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蔣朝宣就是覺得駱念有些奇怪。
「朝宣,能認識你,能和你成為朋友,我很慶幸,如果以後還有機會,我一定回來看你,我走了,你,你和顏姨都要好好保重,我走了……」駱念一臉依依不舍。
可蔣朝宣卻听得莫名其妙︰「你,你怎麼了?哎,哎,駱念,駱念,你要去哪?」
蔣正熙拉住了轉身的駱念。
「回老家,陪母親養胎,朝宣,我得走了,有機會……我會給你寫信的,我走了……」駱念很珍惜這個唯一的朋友,再三的回頭擺手,才轉過頭含著淚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在視線內消失,蔣朝宣還是稀里糊涂的,完全沒有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這……這……是怎麼了……」蔣朝宣心里一團狐疑,實在想不明白,便急吼吼地跑了回來。
「回老家……」顏若玖若有所思。
「娘,你說駱念這是什麼意思啊,他為什麼要走啊?而且還那麼匆忙,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蔣朝宣這會才有些回過勁來。
「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畢竟他現在是自由的,當然是想去哪就去哪了,你不用擔心的,他不都說了嘛,是回老家陪母親養胎,他還會給你寫信的,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顏若玖笑著安慰著蔣朝宣道。
「可是……他那樣子真的是怪怪的啊……」也許是因為朋友的默契或是心有靈犀,蔣朝宣就是覺得駱念哪里不對。
「好了,你還有空擔心人家,先擔心擔心你自個再說吧,明個,你舅舅可要來檢查你的功課了,你小子今個又在外頭瘋了一天,還不趕緊去準備準備啊。」顏若玖笑著轉移話題道。
「啊,子冉舅舅回京了!」蔣朝宣果然又激動了起來。
「嗯,回來了。」顏若玖笑著點頭。
「哦,太好了,我這就去看舅舅去!」蔣朝宣激動地連連跳起,轉身就要往外沖去。
「回來!」顏若玖一把扯住了蔣朝宣的後領,一臉無奈。
「娘……」蔣朝宣已經小半年沒看見他子冉舅舅了,當然很是激動。
「都說了,你舅舅是才回來,你小子就不能讓他先休息一會啊,再說了,他明個一準來,你啊,就給我乖乖地回去準備功課去,免得……哼哼,你小子知道的哈……」顏若玖一臉威脅。
「呃……娘……」蔣朝宣一臉討好地撒嬌道。
「少來!」顏若玖挑眉。
「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就回書房去了,還不行嘛……」蔣朝宣在自家娘親威脅的眼神里敗下陣來,一臉無奈地磨磨蹭蹭地回自個院里去了。
「葉青,你去看看三爺現在在哪,忙不忙,要是不忙,就說我這有事,請他回來一趟,去吧。」蔣朝宣才離開,顏若玖便派葉青出去了。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葉青領命。
又拖了半個月,才出生不過四十多天的二皇子還是去了,宮里一片哀鳴,尤其是經歷了大悲大喜的顏若嵐直接病倒了。
喪子,傷妻,苦苦煎熬了這四十幾天的皇帝也支撐不住,休朝數日。
「主子……您就喝點參茶吧……算是奴才求您了……」吳公公看著一臉悲痛欲絕的皇帝,心里一陣發酸。
「呼……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是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傷害在孩子身上呢,為什麼……為什麼……」皇帝哽咽不已。
「皇上……皇上……您別這樣啊……奴才知道,小皇子的事,您……您心里難受……可是皇上,您不能這樣,小皇子去了,貴妃也病倒了,您要是再……可要這天下怎麼辦啊……皇上……」吳公公跪在地上,一臉痛哭道。
「天下……呵呵……天下……朕費盡心力坐到這個位置,可是膝下無子,膝下無子……又有什麼用!」皇帝咆哮道。
「皇上……誰說您膝下無子啊,您忘了,您還有大皇子呢……」吳公公抹了一把眼淚道。
「大皇子……大皇子……」皇帝突然停住了歇斯底里,眉頭皺了起來。
