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348章風月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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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又是蠻橫又是淒厲,叫松流泉驚呆了。
「收尸」!
松流泉從來不曾被誰這般威脅,于是怒氣沖沖回到床邊︰「昭陽公主!你是當真的!也不是小孩子,何必如此任性!」
蔻兒見他已經回身于是一聲大笑︰「打小到大從來沒有這般任性過。我任不任性又有誰問上一句?但此番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由著自己了」。
松流泉簡直不敢直視蔻兒的眼楮,問道︰「為什麼?」
蔻兒十分坦誠︰「因為你」。
松流泉甚是稀罕︰「你身為金枝玉葉,生死大事與我何干?」
蔻兒只沖著他點點頭︰「你分明知道」。
他勸道︰「你知不知我是誰?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蔻兒倒是淡淡答道︰「好人?壞人?這世間哪里還能分得那麼清楚?旁人如何瞧你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郎蔻兒心悅你。我認定了是你,五年前初初見面我就認定了你!」
松流泉覺得十分好笑︰「哦?你這話意思,莫不是要娶了我?」
娶了自己?
松流泉這把年紀,三十多了一想到要被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吹吹打打八抬大轎娶進門便搖頭大笑︰「真要是那樣得多好玩?」
不可能。
可是蔻兒一張嘴便將他的疑問板上釘釘︰「對,我要你」。
松流泉甚是不解︰「為何?你要我?你說要我,我就得乖乖听話從了?公主,哦不,皇上?」
蔻兒原本不想如此卑鄙故意要挾,但是她太想要眼前這個男人,于是不得不拿蘇施的自由做餌,她扯著松流泉的袖子緩緩坐起來,松流泉克制住不曾出手扶她,卻任由蔻兒如同是一條柔軟的小蛇游進了自己寬廣的胸膛。
這條小蛇那顆美人頭上吐出了一句話︰「王位,你,兩樣齊全我才要,否則,我是不答應的」。
她的長指甲輕輕劃拉著松流泉的脖子,如同是在撫模一把頂頂上好的琴,又溫柔又堅定說道︰「流泉公子,這等買賣你做不做?不做,那麼天亮了我就辭行,蘇姐姐必死無疑——她在這兒可熬不住」。
松流泉一時間左右為難,成全蘇施,那麼就得搭上自己;不成全蘇施,那麼真要逼死她。
兩邊權衡之下十分苦惱,原本這天下之大,必定有自己的逍遙之處,流泉公子十分不想在這高牆深院之中被困幾十年,困到頭發花白,心如槁木。
小時候就是因為悶得慌才逃出了璇璣宮,現下也是三五不時就帶著弟子走江湖做生意。
那璇璣宮縱使沒有十分趣味,也好過半步不動老死在宮中。如今又遇見了這逼他入宮的女人。
此宮非彼宮,不是在那蠻荒之地,梅嶺之中,而是偏生在這長安自古繁華的地界兒,入的卻是皇帝的後宮。
他更不樂意的是——被個年方十七的黃毛丫頭迎進去成為皇夫!
想他松流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哪里遇見過比眼前這個昭陽公主更加難纏的?
無數女人為他要死要活,更有不少初嘗情滋味的小丫頭為他淚灑長夜,可是,他從不曾見過一個剛烈、霸道的姑娘像蔻兒這樣胡攪蠻纏。
那些尋死覓活的女人多是假的,再愛一個人,再愛他流泉公子,也不至于要舍棄了自己的性命,說到底,這些女人口是心非還是更愛她自己多一些。
可是這個蔻兒卻不相同,她即便是有那般多深情,從來也不曾過分掩飾,打一開頭就如同是個剛剛出生的嬰孩一般赤條條將自己暴露出來,她就是要說出來,要證明,而且要松流泉的回應。
蔻兒單方面愛著自己,這般袒露,但是要求自己也一樣愛她。
這愛並非是無怨無悔,只需她自己付出,而是要听見、瞧見、模見,總之干脆利索全部擺在桌面上,一開頭就攤了底牌,說了底線。
若是一個口是心非、迂回戰術的女人,松流泉管保能使出幾種招式要她忐忑不安、左右徘徊,更加對自己死心塌地甘願成為愛情的奴隸,可是,這個蔻兒太直白了,直白到自己的攻心術完全沒了用武之地,因為——她並不是自己的俘虜,也不是自己能下功夫的對象,而是反過來,她是揮戈東進闖進松流泉的領地,要將他據為己有。
那戰旗招招搖搖晃著他的心,戰鼓轟轟隆隆砸著他的脈。
郎蔻兒盛氣凌人而來,四周無人,這曠野之中小丫頭縱使沒什麼大的本事,可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那眼中也只有自己一個獵物。
這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余她跟自己,這決絕、狠心到極致的姑娘叫人心中一動。
松流泉心知,這般耗下去,自己也必定是要精疲力竭成為她的的囊中之物,因為蔻兒實在是太專心致志,勢在必得,她渾身上下每一滴血干脆都燃成了火焰,不把他松流泉燒個干淨就是不罷休。
這場戰爭中,總會有一方敗下陣來。
其實要我說,這種想法簡直是可惡又可笑——男女之情哪里就像什麼戰場廝殺?不過也就是你降了我,我降了你,兩個人安安心心過一輩子拉倒。這樣動刀動槍的實在是太過折騰。
松流泉有些篤定自己要輸了,因為這個對手過分頑固,他心中暗暗嘆氣,自問道︰非要從了她不成?
這個並不熟練的獵手與十分老練的獵物之間的一場爭斗真真要演繹成一出大戲,正在此時,一個蘇施偏巧摻合進來,還成了把柄,松流泉因為這束縛生出了敵意跟反感,冷了從了她的念頭。
于是他輕貓淡寫推開了蔻兒,自己退了一步抱著雙臂站在床邊︰「真沒想到,公主連威逼的手段都使出來了。那麼,威逼之後得是利誘了吧。拋開蘇施那一條性命,蔻兒你能給我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