回來,寧可燒給妻子和小兒子,也不給別人,還有他們特地為了深深挑的禮物。

不,不對,不是深深,是淺淺。

那代筆的人弄錯是因為不清楚他女兒是那一個?還是刻意的?

不過不管是那一種,都沒關系,因為他清楚知道,他的女兒就只有一個,他在淺淺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妻子的影子。

分派完事情後,黎經時看到小二們從女兒屋里抬出碎裂的桌子時,臉不由微紅,真是丟臉啊!都幾歲的人了,竟然在女兒面前發脾氣。

黎韶熙越看越覺得黎淺淺很熟悉,真是怪了,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黎茗熙拉著妹妹,殷殷詢問家里諸事,黎淺淺老實的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就開始打呵欠,黎經時進來正好看到女兒面對著自己打了個老大的呵欠,不禁笑了起來,「行啦!你妹還小呢!舟車勞頓的肯定累著了,來日方久,有什麼事,等她歇息好了再說。」

黎茗熙朝他爹扮了個鬼臉,「不鬧你了,你好好歇息下,不過別睡太久,免得晚上睡不著。」

「好。」黎淺淺笑眯眯的起身恭送父兄,黎漱等他們走了,才模模徒弟的頭,「好好休息,旁的事,自有高個兒頂著。」他意有所指的看了門外一眼。

黎淺淺笑著點頭,春江送黎漱出去後再轉回來,忍不住問她,「小姐怎麼不跟老爺他們說三少爺在東齊的事?」

「說這麼多做什麼?就是要留些事讓他們去做。」黎淺淺覺得要把她三哥找回來,不能只靠自己努力,得讓父親和大哥他們一起使力才成。

春壽指揮小二把新搬進來的桌子放好,擰干抹布將之擦干淨,听到這里,也好奇問道,「您不跟老爺說,大老爺根本沒把小蔣氏母女記了族譜?」

「為什麼要說?」黎淺淺坐在炕上,看春江兩人收拾屋里,「我那位好大伯之所以沒照老太太吩咐去做,並不是知道此事不對而不做,而是怕日後我爹回去,他不好交代才不做,這麼多年他都不曾去改,可見他是知道我爹他們活得好好的。」

黎淺淺以為黎大老爺兄弟明知她爹的下落,而故意不告訴他們母女,卻不知他們兩兄弟是真不知。

上回之所以沒有教訓黎老太太他們,是因為要先收拾韓見一家,不代表她不收拾他們一家子。

她家原本過得好好的,就因為大老爺兄弟兩個犯賤得罪人,最後害她爹和兩個哥哥替他們頂禍,他們若不被征兵,老太太敢硬把小蔣氏母女塞進來嗎?所以追根究底,都是大老爺兄弟的錯。

她遲早要收拾他們的。

「我爹之前交代人去做些什麼?」黎淺淺耳力雖好,但因為那時黎茗熙一直在和她說話,所以她並沒有听全黎經時讓人去做些什麼。

春江笑著上前,「老爺派人回南城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最重要的是,這些年到底是誰代夫人執筆寫的信,再有便是查清楚老爺和少爺們送回去的東西在誰手里。」

春壽補充,「老爺還讓人大張旗鼓的去蔣家。」

要查誰才是黎深深的生父?可以想見蔣家將要面臨的難堪了!

以為黎經時不在,就可以往他頭上潑髒水?把蔣家未婚有孕的女兒硬塞給他,逼他的妻子讓位?想要保全蔣家的名聲?

想得美!

黎淺淺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後,讓春壽去請劉二來,劉二很快就過來了,「我爹派人去蔣家了,你讓鴿衛、鷹衛去幫忙,盡量把事情鬧大。」

劉二含笑點頭,適才大教主也是這麼交代的,看戲不怕台高嘛!蔣家當年怕丟臉,不擇手段要保住名聲,那就別怪人反擊了!嗯,還得算上拖欠這麼多年的利息才成。

劉二又問,「那蓮城黎老太太那里?」

「秀丫可有傳消息過來?」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劉二低頭算了算日子,回道,「兩位侍郎和宣旨太監應是知曉,黎家三房早就被分出去了。」

欽差一行人會拖延行程,自然是鴿衛們的功勞,有藍海特制的藥丸,做起手腳來輕松自在,再加上刻意放的消息,就不信他們不按戲路來走。

「這回可委屈秀丫了,等她回來,劉二你可得好好獎賞她。」黎淺淺讓春江去沏茶。

「是,多謝教主。」劉二嘴角翹得老高,秀丫是劉二的嫡親妹子,本來專司梅州鴿衛,劉二因不放心,所以特地把她調去盯黎老太太。

春江把茶送上來,順道把才送來的信息交給劉二。

劉二展信一看,不禁樂了。「教主您看。」

黎淺淺伸手接過,「還真是不出我們所料。」

黎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盤,哼!

「她真以為我爹和哥哥們是傻子?」

黎老太太不知黎經時曾與家里送過消息,還送過東西,但那不妨礙她把黎深深弄回三房來。

她以為只要自己能一手遮天吧?

