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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心得狠

「她來干麼?」黎淺淺不懂張玉嫻的來意。

鳳公子也不明白,不過那不妨礙他攔著不讓見人。

「反正你現在也不便見客,回掉就算了,理她那麼多干麼?」鳳公子把人安置在榻上,親自為黎淺淺蓋上薄毯,這是西越傳過來的薄羊毛毯,很輕很軟,但很暖和,蓋在身上幾乎感覺不到它的重量,但是卻非常保暖。

本來用不上這條薄毯,然而暴雨傾盆,加上黎淺淺現在很怕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繼總睡不夠後,又添上了怕冷。

藍禪說是才懷上的關系,妊娠正常情況,不怕太過擔心,怕冷就給保暖的衣物就是,還說黎淺淺這狀況還好,他曾遇到從懷上就一直吐到生產的產婦,那才叫可憐,吃什麼吐什麼,連喝水都吐。

可是不吃不行啊!身體扛不住不說,連孩子都會出狀況,那位夫人只得強迫自己吃,吃了吐,等緩和點再吃,藍禪的爹娘為了這位產婦真是傷透腦筋。

又不敢給她下針,只能試,各式各樣的菜色輪番上陣,從重口味的水煮魚到麻婆豆腐,到清粥小菜全都上了,最後連新鮮水果也出籠,但是沒有一樣有用。

藍禪的娘從接診到產婦順產,足足瘦了二十斤,他爹頭發都白了一片,這個例子太整人了!

不過幸而最後結果是好的,產婦生下個四斤多的男丁,孩子呱呱墜地後,產婦就胃口大開,坐褥期間吃的那叫一個歡快。

相比起懷孕時的慘狀,大家對她的開懷大吃,全都抱持著能吃是福的心情。

藍禪到底沒敢把這事拿出來跟黎淺淺他們講,要是說了,沒事便罷,要是黎淺淺听完之後,就開始和那名產婦一樣,他絕對死定了。

不過從那之後,藍禪把脈後就躲著黎淺淺她們,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這事說了出來。

黎淺淺這會兒不止對藍禪的欲言又止不感興趣,她連對張玉嫻都沒好奇心了,眼下,她只對睡覺非常有興趣,模了模身上的毯子,聞了聞丈夫身上的松香味,她眼一閉就沉入黑甜鄉。

看她眼一閉立馬睡得不醒人事,鳳公子難免有些掛心,讓春江去把藍禪請過來,藍禪一進來,看到睡得昏天暗地的黎淺淺,不禁暗羨她的心大。

因為剛剛黎令熙知道有人送拜帖來給他妹,便特意把劉二找來,詢問對方底細一番。

得知張玉嫻是鄒家人的親戚,還是鄒大爺的妾室,黎令熙就有點不痛快了,直在那咕噥著,這鄒家人是咋回事?竟然縱容鄒大爺的小妾跑出來逛大街,還跑來找他妹,是想干麼?

黎令熙忍不住開始陰謀論起來,胡思亂想說,鄒家派個小妾來找他妹,想害他妹小產,然後好讓那個鄒大小姐嫁給他妹夫做續弦。

藍禪听到那兒都傻了!

這位黎三少爺的腦子是怎麼轉的?

這也太會胡扯了吧?

可是他又不能說,自己和那位鄒小姐可能有婚約在,她是不可能嫁給鳳公子作續弦的,但是他也不是很肯定,這門親事到底是成不成立,所以沒敢說。

只能放任黎令熙在那里腦洞大開。

就算知道黎淺淺壓根沒打算見張玉嫻,也沒能制止黎令熙繼續胡思亂想,藍禪對一直坐在那,听黎令熙胡言亂語的孟達生和劉二不禁佩服萬分,虧他們二人能听得下去。

其實劉二也是听不下去的,不過誰讓這位是教主的三哥呢?未來可能會被趕鴨子上架當教主呢!

至于孟達生,他全程心不在焉,心神不知跑那兒去了,所以唯一認真听黎令熙講話的,還就只有藍禪一個。

得知鳳公子找他,立刻就跑了來,唯恐再听下去,他就忍不住要給黎令熙點啞穴了。

腦洞太大自己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嚇唬人了吧!

