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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玄術傷人,黃銅令牌(二

第一百六十五章玄術攻擊,黃銅令牌(二)

中秋佳節,寶鏡卻無端陷入了惴惴不安的情緒中。

親友都在徐家天台歡聚,寶鏡急匆匆走到僻靜處,喉尖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悶哼一聲吐出。

月華最濃郁的中秋,寶鏡本想趁機多煉化一些月華珠,哪知月華雖濃,里面卻摻雜了不知哪里來的「雜質」,寶鏡掌控太陰鏡的能力不夠,「雜質」不能被太陰鏡完全抵擋。

赤紅的光,頓時讓她受傷!

喉尖一口血吐出,不過是內腑受了傷,真正的殺招竟是月華中摻雜的紅塵欲念。

權力叫人痴,金錢使人狂。

世間的眾生,大部分都在為了權力和金錢為積極奮斗。有人風光霽月,有人蠅營狗苟,善與惡,有時並未有太明顯的分界線。

寶鏡被紅光襲擊,六腑()受傷後又陷入了幻境。

她沒有發現,吐出的鮮血為黃銅令牌所吸收,普通的黃銅令牌閃過異芒。

錢好不好?

嗜賭成性的賭徒,能搶走拾荒為生老母親的棺材本。一毛兩毛,零散的紙幣,是老母親從垃圾堆里翻出廢紙,撿出碎玻璃慢慢攢下的錢。錢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不孝的兒孫。

也有病床前的孝子賢孫,傾家蕩產,也要為病重的長輩續命。這時候,錢不被當成錢用,能換來親人的平安,金錢似乎又不那麼重要了。

錢自然好,能換米,能買油,能穿衣,能看病,能滿足世人的物質需求。不管是金屬錢幣,還是紙幣,貨幣兌換物資,促進了貨物的流通,這是符合天道規律的事實。

權好不好?

有人濫用權力,職務腐化,以權力劃分出階級。

也有人手握重權,卻是為了更好實現抱負。

不是權力不好,得看權力掌握在什麼樣的人手中,歸根到底,還是看人的品行。

原本善良正直的人,也會因為權錢的誘惑而變壞……月華中的「雜質」于寶鏡而言,是赤luoluo的誘惑,如果心智不堅定,面對強烈的權錢氣息,能讓人永遠迷失!

這就是老道的目的,摧毀人的身體並不可怕,直接連精神都一起擊潰湮滅,才是永絕後患的手段。

寶鏡猝不及防,卻已然中招!

……

李蘭芯想著好聚好散,一開始只準備喝淺淺一杯桂花酒。

不過今天小飯館的廚子大概失了手,幾樣菜都特別咸,包括那份里蘭芯最愛的韭菜酸湯。連解膩的酸湯都特別咸,她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落筷。

「這……我讓廚子換幾樣菜吧。」

章則盡量神色自然建議道。

他深知李蘭芯善解人意,必然不會讓他多花費,換菜的建議肯定通不過。

果然,面對咸淡出錯的炒菜,蘭芯雖然下筷遲疑,想起章則家的經濟條件,到底還是沒能忍心。

「也不是特別咸,配米飯吃正好。」

章則心中一軟,蘭芯還是從前那樣,從不舍得他多花錢。若是兩人還沒分手,那該有多好?如今的形勢,想要和蘭芯和好,除了娘建議的那招,似乎別無選擇了。

章則將良心拋到了腦後。

「那就把桂花釀當飲料喝好了,甜滋滋的,還特別香。」

李蘭芯低頭盯著琥珀色的液體看了會兒,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

「是挺好喝的。」

好喝,就要多喝一點。章則使出渾身解數勸酒,桂花釀雖然不辣,全是釀造手法的緣故,實則酒精度數並不算低,是後勁兒特別大的一種酒。

蘭芯向來滴酒不沾,章則估模著只要喝兩三杯,半個小時後,蘭芯基本上便能讓他為所欲為。

雖然迫不得已走到了這一步,章則發誓,在得到蘭芯後,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他們兩人原就是再般配不過的金童玉女,必將攜手幸福一生,誰也不能阻擋!

兩杯桂花釀下肚,蘭芯臉頰緋紅,吐著香甜的酒氣道︰

「章則,你怎麼不喝?不要將好東西都留給我喝,今晚是中秋節,咱倆干一杯。」

玻璃杯,一杯是二兩多酒。

甜滋滋好似飲料,幾杯下肚,實則是喝了一斤多中度酒,對于首次喝酒的人來說,想要不醉,那可太難了。

章則卻沒有推卻,一斤酒,在魯省也不算什麼。那里的小孩子都會被大人抱在懷里,用筷子沾白酒給小孩兒嘗味道,魯省不說人人都愛酒,章則的酒量卻不比他的智商遜色。

各懷心思,兩人相互敬上了酒。

菜也顧不上吃,李蘭芯已經喝了五六杯桂花釀下肚。

章則本人都打了個酒嗝兒,他拍拍酒瓶,笑看對座兒的蘭芯。

酒意漸漸上頭,蘭芯已經用雙肘托腮才能保持身形。粉腮飛霞,她雙眸水潤蒙蒙,八月十五的月光好像都盛滿其中。

章則看得口干舌燥。

「蘭芯,你是不是喝醉了?」

蘭芯費力搖頭,「沒醉呢,我還能再喝。」

這樣說著,她雙肘卻漸漸下滑,身子一歪,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還不慎打翻了酒杯。

