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用過早膳之後便高興的回了萬汐宮,準備著晚上侍寢。
儀香到了下午的時候為凌瀟準備了一件緋紅色的衣裳,外面籠罩煙青色外袍,化上精致的妝容,當然,她已經提前在玫瑰花池里泡了一個時辰。
「娘娘,皇上一定喜歡極了你。」儀香贊嘆著。
「皇上喜歡的是疏妍宮里的淑貴妃娘娘,這後宮里所有的妃嬪,只有她一個人是皇上賜了封號的。」凌瀟有些不屑,不就是因為她是葉常的女兒嗎?不就是因為葉常很厲害嗎?當然,這些話她是斷斷不敢說出來的,畢竟自己的父親凌丞相也畏懼葉常。
「奴婢相信以娘娘的魅力,過了今晚,一定會讓皇上念念不忘的!」儀香說著,慢慢的退了出去,剩下凌瀟一個人坐在床上,一臉喜悅。
君逸喝了一點酒,醉意朦朧的來到萬汐宮。用力推開門,走進去。
凌瀟抬起頭,看到君逸的樣子有點吃驚︰「皇上,你怎麼……」
君逸把手指放到她的嘴邊,「噓。別說話。」
凌瀟听話的安靜下來,君逸一把抱住她,吻住她。
一室旖旎。纏綿到最深處,凌瀟的耳邊響起一個人的名字︰「縴兒……縴兒……」
她身體猛地僵住,而後眼角滑下一滴滴冰冷的淚珠,她努力抱緊身上的人,希望給自己找到一點點的存在感。這種感覺太痛苦了,自己竟是被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心里的那個人,只有她,葉雨縴!
這樣一個夜晚,葉雨縴早早地睡下了,只是一直睡不著,她索性起來了,裹上暖和的大衣,她一個人走到寂靜無人的御花園。借著月光,她看到不遠處的亭子里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難道是刺客?她頓了頓,終于是走了過去。
月光下,身穿紅衣的戲子輕盈的躍起,雙手向前拋出,紅色的長袖子迎風飄舞,而他本人也是疾步舞動起來,墨色的長發飛舞。突然他的身子不可思議的向下彎曲,縴細的腰彎折過來,翻過去。整個人在空中盤旋,他雙手與肩平齊然後旋轉幾圈緩緩落地。
「真是好舞!」葉雨縴從暗處走出,拍著手。
無塵有些無語,「這是戲,不是舞。」
葉雨縴笑了笑,「有音樂有搭檔的才是戲,現在你一個人只是算是舞。」
「那能否請貴妃娘娘為無塵演奏一曲?」無塵緩緩走向葉雨縴,問道。
她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是貴妃娘娘呢?我並沒有在你面前自稱本宮啊?」
無塵微微一笑,「淑貴妃娘娘在宮中是盛寵,這種寵愛宮外早就知道了,就連無塵都有所耳聞。宮外還有貴妃娘娘的畫像呢!」
葉雨縴皺了皺眉,宮中的事情傳到外面去她並不意外,可是為什麼會有她的畫像呢?
「不知貴妃娘娘可否為無塵演奏一曲?」無塵仍是專注的問道。
「當然可以!」她答應下來,「不知你需要我演奏什麼呢?」
「長相思!」無塵一邊說一邊走進亭子里,葉雨縴跟過去一看,才發現在亭子里原來放了一把琴,是一把七弦琴。
「原來竟是連琴都準備好了……」葉雨縴感慨一聲,又默默的念道︰「長相思……」
她閉了閉眼,就地坐下,把琴放在腿上,手指一勾,輕靈的聲音從她指尖下傳出。
無塵眼楮猛然睜大,這是這種效果。他一甩袖,開始舞動。他一連在地上翻過幾個跟頭,然後竟是從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白色的折扇在紅衣之上點綴,別有一番風味。
清脆的琴聲隨著他的速度而變化著,葉雨縴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只覺得異常的難過。在彈奏這一曲長相思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浮現出阿蕪的身影,一身破爛的衣裳,髒兮兮的臉,唯獨那一雙眼楮,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夜空中的最亮星辰,照亮了平凡的他。
如此清澈,如此漆黑,如此純粹的一雙眼楮,表現出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那應當是一個高潔,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年,這樣的人怎麼過淪落至此,變成乞丐呢?
他的手多麼靈巧,竟然能做出那麼精致的木簪,他的醫術多麼高超,連重傷的她都被救活了,而且連她背部的傷疤都抹去了。
琴聲漸漸緩和下來,葉雨縴停了手,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怎麼在這樣一個夜晚,思念瘋長?
「娘娘可是有想念的人,卻又見不到?」突然,無塵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葉雨縴內心微微驚訝,但是表面仍然沒什麼表情變化。
「因為我能看透人心啊!」無塵悠長的唱了一句,他的聲音很好听,特別是在唱戲的時候,不似平常說話那樣,唱腔中帶了另一番滋味。
「原來如此啊!」葉雨縴被他逗笑了,她學著他的樣子,也跟著唱了一句。
無塵卻愣住了,他看著面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不大的年齡,天真無邪,即使有時有些小小的哀愁,放在他眼里,那也是美不勝收。他心中的某一個角落,被觸動了。
「娘娘如此與眾不同,也難怪皇上如此寵愛。想必也是覺得娘娘身上有一種別人都沒有的……」無塵說了一半,卻停住了,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葉雨縴有些疑惑,「你怎麼不說了?接著說呀!」
「無塵失言了。」他並沒有接著說,而是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紅衣。
「你怎麼了?」葉雨縴問道。
「天就要亮了。非常感謝貴妃娘娘在這里為無塵伴奏,無塵該走了。」無塵接過她手中的琴,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喂……」葉雨縴叫了一聲,見他仍然沒有轉身,不禁有些悵然。其實以前他說對了,她就是有思念的人,卻又見不到。
現在在宮中,君逸也沒有什麼危險了。葉常最近沒什麼動靜,清樂也沒什麼動靜,這一方人估計是想讓那個孩子出生,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個月里,應該還能風平浪靜。
至于忠義王白瞻,他最近與丞相走的很近,好像兩人都在招兵買馬,應該是趁著葉常沒動靜的時候趕緊擴充人馬,以免到時候戰爭一觸即發,雙方人數不成比例。
這麼一分析,葉雨縴突然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會很無趣,要不提前把君逸送走?可是清樂還懷著他的孩子,不能讓他見不到孩子!
天亮了,葉雨縴慢慢地走回疏妍宮,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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