他之所以沒對黎令熙出手,全是因為黎令熙那清平門門主的名聲太響,他怕一旦忍不住出手,自己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明知黎淺淺沒什麼事,他還是快快跑了過來。

看到睡得香甜的黎淺淺,他不禁要想到滿嘴胡話的黎令熙,听說黎令熙很小的時候,就被祖母賣了,虧得運氣不錯,不是被賣到煙花之地去,然而也說不上來是好還是壞,買他的竟是殺手組織清平門門主。

听說黎令熙被賣的時候,黎淺淺還沒出生呢!倒是沒想到,黎令熙對這個妹妹頗為關照。

鳳公子不知藍禪在想什麼,問了兩次黎淺淺的情況如何,見他恍神中,也就不再問了。

藍禪連方子都沒開,只交代黎淺淺要什麼就給什麼,順著她就是,就是大半夜的突然想要什麼吃食,也都盡量弄給她,注意保暖,孕婦著涼了很麻煩,藥不得不吃,可吃了藥,就可能影響胎兒,與其為此傷神,不如一開始就小心侍候著,別讓她著涼的好。

春江等人聞言如臨大敵,葉媽媽的小炭爐從這時起,就一直維持小火,不是熬著粥,就是熱著湯湯水水。

接下來的日子,不止春江她們小心侍候著,就是分舵里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至于外頭送來的拜帖,就一律回絕了。

黎淺淺是個好侍候的孕婦,吃嘛嘛香,就是有時吃著吃著就睡過去了。

黎漱和鳳老莊主怕她有個好歹,就不再和他們小兩口一起用飯,讓鳳公子好生陪著她,不用跟長輩們一起吃飯,就不用維持良好儀態,鳳公子也縱著她,有時抱著她吃飯,然後吃著吃著,她頭一歪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倒是春江她們看傻了,教主這也太能睡了吧?

鄒家的生意由分舵主負責,其實本來就是他負責,只是鄒雄他們上分舵來拜訪,老莊主和公子都在,他不好不把人請出來坐鎮,所以鄒雄他們才能見到鳳老莊主他們。

王女乃娘代張玉嫻送出拜帖,就一直等著,等著那位黎教主的回信,她跟在張玉嫻身邊,從來都是無往不利,只要送上張家拜帖,就等著對方回消息幾時能見。

她沒想到竟會在黎淺淺這里踢到了鐵板。

「不見?你確定?」王女乃娘狐疑的看著身前的伙計問。

「是。」去送了好幾回拜帖的客棧伙計,面上笑著回答,心里卻在盤算這回能從這老太婆這兒拿到多少賞銀。

「你確定說了湘城張家?」

「是啊!不然您老寫在拜帖上頭唄!」伙計建議著,又道,「您家能遇上他們老莊主和公子,那可真是運氣啊!要知道若不是山上連著下了幾天大雨,他們早就回南楚去了。」

其實回去了才好呢!回到湘城有老太太出面,還怕鳳家莊那位新媳婦不見她家小姐嗎?這不是連日大雨,把大家都困在這里,所以才想著以他鄉遇故知的理由,讓小姐和這位黎教主交好的嗎?

只要能和黎教主搭上線,就是張家其他房要責罰小姐,也得看黎教主的面子,從輕發落不是?

所以說王女乃娘不是不知道,張玉嫻在鄒家的作為出格,可是為了給她閨女鋪路,她才會慫恿張玉嫻去做這些事。

本以為一切順利,可是越接近南楚,王女乃娘的腦子就越發清明,她開始後悔自己被鄒家的榮華富貴給沖昏了頭,竟然唆使小姐做出敗壞名聲的事情來。

如果順順當當回到南楚,回到湘城,王女乃娘也許不會想太多,偏偏半道上停下來,還遇上了鄒雄,她在鄒雄的眼楮里,看到了不贊同與防備,那時她的腦子嗡地一聲,陡然清醒過來。

這個時候她才開始反應過來,鄒家也許不會接受張玉嫻這個妾,畢竟她的行為實在太出格,鄒家不接受她,張家會怎麼做?

她們侍候的主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們這些下人又會被怎麼處置?

直到這個時候,王女乃娘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美好,完全沒思量過,要是事情不按照她所設想的那樣去發展,那麼……

倘若張玉嫻這個主子都不被鄒、張兩家接納,那她們這些侍候她的下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她才想到,借鳳公子夫人的大旗保住小姐,保住她們所有人。

誰承想,人家大旗不讓借啊!

因為這件事頗嚴重,鄒雄見到鄒鶯鶯當天,就委請鳳家莊送信給張家,通知他那位姑母,她孫女兒在她娘家做了什麼好事。

接到消息的張老太太直接氣暈,等她醒來,就看到兒媳跪在地上替女求情。

「你也別求情了,先想想怎麼補救吧!鄒家,我是不會答應她過去給人做小,人家媳婦兒又沒招她惹她,她自己不學好,去招惹人家丈夫,咱們不能要求人家閨女兒給你做錯事的女兒讓步。」

張太太听到這里整個人一軟,差點癱倒在地,是,是她女兒做錯事,可要是男人是個好的,又怎會讓她閨女兒得手?說到底,是老太太的佷孫不對啊!他是男人,做錯事就該負責才是。

她張了嘴想為女兒爭取一把,不想,老太太冷冷的看著她,「你也別說我不疼你女兒,是她先讓我沒面子,讓我丟臉丟到娘家去了!她做事情之前,都沒為我這祖母留面子,憑什麼要我為她丟臉?」

「老太太,您,您老的……」面子難道比孫女的清白名聲重要嗎?

