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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索馬里驚魂-面具下的惡魔

「當啷啷,當啷啷,……」銳利的金屬踫撞聲,在我們右方響起,我急速側目,映入眼簾的情景,令我霎時一怔。

刺眼的陽光下,一個上身赤L的彪形大漢赫然出現,他胸膛和雙臂,攣凸著驚人的肌肉,攀粘在上面的汗珠,使淡黃色皮膚閃著油油光澤。

這家伙戴著鐵皮面具,後腦梳起高高的馬尾辮子,面具像經過鐵錘長年累月的敲打,充滿磕磕踫踫的滄桑,面具兩側的臉頰部位,有密密麻麻的小孔,穿栓著五顏六色的動物鬃毛。

這種怪異裝束,透著一種莊重森嚴,濃厚的死亡氣息,使任何認為滑稽造作的人都笑不出來,尤其他稍稍的下巴邊緣,長滿猙獰的肉疙瘩,我知道,那不是腫瘤,看樣子像被轟炸機的燃燒彈所傷,毀掉了容貌。

我很了解這種從死亡深淵爬出來的家伙,他們多數危險凶殘,憎恨生命,痛恨每一個對手。「我趕忙指揮女孩趕緊翻越鐵網,我拖住對方。」

落難女孩嚇得有點發傻,明明听出我緩和語氣中的急切,卻呆呆楞在原地,雙腿僵化一般。「嘿!趕緊爬過這該死的雞柵欄。」我一把抓起女孩後頸,令一只手揪住她上的褲子,猶如往牆壁上掛東西。

女孩這才回復意識,驚恐轉換成求生的本能。她咬緊嘴唇,四肢奮力攀登。也顧不得傷口劇痛,自己攀爬的同時,不忘回頭看我一眼。

「當啷,當啷……」惡魔佣兵的確很恐怖,他右手握著寒光閃閃的鋒利樸刀,比我之前那把普通樸刀更具破壞力,偷獵者多用此工具割取獅子皮,假如臂力夠大,對準水牛脖子猛地一輪,一顆牛頭剎那滾在地。可想而知,以這家伙的氣力,若把樸刀揮砍在人身上,後果會是怎樣。

割皮樸刀劃著鐵絲網,擦出道道火花,惡魔佣兵咬牙切齒,瞪著惡狠狠的紅眼楮,惡煞一般沖我們逼近,他越走越快,樸刀踫撞網格發出的噪音節奏,間隔越來越短。

「當啷啷,當啷啷,當啷啷啷啷……」這個魔鬼一樣的惡魔佣兵,終于爆發了,他如一頭逼近獵物後狂撲上來的猛獸,沿著鐵絲圍牆的根部,越跑越快,越竄越勇,如同疾馳的電車,映射在牆壁上的影子。

「快,他在追你。」隨著我一聲疾呼,那個惡魔佣兵,竟然跑上了鐵絲圍牆,他把長長的樸刀咬在嘴里,四肢摳抓住鐵網眼兒,懸垂向下的剽蠻體魄,好似牆壁上的一頭巨型蜘蛛,朝欲要跑出工廠的女孩奔去。

喊聲阻止不了敵人的攻擊,我扯掉身上執拗的廠丁服裝,一個箭步飛奔而起,也朝鐵絲網奔去,如果我攔截不住這個瘋狂的家伙,女孩的圓腦袋,會被他一刀削下,滾落下枯黃的野草叢,或者掉進鐵網外的刺槐樹冠。

眼看就要撞到鐵網,我猛然提起右腿,使腳尖兒踩進較高的鐵絲網孔,雙手啪的一聲,勾掛住頭部上方的網孔,借助這股沖擊力,急速往高處爬。鐵網圍牆急劇晃動,但沒阻止我調整姿態,迎接來勢洶洶的惡魔佣兵。

我像一只尾巴斜朝上的壁虎,等候撲爬過來的對手,他的出現太過突然,這家伙不用槍械射殺我們,而是拎著樸刀追過來,說明他實力深厚,對付我們兩個,對于他來講,只是一場興致勃勃的殺人游戲。

假如我有一把手機,會毫不猶豫的擊斃他,同這種家伙肉搏,太過危險,因為他們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生命。然而,杰森毋太過謹慎,限制我和拉布接觸槍械,才引來眼前諸多麻煩。

