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本期待看見一雙璀璨奪目令人驚嘆窒息的真龍雙目。
然所見卻是兩處空空如也的黑洞。
它竟然沒有眼楮！
「你的眼楮呢！」
「是啊，我的眼楮呢！我的眼楮呢！」巨龍一遍一遍的呢喃著，情緒逐漸發生著變化，從麻木的復述到痛苦的咆哮。
「求求你，幫我找回我的眼楮。不然的話，我便不是一條完整的龍了。」
它近乎是帶著哭腔的祈求。
燕亭心中很悵然。
自古以來，國人都是龍文化的傳承者。每一個中國人，對龍都懷有特別的情感，或敬仰，或崇拜。而龍這個文化符號也總能給予國人一種特別的歸屬感和自豪感。
從某種意義上說，龍就是中國人的圖騰。
燕亭也不例外。
此時此刻，她就感覺像是自己觸及不到的祖先在懇求自己一樣。
「你的眼楮去哪兒了？」
「被人搶走了……」
「搶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
連目的地在哪兒都不知道，她怎麼幫……
燕亭想了想，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並沒能力幫助他人。
她猶豫了。
「我……我可能幫不了你……」她听見了自己懦弱的聲音。
「你是龍祖冥幣的擁有者。如果連你都幫不了我，那可能誰都幫不了我了。」巨龍低聲嘆道。
龍祖冥幣？
這是燕亭第一次听到這個名稱。
如同應景一樣，她脖頸上戴的那枚上古錢幣閃耀著迷蒙的微光。
莫非，龍祖冥幣，指的便是上古錢幣？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上古錢幣的由來嗎？你知道它代表的意義嗎？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燕亭大喜過望。
巨龍道︰「我只知道一小部分。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都講給你听，前提是，你要幫我找到我的眼楮。」
「至于這枚龍祖冥幣，我會先幫你保管。等你將我的眼楮帶來之時，我會將它還給你的。」巨龍偏過頭，搖擺龍尾，身子向前游動，逐漸消失在了深色的湖水當中。
金光一耀，盛光將上古錢幣割裂開來。
頃刻間，古幣碎成了青銅砂粉，四散于湖水之中。
燕亭驚慌失措，拼命想要用雙手將其聚攏。可無論她多努力，所做皆是徒勞。
砂末從她的指縫間流走，她扣緊雙手，什麼都沒能留住。
與此同時，湖水恢復了原先冰冷的厚重感。
窒息的壓力重新把燕亭包圍……
……
燕亭扼住自己的喉嚨，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醒了醒了，王妃醒了！」
听說燕亭醒了，負手在房中走來走去的孔雀王鳳陽快速來到床邊，他推開在鳳床周圍忙活著的下人，關切地看著燕亭。
燕亭的雙眼慢慢聚焦，鳳陽那張好看的臉龐逐漸清晰起來。
「你怎麼樣。」他按住她的雙手，臉上寫著的盡是擔憂。
王妃被人救起抬回蓮宸宮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听打撈的御領說，從王妃掉落冰窟到救她上來，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大酈冬季的冰水，半盞茶的時間足以致命。
從來沒人能在冰湖中活過半個時辰。
燕亭算是第一個。