「對,皇上,您還有大皇子啊,您還有他啊……」吳公公看皇帝突然冷靜了下來,便努力地繼續安撫道。
「大皇子……大皇子……」皇帝埋在袖籠的拳頭緊緊握起……
「母後,駱梨帶著那孩子失蹤了。」慈寧宮里,皇後一邊吃著茶,一邊回稟道。
「失蹤?」太後挑眉。
「對,琉璃閣已經轉手,宅子里也早就人去屋空了,他們的去向不明。」皇後回道。
「哼!這駱梨一介歌姬倒是個聰明的,知道我們不會放過她,哼,倒是主動選擇消失了,也好,既然這麼聰明,那倒省了我們的事了。」太後哼道。
「母後,您的意思是不再深究嗎?」皇後疑問道。
「現在最關鍵的是由你誕下皇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太後望著皇後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意味深長。
「是,臣妾明白。」皇後撫著肚子笑得得意……
「太子……」皇家寺廟之中,帶發修行的廢太子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太子……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中……只是……」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對著廢太子蔣弘堯躬身道。
「怎麼了?」蔣弘堯微微轉頭。
「小主子跟駱梨都失蹤了。」黑袍道。
「失蹤?」蔣弘堯轉身。
「呃……太子贖罪,是卑職疏忽了,不過……卑職已經在調查了,現在只是知道小主子跟駱梨他們是偷偷出京了,具體落腳在何處還未查明,不過……卑職一定會盡快找到小主子他們的。」黑袍立誓道。
「呼……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只要蔣弘軒一直生不出兒子,這天下就還是我們的,就還是我們的。」廢太子蔣弘堯笑得詭異。
「是,太子。」黑袍也躬身道。
「阿彌陀佛,你……該走了……」廢太子蔣弘堯又恢復了慈眉善目,虔誠求佛的模樣。
黑袍之人立即消失。
半個月後,廢太子蔣弘堯隨著皇家寺廟的眾僧侶,前往五台山為皇家祈福,一去便是一年之久……
轉年,蔣朝宣已經快十二歲了,已是要進宮學的年紀了。
而皇帝膝下始終無子,說來也是奇怪,宮里嬪妃懷孕的幾率也不小,可是只要是男胎的定不會順產,輕則小產,重則母子雙亡,沒有善終的,可但凡是女胎兒,多半都會平安出生。
如此詭異的現象,讓許多有想法的嬪妃都不敢輕易懷孕了,畢竟……生皇子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如此下去,皇宮里便有了七八個公主,真是有些陰盛陽衰了。
而曾近被封為大皇子的駱念仍舊杳無音訊,也許是思子心切吧,皇帝竟然越來越喜歡時不時宣召蔣朝宣進宮陪伴。
這可叫顏若玖和蔣正熙有些頭疼了。
「不行,你趕緊想辦法啊,再這麼下去,宣兒都快成他兒子了,我不管,你趕緊想辦法!」這日,蔣朝宣又被留在了宮里,顏若玖真的徹底爆發了。
「哎……實在不行,我再去趟宮里吧!」蔣在熙也是有些郁悶了。
「哎呦……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得想個法子徹底斷了他的念想,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顏若玖和蔣在熙都已經察覺到了皇帝的某些用意,所以才格外擔心。
「呼……若是如此……那只能盡快找到駱念了!」蔣正熙皺眉道。
「杳無音訊快兩年了,你確定能找得到嗎?再說了……他們怎麼願意呢……」顏若玖有些為難道。
「呼……為了宣兒,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再說了,我只要稍微透露一點消息,皇帝自然會有所行動的。」蔣正熙挑眉。
「呼……也只能如此了……」為了自家兒子,顏若玖決定自私一回。
一個月後,皇帝接到了駱梨,駱念蹤跡的消息,立即派出親衛軍前去尋找。
半個月後,失蹤了將近兩年的大皇子駱念又被秘密接進宮中,這一次,與他同時進宮的還有他的母親駱梨和他一歲多的弟弟駱平。
宮中又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