現在,我甚至連一把普通樸刀都沒有,剛才若去草叢撿根堅硬的鐵棍,用來同惡魔佣兵的樸刀對抗,別說腦袋,落難女孩的四肢,恐怕也給砍落干淨了。

左肩的匕首,在小型核潛艇上配給,鋒利程度絕非一般,但與惡魔佣兵的樸刀對抗,劣勢很大。那家伙的武器,至少四十公分長,而我的匕首,為追求出鞘速度,長度受了限制,不足二十公分。

鐵網圍牆嘎啦嘎啦地晃動,我和那個惡魔佣兵,仿佛墜落到在一張網上的蜘蛛,為爭搶同一只小蟲而惡斗。一個能在鐵網圍牆上急速爬行的家伙,扒抓力大的驚人,敏捷度高的驚人。

我第一次同惡魔佣兵交手,對方自然看得出,我非一般職業,他既然不肯持槍過來,說明他自信十足,認為靠一把樸刀便能捕殺我們。從那凶狠的氣勢,不難想想,死在他手下的佣兵,不會是個小數目。

「閉上眼楮,走你的。」十萬火急的時刻,我命令女孩閉起眼楮,我不用看都知道,預算出了時間,她知道來不及快速翻爬,就提起女孩的脖頸,一把將她扔上外面的樹枝。

這麼做很正確,一旦我抽出匕首,同惡魔佣兵的樸刀對抗第一回合,沒壓制住這凶猛的家伙,女孩剛翻越過鐵網圍牆頂部,摳抓在網眼上的手指頭和腳尖兒,會瞬間被削砍干淨。

可以想象,只剩一半的兩只腳掌,如何奔跑上丘陵躲避,就算循著血跡,一樣躲避不了追殺。賣冰女孩說過,凡是不被允許進去的陌生人,都不會活著出來。

「啊!」女孩一聲大叫,身不由己的扔上了刺槐樹冠,就算木刺扎傷些身體,總好過砍去指關節。「別怕疼,用力抓住樹枝,我馬上跳過來了。」

喊完,隨之噗通一聲,女孩落向蔥翠的刺槐樹冠.

「嘩啦啦,嘩啦啦……」鐵絲網的震蕩程度,變得越來越劇烈,凶狠的惡魔佣兵,看到女孩跳出了鐵網圍牆,不免怒火中燒,他把憤恨的眼神,死死盯瞄上我,地動山搖般沖擊過來。

「當,當當。」急速的短兵相接,迸射出細碎的火花,握匕首的虎口,酸麻感十分強烈。他那粗壯勇猛的胳膊,借助樸刀內扣的月牙形刀刃,可以揮砍出驚人的爆發力。而我手中的匕首,只能更多的格擋,為肉身的閃避爭取時間。

「唰唰,唰唰。」這家伙像只扒抓在網牆上的毛臉猴子,蓋在鐵面具下的傷疤臉,對我咬牙切齒地展示仇恨,仿佛我就是燒毀他面容的敵人。

此人招招凶狠殘忍,那鋒利樸刀的攻擊,剛被匕首反彈開來,便借勢橫掃我摳在網眼上的手指,幸好我右腿腳尖高掛在圍牆頂部,如同鐘擺似的,控制整個身體重心,才能快速松手閃避,不然左手五指會被瞬間削落,從高高的鐵網圍牆散落進地面枯黃的野草叢,撿都撿不回,更不用說拼接。

惡魔佣兵,扒在我下面的鐵網上,左右搖擺,尋找攻擊漏洞。日頭很毒辣,他疙疙瘩瘩的鐵面具上,長長的彩色鬃毛瑩瑩閃光,仿佛魔鬼在抖動胡須。這種裝束,會增加對手的恐懼感,使人覺得在同妖獸格斗。

他不斷搖擺的上半身,如同公雞啄食蜈蚣似的,一直在積極尋找攻擊的契機,試圖一刀砍下我幾公斤骨肉。我很清楚,眼前這個家伙絕對是勁敵,他的敏捷程度,從身法招式上足以窺豹一斑。

