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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扭扭頭,拍掉林珩的手,嘟著嘴撒嬌道︰「哥你弄亂我頭發了!」

林玖一直養在林如海膝下,常常听父親念叨大哥,他卻很少見到這個哥哥,兩個人每次相處的時間都非常有限,是以非常享受兄長的撫模,還忍不住在他手心蹭了蹭,貓兒似的。

林珩道︰「你看玖兒多好,黛玉長大了,開始嫌棄哥哥了,哎!」

黛玉不雅的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哼!吃飯了!」

林珩獻寶似的捧出一罐茶葉︰「朋友送的,看看,喜歡嗎?」

雖然花滿樓的小樓看起來樸素雅致,但他的吃穿用度可以說是無一不精,花家乃是江南巨富,與朝廷和江湖都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系,花如令和其他六個哥哥對他寵愛非常,恨不得用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來供養他。

即使只是個裝茶葉的小瓷罐,都胎質細膩,入手潤滑如玉,光澤皎白如珍珠,沒個上百兩銀子根本買不到。

茶葉被細心的分成兩罐,一罐上是青竹紋,一罐上是錦鯉紋,竹葉青翠,魚兒火紅,非常的可愛,黛玉一拿到,就有些愛不釋手,笑眯眯的道︰「竹子的歸我,錦鯉的歸姐姐。」

說完,又打開那罐青竹紋的聞了一下,眼楮一亮︰「竟是我從未見過茶葉,聞著似乎是草木清香,又隱隱帶一點花香,好特別的味道!」

林珩眼里閃過一絲笑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去歲你說要釀什麼飛花釀,可是沒少折騰我給你處理那些花瓣,釀好了嗎?給我裝幾瓶。」

黛玉听了,有些失落的垂下頭︰「已經釀好了,等我們回去就能啟封了,可惜父親他,他喝不到了。」那是她專門為林如海釀的酒。

去歲時,林如海染上了風寒,醫生說他年歲漸長,最好少飲酒,要飲酒,最好是每天兩小杯藥酒,調養身體,免得一個風寒之癥,都能連綿月余。

林如海為此長吁短嘆,寫了數封信來抱怨藥酒是多麼的難喝,黛玉為此遍尋古方,終于找到了一種名為飛花釀的酒,有溫補之效,可惜林如海去的突然,那酒還未能見天日。

林如海去世已經月余,林家人提起此事時,已不如一開始那般肝腸寸斷,但依舊悵然,一時間,氣氛又變得十分傷感。

林詩音過來時,就看到一大兩小,垂頭喪氣的站在門口,有些納罕的道︰「這是怎麼了,玉兒和玖兒你們不是來叫哥哥用膳嗎?怎麼都杵在門口,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

她的到來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黛玉咬了咬下唇,將眼淚憋回去,捧起手里的兩個瓷罐兒︰「姐姐,哥哥的朋友送給我們得茶葉,青竹的歸我,錦鯉的歸你。」

林詩音眼楮一亮,盯著林珩,林珩沖她點點頭,她立時開心起來,接過那一罐小小的茶葉,只覺得上面那只小巧的錦鯉紅的如同火焰一般,鮮活極了,也可愛極了。

黛玉眨眨眼,總覺得詩音姐和哥哥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肯定是關于江湖上的事情,難道詩音姐早就知道哥哥有一個特別會制茶的朋友?

林玖完全不知道哥哥姐姐在想什麼,羨慕的盯著兩個小瓷罐,兩個姐姐都有禮物,獨他沒有,他不是想跟姐姐搶茶葉啦,可是真的好羨慕姐姐們有禮物啊!

林玖輕輕的拽著林珩的衣袖,心里糾結著要不要學姐姐那樣撒嬌求禮物,林珩余光掃到林玖眼巴巴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懊惱,居然忘了給弟弟帶禮物了,怎麼辦?!

身為一個二十四孝好哥哥,林珩無法容忍自己居然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想了想,自己其實一直有個禮物想送給弟弟,打從小弟出生就想送了,只是被父親嚴詞拒絕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彈弓,象牙制成,上面雕刻著繁復美麗的花紋,瓖嵌著珍珠寶石等,精巧非常,沒送出去,後來換成了一只白玉雕的小筆,拇指大小,圓潤可愛。

後來每次林玖生辰,他都送了類似于白玉小筆之類投父所好的東西,只是自己私下里依然暗搓搓的收集了一些做工精美的小兵器,攢到今年,也已經有十件了,匕首弓箭之類的滿滿當當堆了一箱子,此時正好拿來送。

思及此,他微微俯身,對林玖道︰「等到了京城,哥哥有禮物給你。」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很多。」

林玖頓時星星眼,有禮物!還!很!多!簡直開心,對于去京城也多了幾分期待。

又過了半個月左右,產業已處理的差不多,林詩音的花月邀也已經制成,林家人便動身前往京城。

到了京城,林珩等人依舊住進了賈家,只是林珩吩咐林管家去打掃林家在京城的宅子,此次上京,他的身份已然不同,雖然辭了族長之位,但他依舊是林家的家主,怎能一直寄居在親戚家里?

