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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只是十幾歲的少女,一言不合吵起來也是很嚇人的,同在坊里購物的夫人太太們,看不過眼,想要上前勸兩句,不過都讓坊里的侍女攔住了。

「王太太,高夫人,請隨婢子來。」侍女笑吟吟的領著兩位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往包廂走。

「咦?不用去勸勸嗎?」

「唉呀!高夫人,她們小姑娘拌嘴,咱們若靠過去,豈不是讓她們覺得羞臊?還是當作沒看見,由著她們去鬧騰吧!听說您家二小姐好日子將近啦?」

「是啊!」就是看到了女兒準小姑也在其中,她才想上前勸說一二。

侍女似乎也曉得,略同情的看著她,高二小姐那位未來小姑看起來可不好惹哪!凶著呢!

「婢子方才似乎看到了黃家那位小娘子。」侍女輕笑,「二小姐這位小姑子可真是活潑呢!」

高夫人呵笑著拈著帕子,隨侍女走向包廂,心說,是啊!是活潑,就是太活潑了點!剛剛那邊似乎沒啥事的,她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在當中瞎攪和,也不知這麼做了,是能討得言家哪位姑娘的歡喜?長房的?那幾個可都是庶出,听說前些日子,才惹怒了嫡母和嫡兄,更是把言大老爺給氣壞了,要不然也不會給訂了那樣的人家。

言大太太是個和善人,若不是真被庶女氣著了,怎麼也不會給她訂那樣的人家。

不過也因為如此,南城不少人家松了口氣,這兩位大麻煩已訂親,不日就要成親,不會再出來禍害人了,虧得她家小女兒才九歲,離訂親還早著,二女兒又已快出嫁,要不然,他們家若真派人上門求娶自家女兒,她還真不知要怎麼拒絕。

誰讓那兩家在南城中,勢力不算小。

「怎麼今兒言家的姑娘來得這麼齊?我剛剛好像看到了言家三房的嬌蘭。」王太太跟在高夫人身邊,好奇的問了一聲。

王太太是高夫人的娘家嫂子,姑嫂兩一起出來逛街挑衣服。

高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轉向侍女等她回答,侍女卻把人送進包廂,讓她們落坐後,才道,「言家長房的兩位小姐訂親了,言公子和大太太可真是大方,給她們訂了各十套,我們錦衣坊的服飾,今兒她們就是來挑樣子的。」

十套?各十套?王太太口氣有些酸的訝道,「十套啊!言家還真是豪闊,大太太對庶女也實在大方!」

侍女笑著點頭,詢問她們要喝什麼茶吃什麼點心,想看那一本樣冊,等她們一一回答後,便告退去打點了,留下一室靜謐給兩位婦人。

其他包廂也都差不多,侍女們告退出來,站在門口,左右相顧一笑,大家都一樣,忙活去吧!

至于言家那幾位姑娘和交好的手帕交們呢?自有掌櫃和管事去處理。

她們處理的方式很簡單,直接把人帶開去,她們既忘了此來的目的,掌櫃和管事們可不會忘,言家長房兩位小姐各有十套衣服要挑樣子和料子,其他房的姑娘也各有份額,既然給店里生事攪得客人不安,那就不能把這筆生意給往外推,今天就得把訂單給落實了。

掌櫃圓圓笑臉很是親和,有她出馬,這些小姑娘根本不是對手,被分置到各包廂去挑衣服後,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不由暗自慶幸,其他幾房的姑娘怕今兒在錦衣坊鬧騰的事傳回家,言大太太會一氣之下取消她們的份額。

可若是今天就下訂,想來大伯母也不好取消。

至于言清梅和言寧安兩人,就更加忐忑了,她們之前可是實打實的得罪了嫡兄和嫡母,雖然她們心里並不以為然,但她們兩還沒出嫁,若在這段時間,再惹惱嫡母,難保她不會索性給她們報個重病,從而取消婚事,然後將她們拘到家廟去。

那,才真的沒翻身的機會了!

現在這樣,順利出嫁,至少手里還有嫁妝、陪房,有錢有人,就算丈夫不堪,至少有機會生個兒子,若一切順利,她們的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卻不知,言大太太能從中動的手腳,可多了!

