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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雲霧村這個小村莊被雲霧山所包圍,離皇城的腳程也算是遠,這個小山村的村民大多數還是崇尚自給自足。

因為雲霧山的海拔很高,雲霧村自然是常年雲霧繚繞像是仙境一般充滿了一種朦朧感。

但是雲霧村隔了幾重山的後面卻是波濤洶涌的擎天海,也是祁國皇城最靠近擎天海的地方。

因為雲霧山的地勢險要,它的崖邊幾百米下面才是擎天海,但是那片海只是一個小小的內海,還只是一個周邊都是岩石還有暗礁狹窄的海峽,是連雲霧村村內的人也不大敢去哪里捕魚的海。

作為一個算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一般出海的人不會找這條路行進,而龍琉扇當初卻是在那個很危險的海峽被人救了,救了她的是芍藥的老師父。

芍藥的老師父年紀很大了,在不肯讓他操勞的芍藥的強烈要求之下,他就沒有再+.++出去街頭賣藝。

但是不想讓自己的小徒弟承擔太大的壓力,他一直是在芍藥不在家的日子瞞著她,就偷偷自己上山砍柴,平時還會在芍藥不留意的時候往她包袱里塞錢。

有一次她的老師父上山,在半山的時候本來好好的晴朗的天空竟然陰沉了起來,山風也就跟著刮了起來。

他當時想著趕緊往山下走,但是卻在不經意抬頭間看到對面山上有著一股很詭異的光芒,好像類似金子發出的金光。

作為雲霧村的老人,他自然知道那里是海邊,也有很多人曾經在哪里撿到很珍貴的珍珠或者金銀。

芍藥老師父想著家里的茅房已經是年久失修了,平時下雨連個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他徒弟芍藥也經常給她塞錢讓他去修葺,可是還是杯水車薪。

這下看到可能有機會撿到傳說中的金子,老師父當然是趕緊往目的地去了。

芍藥曾經說過,她師父算是一個很務實的人,雖然他說是為了金子,可是在芍藥眼里他根本就不是那種為了金子不顧自己生命安全就跑去不知名的地方去的認。

可是那天突然而來的暴雨卻沒有阻擋他前進的腳步,當時的一切都很反常。

甚至很久之後芍藥老師父也曾經覺得那時候自己是在鬼使神差之下去的,但是他沒有撿到金子的他還是無比高興的。

因為善良慈祥的他正是這樣才有機會救了躺在海邊石頭上的龍琉扇,芍藥說過那是他師父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了。

跋涉到對面的山上,再沿著稍微平緩帶著很大岩石的山坡千辛萬苦之下才走到了山崖底下,去到那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狂風暴雨也已經停了。

芍藥的老師父在崖邊搜尋了一番,勞累的他帶著失望就要趁著天色還有點亮就要趕路回去,可是就在那個時候他竟然瞥見了躺在一塊高高大石頭上的龍琉扇。

據描述,龍琉扇當時身上穿著的是華麗的金色的錦緞衣服,可能就是當時不知道怎麼反射出了金光。

她斜躺在海邊一塊最大的岩石的邊沿,那時候海水已經漲潮了,而且當時龍琉扇是昏迷不醒的海水也已經漫到了她的半腰,如果不是芍藥的老師父看見,估計她已經沒命了。

洛西舞覺得龍琉扇真的很命大,也很幸運,不過听起來真的很玄乎也好像是在冥冥中已經安排好的了。

芍藥的老師父當時不顧疲憊跑過去,發現她還是有氣息的,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將她扶到了崖邊走上了山坡底下。

接著,找來柴火給她點火取暖讓她的溫度漸漸升了上來,幸好當時是夏季,天氣炎熱,龍琉扇才撐了過去。

在山坡下面待了一夜,還是昏迷不醒的龍琉扇被芍藥的老師父一拖一拖的走了好久才回到了雲霧村,當時雲霧村熱心的村民趕緊找來大夫才救了這兩個已經快丟了命的人的性命。

再之後的兩個月,醒了過來的龍琉扇都是生活在雲霧村,跟著芍藥的老師父一起去砍柴。

可是當時的她已經失憶了,身上只戴著一塊刻著龍字的玉佩還有一塊繡著琉字在扇形圖案上的手絹,龍琉扇那個名字就那個閃過她的眼前。

兩個月後的龍琉扇才知道自己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是嫁為人婦了。

芍藥的老師父也很是同情她,還特地傳信讓算是和她熟識的芍藥回去雲霧村陪了她許久,她才安分了過來,覺得既來之則安之。

一切本來還好好的,可是就在孩子才七個月大的時候,救龍琉扇的老師傅卻是因為急病過世了,只留下兩個更顯得孤苦的女子。

洛西舞想到這里,抬眼很是認真地看向龍琉扇「龍姐姐,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記憶也許你真的經歷過?也許那是你以前的記憶呢?」