「嘿!我在樹底下撿到把****,里面還有子彈,讓我來射死他。」女孩強打起精神,隔著鐵網,在外面的圍牆根兒下嚷到。

「砰,砰。」畢竟女孩身體被傷害的不輕,模仿****射擊的口技很差,但丟上來的石塊兒,砸在鐵絲網眼兒上,倒有些甚微的效果。

惡魔佣兵很睿智,他知道女孩在演戲,意在盡力幫助我對付敵人。假如女孩真撿到實彈的****,一定會悄無聲息,偷偷模模的射死他,傻瓜才會在射擊目標前肆意大喊,除非只為嚇唬對方,但女孩被他們毆打個半死,不會仁慈的去嚇唬一個冷血的賽爾魔佣兵。

我並不清楚,這家伙如何發現我們正欲逃出工廠,打斗到現在,未見其它廠丁,說明這個家伙想一個人干掉我們三個。假如他招呼一坨爪牙惡徒,前呼後擁的圍攏過來,那這個惡魔佣兵,也不過是烏合之眾中的一員。

那些投擊上來的石塊兒,猶如女人撒嬌時的粉拳,捶打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除了眼花繚亂,毫無痛楚可言。趴在我下面的惡魔佣兵,仍舊把注意力鎖定在與我的廝殺上,毫不理會那些無謂的攻擊。

我右腿腳尖牢牢鉤掛住圍牆頂端,把對方壓制在低處,不讓他和我保持同等高度對抗,否則我的匕首會處劣勢。

「當,當當,當。」一陣瑣碎的火星,紛紛墜落下鐵網,女孩的石塊兒像觸怒了他,那把鋒利的樸刀,明顯掄的更加狂暴。

敵人攻勢猛烈,我就小心謹慎的防御和躲避,只要這家伙保持憤怒,總會暴露出破綻。鐵面具後的呼吸,由粗獷變得咆哮。

漸漸,我看到,惡魔佣兵摳在鐵絲網眼兒上的手指,不斷給帶稜角的石子擊中,女孩投擲的石塊兒,命中率越來越高。

揮砍我的鋒利樸刀,隨著力氣的增大,幅度也越來越大。他惡狠狠的紅眼楮,吃人一般地瞪著我,而我只關注他的肩頭,提前預料對手發招的攻擊方向。

就在這家伙以更大一次力量砍過樸刀,我手中攥緊的匕首,急速抖刺而出,追隨他回收的握刀手腕。「嗖!」鋒利的刀刃尖端,如一道電光,劃向他右手腕兒外側。那青筋凸鼓的手背,與小臂連接的尺骨部位,韌帶發出噌一聲悶響。

惡魔佣兵猩紅的眼楮,霎時放大多倍,仿佛割傷之痛還未發作,先被他大腦意識到了。我忙龜縮前半身,等待他氣急敗壞的再次攻擊。「當,當當。」這家伙又迅速的回掄樸刀,促短的交鋒,明顯感覺他力氣小了許多。

我攻擊的力氣很大,對自己的攻擊破壞力也清楚,那一刀劃的著實深重,任那惡魔佣兵再強悍,畢竟血肉之軀,承受不住手腕被割開半截的傷勢。時機慢慢成熟,我逐步展開攻勢,轉變被動的防御。

「嗖,嗖,嗖嗖。」我揮刺著鋒利的匕首,讓身體像吸水的布料,緩緩舒展開來,前肢盡量靠近敵人。與此同時,尖銳的匕首,一刻不肯松懈地對準敵人重傷的手腕兒佯攻。

實際上,我在尋找機會,試圖刺瞎他一只眼楮。因為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明顯落後于我,而這個時候,我只要謹慎攻擊,優勢會越來越大。

女孩,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已經坐在鐵網圍牆下,有點昏迷狀態,我必須爭取時間,最快干掉眼前這個佣兵。

戴面具的家伙,見我臨危不懼,深諳格斗戰術,並且,又以驚人的速度割傷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也遭遇了勁敵,先前對我過于大意。

「當當。」又是兩招短兵刃的對抗。在找到機會刺瞎他之前,我故意逼迫他舉刀迎敵,如此一來,他露出白骨的血手腕,會在劇烈震動下加速惡化。

現在,他很難抽身後逃,我始終居高臨下的逼緊,只要他敢轉身跳下鐵網,或者後縱彈開,匕首就會立刻變成飛刀擲出,扎穿鐵面臉的後背或胸膛。

**的太陽光,炙烤著工廠內外的草木,我倆依舊對峙在鐵絲網牆上,如同兩只撕咬的蝙蝠,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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