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曼娜喚為孟燁的夫人,是對格勒王以及格勒夫人的大不敬,放在宮里估計會被拉去殺頭。國偉欲開口解釋,看著大家沒有動靜又咽了回去。他低下頭暗想,早在格勒宮時,就有傳言格勒夫人和驍勇將軍之間有不一般的關系,現在看起來,似乎並非空穴來風。自己無意間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禍。他低下頭,直到被其他將士拉扯了下,他才隨著大家離開了房間。
老醫者開了個土方子,孟燁安排人隨行去取了藥,但因為少了一味藥,得等天亮了才能上山去采,孟燁一行人不得不暫留一夜。他撫模著曼娜的額頭,心想,也罷,她太需要好好休息了。盡管這個村子看起來那麼令人不安,並非久留之地,可孟燁寧願冒一次險,為她換來一次安穩睡。
些許時候之後,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身旁,曼娜微微睜開眼楮卻漆黑一片,她嘗試著閉合又再次睜開,孟燁的輪廓才漸漸清晰。
「你醒了?」孟燁顯得輕松起來。
「我睡了很久?」她似乎做了許多慌亂的夢。
「不算太久,天還亮呢。」
「哦,這是哪?」她記得清醒時是在山洞。
「那什村,一個看起來不算富裕的村子。」
曼娜靈光閃過一個念頭,她趕忙抓起身邊的紗巾將頭至臉包裹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孟燁來到她的身邊,問道︰「你的頭發,你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是不是很丑?我老的樣子……」
「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無論什麼時候,永遠都是。」這大概是孟燁這輩子說過的最肉麻的情話。
曼娜勉強地笑了笑,卻「笑」出了淚花。
「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生病了麼?」孟燁執著地問道。
「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還要打算騙我多久?」
曼娜看著孟燁生氣,然後淡淡地道︰「能騙你多久,就騙多久吧。」他就是個傻瓜,從一開始,曼娜就在騙他,他明明知道,卻心甘情願地被騙,不是傻瓜是什麼。一晃十多年過去,他卻未曾改變。曼娜到底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善待。
孟燁擁她入懷,以此逃避她哀傷的眼神,那雙眼神,讓他有很強烈的不詳的預感。他道︰「你若不告訴我,我便不會再離開你,我要把你牢牢地抓在手里」
曼娜伏在他胸口輕聲說道︰「孟燁,忘了我吧。」
「休想!孟燁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孟燁靈光閃過一念,他怯生生地問道︰「會死麼?這個病,會死麼?」
眼淚一直淌下她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道︰「當然不會了。」能騙他多久,就騙他多久吧,曼娜這麼告訴自己。
孟燁半信半疑,他道︰「來,起來把藥喝了吧,喝了藥,一定就會好起來的。」他試了試碗壁,覺得溫度適宜。
曼娜緩慢起來,正要喝,她突然問道︰「這是什麼藥?」
「你剛剛突然暈倒了,是這個村子里的醫者給你看了之後開的方子。」
「方子給我看看。」
孟燁遞給曼娜,她看了一眼,覺得大抵沒有問題,接著又道︰「孟燁,路途險惡,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不得不小心一些。這碗藥我不能喝,我需要親自看著藥材入爐,並親自監煮我才放心。」
「是我大意了。」孟燁喚來王毅,把原來的湯藥端走,並取來新的藥材,在曼娜的監督之下,重新烹煮了一碗湯藥。曼娜這才安心服下。
「宮中,為什麼不多派些人來。」孟燁抱怨道。
「宮中來了不少人,但我們在明,敵人在暗,總是防不勝防,損失慘重。」
「可你月兌離護衛而行,真是太冒險了。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及時趕到。」
她調皮了沖他一笑,道︰「我就是知道你會來。」
「若是我路上我有所耽擱呢?」
她搖搖頭,道︰「你知道你一定會趕到的。」
「那萬一,我沒有收到消息,或者沒有發現你留下的記號呢?」
「你一定會趕到的。」曼娜篤定,孟燁會在恰好的時間趕來,一分不差。這是她這些年,即使身處最險惡的境地,也唯一秉持的信念。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回憶過去,或是暢想未來,一邊等待著天亮。
「咳~咳~咳。」曼娜突然咳嗽起來。
「將軍大事不好。」王毅在屋外稟告。
「什麼事,進來說話。」
王毅神色慌張,道︰「將軍,情況不妙,我們中了埋伏。」
「現在什麼情況?」
「四周起火,把整個屋子包圍了。」
「該死。」
「王毅辦事不力,請夫人恕罪,剛剛給夫人的藥,藥中有毒,幸好夫人警覺,不然,臣下險些鑄成大錯。」
「你怎麼知道藥中有毒?」曼娜問道。
「夫人命臣下將藥端走倒掉,被村中一只流浪狗誤食,臣下再路過時,那狗已經氣絕。這才讓臣下恍然大忽,四下察看之後,才發現這個村里的人悄悄布下了埋伏。」
「梆~梆~梆」話語間只听見屋外火箭四射。
「夫人,將軍,快走。」幸好王毅及時發現破綻,他在屋子的後方破除了埋伏,打開了一條生路,孟燁迅速護著曼娜轉移。可沒走多遠,突然火光燃起,阻了去路。火箭如雨,又將他們逼回了屋子。王毅這時才發現,本來安排留住出口的侍衛已經被害。
孟燁將打濕的毛巾給了曼娜,他環顧四周,窗外火光凌冽,屋頂上已燃,窗戶、門上火勢正在蔓延。他命人把屋子里的家具利用起來,企圖緩解下火勢。
「咳~咳~咳。」煙霧讓曼娜越發咳得厲害。
孟燁眉頭深鎖,道︰「我們得殺出去。」這是他們唯一的路,孟燁和王毅等眾將士紛紛帶上濕潤後的口罩,最好沖鋒前的最後的準備。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並肩作戰,可卻可能是最好一次。外面箭雨無眼,稍一不留神,便可能葬身火海。他心理,最擔心的還是曼娜。他道︰「情勢凶險,大家一定要小心,無論如何,誓死護夫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