龍琉扇突然想起了什麼,瞳孔猛地張大,明顯是被洛西舞的話戳中了心事。

可是接著她還是沮喪地搖搖頭,抬眼看向門檐邊正坐著擺弄著小木馬的龍信步,聲音明顯帶了揮不去的愁緒與苦笑。

「雖然如此,可是我並沒有想起什麼。都幾年時間了,我一直都希望想起以前的事情,希望知道小信步的爹是誰,我們的家在何處。

可是,似乎我的記憶早就被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灰塵,冥冥中的命運不讓我們回到以前,也許是它還在考驗著我們母子吧。」

洛西舞撇嘴,她趕緊起身走到龍琉扇身邊,挽起她的胳膊「命運當然是很愛作弄人,可是好人自有好報也是不會錯的,好端端說什麼考驗不考驗的。龍姐姐,你要相信自己也許就快記起以前了,而且還可能和你說的海底之國有關。

芍藥說過,你當初是懷著身孕倒在了海邊的礁石才被她師父救了,這又是和海有關。現在國師大人不是在找龍女麼,也許你就差一個時機就可以找到你塵封的記憶還可以找到小信步他阿爹啦,是吧」

也許說者無意,可是听者有心,龍琉扇听了之後,她的心卻是不禁是一緊,因為不得不承認她之前真的想過這個可能,可是這般似乎太荒謬了。

雖然她做過類似的夢,可是人怎麼可能因為身體避水而生活在海底呢?

她似乎還有點怕水,對水有一種無名的恐怖感,哪里像是水里的人,難道她是水里的魚變成的不成。

龍琉扇曾經一下子就推翻了自己這個無聊又滑稽的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卻是最合理的解釋。

倘若真的是如此,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從前,為小信步找到他的阿爹。

雖然懂事的他從來不會吵著問她他的阿爹在哪里,為什麼別人都有阿爹他卻沒有。

可是每次帶著他上街,看見那些被他們父親抱著的小孩子,龍琉扇可以看到他眼里流露出來的欽羨,總歸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尚未懂得收斂藏起自己情緒的小孩子,盡管他很聰明。

不過現在,龍琉扇將手從洛西舞的手臂里抽了出來,受不得她這撒嬌的樣子「好了,別胡說八道了,我是海里來的,你豈不是從天上從地上鑽出來的了。拿著首飾回去哄哄你的母妃大人吧,不然她又該給你介紹「不心儀」的公子了,那你的浙王可傷心透了。」

洛西舞作勢要打她便趕緊拉上在賬台忙活的芍藥趕緊跑了,可是回頭的時候明顯看到龍琉扇發呆的憂傷的表情,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似乎一切事物在以人們不知道的方式在改變。

而此時的皇宮,紫陽殿。

祁皇看著隆重其事的兒子,很是驚喜,因為就算是那件事情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這般的不冷不熱,他估計這輩子也無法焐熱他已經被冷卻的心了,至少他這個父皇是無能無力了。

不過今天他竟然進了宮還求見他,甚至手上還拿著一本奏折。

當然,對于這個兒子親自呈上來的奏折,祁皇還是帶著很大的好奇之心的,他是要舉報哪個官員還是要請求什麼事情呢?

祁皇在心里馬上丟掉了第二個想法,因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的祁玄浙就再也不會向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的他請求什麼了,不知道是滿足還是不願再顛簸在這個權力斗爭的世界。

現在是午後,午後的陽光通過窗紙照了進來,投射在微微低頭站著的祁玄浙的身上,使他身上似乎帶著一種神秘的光芒,連祁皇旁邊站著的小太監都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這位謫仙的王爺了。

可是在祁皇看來,他身上卻充滿了孤獨,充滿了遙不可及無法親近的感覺。

祁皇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他的心都覺得在速凍了。

拿起小太監剛剛遞上來的他的奏折,打開,看到里面的內容不禁眯起了眼重新再看了一遍,這一回,他臉上的驚訝之情完全顯露出來。

放下奏折,祁皇看了看他的案桌不遠處站著的兒子,難得得用自己作為父親的眼光審視了一番這個榮辱不驚的兒子,再次醞釀了一下才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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