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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趁機走人

急急忙忙出了客棧,祁芳悅被姑姑塞進了租來的馬車里。

「姑姑,我們不跟二師兄他們說一聲嗎?」

祁見蘭這時才想到了幾個師佷,不禁氣惱跺腳,她不想再回客棧去,坐在馬車里頭,跟車夫說了幾句話,車夫點頭,把車趕到自家巷子外頭,把自家小兒子喊來,讓他上車,來到客棧外頭,叫他拿著祁見蘭給的書信和信物,進客棧里去找幾個師佷。

二師兄沒出門,倒是橙衣少女和三師兄幾個出了門。

二師兄接了信出來,正好在客棧門口,與橙衣少女幾個迎面撞上,看祁見蘭所乘馬車就在邊上,他沒多說話,讓他們進去收拾行李,自己則上前與祁見蘭說話。

「師姑。師妹。」

「二師兄。」祁芳悅坐在車里回他一句,祁見蘭見他帶著行李出來,伸手接過,讓他上車。

「信你看了。」

「看過了。」對明姑娘這位師妹,二師兄其實有很多怨言,可他身為大師兄之外最大的徒弟,照應師弟妹們,是他的本份,所以才沒表露出來,現在師姑做主,扔下禍水離開,他听從長輩的話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他還是礙于責任心,開口為明姑娘說話。「師姑,我們就這樣扔下明師妹,會不會……」有點過份了!

「之前在路上,你就告誡過大家,那隊護衛是孟盟主的人。」

「是,可師佷並未看出,後頭車隊是何方神聖。」所以他並未警告師弟妹們遠著他們。

「你可記得,孟盟主的人在你一開始求助時,所說的那些話?」

二師兄想了一下,反應過來了,能請動孟盟主的人保護他們,來頭肯定不小,就算他沒說,其他人也應該明白,那他們都是惹不起的。

明姑娘明知惹不起,偏還管上門去,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可師父……」師父對明姑娘這個徒弟之好啊!連師娘都看不過眼,覺得丈夫偏疼個外人,只會對自家兒子罵罵咧咧,這算什麼事!

因此師姑一說要棄明姑娘而走,二師兄不免要多想一些。

「放心,放心,你師父對她特別,那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能跟他談鑒賞古玩珍品的人,你師父又不傻,他要知道她利用自己教她的本事做假騙人,頭一個饒不了她的,就是你師父。」

是這樣子嗎?二師兄想到師父對古玩珍品的喜愛,又想到他們師兄弟幾個當中,確實只有明姑娘一個人,對這門學問感興趣,他們其他人對那些古玩珍品,唯一的興趣就是值多少錢!

他倒是沒想過,竟然還能利用這方面的所學,去造假騙人。

事實上,他到現在都還沒把章少爺買的青銅鼎有問題一事,和明姑娘聯想到一塊兒,他只知明姑娘故意抬價,把那大鼎賣給章少爺,卻沒想過那大鼎做假,就是明姑娘所為。

現在听師姑挑明師父看重明師妹的真相,二師兄恍悟之余,不免對師父的眼光有些疑惑。

在孩子的心里,父母親長都是無所不能,沒有缺點的存在,二師兄雖已二十出頭,但到底自小在師門長大,師父對他來說,就是至親,無所不能的人,可師父卻沒看出來明師妹的缺點,兀自把人當寶,這讓二師兄不禁有些受到打擊。

祁見蘭卻沒空搭理師佷的心理變化,她只想趕緊離開,離明姑娘越遠越好,想到黎教主的丫鬟們身手之好,祁見蘭忍不住渾身一抖。

祁芳悅坐在一旁,不知想到了什麼,害怕的往祁見蘭身邊靠去。

「師姑,師妹,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們……」祁見蘭想了想,還是選擇把信上所隱下的事照實說了。

二師兄一听略呆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黎教主的丫鬟這麼厲害?」光是幾個丫鬟就能把師姑、師妹們全都打趴?

「是啊!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生疼。」祁見蘭搖搖頭嘆道,「試想幾個丫鬟就如此厲害,可明丫頭卻不知死活的去招惹人家。」

這還只是丫鬟們知曉此事而已,誰能保證她們回去,不會跟主子們稟報此事?黎教主自個兒不在意,她丈夫呢?

一個僅一面之緣的少女,竟試圖干涉他妻子的行蹤,這算什麼?這少女誰啊?管天管地管到他妻子頭上來,是看不起他嗎?還是受人指使來尋他妻子的麻煩?

