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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暗爭

近午時分,黎淺淺她們的車隊終于抵達原訂前一天要過夜的小城,這座小城叫岳羨城,與曾經的三長老顏秀德所在的梅州興昌縣頌城隔著河遙遙相望。

車隊還沒到小城的城門,被提前派出來打點一切的管事,坐在城門旁的小攤子,不安的挪動著身子。

「可看到大小姐他們?」回來報訊的小廝搖頭,管事失望的嘆氣,說好昨兒就進城的,怎麼會到現在還不見人?

正想說什麼,就看到另一個小廝從城門處跑過來。「羅管事,羅管事,大小姐他們到了,就在城外頭。「

管事連忙起身帶人出城相迎,把人領進城,便去了之前訂下的客棧,護衛隊長則帶著人去衙門報案,興昌縣縣衙在岳羨城一河之遙的頌城,他們動作很快,策馬過河報了案,回來時天還亮堂著。

報完案,黎淺淺他們就把這事拋諸腦後,而雲天堡少堡主一行人,趕在關城門前,進到岳羨城。

他們離開矮樹林之後,又繞回前一天避雨的廟宇,廟里的一切就如他們離開時一樣,被子莫樓殺手殺死的同伴,依然躺在原地,他們就近挖了坑把人埋了,拿走逃離時,落下的行李後,就放火燒了那座廟。

他們沒有馬沒有車,只靠雙腿行走,幸而他們都修習過輕功,身法雖不如劉易那樣好,但還能應付,也才能趕在關城門前,進入岳羨城。

進城後,他們找了家酒樓住下,商程濤還派出心月復去打听黎淺淺一行人的行蹤。

黎淺淺她們對這些都不知情,她現在正被黎二老爺和季瑤深拉著評理。

老實說,這兩人斗得你死我活最好,只要別來煩她,不過看樣子他們都想把自己拉到他們那一邊去,想想也是,于黎二老爺來說,自己代表三房,又是瑞瑤教的教主,若是挺他,就算黎老太太死了,黎大老爺也不好對他怎樣。

于季瑤深來講,她有錢,可以支助她,她是黎經時的女兒,與季瑤深交好,平親王可經由她拉攏黎經時,有此作用在,平親王妃若想刁難她這庶女,平親王必會護著她。

所以季瑤深和黎二老爺就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積極的爭取她的注意力,力圖將她拉到自己的陣營去。

自進了岳羨城的客棧後,一開始季瑤深雖因來了小日子,有些蔫蔫的,不過她機靈的找上葉媽媽,請她幫自己調養身體,葉媽媽心軟,見她難受,便好心的為她調理身體。

黎二老爺宿醉醒來,難得的腦子清醒了一回,听了管事和小廝們的勸,也不往青樓戲園等地去了,老實的待在客棧里頭,可他一老實了,就難免和季瑤深撞到一塊兒。

雙方一斗起來,簡直是天地無光,黎淺淺受不了他們的時候,就會吩咐春江把他們攔在外頭不許進。

這時候就充份的體現了,季瑤深身為女子的好處了。

有葉媽媽在,她就算被攔在外,也有管道可以送信給黎淺淺,黎二老爺就沒那麼好運了。

因為之前留了不少東西給商程濤他們,天候漸寒,有不少東西缺貨中,得等貨送到,所以她們只所以他們不得不在岳羨城待久一點,好把物資補齊。

就算要趕路,也得把東西備齊,免得半路上要用卻沒得用。

因在岳羨城待的時間長了,黎二老爺和季瑤深起沖突的次數劇增,黎淺淺不想搭理他們,便把視線轉移到城里近來的八卦上。

其中以野狼殺人一案最引人注目。

「咱們這附近那有狼啊?真不知這些野狼打那兒來的?」

「幾十年前,遭災那會兒,確實是有野狼到處竄,可是被什麼將軍領兵給殺光了。」因為實在是太久遠的事情了,說話的老人已記不清,當時是何人去剿滅那些野狼的。

只依稀記得好像是軍人,領頭的官階還不小,那會兒他還小呢!

