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慌亂地提著桶走上前,努力想做到目不斜視,卻還是在走到近前時看到水中她縴細的腰肢,和那一截柔美曲線再往下,驟然隆起的……
他的腦子里在看到那點隆起時便砰地一聲,就像上元節盛陽門外,無數的煙花齊放,絢麗地迷花了人眼,迷亂了人心,教人驚嘆,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驚心動魄的艷麗。
他僵硬地轉開頭,機械地舉起桶,熱水傾覆而下,嘩啦地全傾進了水桶中……
耳邊只听得一聲驚叫和嘩啦水聲,等他回過神,本來懶懶趴在浴桶邊緣的陸濱柔,此時已經跳了起來,轉過身對著他,瞪大眼楮對著他怒目而視。
他愣愣地甩了甩頭,才發現……離自己那麼近的,竟然是少女毫無遮攔的上半身。
他後來即使多年後想起,除了仍然能憶起那一刻的色絢神迷,還很是佩服自己——ˋ那樣的情況下,他居然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驚叫,沒有出丑,而是慢吞吞抬起頭,問道︰「姑娘,可是阿忘剛才水添地不好,燙著了姑娘?」
陸濱柔本來看到是「她」就驚呆了,也忘了坐回去,就那麼呆呆地看著他。
听了她問話,這才反應上來,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胸部,卻忘了自己其實全身都失守了,也沒坐下,傻傻問道︰「阿忘怎麼是你,宋嬤嬤呢?」
段風月此時那敢動,他微微一抬眼皮,便看到她雖用胳膊捂住,卻並沒有遮嚴實的胸口,稍一低頭,更是……
他只是用眼角余風掃了眼便不敢再看,卻也不敢閉眼怕被她看出不對,只好直愣愣地盯著前方,頭腦里卻在命令自己放空放空,慢慢答道︰「廚房的劉嬤嬤請了假,沈平媳婦生了病也告了假,宋嬤嬤便得看著熬著的燕窩粥走不開,便遣了我……來給姑娘添水……」
陸濱柔松一口氣,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看到阿忘,她下意識地覺得不自在。
正要再開口說話,阿忘慢吞吞地道︰「姑娘,外面冷,還是莫要站著了,坐下吧,別再萬一著了涼。」
陸濱柔這才反應上來自己居然還站著,趕緊坐了下來,水里添夠了熱水微微有些燙,很是舒服,只是……她輕輕反手模了下後背,剛才,似是被熱水濺到了,有些痛……
段風月下意識地隨著她的手看向那後背,果然,原本一片潔白的背部,被燙出了幾個紅點,還好並不是很嚴重,用冷水敷下,應該一會就好了……
他這才意識到應該趕緊冷敷,可是她自己又夠不到看不見,難道要自己給她敷?
不行不行,剛才還只是看看,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是男人,只要自己不說,對她也無大礙。可是要是有了肌膚之親就不一樣,就只能……
想到肌膚之親幾個字,他似乎覺得心里隱隱約約泛上了絲絲甜意,突然生出了一陣很強烈的渴望,很想伸出手去,踫踫她背上被燙紅的皮膚,問問疼不疼,想來她肌膚那麼嬌女敕,必然是很疼的……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想什麼呢!