張太太不敢問出口,因為她怕老太太會回她是的。

說到底,不顧自己清白名聲的,又不是老太太,而是她閨女兒,是她自己先把自己的名聲丟在地上任人踩踏的,又有何立場去怪老太太不顧及她的清白名聲?

張老太太冷哼一聲,「嫻丫頭小的時候還算是個懂事的,也不知道怎麼長大之後,反而變了個樣兒。」

好好的孫女,去了趟東齊,就傳出跟她佷孫勾三搭四的事情來,接到佷子的信時,老太太還不敢相信,可是信里說的很仔細,她那好孫女先是勾搭了佷孫里最出色的老三,大概是這孩子太優秀了,她那好孫女兒自慚形穢,又轉去勾搭大佷孫。

要不是大佷孫媳被那死丫頭氣出個好歹來,這事大概還不會鬧出來。

想到佷子信里那賠不是的口氣,老太太就覺得臉上臊得慌。

感覺就像是當眾被人揭了自己最不願被人知道的秘密似的,難堪極了!

「我們張家沒有給人做妾的女兒,你看著辦吧!不過,你若想把她塞到鄒家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太太?!」張太太驚呼出聲,來人信上說,她閨女兒已經梳了婦人髻,那表示什麼?清白已失啊!不入鄒家,她還能嫁到哪里去?給人做妾都成問題啊!還嫁人?

老太太又說張家沒有給人做妾的女兒,這是要逼死她閨女嗎?

別說,老太太還真存了這個心。

因為事關張家女兒的清白,此時的老太太屋里只有老太太和張太太婆媳兩,連丫鬟都沒有,只有老太太的心月復嬤嬤守在外頭。

張太太听老太太這麼說時,吃了老太太的心都有了。

老太太哪能看不出兒媳的心思,冷笑一聲道,「我勸你先好好想一想,你為嫻丫頭挑的下人,是不是有問題啊?」

按說侍候的主子心大了,起了什麼心思,侍候她的下人應該最早發現端倪的,可是張玉嫻身邊的人完全不曾向張太太回報過,如果不是她們沒發現,那就是她們早就發現了,卻縱容著主子任性妄為。

可是侍候小姐的下人們與主子是一體的,主子過得好,她們便過得體面,主子過得不好,她們想體面也難。

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還有不少例外,如奴大欺主,便是主子不得寵不受重視,就是被奴才欺負了,也不知向誰傾訴。

在張老太太眼中,張玉嫻不能說不得寵,或不受重視,但她行為出格,直到犯下大錯,才由外人通知她們做長輩的,這表示什麼?是下人們誘引她去犯下這錯事的?還是她們當中無人看出主子要犯大錯了?

反正不管是那種情況,這些人都應該打死才是。

「不管嫻丫頭的前途如何,這些人統統留不得。」張老太太緊盯著張太太的眼楮,把張太太看得直冒冷汗,她沒想到老太太除了要對她女兒下手,還想除掉侍候女兒的下人們。

「老太太,不管嫻丫頭日後歸宿,她都需要得用的人哪!」如果將侍候她的丫鬟僕婦們一並處置了,那日後還有人會對她忠心耿耿嗎?

張老太太冷笑,「你對那些下人心軟?你想過沒有,如果保住她們的命,要是她們嘴不嚴,日後死的就是你閨女兒了!她們不死,便是嫻丫頭去死,你自己選吧!再說了,如果她們早早通知你,在嫻丫頭能犯下錯事前阻止她犯錯,嫻丫頭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穿了,那些人會有如此下場,全是自己做來的,怪誰?怪她們自己吧!張老太太不能確定王女乃娘她們存的是什麼心,既然她們看著嫻丫頭犯錯,卻沒跟她們說一聲,不管她們有沒有阻止,未能阻止主子犯錯,就是不對。

張太太听老太太這麼說,心里也不禁對王女乃娘等人興起怒意,老太太說的是,她們跟在女兒身邊,肯定知道女兒在想什麼,想做什麼,她們不但沒知會自己一聲,還看著女兒犯錯,這些人就該死。

「那,媳婦該怎麼做?」

「怎麼做?還用我教你不成?為了保住你女兒的名聲,自然是不能讓那些未能盡責的人活著回來,否則你就等著,你閨女兒做的好事,在她還沒回來就傳遍全城吧!」

張太太咬緊牙關,拳頭緊握,指甲扣進掌心,「知,知道了!」

「別說我這做祖母的不疼她,你要保她,心就得狠,記得,派嘴牢懂事又精明的,去接替那些人,讓她們看緊那不省心的,省得那個沒腦子的,自個兒瞎嚷嚷出些什麼來。」說到最後,張老太太已經連名字都不願喊了。

「是。」張太太低聲應下。

王女乃娘大概想都想不到,張太太婆媳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們這些人活著回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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