「殺了多少人啊?」

「十來個吧?還是幾十個?」說話的男子撓著腦袋,也搞不清究竟有多少人被野狼所殺。

「陳縣令可要派人來?」

「誰曉得,這些當官的就沒一個好人,我表舅那叔叔就是在衙門附近當差,听他說啊!那天那些苦主帶著親人的尸首去報官,還被衙門的人趕出來呢!說什麼報假案,可憐喲!都帶著親人的尸身去了,還被說是報假案。」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那些官啊!可真沒一個好東西!」

劉易抬手掏了掏耳朵,心說,這些人真是胡說八道,明明陳縣令就已經把案子接下了,那些人帶著同伴的尸首去報官,又怎會被趕出來?還被說是報假案,根本就是胡扯。

悄悄的離開市集,劉易和鴿衛們會合,交換了消息後,又各自散開。

劉易回到客棧,去向黎淺淺回報,等他說完,黎淺淺才道,「既然官差已經接手,這事咱們就不管了。」反正子莫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與其讓官府的人去插手,不如讓他們內部自行解決掉最好。

至于雲天堡……

「商少堡主的人還守在客棧外頭。」

黎淺淺若有所思的笑了下,「不用理他,子莫樓的人鬧內訌,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去找商家的麻煩,把這消息透露給他們,然後看他們怎麼做。」

劉易應諾,轉身欲走,遲疑了下又轉回來。「教主,二爺傳消息說,大教主那邊遇到難題了。」

「喔?是找不到地方?還是?」

「地方是找到了,可是,沒找到地頭,章老說那位十三皇子似乎把兵工廠設在地底下了。」

地底下?

「是,而要通往地底的入口,被設了機關,黎將軍讓人去璇璣閣請人去破機關。」璇璣閣門人專門鑽研機關術,請他們設機關的價格不便宜,破機關的費用更堪稱天價。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璇璣閣閣主是個極其難纏的家伙,听說要請他們設機關除價格不菲之外,還要回答他三道問題,他滿意了,才會點頭同意,至于破解機關,那要回答的問題可就上升到五題。

價錢往往是最容易擺平的,難就難在他問的問題上頭。

「他都問些什麼?」

「不一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什麼都問,听說有回的問題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那早起的蟲兒會怎樣?」

這問題怎有點像腦筋急轉彎?「那有人答對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劉易苦笑。

「我爹請到人了嗎?」

「沒有。現在還在找璇璣閣在哪兒。」劉易有點不好意思。

璇璣閣的位置一直是個謎,有人說在東齊,也有人說在西越,更有人說是在海外,說法不一,所以要找到璇璣閣門人來破機關,還有得磨。

「章老不是對這方面也有研究?」

「這……小的真不知道。」如果章老專精于此,黎將軍還派人找璇璣閣的人干麼?

黎淺淺也沒為難他,「鳳家莊的人也不曉得?」

「鳳家莊知道的,是璇璣閣十幾年前的舊址。」劉易忍不住說八卦。「璇璣閣主二十多年前成親後,一直被其岳家人騷擾,所以打算搬家。」

「搬家?為了不被岳家騷擾而搬家?」感覺不太對啊?「璇璣閣以制造機關和破解機關而聞名,不想被岳家騷擾,他大可啟動機關,不讓他岳家上門啊!」

劉易苦笑,「易家也是同道中人,璇璣閣機關,他們可以輕易破解。」

「璇璣閣和易家不知是那里犯沖,那些年兩家人是走到那兒斗到兒,惹得一堆人跟在他們後頭看熱鬧。

「這兩家有仇?」

「原本交情不錯,可自從兩家結親後不久,就生了嫌隙,但誰也不知兩家因何起爭執,只知璇璣閣閣主走到那兒,易家的幾位爺兒們就跟到那兒。」

「難道都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黎淺淺倒了杯茶給劉易。

劉易笑著接過,抿了口茶之後,感覺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一路暖到了心底。「真沒人知道,只曉得璇璣閣閣主夫人懷孕時,被她的兄長們驚擾而早產,璇璣閣閣主大怒,把易家人趕出去。」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易家人再也不曾見過自家妹子,也不曉得他們妹子生的是男是女。」

黎淺淺托著腮好奇不已,「不曉得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和璇璣閣閣主鬧翻的。」

劉易苦笑,「想來也就只有那幾件事了,一為財,二為情,三為權,還有什麼?」

「應該沒了,權嘛,璇璣閣在當時,確實有些權,為了興建王朝的宮殿,各國對璇璣閣門人皆甚為禮遇。」

王朝的宮殿!初建時,就請機關師來幫忙建造機關,建造完之後呢?對這些有功之人殺而誅之?還是以大筆金錢把他們供著?各國采取的方式不同,就不知璇璣閣當初遇上的是什麼樣的情況。