光是陪嫁的莊子、鋪子,她能讓外人甚至言清梅她們看起來很滿意,實則內里千瘡百孔,真要理起來,怕是要填不少銀錢進去,另,陪房,只要把府里那些奸滑之輩送進去就行,還不用玩扣身契那種把戲。

有本事,就收服這些奸滑的陪房,沒本事?很可能被這些陪房哄著掏空了所有的嫁妝也不一定。

反正要是出了這種事,那也只說她們御下不嚴,沒本事,才會被奴欺主,娘家只需義正詞嚴的出面教訓自家姑女乃女乃幾句,剩下的就交由官府去處理啦!

嫁妝沒了,總不可能再要娘家補貼吧?既是自己搞沒的,就只能認了,從此在婆家老實做人。

言清梅不懂,言寧安的姨娘不可能不懂,但她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盡力把自己信任的人塞進女兒的陪房中,可是她一個妾室,對女兒的陪房實在沒有決定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言大老爺身上。

可惜,言寧安這次跟著言清梅壞了言瑞進的事,把言大老爺氣壞了,這其實不算什麼,但叫他面對言大太太一臉鄙夷,就實在不能忍了。

他不能把氣出在言大太太頭上,甚至不能怨她,為何答應讓族中的佷女們全跟著言嬌蘭去黎府。

把消息泄露出去的,是他嬌寵的兩個庶女,去到黎府,不知收斂還想著找事的,也是她們兩個,壞了言瑞進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交情,還是她們兩個。

所以,言大老爺為此已有一陣子沒進她的房了。

言寧安的姨娘不是不愁,但愁也沒用。

這會兒,在錦衣坊的賬房里,黎淺淺正在听掌櫃回報剛剛的事情。

掌櫃說到最後,忍不住要嘆,「言大太太真是高明,她看似花了不少錢,可是這點小錢,買得兩個庶女這段日子乖乖待嫁,其實還是很劃算的。」

「那是。」黎淺淺含笑點頭,剛剛一下車就听到人說,言家的姑娘在坊里挑衣服,當下她就想打道回府,沒想到之後又有人來報,說言家姑娘和人吵起來。

掌櫃和管事們正在處理,這讓她有了興趣,想進來看看她們要怎麼處理。

沒想到掌櫃很麻利的,將人分別帶開,看熱鬧的人沒了,湊熱鬧的人也散了,再把拌嘴的人也隔開,看她們再怎麼吵。

這些小姑娘,雖然鬧騰,但也都不是傻的,來錦衣坊干麼的?是來挑衣服的,不是來這兒和小姐妹們吵架的。

她們本以為,今天的事這樣就算完,卻不知黎淺淺也在場,還很惡劣的交代了掌櫃的,「給今兒在場的各家送上小禮物,就說今兒坊里招待不周,致使貴客們不能安心購物,所以送上點禮賠罪。總之話說得謙遜些,不必提今兒坊中出了何事,她們自己會去打听。」

掌櫃的听了笑著應下,當下就去準備禮物,至于送什麼?那當然是錦衣坊中新推出的香囊,這可是有錢買不到的,得花到定額才有得送。

各家夫人太太得了這特別的禮,自然都很高興,言家和那幾位手帕交的長家們得了禮,卻有些惶恐,想從錦衣坊派來送禮的侍女口中探得一二,誰知人家笑顏如花嘴卻無比嚴實,不說就是不說。

叫這幾位太太懊惱無比的同時,也佩服錦衣坊這御下之嚴,如此她們去錦衣坊購物,也就不愁外人探問時,錦衣坊的人會輕易外泄。

雖然在錦衣坊添購的,大都是外衣,可是商家嘴巴嚴實,總是讓客人心里舒坦放心不少。

錦衣坊的員工不說不提,連在坊中也不提,但那天同在坊里的太太夫人們可不同。

如高夫人,回去想了想,還是上親家家里跟親家母說了一聲,親家母氣得不行,還得向高夫人道謝,但到底是丟臉了,等送走高夫人,就把自家女兒喚來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要知道,那天在錦衣坊中的太太夫人們,家資可都豐厚著,且不少人家中有兒待議親。

有的時候相看,不僅限于宴會上,在店家里巧遇,或上香時偶遇,都是相看的手法,黃夫人正愁女兒的婚事,想著新媳婦進門後,請媳婦娘家幫忙相看婆家,結果,竟然讓親家母看到女兒潑辣的一面!黃夫人覺得臉皮子**辣的。

羞臊得不行!