倒是黎深深為何要同意,假冒是三房的女兒?

黎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小蔣氏的女兒,現在是二房的庶女,「對了,我們查到的那件事,是不是已經讓小蔣氏母女知道了?。」

劉二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黎深深已經知曉,我猜她會答應黎老太太,假冒是三房的女兒,就是想趁機離開蓮城,好去京城找她的生父。」

不然她一個小姑娘,不過是二房的庶女,要想獨自出行談何容易?別說黎老太太不答應,就是黎大老爺兄弟也不會同意的。

「只是,她年紀尚幼,想來她娘是不會放心她獨自上京。」如此一來,小蔣氏就得陪著女兒一起去京城,二老爺會放心她離開嗎?

黎淺淺看著劉二笑得很開懷,「所以才有好戲看嘛!」

想想看知曉內情的人會怎麼說,二房的妾室要陪三房的女兒上京城,為什麼三房的主母不陪同呢?

哦,因為三太太已死。

咦?三太太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什麼時候死的?

真正的三太太死了快有五年了!

那之前在老太太跟前侍候的三太太,又是那個?

哦,那個啊?說起來可就復雜了……

光想,黎淺淺就覺得樂呵!

「等蔣家那邊也鬧騰起來,黎老太太這頭也正熱鬧。」

蔣家那邊盼著黎老太太這頭伸手拉一把,黎老太太這里也盼著娘家出手幫襯一下,卻都因故自顧不暇,哈哈,那場面肯定很熱鬧。

「別忘了讓人隨時添柴加油。」

「是。」

劉二笑眯眯的領命而去。

春江和春壽想到那場面就想笑。

相較于黎淺淺屋里的歡欣,黎經時屋里就死寂一片。

除了妻小被欺負要討公道,還有件讓黎經時頭痛不已的事。

「你們家郡主惹上那位城主千金,為什麼要找我去處理?」

商隊領隊也很無奈,可是他也沒辦法,畢竟現在不是在自家地盤上,他也只能求黎經時出面。

黎韶熙兄弟坐在一旁下棋,听到這里,忍不住嗤笑出聲,「要是那一箭讓你們駙馬如願了,這會兒,你們求誰去把你們家郡主救回來?」

領隊的臉黑了,良久才訕訕的道,「黎將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已經去信給公主,相信公主必會還您一個公道。」

「不必。」黎經時不耐煩的道,「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們公主或駙馬,而且當日是你們自己硬要湊上來巴著我們不放,我們想要走,你們不讓,你們郡主財大氣粗招惹來禍事,你們的人不說提醒我們一聲,反倒想趁機取我性命,怎麼?是嫌我們南楚軍人不自量力,幫你們北晉守護邊界?」

黎經時不管領隊之前所言,什麼公主想招他兒子為婿,駙馬對此有些疑慮的屁話,他們夫妻意見不合,就要拿他的性命來玩兒?

當他黎經時是什麼人?

南楚皇帝派他守天險關,他去了,因為他是南楚子民,皇帝有命不敢不從,徐林派他去沙介城,他領命,因為徐林是他的頂頭上司,大將軍有令,他不能不從,但北晉的真陽公主和駙馬是什麼玩意兒?以為紆尊降貴要把女兒嫁過來,給他當兒媳婦,他就得高高興興的應下?

前帳未清,現在他們女兒又搞出事情來,竟然叫他去幫忙撈她出來?呵呵!

「听說城主千金最見不得比她漂亮的人,你們家郡主樣貌如何?不知道是否比城主千金漂亮啊?對了,你們公主府的護衛不是很厲害嗎?叫他們去救啊!我們不過是泥腿子,可沒那本事去英雄救美!」黎茗熙邊下棋邊涼涼的道。

商隊領隊抬頭看過去,忽然發現這兩位年輕人長得好像,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黎將軍帶在身邊的兒子,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他們的消息怎會有誤?領隊不禁要想,如果連這麼明顯的事都會有誤,那他們對黎家軍的了解會不會都有誤差呢?

他低頭反思,自己與黎經時打交道的這段日子的情況,忽然發現他和公主似乎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一直以為黎經時一旦得知公主欲招其子為婿,必定會欣喜若狂,高高興興的攀附上來。

但實際情況是,人家一直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在那次遇襲後。

不過這些都可以容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他們郡主從城主府里救出來。

「黎將軍,您也知道,我們府里那些護衛那天領罰後,現在都還起不了身。」全躺著呢!怎麼去救郡主?再說也不好硬來啊!萬一傷了郡主怎麼辦?

「那是你們的問題,跟我們沒關系。」黎經時很光棍的兩手一攤道。

商隊領隊氣得不行,可是仍強壓著脾氣擠出笑臉,「可我們的護衛是被您罰的。」

「嗯,那也是你們郡主同意的,嚴格說起來,你們是被你們郡主罰的,與黎某無關。」黎經時朝他咧嘴一笑,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那天黎經時就以你們的人招惹來的麻煩,還想乘機放冷箭為由,強逼柯怡寧低頭,開口罰了她的人,所以想藉此把事情推過來,叫他去城主府救人?呵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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