如果鳳公子如是想,那麼明水派可扛得住他的怒火?他們要是回他,明姑娘未受人指使,他們也不知她找黎教主麻煩,為的是什麼,鳳公子可會信?

二師兄思及此,不禁也要怨怪起明姑娘的自做主張了!

橙衣少女幾個,這時也出來了,車夫跟祁見蘭他們說了一聲,二師兄便下了車,讓橙衣少女上車,他們師兄弟幾個,隨車步行去車馬行,他們又租了兩輛車,第一輛車的車夫把兒子寄在鋪子里,和另兩名車夫,駕車送祁見蘭他們回師門。

吳采月回來的時候,經過橙衣少女她們住的客房,發現里頭靜悄悄的,她拉住一個伙計問,「這客房怎麼這麼安靜?里頭的客人出門去啦?」

「不是啊!這兩間客院的客人都已經退房。」伙計指的是橙衣少女、祁見蘭以及二師兄他們住的客院。

祁見蘭姑佷兩和橙衣少女住一間客院,其他幾個男子住一間客院,明姑娘不願與人擠,所以特地要求獨立客院,院子只有正房三間並兩耳房,要價不便宜,一天要一兩銀子。

祁見蘭她們三人住的院子也跟明姑娘這里一樣,但因少了耳房,所以一天只要五百文。

要吳采月說,其實她和明姑娘住一間,祁見蘭姑佷與橙衣少女三人擠一間房,如此只要租五百文一天的客院就行了,偏偏姑娘不肯,硬要帶著自己住一間客院。

其實一天一兩銀子的院子,有兩間房加堂屋,並兩耳房,她們幾個女人擠一擠就行了,姑娘肯定不能委屈的,所以自個兒住一間,祁見蘭姑佷住一間,她和橙衣少女住耳房,根本不必再多花五百文租一個客院。

吳采月得知祁見蘭她們退房,忙追問伙計怎麼回事。

這伙計正好是看到明姑娘故意找人麻煩的證人,他把事情那麼一說,吳采月的臉都黑了。

明姑娘傻,可她不傻,祁見蘭這是見明姑娘得罪了黎教主的丫鬟,急急走人,怕被連累呢!

吳采月想了下又問,「那間客院的人,怎麼也跟著退房?」

「不是啊!是你們年紀稍長那個女客人退房後,又乘馬車回來,叫個孩子進來送信,把那個沒出門的人退房,他出去的時候,正好遇上另外那幾個從外頭回來,他們就一起退房走了。」

吳采月听到這兒,自是明白過來了,祁見蘭匆匆走了後,想到沒把師佷們帶走,又匆匆回來,把二師兄他們全都帶走了啊!

「謝謝你啊!」吳采月給伙計一塊碎銀,然後快步往明姑娘所在的客院去。

進得客院,她就發現院里安靜得很,她走到內室,發現被祁見蘭丟包的明姑娘,就這樣半趴半伏在床與腳踏上。

她上前把人搬到床上躺好,這一動不免就看到明姑娘脖子上的傷,心說這師姑的手勁兒可真大,看來真是為月兌身不擇手段,也不管會不會傷到人了。

吳采月把人放到床上,幫她蓋上薄被,然後就去查看行李,明姑娘帶出門的東西不多,全是她慣用的,吳采月自己倒是沒什麼行李,她想了想,把明姑娘放在自己這里的銀票取出來。

一張一百兩,十張十兩,還有一張千兩的,她看著千兩銀票良久,最後只把十兩銀票取了兩張,其余的放回自己的行李里頭,放回原位後,她把明姑娘的行李翻出來,最後在一支銀簪里頭,找到了自己的賣身契。

她把賣身契取出,拿出自己早就假造好的賣身契放進去,然後放回行李中,最後,她看著床上的明姑娘好一會兒,長嘆一聲,把薄被迭起來恢復原狀,然後將明姑娘按自己進來時,看到的模樣擺回去。

她跪在明姑娘身前磕三響頭,然後起身離開。

她的明水心法已到五重初階,運起輕功來跑得比馬車還快,雖比祁見蘭她們晚出城,卻比她們早一步回到明水派。

她避開人,往自己的住處去,結果發現與她同屋的丫鬟采聲竟然在屋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想如何把人引開時,有個丫鬟進來,把采聲叫走了,原來采聲這時在屋里,是在拿要帶回家的東西。

采聲叫那丫鬟到門外等她一下,她則繞到吳采月那邊,只見她在吳采月的櫃子和床邊箱籠翻了翻,發現里頭什麼值錢的都沒有,氣得直罵吳采月是賤人,狠狠甩下箱籠蓋,還提腳用力踹了兩腳。