何況弟弟妹妹越來越大了,還是住在自己家里好一點,免得到時候惹來麻煩,依照大祁律例,男子十六成年,女子十四成年,成年便可談婚論嫁,而男子二十及冠,女子十六及笄,這之後若是還未定親,便要遭人恥笑。

林珩和詩音都已成年,黛玉明年也要成年,再加上還要為亡父守孝,住在賈府的不方便會越來越多,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回到京城見過了賈母,林府一行人便回了梨香院安置。

第二天,王熙鳳便以探視為名過來拜訪,跟林詩音匯報一下這幾個月紅樓的賬目,還帶上了自己的女兒,孩子還小沒有取名字,便大姐兒大姐兒的叫著。

大姐兒今年四歲,身子骨有些弱,王熙鳳有心叫她也學些功夫,便專門帶她來見一見林珩,想要征得他的同意。

對此林珩自然沒意見,只是告訴王熙鳳,孩子還小,經脈脆弱,不宜貿然修煉,再急也得等到五歲以後,才可以練一些內功,七歲之後才能練些外功。

王熙鳳一開始只想叫學習內功便罷,但又羨慕林珩功夫高強,幾乎神出鬼沒,心里想著,她是年紀大了,練不出什麼成就,但女兒還小,若是能有那樣一身功夫,以後嫁了人,還愁制不住相公和那些個狐媚子?

這樣一想,她心思便熱切起來,央求林珩看一看女兒的根骨,恭維話兒漂亮話兒不要錢似的往外撒,林珩被她煩的不行,便抱過大姐兒模了模根骨。

大姐兒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完美繼承了她爹娘的高顏值,皮膚如雪,兩只眼楮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純真懵懂的樣子叫人心都化了。

林珩模了模她的發頂,忍住了捏一捏臉蛋的沖動,遺憾的收回了手,對王熙鳳道︰「大姐兒根骨上佳,若是吃得了苦,勤修不輟,十年便能成為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王熙鳳很是高興,眉毛都飛揚了起來,問道︰「若是要達到您的程度呢?」

林珩嘴角一抽,這話問的,一听就是對武功毫無了解,武功境界,越往上越難,資質悟性努力缺一不可,還要加上一些運氣,才有可能達到他現在的半步宗師境,否則的話,連宗師境的毛都模不著。

只是他懶得跟王熙鳳解釋,也不想掃她的興,便道︰「二十年吧。」

王熙鳳一听,心里一數,五歲開始,二十年寒暑不輟,才能有這本事,難怪樓里那些崽子一提起樓主就滿臉的崇拜,自己的女兒是上佳資質,那林珩就是習武天才!

她頓時不指望女兒成為武林高手了,別說二十年,十年苦功她都舍不得,女兒家就該嬌嬌女敕女敕的養著,學點內功養養身就好。

林珩一眼便看出她的退縮之意,心下了然,這就是為何江湖人除了那些世家外,多是草莽出身,一般人家但凡有點銀錢,也不會想讓兒女遭那個罪,過那刀口舌忝血的日子。

大姐兒習武之事便成了一樁笑談,事後誰都沒有再提起,也根本沒人將這件事當真,只是誰知世事無常,不過三年,赫赫揚揚的四大家族便化作飛灰,不復存在,大姐兒終究還是入了江湖,拜了林珩為師,成了江湖上的另一段傳奇。

林珩他們還未到京城之時,便听到了關于甄家之事的後續,上皇大怒,當今亦十分震怒,命令刑部嚴查此案,林珩回京後,刑部的人還來問過幾次話。

畢竟時間太巧,而林珩那天有剛巧出過門,嫌疑實在太大,不過正因為實在太明顯,反而令人不信,何況刑部來人時,林珩都用內力偽裝出面色慘白,氣血兩虧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樣一個病弱公子哥兒能干出那樣的事。

而且現場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跟林家有關,所有人都認為林珩不過是個替死鬼,這樣的答案上皇和當今都不會接受,當他們是傻子嗎?

刑部的人也知道這點,這樣矚目案子他們不可能就這樣隨便的找個替死鬼,是以並不太重視林家的證詞,只派人問過幾次話,就排除了林珩的嫌疑,再也沒有登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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