他慢吞吞開口道︰「姑娘,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腳地添個熱水還燙傷了姑娘……我這就去把沐陽姑娘叫進來給您冷敷……」
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比往常更添了幾分低啞。
說完,不待陸濱柔回答,他便拎著桶奪路而逃。
出了門正好沐陽要進來,他便簡短地說了下大概情況,沐陽听他添水居然還燙到了陸濱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正想開口責問,里面傳來陸濱柔呼痛的聲音︰「沐陽你快來,看看我這里是不是燙得很嚴重,怎麼這麼疼……」
段風月不敢再听下去,趕緊趁著沐陽丟下他跑進去的時候溜了。
他快步走離了正房的光亮處,覺得鼻子一熱,伸手一抹,居然……一手的鮮血……
他苦笑了下,沒想到……自己堂堂京城第一紈褲……竟然如此不濟。
當晚,段風月躺在床上,身體很疲乏,可卻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旁邊小床上,蓮心正和衣而臥睡得正香,甚至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段風月更是心煩,他翻身而起,走到桌子邊,模模茶壺早已經涼了,也不管,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咕嘟嘟喝了下去。
一大杯涼茶下肚,他覺得稍微好受了點。重新躺回床上,一閉眼,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方才在陸濱柔浴房中看到的那幕,白膩後背,縴腰長腿,還有……
他不敢再想了,下意識模模鼻子,還好,沒有再出丑。
他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嘲笑自己,那女孩兒的身材也算不得多好,年紀太小那麼青澀,干巴巴地沒有什麼看頭,那些青樓楚館的粉頭們,哪個不比她強?就是璃兒……
他忙打消自己的念頭,怎麼可以這麼褻瀆璃兒,再說了,璃兒什麼模樣,他又如何得知。
這麼一想,他心里舒坦了點,終于慢慢閉目睡了過去。
夢中一片光怪陸離,黑暗,濃郁的香味,他抱著一個女孩,卻怎麼都叫不醒她,最後只好俯按府里一個老大夫教過他的方法給她吹氣。
好容易她才呼出一口氣,恢復了呼吸,卻還是不睜眼楮。
他心里一松,再低頭望去,女孩兒的嘴唇在一片黑暗中卻清晰可見,飽滿的,紅艷艷的,還帶著點濕潤的水光。嘴唇緊緊閉著,美好的形狀卻好像在誘人采擷……
他于是順從地俯身下去,吻住了那兩片唇,開始只是輕輕觸踫,嬌女敕的,柔軟的,好像春日里初初開放的花。
他卻越來越不滿足這輕輕的觸踫,微微吐出舌頭輕舌忝輕勾,舌忝得那唇瓣更加濕潤更加柔軟,最後終于嚶嚀一聲,微微綻放了開來。
于是他的舌頭順勢滑了進去,追逐捉弄,極盡挑逗之能,女孩兒顯然未經人事,傻傻地隨著他舞動。
情到濃時,他眼光不受控制的下移,目光所至,是微微敞開的衣襟,隱約露出精巧的鎖骨,還有脖跟處一粒小小的痣……
他猛然醒了,從床上坐起,愣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當然知道那痣,昨晚,還有上元節那天……他都在陸濱柔的身上看到了那粒小痣。
但是他冤枉啊,他哪里有想對她干……那種事!
夢都是反的,夢都是反的,自己只是受了刺激,才不是……想那個呢。他在心里勸自己。
其實他應該感謝那粒小痣,就是因為那粒小痣,當時他覺得挺好玩,仔細湊上去瞧,才發現他救下的女孩根本不是他以為的南宮璃,而是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當時他嚇得差點沒把她扔地上,正在發懵間,他總覺得……好像這張臉在哪里見過?
他又湊過去仔細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這這這,這分明是那天他翻牆進陸家,看到的陸家大姑娘的形容啊!
當時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壞了壞了,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陸家丫頭是他救的,這婚更別想退了。
于是之後便有了陸家大哥覺得怎麼想都想不通的事情,他把陸濱柔帶到一個比較偏僻的湯圓攤子前,連威脅帶利誘地教給攤子老板怎麼跟來找這姑娘的人說。
然後他帶著手下守在暗處,看著陸家來人把昏迷不醒的陸濱柔帶了回去。然後他們押著那攤販回了住處,正好那人孤身一人在京城做買賣,他便松了口氣,給了那人一筆錢,讓他回老家了。
至于周圍人家也不清楚這攤販的事……只能說巧了,小郡王運氣太好,遇到一個性格孤僻,不怎麼鄰居交往的人。其實安郡王他自己,根本就還沒想起來要那麼天衣無縫地掩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