桂花釀滿地都是,甜膩的桂花和酒香,讓章則心中蕩漾。

這酒的後力果然大,章則酒量出眾,一連七八杯下肚,看人都有了重影兒。他東倒西歪,走向蘭芯方向。

昏倒的前女友,能讓他為所欲為,距離天亮,他和蘭芯還有漫長的時間呢。

久得足夠他去適應,什麼叫男女情事。

……

「快了,快了!」

京城,京郊香山小觀。

老道又往香爐中放了三次血,心頭血有限,老道不計成本,一次放的比一次多。他那淡定自殘的模樣,讓大人物都有些駭然。

大人物很慶幸,老道士當初找上他,是為了尋求合作,而不是成為他的敵人。

對自己都能狠的老道,對敵人必然更狠。

而老道士現在的敵人,正被他用玄術攻擊。

行凶沒有痕跡,哪怕擾亂天機的人背景再強大,哪怕柳蔭街的那位暫時被封印了蠱蟲,誰也不能查到老道頭上!這是玄術,在大人物眼中更是華夏傳說中的神仙之術,哪怕老道人品再卑劣,大人物都得稱呼對方是「仙師」。

「待我收術時,必然已經擊潰對方神智,讓他變成一個痴傻的植物人。」

老道甚至帶著惋惜。

惋惜自己沒能學得攝魂之術,遠隔著千里攝人魂魄,通過魂魄,他就能清楚弄明白擾亂天機的敵人,究竟是個什麼來歷。更能鎖住那人的魂魄,叫他受盡各種折磨,永生永世得不到解月兌。

惋惜歸惋惜,施展玄術時,老道可沒有一絲遲疑。

香爐內,母錢依舊懸浮在水面,瘋狂轉動的銀針卻漸漸放緩了節奏。當銀針徹底停下,當母錢由輕變重沉入爐底,便說明施術成功。

眼看著銀針轉動變得有頻率放緩,自蠱蟲被封印後,受了重傷的老道還是首次流出輕松愜意。

大人物將對方神色瞧在眼中,默默記在心底,仙師是錙銖必較的性格,稍有得罪,必然迎來瘋狂報復。

「恭喜仙師收拾了那個跳梁小丑!」

大人物本是奉承,哪知老道笑容又轉化成譏諷︰

「你有恭喜我的時間,不如好好擔心下你自己……年凱已死了,你又要到哪里去找一個福星!還有柳蔭街的那位,僅僅是蠱蟲被封一個月,連你的福星都死了,這是你受到了反噬的一種表現,如果繼續下去,所有對你有利的條件,說不定眨眼變成了壞事。」

掠奪他人氣運,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老道不是在危言聳听。

兩人交談著接下來的打算,俱將被玄術對付的寶鏡,看成了無力反抗的軟腳蝦。

……

譚曜被姨媽用相親的名義拖慢了腳步。

等他從家里急匆匆趕到京大附近的小飯館,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四十。遲到了四十分鐘,譚曜拿不準蘭芯會不會吃虧,一路上都在把汽車當飛機開。

到了小飯店,做菜咸淡失調的廚子,同樣也是小飯店的老板,中年老板笑容滿臉迎上來。

譚曜沒時間寒暄,沉著臉道︰

「人呢!」

譚曜可不是青瓜蛋子。章則能買到桂花釀,譚曜略使手段,能買通小飯店的老板。

他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徹底揭露章則的「真面目」,卻又怕蘭芯真的受到什麼委屈傷害,誰能想到臨出門前被耽擱了?沒親眼看見,譚曜擔心蘭芯安危,一時心亂如麻。

「譚少,這邊這邊,人在這個包廂。」

譚曜飛起一腳踹開房門,看清屋內的情景,竟吶吶無言,驚愕當場。

……

迷失在紅塵濁欲中,一時醒不過來,很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

太陰鏡或許認為這是對寶鏡的歷練,卻沒有主動護主的舉動,寶鏡呆呆站在原地,努力保持著意識的清醒。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若不是重生一世,她心胸已經有別普通人,說不定早已迷失在紅塵欲海中。

保持了一絲清明還不夠,還需要人輕輕拉她一把。

系在脖子上的黃銅令牌,在吸收了寶鏡的鮮血後,似乎變得格外靈動。

令牌的外貌沒有改變,卻有一道光束射入寶鏡眉心,混沌迷茫的意識海洋,忽然響起一聲清越嘹亮的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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