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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沒有消息傳回京中,已經有上百大臣進宮求見六王爺,這些官場上的人精雖然也猜到幾分六王爺的意圖,可現在時勢不明朗,皇上始終還沒有消息傳回,說錯一句話就是押錯賭注,想收也無法收回。

因而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六王爺,國公爺膽大包天挾持了皇上,那這安國公府……」

「六王爺,邊防傳來消息,單平多番在邊防挑釁生事……」

「六王爺,明南風身在華南,說是受了污蔑,現在山莊上下傾巢而出,和交接的國兵庫房造成沖突……」

「六王爺,現在天災剛過,又遭遇征戰,百姓民不聊生……」

「夠了!」宮凌霄拍了一下桌面,「下去,都下去!」

嚇得一眾大臣來不及請辭就退下了。

宮靈霄煩躁的手撐額頭坐在那里,腦子里始終都是影月走遠的背影,一句話也無法听進去。

他除了有私心,還希望自己能配得上她影月公主,她為何就不明白?

莊郁堯從外面進來︰「六王爺,湘原王傳回消息,現在皇上被控皇家寺內,接下來王爺是要如何處理?」

宮凌霄看著這大殿里的每一個物件,他年少的時候也是住在宮中,直到及冠分府出去,可是這里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恍惚間好像看見兒時的時候,皇兄替他訓斥涵景︰「凌霄不過是喜歡玩些新奇的玩意,怎麼就是玩物喪志了,竟還敢到父皇跟前去說閑話,你是不是還想跟本太子比試一場?輸了可別到父皇跟前哭鼻子去!」

又想到皇兄在父皇病床前說︰「父皇放心,以後凌霄想留在京中,或是到封地上去,兒臣都由他。」

想是也沒有食言過。

莊郁堯等了許久沒有答復,又叫了一句︰「六王爺?」

宮凌霄才回過神來,「你過來與本王喝杯茶。」喚了嬤嬤上茶。

莊郁堯才上去坐下,也就這幾天可以不拘小節了,待六王爺黃袍加身,他們就是君臣。

嬤嬤小心翼翼的進來,輕手輕腳的樣子看著是生怕做錯了一點事情。

宮凌霄認得是自小帶大他的女乃娘雲嬤嬤,「原來是雲嬤嬤。」看著也老了。

雲嬤嬤看著六王爺眸中有幾分激動︰「六王爺許久沒回宮中了,老奴給六王爺請安。」六王爺是她帶大的,感情自是不同,可惜六王爺及冠之後就甚少回宮,別說宮中了,听說京都也沒有久待,自從先皇駕崩以後,在太後的生辰上也甚少見六王爺的身影。

六王爺對這位女乃娘的態度倒是很溫和︰「雲嬤嬤一直在這殿里?」

「是呢,以前皇上……」聲音突然頓住,雲嬤嬤忙低頭給兩位主子倒上茶,「六王爺請用茶,公子請用茶,奴婢告退。」不敢多說一句話退了出去。

宮凌霄自嘲一笑,仰頭喝了一杯茶。

莊郁堯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拿起茶杯細細的品著︰「倒是好茶。」

宮凌霄道︰「要是在往常,你定會揶揄我牛飲糟蹋了好茶,今天怎麼不說了?」

莊郁堯但笑不語。

宮凌霄又道︰「如今還沒坐上高位,自小帶大本王的女乃娘就不敢在本王跟前說話了,你也是。」就連影月也一樣。

再想想今天百官的進言,他好像有一絲明了皇兄這些年過的是些什麼日子。

以前蘇應桐跟他說過高處不勝寒,他不信,可如今他還沒走上那高處,似乎就已經體會到了。

「對了,」莊郁堯突然開口,「王爺可知影月公主今天回國了?」

宮凌霄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想到昨天影月跟他說「永不打擾」,他還當她說的是氣話,難道真的……走了幾步出去,莊郁堯攔著他道︰「六王爺這個時候怎能離宮,公主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出城了。」

宮凌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居然現在才提起?」

莊郁堯被嚇懵,公主要走,難道王爺去攔就能把人攔下不成?

宮凌霄想到影月看他時冷漠的眼神,好一會才放開莊郁堯,「你下去吧。」

莊郁堯默默退下了。走到門口想到王爺還沒下達指令,山上的皇上到底要如何應對,想想還是不打算去觸霉頭,王爺這個時候哪能處理正經事。

「等等。」

莊郁堯回頭,「是,王爺!」

「你到湘原王府去問問王妃,影月公主離京前可有說什麼?」

莊郁堯無奈嘆氣,王爺的大業該不會敗在兒女私情上吧?

可也無可奈何,領命退下了。

蘇應桐見到莊郁堯上府拜訪一點沒有吃驚,輕蘭昨天在房中待了一天,今天就說要回國,連太妃和白宜都挽留不住︰「外面亂得很,路途遙遠,你一個姑娘家這個時候還是待在王府好些。」

影月這次連師傅的話也不听了︰「有誰敢惹影月公主,而且有侍衛跟著,沒事的。」

白宜沒有法子,這世間一直都是感情最折磨人。

蘇應桐只得讓丫鬟給她收拾行裹︰「路上一定要小心。」

「會的,我回去以後你一定要听師傅的話,好好調理身子才是,不要再任性了。」

蘇應桐哭笑不得︰「怎麼說話像長輩似的,我有這麼讓你們擔心嗎?」

夜輕蘭傷感道︰「過段日子太平了,你就隨師傅回澤豐拜宗祠吧,帶上小淵沉一起讓皇兄看看,皇兄可也沒見過小淵沉,他來信也問小淵沉是像你多些,還是像王爺多些。」

蘇應桐听得心里難過︰「這麼說,你以後真的不打算再來西靈了?」

「應桐,我從來不會亂說話,說出口的就一定會做到。」

「那六王爺……」

「以前是我看錯了他,現在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我所喜歡的樣子,不要再提及他了。」

蘇應桐無法再開口,其實如果真的不喜歡,又怎麼會急著回國去避開宮凌霄,輕蘭心里怕是也難受著。「好的,我以後會去澤豐看你。」

夜輕蘭才有了些笑容,跟太妃和小喚道了告辭。

太妃和宮喚奕很是不舍,宮喚奕道︰「輕蘭公主,我一定會好好的認草藥,跟外祖母學醫,以後也會去澤豐看你。」他一直喜歡叫輕蘭公主。

夜輕蘭疼愛的模了模他的頭發︰「好的,我在澤豐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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