「那原來的璇璣閣舊址呢?就被廢棄了?」黎淺淺問,「易家人把璇璣閣閣主惹毛了,被趕出去後,就不曾見過他們妹子了,是因為璇璣閣閣主啟動機關,讓易家人進不去了?還是搬走了?就算要搬,他老婆剛生孩子,還是早產,孩子肯定很虛,能搬到那兒去?肯定走不遠的。」

「這還得派人去查。」劉易道,「不過等孩子大一點,肯定就搬走了吧?」

「大概,這很難講。我們又不是那位閣主肚子里的蛔蟲,誰知道他心里怎麼想?」黎淺淺道。

就不知她爹知不知道,璇璣閣舊址在哪兒?

「對了,子莫樓那行人也住在這座客棧。」

黎淺淺苦著臉點頭,她比劉易早知這消息,因為他們住進來時,黎淺淺和藍棠正從外頭回來。

大概是去頌城報案,在那里待了幾天,所以才會這時拖到現在,方到岳羨城投宿。

護衛隊長只看到領頭的中年人和軍師,此外只知他們還有一些同伴,是和被狼群殺害的那些人一起離開的。

結果那些人不見了,剩下的人死得淒慘,所以領頭中年人和軍師懷疑,是那個帶那一半人離開的俊美男子及其親信所為。

劉易那被派去探听消息,對子莫樓這隊人馬三個帶頭的人,都有一面之緣,所以黎淺淺在想,是不是讓他把那個俊美男子畫下來?讓大家防著點。

誰知道選在出任務時,曝光自己身份的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挑這種時候曝光自己?

此時,頌城的一處民宅里,被黎淺淺認為是腦子有問題的俊美男子,早已不復之前的俊美,臉上是橫七豎八的數道傷痕,將他那張俊美的臉切割成支離破碎的存在。

他的身上、四肢全是傷,緊閉雙眼的他呼吸急促,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男子听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立刻警覺的睜開雙眼,警戒的繃緊了神經,握著短刀的手指緊了又放,雙眼直盯著門口。

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他和閉目養神的男子,同為俊美男子的心月復,他們身上其實也都有著輕重不一的傷勢,只不過都沒俊美男子那麼重。

見是年輕人,男子就放松了,看他把托盤放到桌上,托盤上三碗黑呼呼的藥汁,遠遠的聞到味道就讓人渾身不自在。

男子走過去,端起一碗一口氣喝盡,年輕人則是拿著碗,有些猶豫不決,「快喝了,別耽誤給爺喂藥。」

年輕人被這麼一催促,只得閉起眼楮,一口氣喝完,喝完了放下碗,趕緊倒茶來喝,沖掉那股子藥味後,就皺著眉頭生氣的罵道,「那個殺千刀的,要是讓我逮到他,肯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得了,有那功夫,還是趕緊給爺喂藥吧!」男子瞪年輕人一眼道。

「燦哥,你說爺幾時才會醒啊?」

「不知道。」男子嘆氣,他雖通醫術,但到底不是太精,他們這次中了新樓主的暗算,說來也是太過托大了。

爺明明察覺新樓主在他們這一隊人里,安插了釘子,卻沒有和領頭的中年人及軍師說,原以為對方不會在出任務的時候出手,因為在這種時候出手,很難預估會引發什麼樣的結果。

沒想到對方竟挑在這時候出手。

「他們哪弄來的狼群?」

「天曉得。」想到那些沒有逃出來的同伴,全都命喪狼群之手,男子不由黯然,他們身上的傷,都是在試圖從狼爪下保住大家時,被那個混蛋偷襲所造成的。

「新家主和東齊神醫交情很好,听說那老家伙特意為她煉了不少丹藥。」

「那又怎樣?那老家伙偏癱了,現在連話都不能說,還能給她撐腰?」

「也不知樓主心里在想什麼?」是想踹了新家主和新樓主他們自立門戶?那不止要有人脈,還要有錢,很多很多的錢,可自新樓主上任後,樓主就叫他們做了很多不收錢的差事,若說是擴展人脈不得已而為之倒也罷了,發這些差事的東家,本就和樓主交好,樓主趕在這個時候分派這些任務給他們,還分文不收。

還是說他打算自主門戶之後,再來找這些客人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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