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些,王妃,能看到嬰兒的頭了!」
蘇應桐身體是撕裂般的痛,本感覺自己已經支持不下去,听到萬氏這一句又打起精神,咬牙使了力氣,「啊!」
太妃在外面听得心驚肉跳,「已經痛了許久,怎麼還沒生出來?」
常媽媽也是著急,還得安撫太妃道︰「有這麼多穩婆看著,沒事的,沒事的。」嘴里喃喃說著吉祥的話。
太妃也坐不穩,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王爺呢,王爺怎麼還不回來?」
「林總管已經出去找王爺了。」
有個小丫鬟急急的從外面進來,跟太妃行了一禮就進入到產房,看青梅在王妃床前幫王妃擦著汗,不得已把旁邊的陸夕叫一邊低聲道︰「陸夕姐,趙夫人在外面一直鬧著要見青梅姐。」
「趙夫人?」陸夕現在哪有空閑見人,「你就沒說王妃要生了?我們哪得空閑出去。」
「說了,趙夫人知道王妃要生,可是非常堅持要見青梅姐,奴婢沒辦法……」
陸夕本不想理會,一想這趙夫人平常也給小主子準備了好些衣衫,可每次上門都是讓人轉交了禮品就走,說怕打擾到王妃安胎……這次怎麼明知王妃要生了還非得要見青梅不可。
看了一眼王妃床前的青梅,陸夕只得道︰「我出去見見吧。」
小丫鬟忙帶陸夕出去。
青梅根本無暇顧及屋子里少了陸夕,看王妃痛得面無血色,早已經急得語無倫次,只得在旁邊拉著王妃的手︰「王妃,看到小孩子的頭了,再使勁些,」又問陳氏,「看王妃是真的累,要不要再喂些糖水?」
丁氏忙道︰「是要喂的。」
陳氏卻攔住了,「都看到孩子的頭了,難不成想憋著孩子?」
萬氏道︰「這個時候不趕緊喂些東西待會哪來的力氣?也不耽擱這點功夫!」
陳氏高聲道︰「是听你們的還是听我的?」
青梅也慌得沒了主意,只得問蘇應桐︰「王妃,王妃,你可听得奴婢說的話,可要吃些東西?」
蘇應桐思緒已經有些恍惚,身下的疼痛卻在提醒著她絕不能暈過去,不然孩子就真的有危險。「輕蘭,輕蘭呢?」
「王妃,公主在外面呢。」公主始終是未出閣的姑娘,又是澤豐公主,自是不能待在產房中,王妃見紅就出去了。
蘇應桐又問︰「王爺回來沒有?」他不是說會待在她身邊麼?
「快了,王爺快回來了,王妃,你要不先吃些東西可好?」
陳氏道︰「都什麼時候了,不怕憋著孩子,王妃,用力些。」
青梅道︰「喂些吃的要得多久?」讓小丫鬟端糖水上來。
陳氏訕訕著臉,那邊萬氏又道︰「小女圭女圭的頭出來些了!」
陳氏道︰「可不就是,再耽擱怕憋著女圭女圭!」
青梅只得讓人把吃的拿開,看陳氏的眼光卻帶了幾分探究。
陳氏避開青梅的目光,看著那露出小女圭女圭的頭對蘇應桐道︰「王妃,用力些!」
蘇應桐抓緊了手下的被子,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卻听得她們道︰「還不行,再用力些!」蘇應桐渾身松下,一時竟喘不上氣來。
萬氏就道︰「王妃怕是沒力氣支撐了!」
陳氏道︰「怕什麼?」伸手去模胎兒的頭。
萬氏抓住她的手︰「你想干什麼?」丁氏也著急的看著陳氏。
陳氏斜眼看著她們︰「你不見王妃使不上力氣來?我們總要出分力。」
「你瘋了,這樣會傷了孩子,鬧不好連大人也……」
陳氏推開她,蘇應桐此時只听得耳邊鬧哄哄的一片,然後身下一涼,孩子滑出去了些,可是她分明沒有在用力!
她一下睜大了眼,對上陳氏的眼楮,陳氏正看著她,嘴角竟浮起一絲奇怪的笑意。
蘇應桐身下一痛,腦中頓時清明過來,這陳氏想干什麼!「青梅……」
聲音卻虛弱得沒人能听見,蘇應桐使不上力氣,絕望瞬間卷起將她淹沒,千防萬防,竟沒防到身邊這個陳氏!
「不好,有血漏跡象!」丁氏叫了一聲。
青梅嚇軟了腿,血漏!「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蘇應桐心里涼下去,不行,她不能讓孩子出任何意外!
丁氏推開陳氏︰「你這是干什麼,想生生把孩子拽出去來不成,到底會不會接生!」
「我不會?你沒看到剛才王妃根本就沒力氣了,我要是不推兩把……」
幾個人一人一句,青梅看幾個穩婆都針對陳氏,想到剛剛要給王妃喂吃的就是這陳氏在阻止……院子外面的人听到聲音,太妃身子晃了晃,「血漏!」
常媽媽和幾個婆子忙扶好了太妃,夜輕蘭要幫太妃按人中,小跑進來的陸夕剛好听到這一句,她險些摔跤,被小丫鬟扶住了︰「快進去!」
推門跑了進房,一進門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見王妃臉色如紙沒有力氣般躺在床上,幾人一言一句說著陳氏失手。
她心里一沉。
陳氏氣道︰「什麼時候了還在多說,王妃都已經這個樣子……」
陸夕走過去一把將手帕塞在她嘴里,指揮著幾個婆子將她制住了,看到滿屋子的人驚愕的表情,她道︰「不要管這個人,丁氏,萬氏,你們快幫王妃看看,一定要母子平安!」
青梅這時才反應過來,陸夕出去一趟回來就這樣……難不成竟然是陳氏!
陳氏「嗚嗚」叫著掙扎,一雙眼終于沒有掩飾恨恨的瞪著蘇應桐,壓著她的幾個婆子看著都心驚,這個人竟還幫王妃接生許久!想想就讓人害怕!
陸夕上去給了陳氏一巴掌,讓青梅看好在王妃床前就對幾個婆子道︰「押下去柴房,和黃嬤嬤分開關著,听候王爺發落!」
「是!」
陸夕想想還是不放心,親自跟在後面。
宮鏡域對建親王道︰「今天是犬子惹的事,傷了府上小少爺。」
建親王哪受得起湘原王的道歉,「王爺言重了,孩子打鬧而已。」
要宮莫章給世子爺道歉。
宮喚奕還不想就此罷休,明明就是宮莫章的錯,怎麼鬧得好像他是用父王的身份在壓人似的?
正想爭辯看到人群中鑽出個人來,「這不是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