還是外頭的丫鬟听到動靜,問她一聲,她才草草收拾了事出門去。

等采聲她們走遠了,吳采月冷哼一聲,她早就猜到采聲手腳不干淨,卻沒想到對方沒偷到東西,還在背後罵自己是賤人。

吳采月進門後,把門關了上鎖,然後小心的開始翻采聲的箱籠,沒翻兩下,就看到了自己以為早就丟失的耳、小銀簪等物什,吳采月冷哼一聲,緊跟著在其下發現明姑娘這些年陸續賞給對方的東西。

采聲很愛拿這些東西在自己面前炫耀,悄悄用手勁兒,將這些釵簪從中震斷,采聲是個仔細人,她的東西都有條不紊,吳采月怕對方看出不妥來,特別仔細的一一擺放回去。

剛剛采聲去翻她的箱籠,把東西弄得很亂,所以她將東西弄得更亂,里頭略有點價值的統統拿走,反倒衣飾等物都沒動,拿了個不常用的包袱皮,把要帶走的東西打包,斜背在身上後,她才把門打開溜了出去。

下一個目標是明姑娘的房間,明姑娘在門派里侍候的人不少,不過最近她不在,告假回家的人多,除采聲之外,就剩一個僕婦玄嫂,玄嫂是個苦命人,丈夫早逝,兒女早夭,婆家嫌她不祥,把她趕出來。

她便自賣己身進了明家,明家給的錢不多,賣身年限也不長,只五年而已,所以玄嫂的身契早滿了,只是一直沒續契,明家人樂得裝胡涂。

看到吳采月回來,玄嫂嚇了一大跳,看看四下無人,便把人拉進去。

進了屋,吳采月跟她說了明姑娘近日闖的禍,玄嫂搖頭,「姑娘這性子要不改,遲早給家里惹禍。」

「她現在就已經闖下大禍啦!」吳采月道,「章城城主現在不作為,大概是看在修家的面子上,一旦修家如姑娘所願退婚,章家怕是立刻上門討要公道。」

吳采月道,「我一個不注意,她就惹上黎教主的丫鬟。」吳采月嘆氣,「我怕咱們再不走,遲早會被她拖累。」

「走?上哪兒去?」玄嫂問。「我的身契是到期五年沒續,如今是個良民,你,你的身契在哪兒?你要一走,就成……」

「在這兒。」吳采月把身契拿出來,「我請人幫我弄了張假的,把假的放進去,她就算發現我不見了,看到那張身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那張是假的,而我不是失蹤,而是逃跑。」

玄嫂佩服的拍她的肩頭一記,「行啊!你,對了,趁她不在,你趕緊進去尋些好東西帶走,等風聲過了,就拿出來換錢。」

「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還有就是來問問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兒走?」

「我?」玄嫂有些心動。

吳采月柔聲勸道,「我自小沒娘,若我有娘,我想,她應該就像你一樣吧!」

「呵,死丫頭倒是會說話。」玄嫂嘆氣,「行啊!不過咱們不能一道兒走,你先走,我得等姑娘回來,緩上個一兩日,再尋機離開。」

「好。」兩人合計一番後,吳采月想到采聲很愛偷自己的東西,便想了一計,拿些東西往采聲及自己的箱籠里放。

她的東西雜亂不堪,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采聲的不然,相信只要查到她們屋里,看到她和采聲的東西之後,都會認為是采聲偷了東西,把不值錢的往她的箱籠里擱,她的東西亂無章法,一時半會很難發現其中被混了旁的東西。

采聲的東西井井有條,擱她那兒的都是值錢的,任誰見了,都不會相信采聲喊冤,說自己沒見過那些東西。

說干就干,和玄嫂約好時間和地點踫面,吳采月便去明姑娘房里搜刮財物,玄嫂見她把大宗擱到采聲那兒,覺得給那個賤蹄子那麼多太浪費了!

「不會浪費的。你想,她要是發現這些值錢玩意兒,雖會起疑,但她不會舍得說出去。」只要采聲貪,就會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吳采月把一些值錢但明姑娘不常戴的首飾,放到采聲的箱籠里頭,與玄嫂約定好,就自顧自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祁見蘭等人就回來了。

吳采月輕輕一跳,攀上馬車頂,坐在馬車上回了瑋城,她明兒一早還得去衙門消身契,消完身契,她就是個良民了。

隔天她消完身契,輕松的走出衙門時,客棧里的明姑娘才腰酸背痛脖子疼的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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