蓮城這里,總算是走完禮,鳳老莊主父子和藍海等人都松了口氣。

總壇壇主自大長老歸隱後,總算是揚眉吐氣了,多少年來,一直被大長老一家子壓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去了這座大山,教主和大教主又長年不在總壇,他終于是體會了一把當家做主的癮。

不過他到底是精明的,教主讓他繼續管著總壇,他便老實的管著,絲毫不敢讓自家兒孫如大長老家那些人囂張,也幸而如此,後來四長老長住總壇,都沒挑出他或他家任何毛病來。

這次藍棠訂親,他可是卯足了勁,敦促著總壇上下忙著這事,只是總會有些人考驗著總壇主的耐心。

眼前這幾位打扮得十分艷麗的姑娘家,就是跟著鳳莊主一行前來的客人,說她們是客人,那真是客氣了,因為她們是不請自來,來就來了吧!竟然還敢挑剔,來到總壇的第一天,就嫌棄安排她們住的地方離鳳公子他們太遠。

男客和女賓本就要分開些,再說,鳳公子他們是來下聘的,人家鳳家莊的人自然是住在一起,她們又不是鳳家莊的人,只是從鳳家莊跟著過來白吃白喝的閑人好吧!

竟然跟他抱怨,她們住的地方離鳳公子他們太遠?

最後把人家鳳公子兄弟兩,嚇得連總壇都不敢住了,這還不夠嗎?現在是又來干麼?

「老頭兒,我問你,鳳公子他們兄弟兩呢?今天是下聘的正日子,怎麼沒看到他們兄弟兩出來幫忙?」

呵呵呵,這他怎麼知道啊!他很忙得好嗎?這里里外外全是他這老頭兒打點的,他怎麼會知道鳳公子他們兄弟怎麼沒出現?

是說,他們兄弟兩好像昨天也不見人影?當然,就要下聘了,事情多,可能在外頭忙著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告訴她們呢?

不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就可以沒禮貌好吧?叫他老頭兒!真是沒禮貌。被叫老頭兒的總壇主心里直月復誹,面上卻是維持著恭謹和帶點著急的表情。

「這位……」反正他老了嘛!忘記這位姑娘姓什麼,不是很正常的嗎?「這位……呃姑娘,姓啥來著?」

開口問話那姑娘見他想不起自己姓什麼,很是不喜,用手肘頂了身邊的同伴一下,示意她去提醒老頭兒。

同伴被頂得不是很高興,看向老頭兒時的眼神就頗為不善,「她姓龍,是釋龍門龍門主的小女兒。」

釋龍門算是西越頗為出名的門派之一,龍門主在江湖中的名聲頗為響亮,他極寵女兒,听說是因為這女兒長得像他繼室,前頭生的兒女都大了,他便把這小女兒寵上了天。

沒想到她竟然看上鳳公子啦!總壇主眼神有些復雜的看了龍姑娘一眼,面上仍是維持著和藹可親的模樣,「原來是龍姑娘啊!這個你方才,問我什麼來著?」

龍姑娘氣結,這老頭兒是故意的,伸手模向腰間,手一揚一條紅色長鞭就朝總壇主門面而去。

總壇主像是被她打中了,似一片落葉搖搖擺擺的往後飄去,明明是個高壯的大男人,可這會兒看起來,他像是一點重量都沒有,就這樣避開了龍姑娘的鞭子。

「龍可人你好樣的。」一道厲斥從她們身後陡地響起,龍可人整個人抖了下,揚鞭的手晃了下,鞭子的攻擊力銳減,最後軟軟的打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總壇主看著鞭子落下的地方,青磚完好無缺,幸好幸好。

「大哥。」龍可人轉頭怯怯的喚了來人一聲,其他女子有嬌羞不己跟著喊龍大哥的,也有人喊表哥。

來人正是釋龍門的少門主龍祈,英俊的面容與鳳莊主略相仿,氣質也很神似。他看著小妹的眼盡是冷漠,對這個繼母所出的妹妹,他只有厭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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